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秋的驚叫聲並不算大,也不算太恐怖,聽起來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令她覺得吃驚的事情。
“怎麼了?”江寒夜回頭看着臉上神色有異的妻子問道。
可是岑若秋彷彿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樣,只是在原地焦急的打轉,由於手牽着手,害得江寒夜也不得不跟着她轉圈。
“秋兒,你怎麼了?”江寒夜皺眉,心裡知道這是有鬼出來作怪了。
江寒夜一連叫了數聲,然而岑若秋對此似乎毫無反應,一味的在那裡轉圈。江寒夜見她神容怪異,便鬆開手,想要看她會怎樣,結果鬆開手之後,岑若秋更是手舞足蹈,仿若木偶一樣。
而此時,忽然一陣穿林風吹了過來,拂過江寒夜的脖子,他只覺得渾身冰冷刺骨,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一樣的感覺。這個時候,岑若秋忽然就圍着一顆竹子轉起圈圈來,而且越轉速度越快,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人蒙着她的眼睛在拉着她轉圈,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以岑若秋和江寒夜兩個人如此之高的實力居然也是無可奈何的。
“呼……呼!”江寒夜正思量該如何救妻子脫離這尷尬時,忽然在他耳畔傳來呼呼的喘息聲,他猛的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我究竟應該怎麼做呢?”江寒夜這下爲難了,面對這羣根本就看不到摸不着的敵人,他一時間有一種束手無策的苦澀感覺。
“對,用意志力。”這時他腦袋裡猛的蹦出之前在夢境裡時泰坎說過的話,於是便定下心來,排除雜念,盤膝坐下,進入了冥想狀態。
眼前出現了一個混沌的世界,這世界不黑不白,乃是淡青色,整個世界裡的空氣似乎都是實體可以流動的,因爲江寒夜幾乎可以看到氣流的樣子。
冥冥中,一個個白色的影子開始出現在江寒夜左右,他凝神看去,卻見那些白色的影子露出了各式嘴臉,有的眼珠子掛在腮上,有的披頭散髮,有的沒了下巴,有的乾脆就沒有腦袋,原來這些影子就是那些鬼界的幽魂。
“出現了!”江寒夜心裡一動,“可是我該怎麼用自己的念力呢?”他望着那些在空中張牙舞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鬼魂,忽然靈機一動:“咦,我不如試試看馭水訣了。”
江寒夜清空心思,運起馭水訣,用強力將這些鬼怪往一處吸引,而令他喜出望外的是,那些鬼怪果然結束了亂晃,開始往一處遊走,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在江寒夜這裡有強大的引力一樣,每隻鬼怪的身體都因爲這強大的引力而扭曲變形。
“進入夢境……”江寒夜用馭水訣將這些鬼怪集中到一處之後,便開始思考該如何把它們弄到夢中世界裡,思來想去,大概就只有作夢,睡覺這個辦法了。
然而這法子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簡單。那馭水訣要求施法者注意力必須高度集中,可作夢卻又需要人放鬆自己,一時間江寒夜又陷入了兩難境地。
江寒夜就這樣皺眉苦思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間他眼前的世界忽然一晃,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這裡與之前的混沌不同,乃是一片黃色沙漠,江寒夜心中一喜:“這不是我夢修的地方麼?可是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我分明沒有在睡覺啊……”
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是江寒夜的思緒很快就被身後的啊啊呃呃聲給吸引了,他轉身一看,就在他身後一尺多的地方,一個堆的高高的人山正聳立在沙地上,而那人山的構成者們也都是古里古怪的噁心模樣——吊眼珠的,沒下巴的……這分明就是那些古怪。
雖然江寒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現在他確實做到了。他將身一縱,退離這些鬼怪數尺遠,然後凝神提氣,運起一掌,也不客氣直接就推了出去。整個沙地上一片黑光閃現,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一些淒厲哀嚎,那人山鬼海就化作了一團雲霧,等雲霧散盡後,這些鬼怪赫然憑空消失了。
江寒夜心裡知道,單憑自己剛纔那一掌,就算在夢境裡不能發揮全力也足夠致傷他們,只是不知這些鬼怪是死去了呢,還是逃跑了。
“好樣的,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才!”這時泰坎忽然出現,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單是有聲音,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浮動在半空中。
那影子只有一張臉,看起來是滿面虯鬚,十分兇惡。
“你就是泰坎?”江寒夜仰頭看着他問道。
“正是。”泰坎道。
“方纔那些鬼怪呢?”江寒夜問道。
“魂飛魄散了,我想你已經找到如何解決這些鬼怪的法子了。”泰坎笑眯眯的說道。
“我想還沒有吧。”江寒夜道,“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它們帶進來的。”
“不知道就是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泰坎說着模棱兩可的話,“現在你可以去大展拳腳,消滅鬼界的那些傢伙,恢復你人間的清平盛世。”
對於泰坎所說的話,現在江寒夜總是抱着三分懷疑的態度,這神不可信,其神品也十分值得懷疑。
“我走了。”江寒夜沒工夫跟泰坎胡扯些什麼,他還惦記着岑若秋呢。
“呵呵,你還是不相信我,算了,人在做,天在看,我是不是在幫你,過後你就會知道了。”泰坎說完,整張面孔便逐漸隱沒在空中,而江寒夜亦打個寒戰,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睛之後,第一個映入江寒夜眼簾的就是妻子那焦急的面孔。岑若秋蹲在江寒夜身邊,死死的盯着丈夫的神容,他的臉孔表奇怪變化萬千,就像是在做一個精彩紛呈的夢。
見他醒來,岑若秋便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忽然間就暈倒,我以爲你受傷了呢!”
再次見到妻子安然無恙,江寒夜心裡亦十分的開心,他一把握住妻子的手,焦急問道:“你沒事了吧?”
“事?我一直都沒事啊,你爲什麼會這麼問?”岑若秋愣了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