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爭抱小禍水

藍鳳顏辦事就是火急火燎,也不管是不是深更半夜,執意要去柳吟霜的寢殿將所有事都問個清楚。呼啦啦的一羣人向罄陽宮走去。

引路太監提着宮燈走在前頭,龍少涵身後是藍鳳顏,藍瑄雯和藍瑄瑩,後面跟着費祝和覃文武。懶

龍少弘抱着小禍水去了弘陽宮,藥聖婆婆也跟了過去。三王爺見宮中無事,恐怕口無遮攔的龍少宸再將事情挑起,晚宴結束便帶着他的逆子龍少宸回了王府。

罄陽宮。

龍少涵坐在主座,手指無聲地篤着茶蓋,不時掃一眼尾座的柳吟霜。龍少涵的眼神雖是淡然,可也充滿了危險與震懾力。無聲地暗示柳吟霜,別說不該說的話。

柳吟霜滿面病態,斂眉垂眼,一副憔悴的樣子。

藍鳳顏開始了審問“柳姑娘!想你也聽說你本不是我神祈國的公主!”

柳吟霜微微點頭,口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波瀾“聽說了!”

“敢問姑娘是何時聽說的?!”藍鳳顏眼神凌厲,那氣勢任誰都不敢在她面前說謊。

“剛聽說!現在宮裡的人都該知道!”宴會因小公主一事鬧得那麼大,就是深居冷宮的人也能聽說。柳吟霜這麼說,毫無破綻。

“柳姑娘有話但說無妨!本公主在此定會保你安全!”藍鳳顏說着有意無意地掃向一側的藍瑄雯。蟲

藍瑄雯聳聳肩,將臉別向一邊不再看藍鳳顏。那神色好似是在告訴藍鳳顏,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柳吟霜擡眸,不解地看着藍鳳顏“稟長公主,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接到密信說,柳姑娘代替小公主的身份是被藍瑄雯公主所逼,原因在於真正的小公主已經破身,回國後不能擔任神女一職,藍瑄雯公主怕國主對她不加懲罰,反倒會立她爲儲!故此,藍瑄雯公主纔會逼你冒充小公主!”藍鳳顏盯着柳吟霜,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神情。

柳吟霜淡淡一笑,扶住胸口的傷口,聲音嬌弱“回長公主,並無此事!我住在皇宮,藍瑄雯公主住在神祈國使者住所,我們只在宴會上見過兩面,私底下從未見過!何況,是藥聖婆婆告訴我,我的孃親乃是神祈國的公主藍鳳兒。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的孃親不是藍鳳兒公主!”

這番說辭,柳吟霜早便想好。若神祈和龍威兩國因小公主一事起了爭端,她站出來將所有罪名推到藍瑄雯的身上,龍少涵會感激她,立她一功!而今,藍瑄瑩自願做了神女將干戈化解,她再站出來指證藍瑄雯,龍少涵定會怪她知情不報,將她治罪!

藍鳳顏從柳吟霜的臉上未看出任何破綻,見此事是誤會,便也不再深究。一衆人起身離開了罄陽宮。

走在後面的藍瑄雯側頭睨向柳吟霜的背影,眼中掠過一絲寒光,然後神態傲然地出門。

費祝將藍瑄雯的異樣看在了眼裡,展開摺扇,看着藍瑄雯的背影無奈嘆息。

……………

弘陽宮。

我在大冰山的懷裡睡得正香,就聽見耳邊有人在吵個不停。

“給我抱會兒!”奶奶說着一手伸到我個大冰山之間,攬住我的腰。

“噓!婆婆!她在睡覺,等會兒給你!別吵醒她!”大冰山的聲音微慍,口氣卻是在商量。

“我要抱孩子!不是抱小禍水!”奶奶壓低聲音,手上力道加大。

“好!等孩子生出來給婆婆抱,想抱多久都成!”大冰山毫不相讓,抱着我試圖掙開奶奶的強搶。

“我就是要現在抱!現在就抱!必須給我!不給我就哭!”奶奶跺着腳,哭着嗓子耍起無賴。

“我想睡覺啊!你們要吵出去吵!”我厭煩地捂住耳朵,奶奶哭起來的魔音不堪入耳,而且還沒完沒了!

