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面上混亂的情景,和一些人的不作爲,以及本該維持抶序的水務隊,居然只對自己的同胞下手。
王冷在心中反覆地告誡自己:“沉住氣,輸就輸了吧!事非只因多開口,煩惱只爲強出頭……”
雖然如此,但他胸中的一腔熱血,既然已經翻涌了上來,就再也壓之不住。
只見他跳上一艘沒有馬達葉片的小木船,隨後他右手一展,將脈力運轉至手腕,再往水面輕輕一點,小木船“嗖”的一聲,竟然凌空而起,落在了十米之外。
藉助小木船前進的勢頭,他連點幾下後,離岸邊已有五十米開外。
此時岸上的近萬觀衆,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五艘快艇上,卻也沒有幾人注意到王冷的舉動。
這次的端午奪龍旗大賽,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爲讓岸邊的觀衆們看得清楚,特意將龍旗設在離岸邊約有百米的位置上。
所以王冷只需再前進幾十米,並可趕到激烈鬥爭的現場。
但就在此時,巡邏的水務隊,似乎發現了王冷的小木船,開始大聲地喝罵,更有兩艘貼着水警標識的快艇,飛速趕來,意欲阻截。
王冷心下勃然憤怒,雙眼通紅,當即回罵了起來。
“你們這些人,放任外國人胡作非爲,不敢得罪不說,還崇外獻媚……對自己人,橫眉厲目,不講情面,真是可悲之極啊!”
罵歸罵,但他個人的力量有限,終究抵不過水警們的攻勢。
對此王冷的嘴角,微微地扯出幾絲苦笑,自嘲了一句。
“罵也無用!你們只是小嘍囉,也要聽那些頂頭上司的話……”
眼看擋住去路的兩艘快艇,即將撞來的一霎那,王冷向着小木船下面的江面,接連打出數拳。
“噗嗤……”
藉助拳風之力的推動,小木船帶着一股勁風,騰空而起,直接衝飛出了水警快艇的阻擋。
同時王冷從船上掠出,斜斜飛過那兩艘水警的快艇,在那小木船觸及水面之時,他又翻身落下,身形正好落在了船中。
不差分毫,彷彿小木船會聽話一般,一直等在那裡,就等着他的落下。
王冷的脈術,雖然不是頂尖的,但他對自身經脈中的脈力,在運用的技巧上,已然如火純情,且精妙非常。
就在他凌空的剎那間,視線所過處,一名白衣美女伸出粉嫩小手,已離龍旗不過咫尺之距。
“嗨!”
見此,王冷一聲低吼,就在自己的身體,接觸小木船的瞬間,他體內的脈力,快速涌往腳部,再從腳部傳給船身。
這樣一來,前勢接後力,小木船前進的速度,也在一瞬間到達頂峰,宛如閃電掠空,直奔龍旗而去。
“唰……”
那名身着白衣的蒙面美女,只覺眼前勁風掠過,不由自主眨了下眼睛。
就在她眨眼的功夫,她向前伸出的手中,居然空無一物。
等她睜眼看時,龍旗已經不見了!
這讓白衣美女是極爲的錯愕,滿眼的難以置信。
而在此刻,她還未回過神來,耳邊卻傳來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和喝彩聲。
白衣美女扭過頭去,只見本來已空無一人的三艘快艇,其中一艘青色塗裝的快艇上,不知何時站着一名年輕的男子。
此時此刻的他,正手持龍旗,狂揮不止。
不遠處,後來加入爭奪的兩艘快艇上,剩下的不足半數人,也都歡呼跳躍,彷彿比自己奪得龍旗還要興奮。
川江岸上,幾乎所有的看客們,也是情緒高漲,歡呼雀躍之聲,如浪如潮,激盪涌動不息。
那場面極爲的震撼人心,卻讓王冷忐忑不安,心中的興奮之情,不增反減。
他活到二十多歲,何曾有過如此的風光。
以前的他浪跡四處,以幫人平息事端爲營生,可謂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行當。
雖然不能說有厲害,人人敬重,但在他的內心深處,連他本人都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念頭,遑論別人。
今天,王冷奪得龍旗,雖然有取巧的成份在內,但在場觀衆們的喝彩聲、掌聲、讚美聲,那可全是發自內心的……
事後,在接下來的慶功酒會上,市裡一幫主要領導們,紛紛向王冷敬酒,以示祝賀和褒獎。
更難得的是,呂喬和張力二人,也是笑語相加,對王冷也是讚譽有加。
這讓他受寵若驚之餘,真有了一些飄飄然,昏昏然,不知今朝是何年的錯覺……
慶功酒會設在黃水市的川江樓,整個大堂人潮涌動,幾十桌的大席面上,美酒佳餚擺得是琳琅滿目。
推杯換盞不到十分鐘後,王冷並被衆人的一杯杯敬酒,給灌得是昏頭轉向,說起話來舌頭都開始打捲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也算是出盡了風頭,給他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大家好像是故意的一樣,個個是輪番上陣,直把他灌倒爲止。
酒過三巡,菜沒吃幾口,突然一位服務人員打扮的美女,徑直來到王冷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說:“王先生,您有幾個朋友在等你……”
“誰啊?他們在哪裡?”
王冷正喝得耳紅眼熱,不明所以地一問。
服務員美女指指樓上,說:“二樓第一個包廂……”
已經醉醺醺的王冷,沒有多想就上了樓,敲門進屋,看到包廂裡面坐着幾個身穿水務隊制服的男人,正在聊天抽菸。
見王冷進來,一個身着制服,肩章上印着水務局字樣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問:“你就是王真?”
“是我!”
“我們是南城水務局的,有人把你告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中年人板着個黑臉,冷冷地說道。
“王真”這個名字,是王冷自己取的,爲了掩人耳目,他並當作自己的假名使用。
現在的他,一聽對方的話,頓時清醒了幾分,他甩了甩醉昏昏的腦袋,暗自握緊了拳頭。
“誰告的我?我可沒犯事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具體的誰,只是一名熱心羣衆,給我們打的舉報電話,說你損壞他們的私人財產……對了!今天的龍旗爭奪賽,你是不是違規操作,人爲改變大賽的規則,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你小子行啊!”
中年人說着,掏出一幅手銬。
剛剛還在一樓喝慶功酒,怎麼突然之間就被說成了犯罪分子,這落差之大,真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王冷疑惑不解,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是什麼,我損壞誰的財產了?還有影響一說,話說我今天可不是逞一時之勇,而是爲大家爭口氣……”
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王冷這回貌似是戳了馬蜂窩,今天他怒奪龍旗,確實是一時沒忍住,以一個攪局者的身份,參與到了大賽之中。
如他所說的,在白天那樣的情景下,任何一個熱血青年,也不會袖手旁觀啊!
“你也不用再狡辯,大賽本是秉着公平公正,你又不是參賽人員,奪龍旗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至於私人財產,那艘小木船被你撞報廢了,人家要告你,也是很正常的……”
王冷一聽這話,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闖入大賽之中,是爲了不讓龍旗被外國人奪去,也算是爲黃水市立了功,他不相信水務局的領導們,分不清事理冤枉好人。
就這樣,王冷被南城水務局的水務隊員們,直接從川江樓的二樓,給帶走了。
依據法律法規的條款內容,王冷損毀他人財物,被處以治安拘留十五天。
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他不怕拘留就怕罰款,讓王家的人擔心自己。
一番深思熟慮後,王冷沒有申請複議,也沒有讓水務局通知家屬,爽快的簽字畫押,當晚便住進了黃水的南城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