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告訴她,讓她不要到處亂跑的,她竟然還是離開了宮殿,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沒找到那個兇手,她隨時都有危險,她竟然還偷偷的溜走,實在是可恨!
吩咐了人去皇宮門口問過後,發現她沒有離宮,言君離這纔派了人在皇宮內四處尋找起來,而他,也沒停下來,慌亂的四處找着她。
不到兩刻鐘,言君離便尋遍了大大小小的宮殿,可就是沒有人看到藍妙兒,他半點尋不到她的蹤跡,去別處尋人的侍衛也回頭告訴她,御花園沒人,各種走道走廊都沒有太監宮女看到過她,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不,她怎麼可能任空消失!她不會武功,又才受了傷,怎麼可能不讓人發覺便離開皇宮!
言君離懷疑他們的話,在一通發火後,他一個閃身飛往某地,獨自尋找她的蹤影。
他就不相信她會不見,她一定在哪個角落,如果那人要殺的是她,如果那人盯死了她,此刻她不是很危險?說不定她正被人……想到她可能面臨的危險,或者正在面臨着危險。
言君離狂躁不安,這種惡劣的心情影響着他,他一陣亂跑,不知不覺便到了皇宮的陰暗之裡,這裡沒有燈火,一片黑暗,這裡透着一股腐鏽的氣息,該是人跡閒少的地方。
轉身,正要離去,突然一個念頭襲來,言君離頓在當場,疑惑的回頭朝黑暗之處看去,她,會來這種地方麼?
猶豫了下,言君離提腳正要往裡走,那方,傳來一陣叫喊聲,“成王殿下。”
一個着侍衛裝的男人半跪下來,低低的衝言君離道:“殿下,有宮人不久前在梅林看到過王妃的身影,殿下可要去梅林尋?”
“真的?”言君離欣喜的拎起他的衣服問。
侍衛顫了下身子,慎重的點頭答道,“是,王爺,那宮人的確有在梅林看到王妃,只是當時王妃似乎在奔跑,她還以爲看花了眼,此刻一想起,這才明白過來,她並未看花眼,的的確確有看到王妃。”
“那好,帶本王去尋她。”言君離應聲,將他將旁邊一甩,提步便往另一邊走去。
“你說王妃究竟哪去了?要找不到她的人,王爺會殺了我的!”
“哎,你怎麼就讓王妃離開視線了呢?”
“我,我不知道。”
“趕緊去尋吧,要能尋到王妃,你不一定有事,要尋不到,以成王殿下現在的脾氣,你八成是活不了。”
沉重的步伐漸漸遠去,賀軍榮擰了下眉,不解的喃喃自語道:“難道她知道我要來,所以提前離開了?”
不可能啊,他跟她又沒仇,就算他有算計到她,他們之間也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吧,所以,她肯定不是在躲着他!
淡定的下了結論,賀軍榮勾脣,慢悠悠的踱起步子,看她們的語氣,想來她還沒出宮,應該還在宮內,也許他能偶遇到她也不一定!
“喂,你做什麼啊?是你讓本公主帶你夜遊皇宮的,怎麼四處亂走起來!”質問的聲音遙遙傳來,言紫若着一身粉紅紗裙,提起步子,一臉惡狠狠的衝了過來。
賀軍榮抖了抖眉,淡定的回身朝言紫若笑了笑,道:“公主殿下,是小王的錯,小王只是急切的想看看這裡有什麼東西而已,公主不要生氣,小王給你賠罪了。”
好話誰不喜歡聽?加之賀軍榮態度認真,那話語雖然是輕挑之話,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半點輕薄之意都沒,言紫若的火氣瞬間消散,她冷睨着他,哼哼的道:“你知道錯就好!”
“那麻煩公主帶路吧。”賀軍榮咧脣一笑,溫雅的開口道。
“嗯。”言紫若淡應一聲,領着他遊轉起來。
跟着言紫若尋轉了一會,沿路聽到宮女侍衛的聊天,賀軍榮慢慢的將搜索的範圍縮小,猜測着藍妙兒可能去的地方,她離開宮殿,又故意避開衆人,肯定是想出宮,可這出宮的幾條路都沒人見到過她,難道她是半途迷了路不成?
