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0章追蹤

“爹、娘,小叔,告示貼出來了,新皇登基,加開恩科呢,今年秋天就有一場考試,咱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林浩然和林浩瀚剛纔外面打聽消息回來,一臉興奮的說道。

自打那天晚上霍清和離去到現在已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一個多月,林妙妙過的是既忐忑,又激動,忐忑的事外面的戰火不斷,而激動的也是戰火連連中,仁義侯率領的軍隊節節向前,而且各路藩王也紛紛助陣,聽說仁義侯給京裡的大臣們家裡都送了信,說是什麼只要能勸着皇上退位讓賢,各位大臣的官位不變,而且對以往的過錯既往不咎。

一時間朝廷一處人心動盪,所有的大臣幾乎都看到了皇家未來的命運,各種勸諫的摺子都快把御書房壓滿了,而且還有人在大臣之間慫恿,暗地裡面相互聯絡,約定在什麼時候開城門放義軍進來呢。

當然這都是民間傳說,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可是有這樣的消息總比沒有消息來的好,經過一個多月的口口相傳,如今總算迎來了新皇的告示,昭告天下,於林家而言,別的都是假的,唯有霍清和的安危,還有林家子弟的前程纔是值得掛心的。

如今算得上是新朝了,皇上立了國號,開元,現在是開元初年。

林文、林澤雨還有林浩博都一臉激動的問道:“老大(大哥)這是真的,外面是不是還那麼亂啊?”

林澤雨也問道:“有沒有打聽到霍家的消息啊?”

林妙妙、二丫、林雲曦三人也是一臉的焦急。

林浩然搖了搖頭,道:“街上現在好多人,不過卻是比前朝的時候好多了,有專門的衙役出來維護秩序,各個行市也都開了城門那裡除了排查前朝餘孽,對普通老百姓卻是並不爲難的,還有就是新皇登基之日,就是恩科開放之時,而且這次的恩科,聽說要天子親自監考呢,到時候就算是第一屆的天子門生。”

前朝每隔幾年,也會有皇上興致來了收些天子門生的事,只不過後來幾年卻是機率越來越小了,沒想到新朝開年,天子就這般的拉攏人心。

林澤雨瞧了林妙妙一眼,又看着林浩瀚道:“霍家的消息不可能一點打聽不出來吧?”

林浩瀚搖了搖頭,道:“問那些衙役,他們都不知道,而那些兵士,咱們也不敢上前搭話啊,要是被當作前朝餘孽就麻煩了。”

二丫也是有些擔心的看了林妙妙一眼,方道:“妙妙,沒事,別擔心,清和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再說霍家不是聽說原本就是帶兵的嗎,應該不會沒有防備的。”

林妙妙點了點頭,看着擔心着自己的一家人,笑道:“娘,沒事,我相信清和哥哥一定不會有事的,現在我到是覺得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剛剛結束了戰亂,百廢待興,大夥的心還沒放到這上頭,不是說京城外面還有殘餘嗎,沒準霍家就去繳這些殘餘去了。”

還真別說,林妙妙這會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原本霍家幾人是要隨着仁義侯一塊進京的,只是霍老將軍忠君一輩子,到底咽不下這口氣,在得知京裡的皇上從密道逃脫了以後,就帶着霍老爺還有霍清和,再加上原來的老部下,一共幾百人尋着皇宮的官道蒐羅去了,所以纔沒有在京裡出現,當時大軍入城,各家都是爲了避免騷擾,關門閉戶的,仁義侯治下甚嚴,進城之前就與百姓之間散發傳單,讓各家各戶關門閉戶,以免在打仗中遭到誤殺,因此對於京裡城破當天的情形,一般的老百姓不過是從街上的殘垣斷瓦來推測一二,然後一個個的口口相傳,神乎其神。

“祖父,咱們追了這麼久,還沒有蹤跡,是不是這條密道有誤啊?”霍清和勒住了馬繮,瞧着眼前的斷崖鬱悶的問道。

聽說歷代皇宮裡都修了密道,就是爲了在危機的時候皇上逃生所用,原本他們也不能這麼快的找到出口,偏偏長樂侯的世子早就控制了皇上身邊的大太臨侯得海,在姬世雨帶人衝進皇宮的時候,姬天奕之前帶着的人以保護皇上的名義先一步佔領了皇宮的重要位置,兩人裡應外合,打了御林軍一個措手不敵,更何況敗勢已現,衆人已沒了抵抗的意識,原本以爲最難拿下的皇宮,卻成了困獸之鬥,不過三個時辰就拿了下來,不過在規整的過程中,姬世雨很快就發現沒有發現宮裡皇上和皇后的蹤跡,連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也沒了蹤跡。

姬天奕也嚇了一跳,虧得他之前就控制了侯得海,這才套出了皇宮密道的下落,當然原本這皇宮密道是除了皇家子孫,不能爲外人得知的,不過侯得海卻是最奸滑的,在皇上逃跑把他支開的時候,他就留了個心眼,偷偷的潛在以工代賑外看着,也正是因爲他的鬼鬼祟祟,才引起姬天奕手下的注意,逮了個正着。

