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在寬闊的湖面上久久迴盪，就在快要消失時，湖面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小船。一人立在船頭，一邊搖櫓，一邊唱着歌。雖然聽不懂歌詞大意，但從旋律中可以感受到一股悲壯，與普通漁歌歡快的調子不太相同。
“他叫后羿。聽說原來是個神射手……”
“后羿射日？”
洛文離點點頭，沒看到身後一片精彩的表情。
“聽說他曾經射下過九個太陽，在人間界是個有名的英雄。”
四人心想：不止人間界，在天界，他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每回聽那些上古天神講述后羿射日的故事時，眼中都會放光，好像希望射日的是自己似的。每每說到高潮處，那些聽故事的小神們便會譁然一片，眼中的敬佩之情直線高漲。他們四人也是，說不敬佩自然是騙人的。
“但在我的記憶中，沒見他射過一次箭。他的弓總是高高地掛在牆上，上面落滿了灰塵。有一次，我拿下來偷偷把玩，發現弓身上已經生出了裂痕。”
“聽說嫦娥奔月以後，后羿便消失了蹤影。三界之中再沒人見過他。原來是隱居在這裡。”雨溫湖嘆道。
“一千年前，他做了這裡的船伕。從此以後，弱水三千便不是一條過不去的河了。但是，他有一個規矩，你只有回答他一個問題以後，他纔會渡你過河。這是他收取的代價。”
“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如果答錯了呢？”
“問題沒有對與錯，只要誠實回答，都能過河。他來了。”
只見一個大漢將船撐向岸邊，待船身穩定了之後，便高高地站在船頭，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洛文離。這次過河，又是爲了去拜訪那個貓妖嗎？”
衆人見后羿這一身粗布打扮，普通的相貌，心裡本是一陣失落，但見他談吐舉止不凡，單是站着，昔日的風範盡顯。於是，那張普通的臉，看起來也不那麼普通了。
“這次我想託你載我和我的朋友過去。”
“我這船雖小，恰好可載五人。不過，就算是你洛文離的朋友，也不能壞了我的規矩。”
洛文離點點頭，道：“你問吧。”
后羿掃視了四人，最後用手指着電龍蛟說道：“你先來。”
電龍蛟頓時一臉緊張。不知道這位比自己大了兩千歲的上神是以什麼標準選中了自己。是看着最順眼？還是相反？或者自己只是偶然站在了這隻手面前？
“如果你喜歡的男子有了其他喜歡的女人，你會怎麼做？”
“把他搶回來。”電龍蛟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偷瞧對方臉色。
后羿點了點頭，看不出表情。
“然後是你。”神聖的手又選中了火潤玉。
“如果上面命令你去殺自己心愛的女人，你會怎麼做？”
“我沒有心愛的女人。”火潤玉也回答得很乾脆。
后羿盯了他一會兒，忽然嘴角上勾，彷彿在玩味着什麼。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也不代表……過去沒有。”
聞言，驚訝的不止火潤玉，其他三人更爲訝異，看着后羿的眼神中不由生出了一股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