嘖嘖,堂堂一個王妃,看起來那麼精明能幹的女子,竟然還會迷路,實在是,太好笑了!
賀軍榮忍俊不禁,絲毫沒聽到言紫若在說些什麼,待回過神來後,便看到那雙漂亮的美眸氣鼓鼓的瞪着他。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小王爺能否說給本公主聽聽。”言紫若涼涼的開口。
賀軍榮扯脣,訕訕的看着言紫若,吶吶的道:“公主息怒,小王只是想到能將漂亮的小公主娶回去,就覺得很開心,這才…”
言紫若臉紅了幾分,嘴裡念念的道:“誰說要嫁給你啊?本公主纔不要嫁給你呢!”
“你不嫁麼?”賀軍榮故作傷心的垂下腦袋,低低的道:“也是,像公主這麼高貴大方的美人定是看不到小王這種凡夫俗子,看來小王只能回去稟了父王,說公主不想嫁。”
“你……”言紫若擰眉,想解釋些什麼,可又覺得自己沒錯,她本就不願意嫁給他,他花心多情,還沒娶她就往妓院裡跑,她纔不要嫁給他呢!
“公主無須爲難,小王有自知之明,公主今日能陪小王遊皇宮,小王已經很開心了。”賀軍榮爽朗的笑笑,徑直往前走動起來。
言紫若一時愧疚,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垂着腦袋跟着賀軍榮走了起來。
賀軍榮挑眉,興意盎然的看了她一眼,大大方方的尋起藍妙兒來,不在宮殿,也不在園林,她究竟會去哪呢?
一邊思索着,一邊無意識的往前走着,不知不覺中,賀軍榮越走越偏僻,越走越不像有人,他還沒意識到這事,只是眯起眼愣愣的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堵院牆面前,再也無法前進時,賀軍榮纔回過神來,仔細打量這附近。
這裡是什麼地方?皇宮怎麼會有這種地方?這麼,陰暗,像空屋一樣的地方。
“公主,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賀軍榮揮手,看着垂頭自愧的言紫若問道。
“啊?”言紫若仰起腦袋,看了賀軍榮一眼,這才發現他們走到無人的地方了,她細看了下,淡淡的道:“這裡是冷宮,凡是犯了錯的妃子都會被打入這裡。”
賀軍榮仰頭,看了一眼空寂的房屋,一臉難以接受的道:“你們夜國的人太殘忍了,竟然讓一個弱女子住到這種像鬼屋的地方。”
言紫若動了動脣,瞄了一眼冷宮,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低低的道:“誰讓她犯了錯啊,只要正正當當的做人,是不會進這種地方的。”
賀軍榮撇撇嘴,不敢苟同的眯起眼,遙看着屋子,不知道那個迷路的王妃會不會來這裡?
捋了捋袖子,賀軍榮提起步子大步的走到院牆下,正要進去,言紫若突然一怔,愣愣的看着他,見他提氣,她立即驚呼出聲,“不,不要進去,那裡面…好恐怖,我不要進去。”
賀軍榮回頭,淡定的道:“公主若是怕,大可以留在這裡,更何況,小王也沒打算讓公主進去。”
“嗚…那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行啊!”言紫若眼淚刷刷直掉。
抿了下脣,賀軍榮回身,盯着言紫若看了數秒,突然大步走過去,抱起她的身子就往前飛,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傳來,看着這高大的身影慢慢逼近,藍妙兒逃無可逃,只能怔然的看着他。
男人的目光精準的落到藍妙兒身上,眸光幽冷,他擡手,掌下帶風的朝藍妙兒狠狠的拍了過去!