霍清和是隨着姬世雨一塊攻的皇宮,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馬上就派人給霍老將軍送了信,霍老爺正隨侍霍老將軍左右,聽得消息自然也是氣憤不已,霍老將軍帶着幾百人,在仁義侯面前請了命,專門負責追捕前朝皇帝。

不過仁義侯亦不是趕盡殺絕之輩,至少他這次起義原就不是名正言順,至少在那些御使大夫的口裡,他這也算是篡國了,所以爲了生前身後名,這前朝皇上還是殺不得,而是要當太上皇一樣的供起來,當然霍家人的激憤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在霍老將軍出發之前,他只交待了一句,人必須活着。

霍老將軍下了軍令狀,才帶着人馬從侯得海指着的密道一直追到了這個斷崖。

當然在密道里也不只這一處出口,馬老爺這會有些後悔的問道:“爹,剛纔我還不如帶一隊人馬從別的出口出去呢,沒準現在就能逮個正着了。”

霍老將軍卻是擺了擺手道:“你以爲那通道就那般簡單,忠叔以前就是做尖兵的,除了這一條路,別的路上只怕你踏上去就有暗箭無數,這種皇家密道,自是設了機關的,一旦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

霍清和也點頭道:“清和以前也聽過,像是這樣的密道也不只有逃生之用,有的時候想要對付什麼人,也會引到密道里面殺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

霍老爺恨恨的跺了跺腳,指着下面的斷崖問道:“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忠叔小心的拿腳試了試,霍清和嚇的忙下馬去拉他,又道:“忠伯,這斷崖這般兇險,可不能這樣下去。”

忠叔不過是往下探探,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石子落了下去罷了,這會聽了這斷崖只怕得有十幾丈深,回身笑道:“少爺,別擔心,你忠伯還要看着少爺娶了少奶奶進門呢。”

回身又朝着霍老將軍抱拳道:“老太爺,老奴以前聽你說過皇家陵園的位置,若是老奴沒記錯的話,皇家陵園應該就是修建在這處斷崖的對面吧。”

霍老將軍是護送過皇上去皇家陵園的,對於皇家陵園的位置自是熟悉,這會忠叔一說,他就眯着眼睛望向斷崖的對面,隱隱能看見密林深處那處不起眼的陵園,搖了搖頭道:“那處陵園只有一個入口,卻不是這處斷崖能過去的。”

忠叔卻是笑了笑道:“老太爺,只怕這處斷崖另有玄機啊。”

“忠伯的意思是說,這處斷崖另有機關?”霍清和到底年輕,思路轉的快。

忠叔點了點頭,讚賞道:“少爺真是一點就通啊。”

霍清和這會站在地上,四處環視一圈,剛纔的來時路,並沒有什麼密道的入口,要是按照忠叔所說的話,只能瞧瞧周圍那些帶山壁的地方了。

擡手一揮,叫了一隊人馬下來,道:“咱們四處看看,瞧瞧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比如突出的石塊,或是不合理的植物,都要注意一些,發現什麼大叫一聲。”

“是!”衆將得令,便紛紛下馬去探查。

霍老將軍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不過目前來看也只能這般去想這突然消息的人羣,如果密道的出口真的只有這麼一條的話,那麼忠叔的話到是也能說的通了。

過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有的將士臉上已顯出不耐了,終於在一聲驚呼中,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霍清和快步的走了過去,問道:“發現什麼了?”

那個兵士在這附近晃了大半天了,指了指不足半山腰的位置那顆歪脖樹,道:“公子,我在這摸了老半天了,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那個歪脖樹,總瞧着有些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霍老將軍的聲音也隨後傳來,一時間衆兵士都擡頭去看那個歪脖樹。

差不多要兩人多高的位置有這麼一棵歪脖樹,按說這斷壁上長這麼一個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這位置似乎有些彆扭,而且這棵樹的根基並不深,周圍也沒什麼雜草,若是細看起來,那開狀也有些怪。

霍清和疑惑道:“這樹長的有些怪,一般都是向陽的地方樹葉繁茂,而背陽的地方樹葉就稀疏一些,祖父且看,這棵樹卻是長的恰恰相反,正是背陰的地方,樹葉繁茂,而向陽的地方,樹葉稀疏,而且瞧着那樹葉的顏色也不一樣。”

霍老爺對這方面自然不懂,問道:“都是樹,我瞧着這葉子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是這邊多些,那邊少些,哪裡來的這些門道。”

霍老太爺卻是覺得霍清和說的有道理,樹的位置於普通人而言或許難夠,可是像這些練武打仗的兵士,自來就練就了一身攀爬的本事,擡手指了個兵士道:“你上去看看,這樹可有什麼緣故?”

