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吐血?”
金姓青年不可置信的看向廣場中央,正好趕上林銘收槍的一瞬間,紫光收斂,土元盾也黯淡了下來,他可以接着這個短暫的間隙看到一直苦苦支撐着土元盾的石撼山的慘淡模樣。
披頭散髮,臉色蒼白,鼻孔流血,口中吐血,胸口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
金姓青年呆住了,他長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石撼山的悲慘樣子,驚駭的說不出話了。
石撼山此時可謂苦不堪言,他早就撐不住了,可是如果不硬撐着,一旦土元盾破碎,他就會死得更慘!
眼見着林銘又是蓄力一槍,石撼山只覺得一顆心都在顫抖,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麼人啊,簡直是一個人型兇獸,而且還是五級以上的!
他原本是礙於臉面,硬撐着不想認輸,以爲林銘維持這樣高強度的攻擊支撐不了多久,畢竟他處於防守的一方,原本在持久戰上就有優勢,何況厚土宗的土元盾又能大大節省真元,對方的消耗必定是自己的數倍之多。
可是連撐四五槍,石撼山就感覺撐不住了,胸口裡翻滾的逆血再也壓不下來,內臟彷彿要從嘴裡吐出來似的,而反觀林銘,簡直跟沒事人似的,一槍接一槍,一槍比一槍快,一槍比一槍狠!
他這個時候纔想喊出來認輸,可是林銘的槍太快了,哪裡會給他機會,他剛要張口。新的一槍已經來了!
而這一槍,讓石撼山臉色蒼白,心神顫抖,他根本就擋不住了!
“住手!”
一個厚土宗的黃衫老者站起身。然而與此同時,林銘的重玄軟銀槍已經落下。
“轟!!”
雷光閃爍,青芒吞吐,石撼山的土元盾終於支撐到了極限,就如同一隻被重錘砸中的雞蛋一般,砰然破碎!
石撼山只覺得胸口彷彿被一座拋飛的大山擊中,他的衣服和軟件瞬間被槍桿抽得粉碎,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噴出,胸骨不知道碎了多少根,他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飛了出去。
在石撼山即將撞在防護法陣上的時候,一個黃衫老者如瞬移一般出現在石撼山的身後。隨手一撕就將彷彿法陣撕開了,一手接過石撼山,與他一起飄落到了場上。
全場一片寂靜,金姓青年已經徹底呆滯了,石撼山的土元盾竟然被……抽破了?而且對方甚至還是一個凝脈期武者?
宴席上的大多數人之前甚至沒有注意到石撼山吐血。他們抱着看熱鬧的心裡看廣場中央的武技比拼,本來都以爲林銘要支撐不住了,沒想突然一聲爆響,土元盾破碎。石撼山倒飛出去,驚人的逆轉發生之快。讓人始料未及!
牧照軒、穆殿青、華虹等之前爲林銘擔心的神凰島核心弟子只覺得一切發生的如夢幻一般,林銘竟然以這種方式取得了這場比斗的勝利?
展雲間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經意的望了雷震子一眼,卻見對方也是面陳如水,“林銘這個傢伙太恐怖了,還沒成長起來就已經能擊敗後天核心弟子了!而且看樣子還有餘力!”
“這樣恐怖的天賦,一旦他跨入後天的話……”展雲間不敢想了,兩個字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心神顫抖——
聖級!!
只要再過一兩年,林銘步入後天,他就是聖級!不次於十年前牧千雨的聖級天才!
怎麼可能會如此?這林銘聽說只是從一個三品小宗門挖過來的,在三品小宗門裡挖的一個人竟然都有這樣的天賦!
牧千雨、牧冰雲,這一對聖級的雙胞胎姐妹已經讓五行域七宗嫉妒至極了,再加一個林銘的話……
展雲間無法再想下去了,才十年時間就出了三大聖級天才啊!
他有一種預感,只要神凰島熬過南海魔域這一關,就極有可能完成鳳凰涅槃,成爲真正的五品宗門!
此時不單是展雲間,許多人都想到了這個問題,林銘的天賦已經夠了聖級,只是年齡太小,導致實力不夠而已。他踏入聖級只是時間問題,最多也不用兩年,甚至可能一年足以。
火陽公主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銘,天光上人笑呵呵的摸着鬍子,神凰島弟子看林銘的目光帶着一些不可置信和崇敬交雜的神色,連之前一直一副淡漠表情的牧冰雲,都詫異的望着林銘,姐姐找回來的這個人實在超出了她的意料。
厚土宗的黃衫老者探查了一遍石撼山的身體情況,面沉如水,目露殺機,他盯着林銘,目光中閃過一絲兇戾之色,“好小子,下手夠狠!肋骨全斷,胸骨粉碎,內臟受傷嚴重!只是切磋而已,你竟然如此狠毒!”