突然一個衣帛飄飛的聲音入耳,沉重的落地聲在身邊響起,男人眸光一變,立即閃身消失不見。
“什麼人?”低低的聲音冷喝着,言君離慌亂的四看着,可四周一片黑暗,憑他的目力也只能看清周身半米內的東西。
跌坐在地的藍妙兒訝然的仰起腦袋,她明顯的感覺到要殺她的男人已經離開,因爲,有人忽然闖了進來!
聽到這人的聲音,藍妙兒擰了下眉,似覺熟悉,又不敢開口,生怕這人也來意不善。
就在這時,言君離詫然的喊道:“王妃,你可在此?”
“言君離?”藍妙兒失聲叫道,原來是他!
她真的在這裡!聽到她的聲音,言君離立即尋聲而來,大步的靠近藍妙兒,方纔他已經跟着那人離開,可心裡覺得不太對勁,惶惶不安,他猶豫了半晌這纔回身決定來此探探,看能不能找到她,想不到她真的在此。
“是本王!”直到瞧到半趴在地的人兒時,言君離心一落,低低的迴應着。
藍妙兒心頭涌上一抹感動,竟嗚咽的哭了起來,見她哭泣,言君離慌了手腳,吶吶的蹲下身子,詢問道:“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嗚…”藍妙兒一股腦撲到他身前哭了起來,半晌沒能空出喉嚨說話。
可惡,竟然錯過了這麼好的時機!王妃麼,呵,下次再找機會除了她!暗處,一雙幽冷的眸子閃動着,他飛身而起,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是誰?”言君離猛的回身看向那人離開之處,眉間狠狠的擰了起來。
藍妙兒被他吼得莫名奇妙,瞬間止了音,怔然的看着他,“你剛纔說什麼?”
“這裡還有別人!”言君離語氣不悅。
“啊?他還沒離開麼?”藍妙兒抖了抖身子,失聲開口。
“他?你認識他?”言君離扒開她的身子疑問着。
藍妙兒點了點頭,低低的講訴着自己偶遇偷情,以及被這男人奮力追殺,直到剛纔,差點死在他掌下的事情,她全部說了出來。
“偷情?你有看到是誰嗎?”有誰這麼大膽敢在皇宮內偷情?
藍妙兒撇撇嘴,委屈的道:“要是看到了,我肯定不會饒了他們的!”
言君離眯起眼,神情冷然的看着前方,半晌,才冷冷的衝她道:“他估計不知道你沒看到他,可能還會對你下殺手的,你今後要小心。”
“我知道了,”藍妙兒一臉認命的表情。
言君離輕哼一聲,不悅的喝道:“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在宮殿裡待着,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藍妙兒蹙眉,哼哼了聲,卻沒有反駁他,他說得沒錯,的確如此,是她自己找罪受。
“不過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他傷到你的。”言君離語氣一緩,低低的安慰道。
“嗯,我的小命就拜託王爺了。”藍妙兒鼓着嘴,敷衍的應和着。
言君離挑了挑眉,將她的身子慢慢抱了起來,想將她帶回宮殿,才動身,藍妙兒突然掙扎着大叫起來,“痛,好痛,你慢點…”
“怎麼了?”言君離緊張的問道。
藍妙兒眼淚不由自主的流落下來,低低的道:“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扭了腳,剛纔上藥上到一半,那人就……嘶,帶我進屋子,我想看看老嬤嬤。”
突然想到好心的老嬤嬤,藍妙兒一時酸了鼻子,忘了喊痛。
“什麼老嬤嬤?”言君離擰眉,緩緩的將她抱了起來。
藍妙兒撇撇嘴,指着不遠的屋子道:“進去那裡,我逃到這裡來的時候,是老嬤嬤幫了我一把,否則,我早就被那人殺掉了。”
言君離依着她所指的地方走了進去,屋子裡透着一股濃塵味,走過門檻進去,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言君離慢慢的放下藍妙兒,從身上搜出火摺子點上,微弱的亮光照亮小屋,藍妙兒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牆邊一身是血的老嬤嬤,她心頭一怔,擡起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右腳傳來劇烈的疼痛,藍妙兒咬牙,忍着痛楚慢慢的朝老嬤嬤移了過去。
她不久前才斷的氣,身子還是溫熱的,藍妙兒蹲下身子,顫抖着摸上她的鼻息,在發現她果然沒了氣息後,她眼眶一熱,聲音哽咽起來,“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老嬤嬤靜靜的躺在那裡,頭上鮮血直流,雙手軟軟的橫在一邊,死狀極其慘烈。
“對不起…對不起。”藍妙兒急促的喘息着,嘴裡不斷的念着這句話。
如果早知道今天偷偷離開會害死人,她一定會乖乖的不要出宮殿,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寧可沒有好運,寧可被言君離強X,如果早知道……
再多的如果都挽救不回她,是她的貪生怕死害死了她,是她的理所當然害死了她,明知道那人想殺她,明知道那人是狠毒的,她卻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看着藍妙兒臉色越來越不對勁,言君離眯起眼,快步的走了過去,在那瞬間,藍妙兒猛的朝牆上撞了過去,力氣之大,直震得言君離胸口發麻,他丟下火摺子,緊緊的抱住藍妙兒。
藍妙兒奮力的掙扎着,嘴裡不斷的哭喊出聲,“放開我,放開我!”
