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再次的把葫蘆狠狠的摔在了平如金鏡的地面之上!
如此自言,如此的把葫蘆摔了又抓,抓了又摔……
看着手上並無任何磨損的葫蘆,幽都邪君不禁皺緊了眉頭,這葫蘆好生詭異,想本君一摔之力,足可拔山斷流,怎的,難道是本君的修爲到了連一隻葫蘆都摔不破的地步?再次想到,葫蘆裡的那個年輕人正是讓他女兒奪舍不成的元兇,再次的怒從心起,“小小葫蘆,怎可欺嘲本君?哼!”
葫蘆中的易採文,卻是苦痛難言,葫蘆中的天地,吐息之時,急劇膨脹,如海如天,自己的身體也是跟着急劇而脹大!吸氣之時,卻又是無端的驟然縮小,如井如瓶,突如其來的變化,剛剛還是像山一樣的身體,被壓迫的節節粉碎!那種痛苦,那種煎熬,想喊,喉嚨裡發不出半點聲音,偏偏鼻息還在,呼吸自然而然,可是萬萬不能斷,可是又偏偏,再次吐息之時,粉碎的身體再次詭異復原!而且隨着吐息之時,身體再次的急劇脹大!心中抓狂之際,硬是生生的憋住了鼻息,直至眼前金星亂冒,耳中瑟瑟打鳴,胸前如刀剜心之時,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吸了一口氣,再次的,身體再次的,碎爲粒粒齏粉!
可想而知,易採文身中雷電驟擊的那刻,雖未當場魂消,可也是奄奄只存一鼻息矣,而那條小朋蛇在易採文氣若游絲,神志不清的同時,趁火打劫,直爲奪他的本命之舍,牽一髮而動全身,小朋蛇在進行奪舍的途中,激發了易採文本命的強烈的求生慾望,故而在奪舍之時,苦苦的堅撐了一段時間,但畢竟被天雷所傷,就在易採文閉眼內視死亡爲何物的時候,異變又聲,那隻融入了易採文自廢十年法訣鮮血的“赤昆”寶葫,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硬是生生的爲易採文留住了一線生機,將他的魂靈之軀,本命之魄安進了葫蘆體內云云……
偏偏,幽都邪君無數次的將這隻狠狠的葫蘆摔了又摔……摔了又摔……摔了又摔……
葫蘆體內,紅白二氣暴亂狂竄,似有破蘆而出的跡象,而呼吸之間脹大,碎體的易採文,全身有黑白二光穿體而突突射出,與那紅白二氣相互排斥不已之時,直欲絞碎本命之魂靈,其中更有銷魂拔魄之詭異吸力,如刀割,箭穿,一絲一絲的抽剝着體內精血,更有如那惡鬼夜哭,妖魔撕啼之惡寒魔音,直鉤神明靈臺一本心神智,惶惶無望,恐恐無助,苦不得言耳……
幽都邪君全力一摔,卻是多次不破葫蘆一角,不由惱羞成怒,“嗡”的一聲,葫蘆離地而懸浮於空,但見洞穴之中突下起皚皚白雪,凌然之間,有聞空氣“嘶嘶”作響,霜撲滿巖壁周匝,剎那之間冰凍洞中三千微塵,空氣,葫蘆,幾吸之內,而冰封三尺!
而葫蘆之內,突現一片春光驕陽,幾支嫩蕾桃花,在蘆內天地之中,悄然綻放!易採文已然被那紅白二氣撕扯成條條碎片,不成人體!隨着那些嫩蕾桃花一起,條條碎片悠然飛撲那綻放的桃花之中!似千顏葉兒點綴,有朵朵七彩飛蝶,留戀羣花,兀放清香之中!
“小小葫蘆!本君怎會奈何你不得!”幽都邪君一見葫蘆在自己的得意之術的“冰凍天萬尺”中,毫髮不損,更爲惱怒!冰消於霜雪融化之時,有霜雪滴落的點點水珠,驟然之間,化爲點點離火!一滴一滴爲碧幽!一點一點爲玄黃,直奔懸浮於空的那隻葫蘆之上!
而葫蘆體內,春光驕陽突爾消逝,萬里彩雲團團直降蘆中天地!綻放的朵朵桃花,慢慢悠悠的,紛紛落地,而翩翩圍繞着桃花起舞的七彩蝴蝶,輕擡失落飄絮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隨一陣威風,送那團團彩雲之中!
“葫蘆!該死的葫蘆!”幽都邪君無名之火再次暴起,剛纔的“冰凍天萬尺”,那隻葫蘆毫髮不傷,現在的“離火赤九淵”,更是不見燒黑葫蘆一側面!盛怒之中,再次出手!一條白光雷電,從天而降,足有手臂之粗!暗黑不見五指的洞穴,有過驚天一閃,震天一搖的同時,洞中巖壁紛紛崩塌!只見有手臂之粗,有千丈之長的白光雷電呼嘯不止,氣勢睥睨的擊中了那隻葫蘆!
而葫蘆體內,萬里彩雲突然停下,七彩蝴蝶斯須化爲七張人嘴!七株桃樹,結出了七顆泛着鮮嫩柔光的金色之桃!直見七張人嘴,欲中發出陣陣歡喜之音,對着金色之桃,一口一個的吃了起來!
“什麼!本君的“白日幽月電”,居然連小小的葫蘆都不能劈開!豈有此理!”“白日幽月電”,威力當真絕倫不凡,若是有九天帝王受此正面一擊,當場身碎而遁魂也……幽都邪君兇戾暴怒的眼神,看着這隻沉默的葫蘆,不由凝重了起來,“八荒無極光!”