“婆婆!你把她吵醒了!”大冰山低聲嗔道。

“我要抱孩子!就是要抱!”奶奶扯着嗓子哭喊道。

我睜開眼睛憤怒地瞪着他們兩人,胃裡一陣翻攪,我皺緊眉頭,緊緊地捂住嘴。

“小葉!小葉!”大冰山急急呼喊。

小葉抱着痰盂,小跑過來。

我嘔了一陣,我的小胃總算滿意地安靜下來。一宮女上前端來清水,我漱了漱口。無力地靠在大冰山的手臂上。

大冰山心疼地看着我,手上力道恰到好處地舒服地抱着我“現在有沒有舒服一些?”

我點點頭。

大冰山瞪着奶奶嗔道“她在我懷裡睡得好好的!你非要搶!小葉快去請御醫!”

奶奶仍沒有抽出抱在我腰上的手,反而加大了力道,看着我笑呵呵地道“不用請御醫!孕婦乾嘔是正常反應,請御醫也治不好!”

奶奶抱得很緊,胃裡擠壓得很不舒服,我不適地皺緊眉頭。

大冰山見狀徹底妥協,將我讓給了奶奶,還不忘記囑咐“輕點!不許仍,不許用力!”

奶奶笑得一張老臉都開了花,一個勁地點頭答應“不仍!不仍!”

我滿臉黑線,她不仍纔怪!我能練成踏風行,多半是奶奶扔出來的!

奶奶抱着我坐在那張精緻的大牀上,好似是欣賞稀有動物般,摸着我的臉,最後將她的老手放在我的小腹處。

大冰山站在旁邊護駕,看着奶奶摸我,一張臉氣得鐵青。

奶奶摸着摸着,納悶地問道“爲什麼摸不出男女呢?”

在場的人均能噴出一缸的血,盯着奶奶一本正經的樣子,哭笑不得。

“婆……婆婆!應該是摸不出來!咱別摸了!”他還沒摸呢,這便宜怎麼叫藥聖婆婆給佔去了!大冰山上前將奶奶放在我小腹上的賊手挪開。

“現在是摸不出來!經過我的一番研究一定能摸出來!”

“成!等您老研究明白了再摸!”

“你們摸什麼?”我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奶奶和大冰山在說什麼。

“摸小孩啊!”奶奶說着她的賊手又覆上我的小腹。

“小孩?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我也摸上我的小腹,可是那裡什麼都沒啊!

大冰山笑得甜蜜,蹲在我身前,剛欲開口,奶奶搶在了他的前頭。

“在你的肚子裡!我們的小禍水要當孃親了!不久後就有個娃娃叫我太奶奶了!”

我從奶奶的懷裡坐直,摸着自己的肚子“這裡面有小孩?就像清妃和豔妃她們那樣,在肚子里長了一個小孩?!”

“對!你和

她們不同!”大冰山搶在奶奶之前回道。

“爲什麼我們不同?”

“因爲……”大冰山頓住,想個適當的說辭。

“因爲你是大老婆,她們都是小老婆!”奶奶搶先道。

大冰山想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瞪向奶奶糾正道“我只有一個老婆!”

我拍了拍大冰山的臉頰,讚賞地道“乖!這個答案我喜歡!”

我的問題來了,歪着腦袋看着奶奶問道“小孩爲什麼要長在肚子裡?爲什麼要長我的肚子裡?爲什麼不在大冰山的肚子裡?也不在奶奶的肚子裡?他在肚子做什麼?爲什麼不長在別的地方?他在肚子裡說話怎麼辦?那多嚇人啊?他要吃飯怎麼辦?怎麼喂他吃飯?還有他要喝水,上茅廁之類的怎麼辦?在肚子裡多悶啊?要不要劃破肚皮讓他出來?”