“你不要鬧了!你死了她也不能活過來!”言君離擰眉,不悅的衝她喝道。
這句話直中紅心,藍妙兒痛苦的嗚咽出聲,猛的捶打着他的身子,瘋狂的道:“不要你管,不要你管,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她怎麼會死?”
言君離任由她捶打幾下,突然抓住她的手,冷冷的道:“是,如果你不任性的離開,她的確不會死,只是,她既然幫了你,便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你可以內疚,可以傷心,但是不要傷害你自己!”
“你……”藍妙兒仰頭,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輕哼出聲,冷冷的道:“放開我,我不會傷害自己了。”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怯弱也罷,她只是一時衝動的想死,可此刻,她也想明白了,人固有一死,可像她這樣死似乎太不值得了,白白便宜了那個想殺她的人!
她一定要查出是誰要殺她,一定要查出偷情的人是誰!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隔着幽黑的空氣,他似乎能看到她臉上堅毅的神色,言君離眯起眼,暗暗的道,這樣纔對,輕易投死是不理智的行爲,只會便宜的別人。
言君離並沒有放開藍妙兒,而是抱起她的身子往外走着,藍妙兒的腳在他身上一晃一晃的,淒厲的疼痛再次襲來,她頭冒冷汗,顫抖着身子道,“都說了我的腳傷到了,小心一點抱!”
言君離淡笑一聲,反駁道:“你死都不怕,怎麼還怕疼啊?”
“誰說不怕死就一定不怕疼啊,死只是瞬間的事,可是疼,能疼好久,你懂什麼!”藍妙兒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伸手,慢慢的撫向自己的痛腳。
還沒摸上去,她已經能感覺到那腳踝腫得更厲害了,之前是小包子模樣,現在便是大號包子模樣。
言君離輕哼一聲,悠悠蹲下身子,大手摸向她受傷的腳,才觸上去,藍妙兒一個痛呼出聲,嘶嘶的不讓他碰。
言君離扯脣,揮開她的手,猛的抓起她的腳,咔嚓一聲往上一扭,藍妙兒頓時嚎叫出聲,緊緊的抓着他衣袍顫抖起來。
眸中閃過一抹心疼,言君離疑聲道:“真的很痛嗎?”
“要不你試試看?”藍妙兒瞪眼,底氣十足的吼着。
“本王又不是沒有嘗過痛苦,比這更痛的本王都試過,”言君離撫上自己的面具,嘆息的開口,幽深的眼眸越發深沉。
藍妙兒張了張嘴,訝然的看着他,沒有再說話,揭人傷疤的事,一次就夠了。
輕撫着紅腫的腳踝,藍妙兒抿起紅脣,慢慢的撐着身子站了起來,痛腳不敢用力,只是用雙手撐起了身子。
言君離一把攬過她的身子,不爽的語氣道:“你又想幹什麼?”