黃衫老者此時恨不得一掌拍死林銘,不過他就在他露出殺機的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被一股濃郁而熾烈的氣息鎖定了,那是屬於牧煜凰的氣息,雖然熾熱,但傳遞到身上卻讓人感覺渾身冰冷,如同置身於九幽深淵一般。
這是接近死亡纔有的感覺。
黃衫老者心神一凜,他當然也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把林銘怎麼樣,最多是放出氣勢壓迫他一下而已,沒想到牧煜凰的殺氣瞬間就鎖定了自己,而且是如此的恐怖!
“都說這這神凰島的老太婆不但修爲達到了旋丹後期,而且本命之火也是來自無底深淵的九幽蒼炎,火化九股,極冷和極熱交加混溶在一種火焰之中,被沾上一點就屍骨無存,威力恐怖至極……”
黃衫老者可不敢招惹牧煜凰,能任神凰島島主的人物,豈是泛泛之輩,尤其這還是在神凰島的地界。
他立刻絕了用氣勢壓迫林銘的心思,一手扶住石撼山,另一隻手屈指一彈,一顆白色的藥丸就飛入了石撼山的口中。
他陰冷的瞪了林銘一眼,冷哼道:“小小年紀,下手竟然如此歹毒,以你的所作所爲,竟也有臉說教雷極宗周小憐,真是可笑之極!”
既然沒辦法教訓林銘,黃衫老者也只能諷刺幾句,小半個時辰之前,林銘以周小憐過於狠毒之由教訓周小憐,黃衫老者把這件事拿出來,有意讓林銘難堪。
林銘不動聲色,他不慌不忙收起了重玄軟銀槍,緩緩的說道:“我不懂前輩想說什麼,石撼山口出惡言,羞辱在下,激在下出手,難道在下還要忍辱負重,在攻擊中處處留手,以禮相待?厚土宗的護盾武技,既堅韌耐打又節省真元,我若不攻擊全力攻擊,難道任其消耗我的體力?等到我體力耗盡之時,你的好徒弟便可以輕鬆打敗我,再叫囂得意一番,翹着尾巴下場?”
“被別人言語羞辱了,我還要伸出臉來給別人打,前輩認爲,我就該這麼賤?還是神凰島弟子就該給你們厚土宗羞辱而不能反擊?”
林銘的一席話可謂陰毒至極,不但冷嘲熱諷,還把矛盾擴大到神凰島和厚土宗之間,直接給黃衫老者扣下一頂大帽子來,神凰島弟子聽了都感覺心中暢快萬分。
黃衫老者嘴角抽動,冷哼道:“巧舌如簧!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分明實力超過撼山一大截,完全可以在攻破防護罩的瞬間收手,不傷撼山,卻依舊做出狠毒的一擊,將其打成重傷,你怎麼解釋!”
林銘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沒辦法解釋,也不想解釋,如果前輩硬要我的解釋,那我也想讓前輩解釋一下,五行域六宗的實力加起來,分明超過神凰島一大截,卻在宴會之上聯手欺壓神凰島,以車輪戰這種不光彩的方式,逼到神凰島無人可出戰的地步,前輩如何解釋呢?”
黃衫老者頓時面色鐵青,一句話說不出,最讓人難堪的辯論,就是對手用你的話反擊了你,而且還完全沒辦法反駁。可憐他一個旋丹大能,實力甩開林銘十萬八千里,竟然在辯論上輸給了林銘,傳出去簡直要成了五行域的笑柄了。
“說得好!”
有好事的神凰島弟子忍不住在叫好了,他們早就憋了一口氣了,這時候被林銘當衆說出來,狠狠的抽了厚土宗長老的臉,只覺得酣暢淋漓,太他媽爽了。
連從宴會開始就一直沉着臉的煜凰老太,這時候臉上竟也有了幾分笑意,“石仲坤,你也有在小輩手上吃癟的一天,我看你這口氣怎麼嚥下去。”
典籍中常載,有某某大儒之間脣槍舌戰,一方能一語破了另一方的道心,武者之間有時候也會如此。
雖然林銘的一席話,還不至於動搖石仲坤的武道之心,但讓他吃個蒼蠅,十天半個月心裡不舒服也是讓牧煜凰感到非常開心的事情。
“小子,幹得漂亮,這一仗我也給你記下,算在獎勵裡。”
牧煜凰唯恐天下不亂的用真元傳音說道。
林銘喜道:“謝謝煜凰前輩。”
林銘下意識的就把煜凰師祖換成了煜凰前輩,叫煜凰師祖實在覺得彆扭。
而牧煜凰這時候正開心,自然也不會技巧這些小事了。
擡起頭,正好看到牧千雨的目光,對方給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真元傳音道:“做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