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邁了幾步,頓時就聽到身後轟地一聲,頂上的磚牆完全破開,一股股的沙子傾瀉而下。不僅如此,墓道前方的頂上也已經有一些沙子漏了下來。我暗道這條墓道頂上估計都是流沙,跑得更是迅速。
“跑!快!不要停!”我一邊往前衝一邊對衆人喊。
身後,時不時就轟地一聲,大股大股的流沙頃刻之間就將我們身後的墓道填滿。而前方的墓道,全都下起了沙雨,看來不快點衝出這條墓道,我們是別想活了!
這次,我們全都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在奔跑,我們身後的頂牆,一股股流沙追着我們就傾瀉下來,張繼一邊狂跑一邊咒罵着:“nǎinǎi的,這沙子不厚道!”
又跑了一段,我們就發現了出口,衆人趕緊再次加速,悶頭往出口衝去。
沙子幾乎是貼着我們淹過來的,我一衝到出口邊上,想也不想就往前一躍,衆人跟着我蜂擁而出。
這時,只聽身後轟地一聲,沙海緊接着將墓道填得滿滿的,出口處的沙子都被擠出來了一堆。
衆人終於死裡逃生,腳下一軟,紛紛坐倒在了地上。
張繼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道:“難怪我說這墓道怎麼那麼長呢,敢情就是爲了讓人跑不出去呀!我算是知道了,古人的觀念裡,這人命就是他媽不值錢的!不就來倒個鬥嗎?放幾百噸的沙子來淹我們,至於嗎?真他媽缺德啊!”
劉全勝擦了一把汗,喘着氣不說話,只是默唸着曹公保佑。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我們已經到達了一個墓室。這墓室很寬闊,但沒有什麼東西,只有角落裡擺放一些破碎的陶器。我估摸着這估計是主墓室旁邊的耳室,正要找找看有沒有地方能繼續往裡進,卻發現這間墓室沒有任何出口。
張繼也朝四周望了望,搖頭苦笑道:“呵呵,困困困,一進古墓就被困。”
紫雲取出了水袋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後對我們說道:“你們說,這裡沒有入口,那先我們一步進來的鎮海猴子,他們從哪裡進去的?難不成他們進到這裡後,發現這裡沒地方進去,又退出去了?”
我說:“這四大禁地估計沒有將人完全困死的佈局,一定有路走的,多半是機關暗道什麼的。”
張繼躺了下去,四肢大張,喘着氣說道:“咱們多休息一會再說。”
我喝了一口水,暗道這蛇冢還真是兇險,先前遇到的大水蛭就不說了,他孃的一條墓道里都又是流沙又是蛇羣的,若不是我們經驗豐富,還真就要交代在墓道里了。我見現在暫時沒有危險,便也放下心來好好休息。
衆人坐的坐,躺的躺,休息了好一陣子,這才站起身來找出口。
我繞着墓室走了一圈,沒有看見任何出口,似乎也絲毫沒有暗門存在的痕跡,心中不禁尋思道:難不成這地方還真走不出去了?
當即我也不敢往壞處想,招呼了衆人就一起摸索着牆壁看看有沒有機關。
我們四人找了一會,卻沒有發現任何機關,而是紫雲在一面牆壁上發現了一些刻字,招呼我們過去看。我剛走到那裡,就聽到紫雲的驚呼聲,只見她伸手不停地指了指牆壁上的刻字,說道:“看,看,是那首詩文!”
我不知道紫雲指的是那首詩文,趕忙就彎下腰去看。這一看之下,我也着實吃了一驚,只見那石壁上刻的不是別的,正是那首名爲生的詩!
劉全勝沒有跟我們進鬼宮,所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首詩。他見這詩寫得古怪,便出生念道:“角亢箕尾心氏房,元神再造無土生,肉身雖亡心不死,千年之後再續緣。”
念罷,他搔搔腦袋又說道:“這什麼意思?”
