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中,隨着鍾鎮等人的狼狽離去,劍宗三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好,很好,兩位當真是好手段。”封不平看着秦不悔和嶽不羣兩人,怒極反笑。
他也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請來的人居然會如此的不中用。
尤其是鍾鎮,堂堂的嵩山十三太保,又有五嶽令旗在手,竟然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打發走了。
“封師弟言重了。”嶽不羣回道:“這嵩山派居心叵測,所圖甚大,不得不防啊。”
“呵呵。”封不平卻是不信,冷笑着諷刺道:“居心叵測倒是不假,只不過卻未必是嵩山派吧。”
嶽不羣知他話中暗有所指,卻也不以爲意,只是繼續道:“此刻已無外人在場,三位師弟不妨隨我等入廳一敘,有什麼話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你們意下如何?”
封不平聞言,眉頭緊皺,心中疑惑。
此次重臨華山,從雙方見面開始,嶽不羣的態度就讓他感到很是不解。
劍氣兩宗積怨近百年,按照正常的情況,嶽不羣就算沒有刀劍相向,也不該是如此的和顏悅色。
看出封不平面帶猶豫,秦不悔亦是勸道:“封師兄,你們的來意我等都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非得要靠武力才能解決。”
“也罷。”封不平似是聽出秦不悔話中有話,也就不再遲疑,點頭道:“今日我就看在小師弟的份上,聽一聽你嶽師兄究竟有何高見。”
“師兄不可,小心有詐。”成不憂阻攔道。
“不錯,小師弟分明已經和嶽不羣沆瀣一氣,他們這麼做肯定有什麼陰謀在等着咱們,師兄你可千萬不能中計。”叢不棄亦是勸阻道。
封不平搖了搖頭:“他們若當真想斬草除根,大可以直接動手,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兩人聞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眼下這個情況他們纔是弱勢的一方。
適才,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秦不悔和令狐沖的實力,再加上一個嶽不羣,縱然他們想捨命一搏,亦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
“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沒得選擇了。最壞的結果無非也就是個死,索性咱們就去看看他嶽不羣究竟在搞什麼名堂。”說完,封不平對嶽不羣道:“嶽師兄,請頭前引路吧。”
。。。。。。
劍氣沖霄堂。
封不平三人隨着嶽不羣進得廳內,第一眼就看到了高高懸掛在橫樑之上的那塊刻着“劍氣沖霄”四個字的匾額。
“嶽不羣,你這是什麼意思?”劍宗三人俱是死死的盯着嶽不羣,封不平肅聲問道。
看着三人震驚的模樣,嶽不羣不禁莞爾一笑:“三位師弟,這就是我與小師弟要和你們商談的事情。”
三人俱是不明所以,有些事情他們根本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嶽不羣,你究竟想做什麼?”封不平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昔日的對手了。
“其實,早在十二年前這塊牌匾就已經重新掛回了這裡。”秦不悔在一旁解釋道:“如今這華山之上,已經再也沒有劍氣之分了。”
封不平道:“有話不妨直說吧。”
看着神色似有變化的封不平,秦不悔和嶽不羣知道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想,遂也不在賣關子。
嶽不羣直言道:“二十多年前,因爲劍氣之爭的爆發,讓諾大的華山衰敗至此。”
如今,華山雖然在嶽某和小師弟的努力維持下略有起色,但若想恢復往日的榮光,光靠我二人之力卻仍是力有不逮。
所以,如今三位師弟既然現身,不如重回華山,讓我等同心協力,重現華山昔日的繁榮昌盛。”
“呵呵,嶽師兄倒是打得好算盤。”封不平冷笑道:不過,你就不怕若是我答應了你的提議,日後這華山之上再重現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劍氣二宗,百年恩怨,將心比心,對於嶽不羣說的話,他是半個字也不相信。
秦不悔聞言,接口道:“當年我雖然年紀尚幼,但是那漫山白綾的場景我卻至今都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那一日,將整個玉女峰都染紅的同門之血,足以證明,所謂的劍氣之爭,根本就是個愚蠢至極的笑話。”
“混帳,你此言莫非是想說,我華山的歷代先輩都錯了不成?”
