第二百七十三章 其言也善

蕭翌聽了確實舒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二弟雖然沒有死,但是,活着比死了更加難受,還不如我一死了之呢。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氣。蘇氏死了最好。父皇,如今,我也沒有啥牽掛了。只希望父皇能不要爲了我的死而傷心,那就是兒子最大的安慰了。”

聽了這個話,昌平帝更加傷心了。

秦明月心裡翻白眼,蕭翌其實還是很聰明的,知道在這最後的時刻,抓住皇帝的心,好達成自己的目的。

蕭瑞也同時在心裡翻白眼,不過,他看到了秦明月那木然的臉色,就知道,秦明月此刻肯定和他的想法一樣。沒有法子,大哥蕭翌這一輩子還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利國利民的事情,他作爲太子快三十年,除了拉幫結派就沒有關心過百姓疾苦。在皇宮裡,他作爲大哥,從來沒有關心過弟弟妹妹,甚至還經常欺負他們,從來沒有過友愛。如果說,他因爲緊張他的儲位,所以,看弟弟們不順眼,也情有可原,可是,對於那些不會威脅他儲位的皇妹公主們,他也從來沒有關心愛護過,有的只是漠視。

對於秦明月,前太子蕭翌更是讓她痛恨。前世,蕭翌的謀反,可是使得京城十室九空,給秦明月後來繼任國師後,帶來很大的政務困難。

秦明月和蕭瑞交換一下眼神,就木然的看着。

昌平帝則是不同,他是這間屋子裡,唯一一個十分傷心的人。他雖然貴爲皇帝,但是,一向子嗣稀少,和別的皇帝那種動擇十個八個兒子的比,他現在只有三個成年皇子,已經是很少了,更何況,作爲嫡子,他以前只有太子蕭翌一個。所以,對於這個孩子,他可是傾注了三十多年的心血。

可是,這個孩子,給他太多失望了,饒是如此,疼愛兒子的昌平帝還是沒有忍心殺害犯下謀反大罪的蕭翌,改爲圈禁。圈禁之後,雖然蕭翌成了庶人,廢人,但是,他的吃穿用度,昌平帝還是比照着親王的份例來,甚至很多東西,給的比給蕭瑞和蕭璽還多。可見他對這個嫡長子的喜愛。

現在,他這樣喜愛的嫡長子要先他而去,死在他面前,這讓他如何能忍受。昌平帝不由得流下來淚水。

昌平帝說:“翌兒,你一定要打緊精神,朕會讓太醫全力救治你的。你還年輕,千萬不要灰心。”

蕭翌倒是笑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看開了,他說:“父皇,兒臣辜負了您的期望,兒臣罪該萬死。兒臣的身子是不行了。正好,兒臣也不想活下去了。這三十多年來,兒臣作爲太子,過的一點都不開心,兒臣只希望來生,能活的平凡一些。父皇,兒臣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兒臣的嫡子和嫡女了。”

“他們都不是蘇氏那個賤人所出。是兒臣最喜愛的前太子妃所出。他們是兒臣正經的嫡子嫡女。可惜,兒臣續娶了蘇氏那個賤人之後,她心地不平,處處針對兒臣的孩子們,沒有法子,兒臣才遠着他們。兒臣後來做的那些事情,這幾個孩子都不知道情況,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本來是天潢貴胄,前途無量,可是,被兒臣連累的,如今也成爲了庶人。甚至他們的母家,也被兒臣連累的抄家滅族。兒臣擔心,兒臣去了,他們沒有人庇護,才真正的可憐。”

蕭翌這倒是說的是實情,他的嫡子嫡女們,本來應該是下一任的太子,公主,皇子。可是,現在被蕭翌連累,成了庶人,被宗人府放在一個皇莊上養着,無人問津,聽說日子過的可不怎麼樣。

不過,蕭瑞這個人向來長情,對於大哥他雖然不喜歡,但是,對於幾個侄子和侄女,他還是有感情的。畢竟,都是在一個宮裡長大的。所以,他經常派人去照看這幾個孩子一二,這才使得他們能成長起來。

其中有一次,有一個孩子生病了,底下的奴才怠慢,甚至都不給請大夫,還是正好,蕭瑞派去的人發現了,給請醫延藥,治好了。所以,這幾個孩子都感激蕭瑞。

說起來,蕭翌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他在太子位上的時候,娶了蘇琉璃,對幾個孩子疏遠。後來,連累了孩子們,他被圈禁了,又整天荒淫無度,更是沒有管過孩子們,這到了臨死了,才良心發現,也是一個渣男和渣父親了。

昌平帝也是被大兒子提醒,纔想起來這幾個孩子,算起來,這可是他的嫡孫,身份非同一般,只是被連累了,才成了庶民,如今,大兒子眼看就要死了。昌平帝就想補償一下幾個孫子和孫女。

昌平帝忙說:“翌兒,你放心,孩子們還有朕這個親祖父在呢。朕必然不會叫他們受了委屈。這樣吧,朕下旨意,封他們爲郡王,現在在京城待着,等到成年後,朕會叫他們娶名門淑女,去封地過日子的。至於朕的孫女,那更是無辜,朕先封她們爲郡主,把她們接回宮裡撫養。將來出嫁的時候,必然會給她們提高位份,封公主的。”

聽到父皇的安排,蕭翌心滿意足,他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昌平帝白髮人送黑髮人,自然是傷心欲絕,秦明月和蕭瑞忙上去安慰,好說歹說,才把昌平帝給勸好了,送回宮裡交給麗妃娘娘照顧。

麗妃娘娘特意叫四皇子蕭昆在昌平帝身邊待着,稚嫩的孩童,無暇的笑臉,倒是撫平了昌平帝喪子的悲痛。

昌平帝是漸漸的好起來了。可是,後宮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昌平帝回到宮中後,不顧傷痛,就下了旨意,第一個就是封了廢太子蕭翌的幾個兒子爲郡王,繼續在皇莊上養着,並且已經開始在封地建立王府,等到將來大了,再去封地。女孩兒則是封了郡主,被接到了宮裡交給麗妃娘娘撫養。

這個事情外,就是一個大事,那就是昌平帝降下來旨意,降了賢妃的位份,說她失德,降爲充儀。這一下子可是打破了宮裡的平衡,整個後宮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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