“回去上藥,我不想這隻腳就此廢了。”
“廢了也好,免得你老是到處跑!”言君離十分冷血的接聲。
藍妙兒默,冷冷的眼神瞅着他,這隻惡魔,什麼時候都是這麼可惡!
見她沉默,言君離心情極好的挑了挑眉,在摟起她身子的瞬間俯到她脣上輕吻了下,這才一把抱起她的身子,朗聲道,“明天本王就帶你回王府,這皇宮,你還是少來,才待了幾天就傷成這樣。”
藍妙兒一愣,立即生氣起來,在聽到他的話後,她消了火,非常贊同的點了點腦袋,低低的聲音接道,“好,以後沒事不來皇宮了,有事,也少來。”
“王爺…”緊閉的院門突然被人推開,數個侍衛點着火把走了進來,在看到言君離的瞬間,立即半跪着行禮。
言君離擰眉,冷冷的道:“進去收拾一下屍體,將那人厚葬了。”
一聽有屍體,領頭的侍衛臉色一變,王爺若出了事,他們的罪責可不輕。
“王爺可有受傷?”
“本王無事。”言君離凜眉,冷瞧着他,沉冷的聲音道:“本王未想這皇宮守衛這麼森嚴,前兩天讓人放了蛇傷人,今日還有賊人突襲,若非本王及時前來……哼。”
話說一半,言君離滿身怒氣的離了去,後邊,聽了一半話的侍衛傻了眼,他此刻心頭就兩字,完了。
前兩天才出了亂子,這會又是讓人潛進皇宮殺人,他們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身後的侍衛瞧着自家頭領半晌,見他半天沒有動作,其中一侍衛大膽的推了推他的身子,問道:“老大,咱們要去收拾屍體嗎?”
“收,怎麼不收,趕緊去擡出來,厚葬了她!”這頭領回過神來,厲喝出聲。
“是,是。”後邊的人趕緊起身往冷宮裡衝着。
在衆人看不到的圍牆上,賀軍榮擰起眉頭,撇撇嘴,暗暗的道,來晚了一步,沒救上人,不過倒是看了一場好戲……
藍妙兒的事,當天晚上皇帝便知曉,一番大怒,皇宮守衛統領被皇帝罵得個狗血淋頭,大斥過後,賜了不少藥品和金銀給藍妙兒,並親自前來看望了她一次後,這夜才平息下來。
第二天一早,言君離便帶着藍妙兒告辭了皇帝,遙送他們遠去,皇帝一臉無奈的扯了下脣,眸光卻冷厲起來,究竟是誰在後面搞鬼!
回了王府,藍妙兒差點被言君離圈禁起來,不讓出府,後來,被藍妙兒大吵一頓後,言君離這才鬆了口,出府可以,必須告知他得到他同意才能出去,藍妙兒滿口答應,在休息了一上午後,便去尋了言君離,就三個字,要出府。
“理由。”言君離聲音冰冷的吐聲。
“我有事。”藍妙兒凜眉,淡定的回着。
“何事?”言君離擡眸,放下手中的狼毫,定定的看着她。
藍妙兒拉了拉衣袖,吶吶的道:“我有個姐妹有事想問我,是女人家的私密之事,這王爺也要細問麼?”