“八荒無極光”,顧名思義,有諸界之西,同曰爲金光神,東方爲木,北方爲水,南方是火,更有東南神帝,東北魔帝,西南鬼王,西北妖王之說,而“八荒無極光”,乃爲以上天地混沌之時,各方的掌光之神,由一光而延生一靈,當光光交錯,融合,排斥之時,卻是異靈也,異靈之說,阿寶在那個無底深淵所見的既爲異靈,在後文,會一一詳述,言歸正傳。
“八荒無極光”,八色同時聚齊,洞穴之中更有天龍狂舞而顯!更有各界諸靈降影而窺視!但見八光目空一切,直破天龍,直毀諸靈虛影,獰笑,大哭,尖叫,慘嚎之聲同起,石光電火的速度,照在了那隻葫蘆之上!光毀神魂神魄!光滅諸界一切!
而葫蘆體內,萬里彩雲不散,匯聚成一幅彩色拼圖!而桃樹凋零,葉疊葉雜飛,七張人嘴,同時合併,成爲了一個虛像人影,在彩圖發出陣陣玄音之時,虛像人影慢慢顯色,緩緩的,還原成易採文本身!
彩色拼圖錯落有致,一張連起一張,一張勾結一張,一張訴說着一個故事,下一張……連着上一個故事,訴說着另一個故事!
此故事爲何故事?卻是易採文從降世,出生,家破,流浪,拜師,種種之事!拼圖共有九九八十一張,易採文愣神之際,心神電馳,朗然於心的同時,快速的記起來萬里彩雲中的每一幅拼圖……
隱聞,葫蘆中的天地在搖搖欲晃!
而葫蘆之中的易採文,仰天楊嘯!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金月國,北海,天沙洞,鮫人國。
囚牛,瑕疵,嘲風,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負屓,螭吻(赤文),北海九太子,齊聚鮫人大陸。
耆童高高的端坐在一條九龍呈祥的金玉柔光椅之中,垂髫*不時對着琉璃臺階而上座的林紫衣,樑秋煙,俞小萱三女百無聊賴的露出一幅幅頑皮鬼臉。
陸吾與天蛇龍怒燕蒙,各自站在三女的後面,相視而同時的苦笑了一下,轉而卻是和三女一樣,心情沉默如斯。
北海龍王舉目挑望並排站立的九個太子,輕輕點了點頭,九個太子紛紛對望一眼,以大太子囚牛爲首,精神抖擻的出列,瑕疵,嘲風,蒲牢等八個太子,緊跟其後,見那北海龍王敖順的臉上鋪着紅紅的一層油光,率先跪倒在地,高聲大呼:“北海小龍敖順,五體投地,慚顏而跪我龍中神王!”“噗,噗,噗,”對着耆童重重的磕了三響頭。
大太子囚牛臉上稍顯不遜,當着敖順的面不好呈露,硬生生的和八個太子齊齊的跪地,“小獸囚牛,拜見九天金血神龍!”“小獸瑕疵,嘲風,蒲牢,倪俊,霸下,狴犴,負屓,螭吻拜見九天金血神龍!”
九個太子整齊跪地,齊刷刷的聲音驟而穿耳欲聾,鮫人大陸爲之隱隱一顫!鮫人大陸的弱小鮫人,有的在微微發抖,有的身子甚至已經匍匐在了地上,直直不敢擡頭仰視睥睨北海的九個太子與那兩個比太上皇還太上皇的耆童……
“哼!”囚牛冷哼一聲,但見父王遲遲不肯站起,更用眼睛的餘光,威嚴的一個掃射自己!囚牛此時心中暴跳如雷!爲的哪斯?心悅誠服九龍金玉椅上的老頭,那時自然,強者爲尊,更是龍族榮耀!當爲不恥,卻是不服那小小的垂髫*!其他幾位太子也是如此所想,一個小小的垂髫*,我們好歹也是縱橫北海一界的逍遙太子爺,如今,降低身份不說,更可氣的是那小小的垂髫*的那張小嘴!比他們的大哥囚牛有過之而不及!但見鮫女侍從在琉璃臺階之中紛紛的走上走下,手中高高捧起的一盆盆甘饌珍饈,被那小小的垂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一手一抓之間,全部消滅光光!而被父王視若心肝寶貝的那提千年的“諸界清露漿”,在這小小的垂髫*口中稍作停留,帶着衆位太子各自肉痛的不忍,與敖順龍王漸漸張大嘴而悄悄仰望的過程中,一口一口的“咕咚咕咚”的一氣喝光!
“哦……嗝……老哥,這個還可以,喝下去全身涼颼颼的哦……”垂髫*手中高舉那隻流光粉瓶,在老頭的面前晃啊晃的……
“哦?當真?好哇!好弟弟,你居然喝光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老頭可注意形象了,笑呵呵的,伸出大手在垂髫*的臉上摸了又摸……
“這……這……”敖順的心,情不自禁的泛起一種涼颼颼的……絕望,一個站起,笑眯眯的臉上稍顯沉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垂髫*的前面,“獅王前輩,此“諸界清露漿”乃爲各界的靈氣精華所凝鍊,三千年靈氣滲出界體,所以三千年纔出來那麼一滴,剛纔前輩所喝,是集合了八八六十四界的諸界清露……”
敖順的話還麼說完,垂髫*一個響指,“啊,老哥,他藏私!剛纔我喝的,纔有八八六十四界的水滴!”言下之意,在明顯不過了,八八以上,還有九九云云……
老頭這次沒有說話,很是笑容可掬的臉上,拍了拍垂髫*的小腦袋,繼而,在衆人的衆目睽睽之下,淡淡的望了眼在衆目睽睽之下已然汗顏的敖順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