我對他說:“這詩我們之前在鬼宮裡就見過一回。”
說罷,我便把當初見到這詩文的經歷和劉全勝說了一遍,劉全勝聽完,嘆了一口氣說道:“看這詩文,就感覺到一股執念,寫這詩的人,心中一定有什麼事情放不下。”
我點點頭說:“對,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這前兩句,卻在鬼宮的時候救了我們一回。我現在在想,這詩文指不定又是幫我們找入口的。”
張繼說道:“我看不像,這首詩就算要幫我們找路口,也該是找生門的路口,沒理由還把我們往古墓深處引啊。”
劉全勝難得贊同一回張繼的話,點點頭說:“端午張說得有道理,這詩文開的是生門,多半不會再引我們進入古墓。不過,這詩被刻在這裡,一定有什麼意思。”
我說:“可是作這首詩的人我們不清楚是誰,也不清楚他的經歷,如何還能推斷他要表達的意思。”
這時,紫雲走上前來對我說道:“既然它是一首詩,我們可以試着拋除掉它引路的作用,想一下它內容上的真正含義。”
聽紫雲這麼一說,我頓時就被點醒,這首詩文很明顯前兩句和後兩句不太搭邊,如果真要破解,恐怕前兩句或是後兩句轉換一下,才能讓整首詩的意思連貫起來。可是說來容易,真正要轉換起來,又該如何去轉換?
這詩文和四大禁地關係頗深,想必其中也藏着什麼秘密,如果真破解了,指不定我們又會對四大禁地瞭解不少。想到這裡,我便盯着這詩文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心中暗道:這第一句指出了東方七宿的宿名,如果正句來看,多半指的就是東方,而第二句,元神再造無土生,指的又是什麼呢?如果要和後兩句搭邊,那前兩句該如何轉換,第一句轉換成東方的話,那第二句……
紫雲估計也在思索,她突然有點眉目,對我說道:“歐陽大哥,看這後兩句,肉身、心、續緣,許多詞語都是講人的,而前兩句卻不知道在說什麼。”
聽紫雲這麼一說,我腦海頓時就一亮!這後兩句的意思和人有關,而前兩句要轉換,也必定要轉換chéng rén!
我想到這裡趕緊繼續思索,嘴裡也念叨道:“人……東方……”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趕緊去看第二句話。看了一陣,頓時我心中豁然開朗,當即就喊道:“東方朔!是東方朔!”
衆人不知道我爲什麼突然提到這個人,紛紛滿臉疑惑地看向我。
我趕緊對大家講解道:“你們看,這第一句總的來看指的是東方,而第二句,‘元神再造無土生’,‘造’也可以理解成‘塑’,‘塑’字無土,不就是‘朔’字嗎?這前兩句,指的是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東方朔!”
三人聽我說完,頓時也明白過來,張繼一拍腦門說道:“原來如此,nǎinǎi的,玩字謎啊!”
劉全勝說:“可這詩文爲什麼會指東方朔這個人?”
我低頭再次思索,喃喃道:“四大禁地,東方朔,五行梅花挪移陣……”
想罷我一擡頭,面向衆人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了三個字:“知更女!”
張繼再次聽到這名字,眉頭皺了又皺,說道:“知更女,又是知更女!漢代有一個知更女,唐代又有一個知更女,我說,這知更女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越來越覺得她不是人了?”
我說:“這知更女和四大禁地聯繫最深,她原本是東方朔的徒弟,可到了唐代又出現了,並且還幫魏徵建造了鬼宮。可是,這又關東方朔什麼事?東方朔不是老早就脫離朝廷,隱世而居了嗎?”
衆人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看了看詩文的後兩句,總覺得彆扭,看這意思好像東方朔死了不滅,千年後還要和某人續緣。而一想到不滅兩個字,我就情不自禁聯想到那知更女沒準就從漢代一直活到唐代。
這師徒倆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怎麼我們越是往裡深究這四大禁地,冒出來的疑惑就越多。感覺就好像四大禁地裡邊藏着數不盡的謎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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