“你的姐妹?據本王所知……”言君離話還沒說完,藍妙兒抿起脣,淡漠的道:“那姐妹是臣妾在外邊認識的,並非臣妾本家姐妹。”
言君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淡淡的道:“去吧,爲保你安全,本王會派人跟着你的。”
藍妙兒感激的眯起眼,道了謝後,摻着荷兒的手離開了王府。
“小姐,你究竟要去哪啊?”荷兒扶住她的身子慢慢的往外走着,嘴裡念念不忘的問着尚未得到答案的問題。
走了幾步後,藍妙兒便累得氣喘吁吁,而且右腳隱隱作痛,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到那小館去,看着遙遠的街道,藍妙兒暗暗的嘆了口氣,雖然已經付了銀子裝修,可是她幾天不見人,柳花媚肯定會着急的。
出門沒多久,一頂軟轎立於藍妙兒身上,擡轎之人打開布簾,恭敬的請着她,“王妃請上轎。”
藍妙兒扯了下脣,詢問出聲,“是誰讓你們來的?”19MFu。
“是成王殿下,”這人垂頭,依舊恭敬的吐聲。
原來是他,藍妙兒心頭閃過一抹異樣,她撇撇嘴,慢慢的走上軟轎,吩咐了轎伕目的地後,便靠在裡邊閉目休息起來。
在轎子裡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突然轎伕提醒一聲,藍妙兒回過神來,眯起眼,打開轎簾,扶着荷兒的手走了出來。
小館的招牌已經被拆了下來,門面也在裝修,裝修的人不多,不到十個人,藍妙兒進去的時候,便看到柳花媚正招呼工人們喝茶。
聽到腳步聲,柳花媚扭頭看去,見藍妙兒過來,她立即欣喜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衝了過來。
“妙兒妹妹怎麼現在纔來啊?”
“之前扭了腳,不能走路,所以耽擱了時間。”藍妙兒扯脣,露出無奈的表情,看向自己受傷的腳。
這傷可是實實在在的,雖然她並未說實話,可旁人哪看得出異樣來啊,在瞧到她的腳腫得不成樣子後,柳花媚立即擔心的道:“妙兒妹妹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往這跑啊?”
藍妙兒撇撇嘴,真切的道:“這不是怕姐姐擔心我麼,而且我想看看小館裝修成啥樣子了。”
“有姐姐我盯着,沒事,他們做出來的,跟妹妹想要的樣子差不多。”柳花媚眯起眼,滿足的笑了起來,這小館是她的希望,如果能成功,她以後便不用愁自己和孃親的吃穿問題了。
淡掃了她一眼,藍妙兒輕聲道:“這段時間妹妹都沒辦法過來了,等裝修快完了,妹妹再來與姐姐商討別的事。”
柳花媚疼惜的看着她,吐聲道:“好,你好好休息,等腳好以後再談這些事也不遲,”
“妹妹先告辭了。”藍妙兒斂了下眉,丟下話,扶着荷兒轉身往外走着。
一直到出了小館好遠,荷兒才噘着嘴,不滿的道:“小姐怎麼和她稱姐道妹的叫得這麼親密啊?您的身份可比她高貴得多。”
藍妙兒冷睨她一眼,淡漠的聲音道:“這世上沒有誰比誰高貴,我憑什麼比她高貴?說到底,我也許還不如她,至少她是自由的,不像我,出個門還要被人管束。”
“小姐……”荷兒被她身上的氣勢嚇得直愣,她囁嚅着,怔怔的沒敢再說話。
瞧了她半晌,見她似知錯了,藍妙兒才道,“你自己也是個丫環,怎麼還排比上人家了?”
荷兒酸了鼻子,帶哭腔的聲音道:“奴婢錯了,奴婢以後不會這樣想了。”
藍妙兒伸手點點她的腦袋,玩笑着她,“好了,別哭,我也沒想訓斥你,只是你以後別看輕別人就成,記住,沒有誰比誰高貴,大家都是從孃胎裡出來的,有什麼區別麼?”
荷兒鼓起嘴,擦了擦眼淚,吶吶的道:“娘不同,可不就是區別。”
“你……”藍妙兒瞬間被噎住,指着她無奈的笑着。
荷兒得意的眨着眼,調皮的呵呵笑了兩聲。
“走吧,回府休息吧。”藍妙兒坐上軟轎,讓人擡着往王府回去。
荷兒在轎外努了下脣,幽幽的嘆了口氣,她還以爲能陪小姐好好逛逛外頭呢,沒想到小姐……
哧的一聲劃破虛空的聲音傳來,一根黑色長箭朝軟轎直射過去,速度之快,讓人都來不及反應,至少,在暗處保護藍妙兒的暗衛壓根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眨眼的功夫那箭便穿了過去。
“保護王妃!”暗衛在看到箭後,臉色一變,立即飛身衝了出去,不過他們卻阻攔不了長箭,只是快速的搜索到發箭之地,抽出長劍閃身劈了過去。
噗嗤一聲穿破軟布的聲音,隨後便是刺入柔體的聲音傳來。衆暗衛臉色一變,瘋狂的打擊着暗殺之人,來人約莫四五個人,在射出一箭後,其他人全部現人拿刀劈了過來,暗衛很快與他們打了起來,兩方打鬥不相上下。
“小姐…”荷兒驚呼一聲,就要掀簾進去,裡頭傳來一聲虛弱的低喝聲,“不要進來!”
