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



楔子

月光如洗,銀霜似雪。

老更看了看錶,已經快十二點了。他從桌子上拿起煙,抽出最後一根,塞進了嘴裡。濃重的煙味瞬間瀰漫到整個肺腔裡,他忍不住咳嗽了幾下。

“啪”外面傳來一下輕微的聲響。

老更一愣,慌忙豎着耳朵側聽了幾秒。窗外一片寂靜,除了沙沙的風聲,似乎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最後一口煙吸完後,老更站了起來。雖然這座宅子裝了最先進的紅外線保險系統,不過唐老闆還是怕出意外,安排老更在這裡守夜。不管剛纔是聲響是不是自己的幻聽,他都得出去檢查一遍。

手電晃了幾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老更往肩膀上提了提軍用大衣,往主客廳走去。

走到外面的密碼器邊,老更從兜裡拿出一個微型測量器。果然,密碼器上面的觸摸屏上顯示出有新的指印。老更不敢再大意,他慌忙輸入密碼,打開了主客廳的電子門。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老更拿着手電照了照,防彈玻璃裡面除了幾個陶瓷罐完,一副古畫安靜的掛在牆上。

四周沒有任何異樣。老更拿着手電順着古畫掃了一遍,嘴裡輕輕唸了念,“月下侍女圖。”

老更重新鎖住了電子門,然後走向了自己的小屋。

一道亮光從主客廳裡一閃即逝,帶着鬼魅的氣息,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夜裡……

[一]

“3,2,1。”蘇穆死死地盯着牆上的鐘擺,上面的秒針終於走到了0。然後,門外,傳來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哦也,終於放假了。”旁邊的左少激動的跳了起來。其他同學都紛紛站了起來。

“安靜 ,安靜一下。”杜易拍了拍桌子,佯裝生氣的瞪了左少一眼。

臺下的同學都靜了下來,又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這次,皇家偵探學院放假,並不是單純的放假。你們要完成董事長佈置的作業。要想當好一名偵探,最主要的就是無時無刻不注意細節,注意身邊發生的一切。”

杜易的話又開始了。

蘇穆不禁有些頭大,他轉頭看了看白子寒。白子寒正在收拾課本,低着頭,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子寒,放假有什麼打算啊!”蘇穆問道。

“我?”白子寒擡起了頭,“唉!老頭子讓我跟他一起去看一個朋友。聽說那朋友得了一副古畫。我真受不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不行啊!我可不習慣你們這些有錢人的生活。再說,我還有點事要辦。”蘇穆慌忙擺了擺手,拒絕道。

臺上的杜易終於講完了。隨着他一聲令下,所有的同學潮水一樣向教室外面跑去。蘇穆拿起包,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這是蘇穆來到皇家偵探學院的第一個假期,他最想探望的就是鄉下的奶奶。自從蘇穆的父母出事後,所有的事情都是奶奶幫他打理。甚至來到這裡,也是奶奶一再找人,才讓他進了這所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學校。

蘇穆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如同上次的明理社殺人事件一樣,他和江克飛一起破的案子。甚至,發現兇手的人是他。可是,所有的榮譽和成就都被江克飛摘走了。因爲他和董事長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對此,蘇穆並沒有多少難過。因爲,他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車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蹣跚而行。車上的乘客大都昏昏欲睡,坐在蘇穆旁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衣着打扮上看,似乎是一位農民。他手裡抱着一個土黃色的包,上面的顏色有些脫落。甚至沾到了男人的手上。他臉色有些焦慮,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過了兩個路口,車子停了下來。一個漂亮的女孩走了上來,蘇穆不禁多看了兩眼。女孩一身時尚裝扮,手裡拿了一個小挎包。她四處看了看,最後坐到了蘇穆後面。

車子繼續往前開,蘇穆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看。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見到奶奶了。想到這裡,蘇穆的心裡不禁有些激動。

“呀,我手機不見了。”這個時候,坐在前面的一個老人叫了起來。他的喊聲立刻驚動了其他的乘客。

蘇穆跟着站了起來。

老人坐在蘇穆前面,旁邊是剛剛上車的那個女的。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個女孩身上。

“看我幹什麼?我會偷他手機嗎?”女孩目光一橫,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

“這,怎麼辦?是我兒子剛給我買的呀!”老人快哭了起來。

“大爺,你再好好找找。是在車上丟的嗎?”坐在蘇穆旁邊的男人站了起來,安慰道。

“是在這裡丟的。我上車的時候還有的。”老人說道。

“那,你手機號是多少?打一下,看看在哪?”蘇穆想了想,對他說道。

“就是,就是。”旁邊有人附和。

“你號多少,我來給你打一下。”旁邊的女孩聲音軟了下來。她從自己的小挎包裡拿出一個紅色精巧的手機來。

老人說出了一個號。

女孩撥了出去。

片刻後,車裡傳來了一陣悅耳的鈴聲。聲音竟然是從蘇穆旁邊那個男人的包裡傳來的。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不是的。不可能的。”男人慌亂的說道,兩隻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包。

“是你拿了我手機,快還我。”老人叫了起來,旁邊的乘客紛紛跟在和指責起來。

“我真的沒拿。”男人慾哭無淚的說道,最後,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響聲丁零的手機。

蘇穆有些奇怪了,這個男人一直坐在自己身邊。根本沒見他起身,老人的手機怎麼會到他的包裡?

