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怪端木洌喜歡變得冷酷狠厲,不要怪端木洌喜歡變回原來那個冷血無情的面具男人夜鷹,實在是因爲瀟琳琅的話比任何武器都有效,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激發出他體內深埋的嗜血因子!
眼見自己的一片真心居然被瀟琳琅誤會至此,並且如此不加珍惜,隨意踐踏,端木洌心中自然更是氣苦,恨不得剖開瀟琳琅的胸膛,掏出她的心看一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自己一片癡心對她,她怎麼能如此狼心狗肺,用這樣的話來“報答”自己?難道就因爲自己真心喜歡她,她就可以這樣輕慢自己嗎?不小心動了真心的人該死是吧?
咬牙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動,端木洌的眼眸中徹底沒有了絲毫暖意,就連臉上的神情都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並且一個字一個字冷冷地說道:“就算一個人犯了多大的罪過,佛祖還允許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我的錯,就真的那麼不可原諒?可是就算我是爲了對你負責,我也已經決定跟你在一起,再也不對任何女人多看一眼了,你還想怎麼樣?無論如何,你就是不該背棄我,又跟別的男人藕斷絲連,尤其那個人還是安佑康!”
氣急之下的口不擇言再次加深了瀟琳琅的誤會,同時也讓她更加痛苦,忍了多時的淚水終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慢慢點了點頭,她居然流着淚笑了起來:“你終於親口承認只是爲了對我負責,而無關感情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即使是在佑康的公司第二次見到你,我也根本不可能認出你來,你何必爲了負責而找上我呢?當初你也看到了,你不來找我,我在佑康的公司過得很好很好……”
瀟琳琅的意思是她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不再有白浩然那樣無恥的人等着做她的丈夫,不再有“夜鷹”那樣冷酷的人等着拿她的身體來抵債……可是聽在端木洌的耳朵裡,這話的意思自然就成了“我跟佑康可以重新在一起,所以過得很快樂”,所以他完全忽略了前面那些瀟琳琅誤會他的話,氣急之下冷笑一聲說道:“是嗎?那如果你不僅僅是跟他通電話,而可以跟安佑康同牀共枕了,是不是會更好更好?”
“你……你太過分了!”瀟琳琅一聽這話自然顧不得傷心了,氣得叫了起來,“就算是又怎麼樣?焉知當初我如果真的嫁給了佑康,一定不會比現在過得更快樂?最起碼他會真的愛我,而不必對我負什麼見鬼的責!”
“好……好……”端木洌氣得渾身哆嗦,不住地點着頭,都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明白瀟琳琅的意思,“看來我想要對你負責,反而是錯的了?讓你死抓着這兩個字不放,這麼跟我過不去,這麼侮辱我對你的感情?瀟琳琅,你真是個狼心狗肺的女人!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我何必還硬要腆着臉往你面前湊,對你負什麼見鬼的責?我乾脆去找那些不需要我負責的女人多好?至少她們不會懷疑我的一片真心只是爲了負責!”
“好,好,很好!”端木洌這番話只不過是因爲氣得太厲害了,所以滿嘴胡說八道而已,事實上他去哪兒找那些不需要他負責的女人去?那些女人願意,他還不願意費那些精力呢!可是因爲腦子裡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瀟琳琅自然而然地便以爲他所說的那個“不需要他負責的女人”就是瑞綺絲了,這樣一來,豈非全都對上號了嗎?他就是因爲怕自己壞他的聲譽,所以纔不得不忍痛跟瑞綺絲分手,轉而來安撫自己的!既然如此,還有什麼話可說?所以瀟琳琅臉色慘白地點了點頭,淡淡地笑了起來:“總裁,你到底還是說出來了!好啊,你去吧!去找那些不需要你負責的女人!我保證不會有任何意見!當然,我也不配提什麼意見,因爲對你來說,我根本什麼都不是!不過就是個靠出賣身體給你,藉以抵債的賤人而已!”
“啪!”
在端木洌這個受不得輕慢的男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又剛剛好,所以如果不扇她一個巴掌的話,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端木洌狠狠一個巴掌扇在了瀟琳琅的臉上,打得她撲倒在沙發上半天沒有爬起身,腦子裡更是嗡嗡作響。
眼神冷酷地看着瀟琳琅,端木洌慢慢站了起來,嘴角勾出了一抹嗜血的微笑:“瀟琳琅,你還真不怕惹我生氣!乖乖在這裡等我,我現在要去找那些不需要我負責的女人!等我找過她們之後,再回來找你算賬!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這股火氣,揍你個滿臉桃花開!”
難得在這樣的時刻,端木洌居然還有閒心幽了一默,雖然此時此刻無論多麼幽默的話都不可能讓瀟琳琅有心情笑出聲來了。聽到那聲“砰”的巨響,端木洌已經離開了這間屋子,想必是去找瑞綺絲安慰安慰他了吧?