荷兒當即愣住,眼淚汪汪的看着緊閉的布簾,嗚嗚的道:“小姐,讓奴婢看看你好不好,奴婢只看一眼,一眼就好。”
“讓他們擡着軟轎回王府!”藍妙兒沒理會她,聲音冰冷的道。
荷兒怔了下,忙衝嚇傻的幾個轎伕道:“趕緊回王府,快點。”
那幾個轎伕怯怯的看了一眼打鬥的幾人,擡起轎子飛速往王府前進。
同一時間,玉海閣內,賀軍榮與牧景秋及白軒兩人在坐在包房內飲酒品菜,談着人生志向,賀軍榮首先表態,蛋定的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將人生過得精彩。”
牧景秋勾脣,挑起俊眉,輕呷着香醇的酒水,溫潤的嗓音道:“本公子唯一的想法是,賺盡天下人的錢!”
白軒眯起眼,幽深如潭的眸中閃着旁人看不懂的的精光,他淡淡的道:“我這輩子,只希望能完成先祖的願望。”
“先祖的願望?難道白兄沒有自己的想法麼?”賀軍榮敲打着桌前,好奇的發問。
白軒呵呵笑了兩聲,吶吶的道:“也不是什麼大志向,我不好說出來。”
明處吩偷危。“是麼,非大志向,我看未必,白兄也不像是幹小事的人,說吧,或許本公子還能幫忙。”賀軍榮大掌一拍,youa惑的開口。
白軒眸中閃過一抹異光,並沒坦然的說出來,而是悠悠的開口道:“賀兄覺得目前三國的形勢怎樣?”
“三國麼?不是很平穩麼?”賀軍榮斂眉,淡淡的答着。
“平穩?三國局勢目前看似平穩,可實際卻難說,夜國實力強於其他兩國,一旦夜國動心思,便能瞬間滅了兩國,北辰落月兩國危矣。”
賀軍榮嗤笑一聲,冷冷的道:“他夜國再強,亦不可能在瞬間滅了兩國,一旦夜國攻打其中一國,另一國必會相助,到時兩國合一,反滅了夜國也不一定。”
“呵呵,看來賀兄對北辰的實力很有信心啊。”白軒挑起俊眉,撫弄着杯口邊緣低低的笑,半晌,他才道:“據我所知,夜國近幾年來似乎在壯大兵力,原本數十萬兵馬瞬間漲大至百萬以上,你說,夜國是否有攻打其他兩國的想法?”
“這事你怎麼會知道?白兄,你到底是什麼人?”賀軍榮收起玩笑的表情,一臉認真的道。
白軒依舊淡定,嘴角含笑的道,“我遊遍天下,認識了不少友人,便有一人,在夜國,軍中當官,這話,是他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這事該是軍中要密,他身爲夜國,軍官,怎會隨便將此事告知於你?”賀軍榮眸光一厲,冷冷的道。
早便猜到他結識的這個男人非同尋常,卻沒想到,他心思這般深沉,他油走天下,認識有錢的富商,認識軍內高官,或者還有更多,他是有意結識,還是無意碰到?
身爲夜國首富,這牧景秋與他相識幾載?他們相熟的程度又怎樣?