[二]

“我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男人還在辯解,可是卻沒有人相信。

這個時候,蘇穆站了起來,“手機不是他拿的。”

“什麼?”車上的人都愣住了,甚至連司機也把車停了下來。

“手機是你放進他包裡的。”蘇穆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那個女孩身上。

“你胡說什麼?”女孩叫了起來。

“這位大叔一直坐在我身邊,兩隻手緊緊握着他的包,片刻都沒離開過。這說明,這個包對他很重要。大家可以看看,這個包上的顏色已經脫落,只是挨上去的話就會沾上顏色。剛纔這位老人說手機丟了。這位大叔才站了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手機被放進了他的包裡。並且,放手機的人只有你。”蘇穆指着那個女孩說道。

“哈,笑話。難道就因爲我站在他旁邊,手機就是我放進去的。”女孩笑了起來。

“你把你的左手擡起來。”蘇穆繼續說道。

那個女孩一聽,慌忙把左手往後縮了縮,“幹,幹什麼?”

“不用藏了。我已經看到上面的黃色顏料了。只怪你的手指太白,沾上一點顏色便倘露無遺。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和這位老人是一夥的吧!你們故意把丟手機栽贓給這位大叔,應該是想謀取他包裡的東西吧!”蘇穆微笑着說道。

“哦,我認出來了。你是老秦家的二女兒。”這個時候,旁邊的那個男人忽然叫了起來。

女孩一聽,拉着那個老人急忙往車外面跑去。

“攔住他們,送他們去警察局。”其他乘客喊了起來。

“算了,算了。”站在蘇穆旁邊的男人搖了搖頭,重新坐了下來。

車子裡又恢復了先前的沉默。蘇穆卻在那個男人的敘說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男人叫張建成,這次他拿着家裡的傳家寶,去城裡找一位姓秦的朋友讓他幫忙聯繫個買主。結果,在談價錢的時候,兩人談崩了。於是,張建成氣呼呼的坐上了回家的車。沒想到,那個姓秦的人竟然讓他二女兒合夥來想偷走傳家寶。

雖然蘇穆不知道張建成的傳家寶到底是什麼?不過,那個姓秦的能讓他的女兒不惜冒着被抓的危險,還想了一個絕密的計劃,看來,張建成包裡的東西應該有點價值。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乘客們紛紛涌向了車門。蘇穆和張建成也跟着往車下面走去。

“小兄弟,小兄弟。”剛出了車站沒幾步,蘇穆聽見張建成在後面喊他。

“張大叔,你有什麼事嗎?”蘇穆轉頭看了看他。

張建成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走到蘇穆身邊,低聲說道,“我是個粗人,對於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懂。要不,你幫我看看它到底哪裡值錢。”

蘇穆剛想說自己也是個外行。張建成已經把拉開了包的拉鍊。蘇穆看見一塊銀色的絲綢包着一個長形物體。那塊絲綢質地分外精細,一看就不是平常之物。

就在這個時候,張建成忽然收起了包。他驚慌失措的說道,“下次吧!下次我再讓你看。我先走了。”說完,他慌慌張張的跑進了人羣裡。

蘇穆皺了皺眉頭,擡起頭才發現不遠處正有兩個男人目光疑惑的盯着他。

太陽落山的時候,蘇穆終於到了。

走到村口,他看見奶奶正站在前面張望着。蘇穆心裡一酸,加快了腳步,向前跑去。

“穆兒,是穆兒啊!”奶奶看見蘇穆,不禁熱淚縱橫。

“是我,奶奶。我們回去吧!”蘇穆鼻子一酸,眼淚也落了下來。

蘇穆還記得,兩年前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他看着荒涼的村落,看着奶奶粗糙的皮膚和滿臉的皺紋,他死活不肯走出車子半步。

“蘇穆,你要接受現實。你的父母已經死了。現在,奶奶是你唯一的親人。”送蘇穆回來的天叔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

“不,我不要。我不要來這裡,我要離開這裡。”蘇穆搖着頭,他怎麼也不相信昨天還在偵探學校領獎臺上激情感慨發言的他,今天卻來到了一個鄉下村落。

“你要接受現實。如果你真有本事,天叔保證你還可以回到偵探學校。並且,是最好的皇家偵探學院。”