保持着剛纔的姿勢蜷縮在沙發上,瀟琳琅半天沒有任何行動,臉頰上剛剛被端木洌打過的地方還在火辣辣地痛着,嘴裡更是不可避免地瀰漫開了一股令她作嘔的血腥味,端木洌的手勁本來就夠大的,更何況是在盛怒之下,那樣的力道當然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起的,希望沒有把她的牙給打落了纔好。
自然,即便是打落了,如今的瀟琳琅只怕也無心去管,因爲此刻的她,只覺得心頭有一股深沉的悲哀,她不明白自己跟端木洌之間怎麼就會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呢?這一切到底應該怪誰?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既然事情已經徹底攤開,那麼自己跟端木洌分手的日子只怕也不會太遠了。他絕對不會容許一個像自己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留在身邊的,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種侮辱。
“就這樣……結束了嗎?”瀟琳琅突然淡淡地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充滿了絕望,彷彿一個掉進萬丈深淵、而又看不到任何救星的人一樣,只能等死而已了,“也罷,這樣結束也不錯,至少不比等到最後再去承受那刻骨銘心的痛……”
瀟琳琅喃喃地說着,不由將身體蜷縮得更緊了,並且緊緊捂住了心口的位置,彷彿要藉此壓抑心頭那控制不住的劇烈心痛。
當然,此刻正承受着心痛的煎熬的並不止瀟琳琅一個人,還有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端木洌。接到戈耀曦的電話之後,誰能想到端木洌是什麼樣的心情?他以爲瀟琳琅出事了,或者遇到麻煩了,當時便擔心得要死,所以他一邊緊急安排着手頭的工作一邊令戈耀曦兩人迅速去秘密調查瀟琳琅的行蹤,看她是否被什麼人控制了之類。
誰知道這一調查之下戈耀曦才發現,瀟琳琅這幾天根本一直呆在宿舍,從沒有出過門!於是,他便接着調查了這幾天跟瀟琳琅接觸過的人,以及跟她通過電話的人,才發現了瀟琳琅跟安佑康之間那明顯不正常的密切聯繫。
於是,戈耀曦迅速將調查結果告訴了已經搭乘飛機飛回國內的端木洌,端木洌一見之下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這纔拿着電話單找上了瀟琳琅,希望把事情問個明白。然而現在自己卻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怎能不讓他感到心喪欲死,煩躁不堪?之所以趕緊離開了瀟琳琅的宿舍,是因爲他真的怕自己會在一氣之下做出傷害瀟琳琅的事,所以還是先出來冷靜冷靜再說!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溜達着,端木洌企圖藉着吹過的冷風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瀟琳琅剛纔所說的每一句絕情的話都無比清晰地在他的心頭一遍一遍地迴響着,讓他怎麼能冷靜得下來呢?所以儘管已經溜達了一個多小時,他的腦子裡卻還是亂作一團,整理不出絲毫的頭緒。他不由煩躁得狠狠扯開了衣領,大口大口地吸着氣,生平第一次想要學那些借酒澆愁的人一樣,找個地方喝他個昏天黑地算了!
正在想着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以爲是瀟琳琅打來的,所以冷笑一聲沒有接,任由鈴聲持續地響着,然後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直到鈴聲停歇爲止。可是對方卻似乎比端木洌還要固執,他不接,對方就持續地打過來,連續打了好幾次,似乎打定主意非要讓他把電話接起來不可。可是若論耐性和忍耐力,端木洌可不輸給任何人,所以無論對方打了多少次,他都依然不聞不問,權當是聆聽音樂好了。
“洌?”電話鈴聲第n次停歇的時候,端木洌突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叫聲,所以聞聲轉頭一看,瑞綺絲正一臉驚喜地朝他奔了過來,手中還拿着似乎處在通話狀態中的手機,難道剛纔那些電話不是瀟琳琅打來的,而是她?
跑到面前,不等端木洌開口詢問,瑞綺絲便奇怪地問道:“洌,你沒帶手機嗎?我剛纔打了好幾次你的電話,你都沒有接聽哎!沒想到這麼巧,會在這裡碰到你!”
“剛纔的電話是你打的?”端木洌怔了一下,掏出手機看了看,果然發現剛纔所有的電話都是瑞綺絲打來的,根本就不關瀟琳琅什麼事。一股失望伴隨着怒氣的感覺瞬間涌上了心頭,他不由狠狠握住了手機,直到它因爲承受不住那樣大的力道而發出了吱吱嘎嘎的叫聲,聽起來分外刺耳。
瀟琳琅,你很好!我出來了這麼久,你居然一點都不擔心我嗎?我離開的時候明明說過,我要去找不需要我負責的女人,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嗎?那就是說,你對我根本就完全不屑一顧,從來沒有在意過我半分?否則你爲什麼連一個電話都如此吝嗇打給我?那我爲你如此牽腸掛肚,以至於連美國那麼重要的會議都開不下去跑了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是爲了讓你看我的笑話,羞辱我的嗎?
瑞綺絲彷彿一點都不明白端木洌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卻很容易看出他的情緒有些不大對頭,因爲他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甚至都有了幾分扭曲的味道。她不由擔心地輕輕碰了碰端木洌的胳膊,小心地問道:“洌,你……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簡直……簡直好像……”
瑞綺絲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端木洌此刻那難看之極的臉色,或者就算找得出她也不敢說。不過儘管如此,端木洌還是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如今這恐怖的樣子,所以忙深吸一口氣搖頭說道:“哦,我沒事。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怎麼那麼急,需要一連打這麼多次?”
“其實也不是很急,就是……”看到端木洌多少恢復了一些正常的樣子,瑞綺絲也不由偷偷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憂傷,“就是我想請你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