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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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後,戰友們驅車前往吳丹的棲止地。

墓地在北郊的鹼泡子沿兒上,距離市區約九公里。

車輛穿過市區時,旅居在外的家鄉人看着平坦、寬闊、綠化飾美的道路和風格獨特的樓宇。看來兒時、學生時代的印記將永藏在心底了。人們在車裡凝神浩然,追思着吳丹的生平和集體戶的歲月。然而,女媧娘娘造人、捨身補天的故事,突然竄到伍一的腦海裡。因此,伍一與吳丹隔空對話一一娘娘造人的時候,總是觀察映在水中的尊容……最終有了自已不同時期的容顏。於是千姿百態,栩栩如生的人接踵而生。娘娘又給每個人注入了思想、靈魂。她不辭辛勞,夜以繼日的創造着。“人”已經滿山遍野,溝壑天宇了,但她仍不停息。這時,天不作美,傾盆大雨一瀉無垠,頓時汪洋爆虐,洪水氾濫,把娘娘創造的人捲入汪洋中。可是活下來的人,經過了戰鬥洗禮,創造了健康的生命,崛起了精神力量。受盡磨難,死裡逃生的人們精神抖擻,信心百倍。娘娘號令:個個衝鋒陷陣,以排山倒海之勢奮力補天。五彩石用完了,漏洞如果不及時補上,將會前功盡棄。這時,娘娘向人們揮舞着手臂,縱身一躍。漏天補上了,太陽普照大地,萬物生機盎然……

伍一知道吳丹講這個故事的用意。有了女媧娘娘的偉大壯舉,纔有中華民族的生生不息,摧枯拉朽的民族精神,終於在幾千年後的新中國,人民挺起了腰桿兒,做了主人。又以強大的向心力、凝聚力與奮鬥精神,矗立於世……

車到墓園了,人手一束鮮花向吳丹走去。來到墓前,人們凝視着吳丹微笑的面容,依次獻上鮮花。

最後一束康乃馨,獻給吳丹的婆婆。

“阿姨安息!”

人們圍在吳丹身邊。

“這張照片最像她了。”一名戰友指着墓碑上的照片說。

“去世的時候也沒怎麼變,跟睡覺一樣。”

“……突發病不折磨人。”

“其實,人的生命極其脆弱。”

“也不對,人的生命是極其頑強的,要不是這種突發病,就是頑症也可以活着。”

“每個人最終還是一懷黃土。”

“不能這麼悲觀,千百年來,人人都經歷着從生到死的過程。”

“其實,人就是個匆匆的過客,過後一點痕跡都沒有。”

“老話說得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這是實嗑兒。”

“她這個墓幾平米?”

“三平米。”

“能容納五代。”

“本是一家人,到了五、六代就出五福,一家人不認一家人,這個說法是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只有專家、學者能解釋。”

“禹維是專家教授,你說說看。”

禹維笑而不答。

大夥和吳丹嘮了會兒嗑兒。然後五人一排,由當年的戶長代表集體戶全體成員向吳丹獻詞。哀畢後。

“吳丹,”伍一大呼一聲,深情萬種的說:“十五位戶員整齊列隊,你怎麼落下了?”他的語氣沉鬱,百感交加,充滿着悲傷。“嗚呼吳丹,今也既逝,一生一死乃至交太。”

伍一說着說着,競把自己帶到初遇吳丹的情感中。

知青辦定期定時對下鄉知識青年進行培訓。加強思想教育,愛國主義和共產主義理想教育。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紮根農村幹革命。伍一、吳丹就是在這期培訓班上認識的。