在場的人都愣住,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

奶奶好似聽緊箍咒般,皺緊眉頭,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再說話。

我越想越不對勁,掰開奶奶的手,對自己的想法贊同地點點頭“對!不能讓小孩悶死!那太壞了!大冰山!把刀給我!把小孩抱出來!”

大冰山趕緊抓住了我的手,嚇得冒了一頭冷汗“開……開玩笑!小孩還沒長大,抱出來就死了!”

我的問題又來了,一手摟住奶奶的脖子,問道“奶奶!大冰山說的對嗎?是抱出來就死了嗎?爲什麼會死啊?長到多大不會死?我還是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跑到我的肚子裡的?奶奶!你的肚子裡有沒有啊?”我說着向奶奶的肚子摸去。

“你很囉嗦!”奶奶的臉扭曲得變形,徹底忍無可忍,揚手將我扔出。

大冰山急忙將我穩穩接住,墨眸噙奴瞪向奶奶,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剛纔說過不仍的!”

我掙開大冰山的懷抱,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看向站在一旁的小葉,手直接伸向小葉的肚子“小葉!你的肚子裡有小孩嗎?”

小葉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氣,撲通一聲跪地,臉頰滾燙,聲音顫抖而哽咽“王……王妃!您……您……,小葉沒……沒有!我……我還是個姑娘!”

“姑娘怎麼了?姑娘就不能有嗎?”我扶着小葉的胳膊讓她站起。

小葉好似躲鬼一般,跪着後退。她抽噎起來,抹了一把眼淚“王妃祖宗這話不能說啊!小葉害怕!”

牀上的奶奶抱起疊得整齊的被子,向我丟來“能不能閉上你那張嘴!”

大冰山趕緊接住奶奶丟出的“兇器”,苦着一張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奶奶,無奈地嘆口氣。

我揹着手,跳到奶奶跟前。

大冰山趕緊一手拉住我的手腕,一手穩住我的身體“不能跳!要小心!小心!”

我打開大冰山的手,摟住奶奶的脖子,撒嬌道“奶奶!別生氣!我們三個還要去竹山,在竹山住一輩子呢!您現在就受不了我,怎麼生活一輩子啊?”

大冰山掃了一眼奶奶,他是打心眼裡不希望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但還是糾正道“現在是四個!”

我掃向跪在地上,雙肩抖動的小葉“對!我們四個!”

奶奶撇撇嘴,盤腿坐在牀上,仰着頭,眼淚好似斷了線的珠子,撲撲滾落,她哭喊着“我的……我的……我的家!沒有了!全壓在石頭底下了!我的寶貝都沒了!收集了兩百年的毒物,毒草都沒了!我的家!”

大冰山抱起我遠離奶奶兩步,皺緊濃眉,低聲抱怨道“這老太太!怎麼說哭就哭!”

我捂住耳朵,奶奶的哭相不堪入目,哭聲不堪入耳“她就這樣!哭起來沒完沒了!不能勸,越勸越兇!”

跪在地上的小葉“哇”地一聲也哭了起來,爬到奶奶的身前,趴在奶奶的腿上“老奶奶!別哭了!小葉的家也是在發大地動的時候壓在了石頭底下,我家十多口人就剩下我一個!”

奶奶抱住小葉,她的哭聲戛然止住,一邊擦着小葉的眼淚一邊哄道“乖孩子!以後奶奶疼你!別哭了!來讓奶奶抱抱!”

小葉的感動得不能名狀,哭着嗓子喊道“奶奶!小葉有奶奶了!”

大冰山深深地嘆口氣,將我打橫抱起,離開了弘陽宮的寢殿。

“乖!小葉不哭了!讓奶奶親下!”

身後傳來小葉愈加慘烈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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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小乖在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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