正是剛纔發現這棵樹的兵士。

小夥子二話不說,放下了身上的刀劍,脫下了盔甲,一身便裝,輕鬆上陣,藉着底下兩個兄弟的拖力,又抓緊了一旁的岩石,挺了挺身子就能夠到那棵小樹,手上剛一用力,卻不想那棵小樹竟是往下一轉,他一個措手,竟是往後仰倒着掉了下來。

轟隆隆,轟隆隆,在他躺倒在地的時候,只覺得山石斷裂一般的動靜,大地都跟着震顫了一會,戰馬紛紛嘶鳴不停,霍清和都有些變了臉色,一步上前拽住了霍老爺足下的戰馬,忠叔早在有異變的時候就拉住了霍老太爺的戰馬。

一片塵埃落定之後,霍清和才清楚的看見了一條山道隨着斷崖的縫隙而開,一階看不到尾的石階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原來這個小樹正是密道的入口機關,那谷底呼嘯而來的陰風吹得斷崖上的人骨頭陣陣的刺冷,黑暗的緣頭,到底是什麼,不得而知。

霍老爺擡頭看了霍老太爺一眼,霍清和卻是叫了兵士準備油燭火棒,對着霍老將軍道:“按照忠伯的說法,對面要是皇陵的話,只怕這條路應該就是通往對面皇陵的,祖父只護着皇上來過皇陵,可並不知道皇陵的結構,先皇帶着人跑到這裡就沒了蹤跡,還有那棵樹的位置,這一處斷崖,還有密道,無不說明人是從這裡消失的,還有,祖父可還記得咱們從皇宮裡的密道出來的時候,也感覺到了腳下有震顫之感,那時候咱們還沒在意,不過是以爲誰觸發了密道的機關,引起的震動,如今看來,應該就是這處密道的開啓了。”

微頓了一睛,道:“祖父,我先帶着人下去看看,祖父在上面把守,若是發現了先皇的蹤跡,我再打發人回來給祖父送信。”

霍老將軍卻是不同意,這處還有這樣一條密道,誰也不知道皇陵那裡是個什麼情況,若是皇上在皇陵再暗插一批死士的話,那霍清和可就危險了,如今霍清和是霍家唯一的子嗣,而且是能傳承下一代的子嗣,自然是重中之重。

霍老爺自然也知道霍清和的重要,連忙攔道:“不行,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你在上面跟你祖父等消息。”

說完就要擡手叫人,霍清和卻是攔道:“爹,還是我去,放心,我不會硬闖,先帶幾個人去查看一番,你們在這塊守着,我們要是有異動,你們也能快速增援。”

霍老太爺卻是搖頭道:“清和,這事不行,皇家的秘密咱們還有許多不知道,皇陵那裡更是機關重重,不是你想闖就闖的。”

這一點忠叔也是贊同的,就衝着剛纔皇宮的情形,就知道皇陵,作爲幾代皇室成員埋葬的地方,爲了防止那些有壞心的人覬覦大量的財寶,還有保護自己遺體的完整,自然會加強守衛,而且也是機關重重,聽說當年皇陵建造完成以後,所有參與皇陵建造的人,還有包括皇陵圖紙的設計者,當初的工部侍郎,都無端端的死亡了,於普通百姓,可能會有這種無端死亡,可是在皇家,從來沒有所謂的無端,而且一切皆有因由,如今霍老太爺想起這段,心理對皇陵的情形就更加沒了把握。

爲了安全起見,霍老太爺指着霍清和道:“你帶着人從原路返回,向世子秉報這裡的情況,讓他趕快派人來增援,不只這一條道,還要從皇陵入口那邊馬上派人過去,以免這些人從那邊逃脫,要是逃進了山裡,咱們又要費不少的事。”

霍清和到也不想逞匹夫之勇,點了點頭,道:“請祖父稍候,清和去去就回。”

霍清和前腳剛走,後腳霍老太爺就下令帶人親自下去一探究竟。

霍老爺嚇了一跳,忙攔道:“爹,你不是說讓清和回去搬援兵嗎?”

霍老太爺笑道:“我那是爲了支走這小子,這小子不愧是我霍家的子孫,打起仗來從來不手軟,也不怕生死,這次要是讓這小子下去,沒準他就直接跟人拼上了,所以我纔想了這麼個辦法讓他回去。”

霍老爺一聽,忙問道:“難不成爹打算親自帶人一看究竟。”

霍老太爺點了點頭,道:“我怕去的晚了,他們再逃之夭夭了,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是君臣,也總有給我個殺頭的由頭,不能這般不明不白的對外宣稱着君恩,對內下這樣的黑手,我霍家幾代,也都是爲朝廷立過功的,從來沒想過爭權,亦沒想過奪了江山,何以對咱們岳家防範至此,幾乎斷了我霍家的後啊。”

霍老爺自然也是憤慨,只是自己爹什麼脾氣,自己自然知道,拍着胸脯道:“爹,兒子跟你下去,兒子如今也就能算是個廢人了,別的能耐沒有,可是保護老父還是能做到的,你要是不讓兒子跟你下去,那兒子就跪在這裡不起來,反正這臺階也是隻能容一人通過,兒子攔在這,別人也下不去。”說完就直頂頂的跪在了地道的入口處。

霍老太爺無法,只得帶了霍老爺和後面的兵士下去了,等霍清和帶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霍老太爺命令留守的十來個人。

霍清和顧不上氣的直跺腳,帶着人就衝了下去,那邊姬世雨也是安排着兵將的調度,一時間皇陵就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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