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丁武急忙起身坐到風口的位置擋住火堆,伸手將更多的幹樹枝拿起丟進火堆裡,不想他的手碰到的樹枝竟然都是溼的,拿起時還往下滴着水。
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丁武記得自己揀回來的樹枝明明都是乾燥的,除非是樑一河偷懶揀的溼樹枝。
就在慕容丁武想着的功夫,他找幹樹枝的手就摸到了一個柔滑粘膩的東西,他心一駭,這是什麼東西?
下意識的他就像抓起來到火邊看清楚,不想他的手一提起,一陣刺疼從掌心傳來,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栽向火堆。
“小心。”
歐陽遲冥從睡夢裡醒來,他就看見慕容丁武閉着眼睛倒向火堆,他急忙撲過去將慕容丁武從火焰上推開。
饒是這樣,慕容丁武都沒醒神過來,身體軟趴趴的倒在地上,雙眼緊閉。
“丁武兄弟,丁武兄弟?”
歐陽遲冥連着叫了幾聲慕容丁武,都沒叫醒,他看了一眼周圍,除了楊皓,其他人都在,楊皓的真衍御雷劍也在火堆邊,這說明楊皓沒想走太遠。
樑一河聽到聲音跟着也醒了,他詫異的看着昏迷着的慕容丁武。
“他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樑一河,你叫醒慕容思涵,有點不對勁。”
歐陽遲冥警惕的看着周圍,他在周圍沒看見楊皓的身影,也沒感覺楊皓的氣息,靜,太靜了,連河水流淌的嘩嘩聲都消失了一般。
神經大條的樑一河也感覺到不對勁,他急忙去叫醒慕容思涵,生怕她還在做夢驚嚇到了她。樑一河溫柔了很多,還叮囑慕容思涵不要慌亂。
慕容丁武身體僵硬的厲害,呼吸微弱,牙齒緊咬。臉上漸漸多了一層金屬色。這症狀很詭異。
慕容思涵起身蹲在一邊看着,她突然發現慕容丁武的手一個緊握成拳。一個鬆開的,慕容思涵伸手將慕容丁武握成拳頭那手的衣袖拉起,她呀的一聲叫出來。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遲冥和樑一河正在商議着事情。聽見慕容思涵的聲音急忙過來。
慕容丁武的胳膊皮膚下出現了一條一條青紫如青筋般的鼓起,那一條一條在慕容丁武的皮膚下似乎還在起伏的動着,有生命一般。
一股寒慄讓慕容思涵感覺大腦都懵懵的,她看着樑一河,聲音發顫。
“這是什麼?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樑一河看向歐陽遲冥,歐陽遲冥搖頭,他也就比樑一河剛剛提前醒了那麼一會。就只看見慕容丁武閉着眼睛往火堆裡栽。
他們檢查了慕容丁武身體其他的部位,發現並沒有這樣怪異的東西,在沒確定是什麼前,他們都不敢嘗試着做什麼。
“樑一河。你和慕容思涵在這裡看着慕容丁武,我去附近找找楊皓。真衍御雷劍就在這裡,他不會走遠。”
“等等。”
慕容思涵叫住了要走的歐陽遲冥,她將真衍御雷劍拿起遞給他。
“你拿着這個,真衍御雷劍會感應到楊皓的氣息,它會發出劍鳴來的,還有這裡總感覺怪怪的,我們好像被隔離了開,你們沒發現不對勁嗎?”
歐陽遲冥接過劍,目光嚴肅的看着慕容思涵。
“被隔離了開,什麼意思?”
“就是一種障眼法,我們就站在對方面前,卻看不見對方,你們沒感覺到這裡很靜嗎?那條河都沒一點聲音發出來的。”
其他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剛纔都只關注慕容丁武了,此時慕容思涵的話讓他們重新將注意力放到這個上面,歐陽遲冥示意樑一河提高警惕,他的手握着真衍御雷劍往河邊走去。
慕容思涵有些緊張,她總有一種感覺,歐陽遲冥走遠一步就會消失不見般。
“等等,等等。”
慕容思涵的聲音一出,還是晚了一步,歐陽遲冥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他回頭看向她,然後在慕容思涵的視線裡,歐陽遲冥的身影慢慢變淡,然後完全消失不見。
樑一河也發現了,他躍身而起就去抓歐陽遲冥,他的手抓空,那個地方已經沒了歐陽遲冥的身體。
擔心自己也會和歐陽遲冥一樣消失不見,留下慕容思涵一個人會害怕會危險,樑一河堪堪穩住身影,退回到了火焰邊。
“樑一河,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容思涵聲音有點發抖,一覺睡起來,這地方就詭異的這麼恐怖了,她看着火堆邊昏迷着的慕容丁武,身體就往樑一河身邊靠過去。
樑一河看着慕容思涵小臉慘白的,他伸手將她輕輕抱住,她的身體冷的厲害,雙手更是跟冰一樣。
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慕容思涵的小手,樑一河溫柔地在她耳邊寬慰着她。
“沒事,別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思涵姑娘,別怕,你先坐下喝點水,我將火燒旺一些。”
慕容思涵剛剛驚悸的恐慌慢慢平復了下來,樑一河身上的溫暖驅走了她剛纔的寒顫,她發現自己竟然依偎在他的懷抱裡,她臉一紅,速度的跳離開他的懷抱。
樑一河整個心神都在剛剛發生的事情上,直到慕容思涵逃離一般離開他的懷抱,看着她有些潮紅的小臉,樑一河心跳加速了起來,後知後覺的回味着剛纔兩個人緊緊相擁的旖旎。
火堆邊的樹枝都是溼的,這讓樑一河有些詫異,他記得自己和慕容丁武撿回來的樹枝都是乾燥的,怎麼一覺醒來就溼了,樑一河擡頭看看天,這天也沒下雨啊。
“這樹枝怎麼都是溼的了?樑一河,你們揀樹枝時,沒注意下嗎?”