“你這簡直就是欺師滅祖。”
“秦不悔,你出此大逆不道之言,簡直罪該萬死。”
秦不悔一句話,將華山近百年來所有的祖師都罵了進去,封不平三人聞言立時大怒。
就連嶽不羣亦是有些聽不下去,道:“小師弟,慎言。”
“怎麼,我說錯了麼?”秦不悔揚聲反問道:“劍氣本一體,氣爲內修,劍爲外用,內外兼修,相輔相成。
這些最基本的武學之道是整個江湖武林人所共知的,怎麼到了華山就非得分出個先後主次來?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就因爲這個原因,讓華山暗地裡成爲了整個江湖的大笑話,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相輔相成,內外兼修,說的容易。”封不平反駁道:“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流三教、醫卜星相、四書五經、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事事皆精,刀法也好,槍法也好,無一不是出人頭地。
可是世人壽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門都去練上一練。一個人專練劍法,尚且難精,又怎能分心去練別的功夫。”
叢不棄道:“師兄,你何必跟他們多費脣舌,依我看,他們分明就是居心叵測。”說完,他又對着嶽不羣道:“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初你師父卑鄙,如今你這做徒弟的更是青出於藍。”
“夠了。”令狐沖見叢不棄一再出言不遜,忍無可忍,厲聲喝道:“這位師叔,家師念在同門之誼,一再忍讓,你未免有些得寸進尺了。”
“小子,這裡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插嘴。”叢不棄臉色難看的訓斥道。
“區區手下敗將,還敢囂張。”令狐沖毫不客氣的嘲諷了回去。
“小兔崽子,你找死。”一句手下敗將,叢不棄再次惱羞成怒,只聞“倉啷”一聲,他拔劍出鞘,飛身直刺令狐沖。
這次叢不棄學聰明瞭,他心知令狐沖功力深厚,便想以劍術取勝。
令狐沖見狀,嗤笑一聲,面帶從容,手中之劍,連鞘而出,迎着叢不棄同樣直刺而去。
下一瞬,兩柄長劍即將相撞,卻見令狐沖手中連鞘之劍一翻一繞一挑,讓過了叢不棄的劍鋒,直接點在了他手腕神門穴上。
“噹啷”一聲,長劍墜地。
叢不棄捂着右手,臉色漲紅,連續兩次輸給一個小輩,羞憤難當之下,竟是頭也不回,直接掩面而去,直奔山下。
“叢師弟,叢師弟。”封不平和成不憂連叫幾聲,卻是毫無用處。
“嶽師兄教的好弟子,當真是劍術精妙。封某不才,向這位師侄領教一二。”
說着,他手中之劍乍然出鞘,好似狂風過境一般,向令狐沖強勢逼去。
“衝兒小心。”甯中則見狀,連忙出聲提醒。
“好劍法。”令狐沖一見封不平出手,就知此人的劍法絕非叢不棄可比,當下毫不猶豫,拔劍出鞘,凝神應招。
兩柄長劍,一柄青光霍霍,一柄銀芒閃爍,不同的長劍閃着不同的寒芒,卻又施展着近似的劍法。
封不平劍似狂風,出劍之際更隱隱有風聲呼嘯,劍招一劍快過一劍。隨着他不斷施展,劍鋒之上更有一股強烈氣勁不斷擴展,寒氣逼人。
令狐沖則是施展着希夷劍法,以快打快,劍光無形無影,無聲無息,深諳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之真諦。
片刻間,兩人已經交手了近百招,劍氣沖霄堂內,兵器交擊之聲連綿不絕。
百招過後,封不平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同時又有些灰心的想到,自己苦心修煉二十載,沒想到竟然連嶽不羣的徒弟都打不過。
令狐沖卻是不知其心中所想,一心只想快點取勝,見希夷劍法久攻不下,當即劍勢一變,破盡天下招數的獨孤九劍應手而出。
此刻他內力既深,獨孤九劍施展出來,威力比之原著猶如雲泥之別。
破劍式,一劍出手,料敵機先,封不平只覺對方好似能預知自己的劍路一般,每一劍都卡在自己出劍的必經之處上,束手束腳之下,劍招也越來越慢。
“叮”劍鋒相撞,火星四濺。
下一刻,封不平就見令狐沖的那閃爍着寒芒的劍尖停在了他的喉間。
“你怎麼會風師叔的獨孤九劍?”封不平不顧喉間的長劍,直勾勾的盯着令狐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