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還思索着如何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封了儀琳的口。謝開扭頭看向正閉目養神的林震南道:“老林,知道餘滄海爲何這麼對付你們鏢局了麼?”
林震南點了點頭,嘆氣道:“爲我家《辟邪劍譜》而來。”
聽到《辟邪劍譜》四字,嶽不羣立刻收起心思,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起來。
謝開笑了笑,環顧四周,道:“林鏢頭的點滴還需要一段時間,不如趁此機會,我給大家講一個小故事如何?來來來,站着多累,都坐下。”
曲洋和劉正風早就因爲身體不適,坐到地上了。其他人也都是江湖中人,沒有那麼多規矩,隨便挑了個看似乾淨的地方就坐了下來。
然後謝開變出一個沙發,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
所有人:“……”
愛斯克乾脆拿出一個躺椅,舒舒服服躺了上去。
好吧,所有人是徹底無語了。
謝開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且說多年之前,莆田少林寺來了兩位江湖中人。這兩位是何門何派,叫什麼名字,我就不提了,就以張三和李四代替。”
“這張三、李四說是作客,其實目的不純。半夜就潛入少林寺的藏經閣,偷看武林秘籍。結果還真讓他二人發現一本絕世武功,因爲時間來不及,他二人便將此書分讀,一人一半,硬生生背下來,待出寺之後再合二爲一。”
“可不曾料到,二人回到門派之後,互相進行印證,結果是牛頭不對馬嘴,根本合不上來。雙方都認爲對方背錯了,自己纔是對,導致二人矛盾愈加尖銳,最終導致該門派分裂成兩派。”
衆人聽的入神,誰也不說話,只靜靜聽着。
“少林寺的住持很快就發現了他二人偷看秘籍的事情,他知道這個絕世武功雖然厲害,但有一個極大的缺憾,若打通這一缺點,則後面全無障礙,而不打通,遲早會走火入魔。”
“因此住持便命自己弟子,一個叫渡元的和尚前去找張三李四,勸其不要修煉武功。渡元到了之後,那二人也痛快,乾脆承認了此事。並且他二人認爲渡元身爲住持弟子,也會該絕世武功,因此乾脆向其請教了起來。”
“可誰曾想,渡元雖然武功高強,但從未聽說過該絕世武功。不過他天賦異稟,一邊暗記張三與李四的複述,一邊隨便點撥,竟然糊弄的那張三和李四頭頭是道。”
曲非煙噗呲一聲笑起來:“這張三和李四真是傻瓜。”
謝開笑道:“更傻的還在後面呢。張三和李四本來就不通,再加上渡元糊弄,二人是更迷糊了。渡元則記的清楚,拍拍屁股走人,可這個門派擁有絕世武功的消息則傳了出去。很快便引來強敵來犯,張三和李四在那場戰鬥中身亡,自己所寫的武功秘籍也被奪去。”
嶽不羣心思一動,隱約感覺這個故事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咱們說回渡元,這和尚心不乾淨,從張三李四那裡離開後,就沒回少林寺,而是還俗入世,復了原姓,創造出一套極其厲害的劍法,在江湖中闖出好大的名號。”
說到這裡,衆人多少明白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了,紛紛看向林震南。林震南也臉色大變,驚訝看着謝開。
謝開繼續說道:“渡元原姓林,然後把渡元二字一顛倒,變成了自己名字。而後娶妻生子,創下偌大的家業。可沒人想到,他在自己身亡之前,竟然立下遺囑,林家後代子孫決不可學習該武功。所以該鏢局纔不過短短几十年的時間,就落魄了下來,最終毀在了一個矮子手中。”
謝開抿嘴一笑,看着衆人驚愕神情,道:“那麼林鏢頭,你可知道那渡元和尚,爲何要立下這樣的遺囑?”
林震南緩緩搖頭道:“曾祖父如此安排,定有深意。林家不肖子孫,愧對先祖。”
謝開搖了搖手指道:“因爲無論是那份絕世武功,還是你林家的劍法,都有一個極大的缺憾。你曾祖父爲了保住林家血脈,更重要是防止該武功流傳出去,禍害武林,纔有了這個遺囑。”
“可惜他沒有料想到,他如此苦心,依然給林家帶來了滅門之災。既然如此,乾脆我就告訴你們。”
謝開詭異一笑,看着衆人心裡怦怦直跳,感覺即將聽到一個不該聽到的話語,可不由自主的都豎起耳朵聽起來。
林震南雖然想勸阻謝開,防止自己林家秘密泄漏,可張了張嘴,硬是沒說出話來。畢竟他自己內心深處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哪裡修煉錯了,導致劍法不如先祖。
“無論是那本絕世武功,還是辟邪劍譜,開篇都是一句話,”謝開笑着,緩緩說道,“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衆人大吃一驚,嶽不羣更是拽下三根鬍子來,不可思議的看着謝開。只有曲非煙晃着曲洋的胳膊,問道:“爺爺,什麼是自宮?”
曲洋哼了一聲,沒好氣道:“小孩子家家的,少打聽這沒用的。”
曲非煙哼了一聲,嘀咕道:“你說,那我待會去問大哥哥。”
謝開環顧四周,眼睛最終落到嶽不羣身上,笑道:“嶽掌門,你覺得該武功學還是不學呢?”
嶽不羣神情複雜,搖頭嘆息道:“假如真是這樣,那麼這武功的確是邪魔歪道,不可學之。”
“不錯,若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練習該武功,還可能自制。可若是有邪心修煉,則會越發邪惡,最終變得不男不女,好似怪物一般。”
謝開緊盯着嶽不羣,嶽不羣讓他看的全身發毛,不自在道:“謝老闆說的極是,這類邪功就該毀掉。”
謝開一笑,輕輕一拍巴掌,道:“好了,故事聽的差不多了,咱們大傢伙也該回家吃飯睡覺打豆豆了。那麼嶽掌門,咱們就此告辭,我等着您來杭州取貨。”
“好說好說,”嶽不羣心情有些複雜,站起身對謝開拱了拱手,又走到令狐沖身邊拍了拍肩膀,才飄然離去。
儀琳諾諾道:“那麼貧尼也該走了。”
“等會,”謝開開口道,“小尼姑,我說讓你走了麼?”
儀琳大吃一驚,警惕的看着謝開。令狐沖小心翼翼道:“謝老闆,這小尼姑根本沒什麼用,留着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干脆轟走得了。”
謝開呲牙一樂:“我看她照顧你照顧的很好嘛,有當護士的潛力。廟裡全是傷員,正好讓她幫忙照顧,否則全讓本老闆親自出手嗎?”
說着,他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向廟外走去。
“小尼姑,去扶着這些人,隨我出來。”
令狐沖看向儀琳,儀琳嘟着嘴巴,也不敢說話,乖乖去攙扶受傷最重的林震南。林震南連忙道謝,在自己妻子和儀琳的幫助下,站起身,慢慢向廟外走去。
令狐沖看了一眼冷豔無雙的愛斯克,輕聲問道:“這位女俠,請問咱們去哪?”
除了謝開之外,愛斯克對其他人都是冷冰冰的:“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