“注意了,都是乾的。”
樑一河有些委屈的視線對上慕容思涵困惑的小臉,他也很想知道怎麼就溼了的。
慕容思涵突然覺得全身都冷颼颼的,好像暗處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窺伺着她一樣,雙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慕容思涵往火堆邊靠了靠,然後給樑一河提意見。
“那就撿一下小的樹枝到火堆邊烤乾了,在加火堆裡。”
樑一河很聽慕容思涵的話,他覺得很有道理,就將小樹枝折下來放到火堆邊,也沒敢走的太遠,在火堆邊找了幾斷當時遺落掉的幹樹枝加進了火堆裡。
火焰變的旺盛起來,暖暖的溫度驅散了夜的寒冷,也給慕容思涵吃了一顆定心丸,她覺得黑暗裡窺伺自己的那個可怕東西似乎也不在了。
“樑一河,怎麼辦啊?慕容丁武會不會有危險?”
這個問題,樑一河也不能給慕容思涵確切的答覆,他只安慰着慕容思涵,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有楊皓兄弟在,都會好起來的,他們會很快回來。
樑一河將慕容丁武挪到火堆邊,他發現慕容丁武胳膊上的那些東西開始往他的肩膀擴散過去,雖然速度很慢,這情況說明慕容丁武的情況嚴重了。
將慕容丁武的衣服拉下來,樑一河神情凝重,他沒將這個發現告訴給慕容思涵,擔心她會更加的害怕恐慌,擔心慕容丁武。
“他怎麼樣了?樑一河,要不要給慕容丁武吃些藥?”
“我看看還有什麼藥。”
樑一河將所有能找到的藥丸都找了出來,最多的是刀傷藥,還有些益氣的補丸。
慕容思涵將那些補藥增加功力的,拿了要餵給慕容丁武。
樑一河腦海裡一個畫面閃過,急忙從慕容思涵的手裡拿走了藥丸。
“我來,你休息下。”
話說的很仗義,樑一河拿着藥丸也不知道該怎麼喂下去,嚮慕容思涵喂自己那樣的,樑一河爲難了。
慕容思涵見樑一河拿着藥丸,遲遲沒動靜,她伸手奪過藥丸放進了慕容丁武的口中,然後將水壺放到慕容丁武的脣邊,慢慢喂進去一點水。
水到了慕容丁武的口中,將藥丸融化開,一聲咕嚕,慕容丁武將口中的水吞嚥了下去。
樑一河眼睛一亮,他立即接過水壺,小口小口的餵給慕容丁武喝。
慕容丁武連着喝了幾口,纔將嘴巴合上,眼睛依然緊閉着,看不出什麼變化來。
火堆邊的兩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下面該做什麼了。夜幕漸漸褪下去,曙光從地平線出現,看着升起的朝陽,慕容思涵眨了下困澀的眼睛,這一夜她過得漫長而煎熬,心裡非常擔心慕容丁武,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心裡懊惱着自己的無能。
陽光下的河邊依然是寂靜的,不過他們聽見了河水嘩嘩的聲音在流淌,這對於樑一河和慕容思涵來說,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樑一河,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思涵,你一個人在這裡守着慕容丁武,我去周圍看看。”
困頓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樑一河必須去弄清楚楊皓和歐陽遲冥去了哪裡,如果說歐陽遲冥會出危險,楊皓肯定不會,樑一河對楊皓很有信心。
“你真的要去?那你小心點。”
慕容思涵轉頭看看周圍,現在天亮了,她感覺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可是心裡明白,現在只是暫時的,在夜幕降臨前,他們必須弄清楚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樑一河剛走了幾米出去,他就停下腳步看着腳下的土地錯愕出聲。
“這周圍怎麼都是溼溼的呢?也沒下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