學生時代伍一、吳丹不在一個學校,下鄉又不在一個公社。可是當吳丹見到伍一,她的腦子裡全是他的影子。讀書學習時,他抑揚頓挫的朗讀,不斷感染着每一位學員。聯歡會上,朗誦着自己寫的詩歌……半月的學習很快就結束了,學員們揣着收穫的果實回到集體戶。當吳丹在地裡幹活的時候,在地頭歇氣兒的時候,竟是伍一的影子。她回到家,和當教師的媽媽說。媽媽讓她冷靜行事,青年在鄉下是不允許公開談戀愛的。她和媽媽耍着性子,“我不管,”她又怕媽媽生氣,“不能這樣吧?”媽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味的阻止。她又和軍人出身的爸爸說,沒想到爸爸也是媽媽那套話。這下子她沒轍了。後來她終於想出一個好辦法並親自操辦,順利的轉了公社,落到伍一在的集體戶。公社知青辦通知伍一,他高興的想:集體戶又添新戶員了。然而讓吳丹意外的是,在公社知青辦見到了伍一。於是伍一、吳丹和前來迎接的戰友,坐着馬車一起回到集體戶。大隊書記、生產隊長在集體戶歡迎吳丹。吃飯的時候,吳丹聽着大隊書記、生產隊長、戰友們暖心的話,她感到了家的溫暖。

伍一在戶裡住一宿,第二天一早他到公社上班。儘管吳丹在生產隊,伍一在公社文化站,倆人天各一方,但是伍一週日回集體戶。似乎這樣有規律的見面,吳丹已經很知足了。

“涼水泡茶慢慢濃吧。”吳丹想。直到丁贊東插隊到集體戶,打破了吳丹天真幼稚的單相思。

伍一、丁贊東一見鍾情。丁贊東的父母在她下鄉前就對她說了這樁事兒,並且還給她指定了公社。儘管兩個年輕人都矇在鼓裡,但是用伍一玩笑的話,就是在等丁贊東。要麼他下鄉兩年,有那麼多優秀的戰友、農村女孩他從未動心。怎麼一見到丁贊東就像開了閘的激流一樣。吳丹傻眼了。也許父母勸慰的話始終在她的心裡作怪?不然在丁贊東之前,她再大膽一些,說出自己爲什麼轉戶或更進一步和他說說心裡話。唯唯諾諾只會誤事,懊悔過後只有自責。

伍一的思緒又夢迴現場,他接着說道。“吳主今生誤世緣,丹翥馨生繞夢還。”

“多麼親切又明事理的詩。”戰友在品頭論足。

所以,戰友的抽泣是心靈的感觸與情思,彷彿又身臨那蹉跎的歲月與逝者並肩的堅守。

伍一的詞句使戰友既激奮又感傷。三番兩次的把人們帶到曾經存在的畫面中,不停的交替在腦海裡。丁贊東記着吳丹對她說的話,“贊東,爲了孩子,我們只能這樣。”

一直以來,吳丹和丈夫的感情穩定,家庭和睦,互敬互愛。有了孩子倆人把重心放到孩子和工作上,生活平淡快樂。當他們的孩子上初中時,她的丈夫升爲局長。此局有位三十左右的研究生職員,局長到任後,她逐漸膨脹起來,運籌了一段時間,終於和局長好上了,並向局長再三重申:決不破壞家庭。吳丹的丈夫做夢也沒想到,天上掉下個餡餅。免費的午餐誰都會享用,況且她未曾婚配,又有幾分姿色。於是,局長大人思量後,心平氣和的與吳丹攤了牌。儘管吳丹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殘酷的現實不得不面對。經歷煎熬與折磨的吳丹最終放手。爲了孩子,倆人各退一步,家不散但誰兒也不干涉誰兒的“內政、外交。”吳丹和丁贊東說的最貼心的話,“人得認命。”

伍一的話語停下來,戰友們擡起頭,呼出一口氣,舌頭舔一下緊抿着的嘴脣。接着伍一語氣昂揚的說:“老去自覺,萬人都盡,哪管人是人非,春來尚有,一事關情,只有花開花謝。”他緩了口氣。

“願逝者安息!”

哀傷的情緒使人腿軟、心悸。走的時候,每個人以自己的方式紛紛向吳丹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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