似沒感覺到他的懷疑一樣,白軒悠然的呷了口酒水,啓脣道:“這事是他醉酒告訴我的,賀兄,咱們只是無聊的談論下三國形勢,賀兄何必這麼認真呢。”
見他似真似假的態度,賀軍榮蕩起輕笑,低低的道,“你這事本王若不問清楚,又怎麼知道是否是謠言,本公子聽說本國要與夜國聯姻,若夜國當真有詭計,那這姻,哪還聯得啊。”
聞言,白軒眉角閃了閃,淡淡的道:“夜國兵馬多少,只要讓人去查探一番便能知曉,呵呵,不過,國家大事與咱們無關,即便夜國是存了心思,我也無能爲力。”
話落後,白軒不再開口,而是悠閒的夾着菜品了起來。
賀軍榮眯起眼,眸光幽深的睨着他。
幾個暗衛全部出盡,與這些個穿黑衣的殺手打了一會沒有分出勝負後,頓時有些怒了,如果不抓住他們,他們如何回去跟王爺交待!
這般一想,暗衛們更加瘋狂起來,招招殺手,極其狠厲,那些黑衣人似有招架不住的樣子,在與他們糾纏一會被砍傷幾刀後,黑衣人齊齊打退暗衛,毫不猶豫的退身而去。
見他們離開,暗衛們立即飛身追上,卻在半路失去了他們的蹤影,幾人臉色灰敗,無奈之下,只能返回,就在這刻,其中一暗衛臉色一變,驚聲道:“那些人是不是逃得太快了?如果他們要殺人,怎麼會不確定人死沒再離開呢?”
以他們的身手,要做這事,一點也不困難。
“你這是什麼意思?”領頭的暗衛臉色陰沉的睨着他。
這暗衛嚥了下口水,聲音嘶啞的道:“會不會,他們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將他們拖住,那邊就沒人保護王妃了,然後,他們再趁機下殺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調虎離山?”領頭的暗衛面色一白,怒喝道:“走,趕緊追王妃去!”
幾個暗衛面無血色的往回王府的道路狂奔而去。
半路上,一個熟悉的軟轎立在路邊,旁邊躺着四個轎伕。
看到這場景的瞬間,衆暗衛心頭一沉,對視一眼,領頭的暗衛防備的走向軟轎,慢慢的伸手,朝布簾抓去。
軟轎內,一片血色,荷兒軟軟的倒在坐位上,也不知是生是死,裡邊,沒見到王妃的人影。
暗衛頭領抿緊脣瓣,伸手朝荷兒的鼻間探去,她尚有呼吸,看來沒死!暗衛頭領臉色緩和了些,猛的抱着她出了軟轎,衝其他人道:“搜,看看王妃在不在附近,他們都倒了,王妃就要避過一劫也極危險,況且,她還受了傷。”
在荷兒身上沒看到傷口,這血,定是王妃留下的。
衆暗衛齊應一聲,四散開來,迅速的搜索着藍妙兒的蹤跡!
暗衛頭領睨了荷兒一眼,飛快的往王府跑去,王妃出事,必須得告訴王爺,而他們,也勢必要受罰,保護不當之罪,不小。
皇宮,才下早朝,楊丞相便稟了皇帝有事,獨自留了下來。
待百官走盡,楊丞相才臉色陰沉的衝言應申道,“皇上,微臣收到消息,說落月國有人領兵騷擾我國邊境中人,我國邊境中人苦不堪言,這落月國如此做法,是對我國的挑釁,請皇上下旨讓人去攻打落月國,給他們一個教訓!”
“哦,這事爲何丞相不在上朝時提出?”言應申心懷的眯起眼,神色淡色的開口。
楊丞相眯了眯眼,啞聲說道:“微臣是想先告訴皇上,若皇上同意,再在朝上商議這事。”
“嗯。”言應申若有所思的點頭,眸光幽冷的閃爍着,他猛的站起身,威嚴的負手而立,背對着楊丞相,道:“你且下去吧,這事朕要考慮一下。”
“是,微臣告退。”楊丞相恭敬的躬身,慢慢的退出大殿,往皇宮門口行去。
攻打麼?他落月國真有膽敢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