推開門,房間裡的一切都沒有變。牀上的被單洗得乾乾淨淨,桌子上一塵不染。看來,雖然自己不在這裡,奶奶卻還一直在收拾房間。

“你天叔都跟我說了。你現在在最好的偵探學院。要是你爸媽還在的話,他們,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奶奶說着,擦了擦眼角的淚。

“奶奶。”蘇穆努了努嘴,抓住了奶奶的手。

[三]

天矇矇亮的時候,蘇穆聽見奶奶在廚房忙碌的聲音。他起身下了牀,簡單收拾了一下,走進了廚房裡。

“怎麼不多睡會啊!”奶奶笑了笑,說道。

“沒事,我不困。”蘇穆說着,幫奶奶摘着菜。

這個時候,一陣悅耳的音樂從房間裡傳了出來,是手機響了。蘇穆擦了擦手,走到房間裡拿出了手機。

“子寒,怎麼是你啊!”蘇穆笑了起來。

“蘇穆,我現在要和你講一個重大消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白子寒的聲音帶着壓抑不住的興奮。

“什麼消息啊!”蘇穆聽得心裡瘙癢。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和老頭子去看他朋友收藏的古畫。現在,古畫丟了。一幫老傢伙正在鬱悶呢?還有,他們已經報了警。也準備找偵探幫忙。你有沒有興趣啊!”

“真的假的?既然他們報警了,爲什麼還要找偵探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們報警是爲了古畫丟失後索要保險方便。找偵探,是因爲他們更加相信偵探能幫他們調查出誰是小偷啊!”

“哦,這樣啊!可是,我現在剛回到家。再說,我又不是什麼偵探……”

“你真沒興趣啊!這副畫據說價值上千萬啊!並且丟的很離奇。看守古畫的一個保安,現在還躺在醫院,嘴裡不停的說着有鬼,有鬼。”

“那,我考慮下。”價值千萬的古畫,見鬼的保安。這的確很有誘惑力。可是,蘇穆想起自己剛剛回來還不到一天。

WWW ¸TTKΛN ¸¢o

回頭,蘇穆看見奶奶正看着他。

“我一個同學,沒什麼事。”蘇穆剛想說什麼,卻被奶奶打斷了。

“穆兒,你應該還記得你天叔對你說的話吧!他說,一個人如果要成大器,不應該患得患失。如果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當初,你的爸爸就是因爲這個才丟了性命。可是,我不覺得那是缺點。做人就要這樣,腳踏實地,不能畏首畏尾。”

蘇穆沒有再說話,點了點頭。他慌忙轉過了頭,眼淚隨即落了下來。他明白奶奶的意思,即使自己留下來,奶奶也不會高興。

天亮的時候,火車達到了目的地。

剛走出火車站,蘇穆便看見白子寒站在一輛奧迪A4旁邊向他揮手。蘇穆笑了笑,迎了上去。

“我告訴你,現在老頭子們瘋了。真他媽的是病急亂投醫。誰也不讓離開。要不是我爸的關係,我也沒辦法來接你。”白子寒邊開車邊說道。

“那你倒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穆往前湊了湊身體,問道。

白子寒沉思了片刻,然後講出了事情的經過。

丟失古畫的人叫唐山成,在這個城市最大經貿公司的董事長。這次,他藉着自己六十大壽,向幾位老友獻出一幅收藏多年的古畫。

古畫的名字叫[月下侍女圖],是唐朝宮女畫家張萱沒有公開過的一幅真跡。張萱是唐朝最爲著名的宮廷畫家。他和周昉可以說是宮女畫的創始鼻祖。他的真跡已經價值不菲,更別說是沒有公開的。

所以,唐山成的這一舉動,立刻引來了各個地方的關注。甚至有傳言,唐山成想借自己大壽之際,把這一幅

張萱絕跡[月下侍女圖],賣出去。

白子寒的父親也在這次的邀請之中。本來,對於古畫,白子寒的父親是一無所知,本來想拒絕。可是,唐山成的這次炒作,着實不小。於是,他不得不帶上白子寒一起來了。

當然,那幅[月下侍女圖],也在衆位賓客的見證下緩緩露出了它的真面目。的確,不管是來自文物鑑賞中心的專家,還是專業的收藏家,對於這幅[月下侍女圖],都給予了充分的肯定。於是,唐山成決定在第二天將它拍賣出去。

誰知道,第二天,當人們滿眼期盼望想那幅畫時候。張萱的絕跡[月下侍女圖]卻變成了一張白紙。這不但讓滿場賓客驚訝萬分,更讓唐山成惱怒不堪。他立刻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並且找了幾百名保安,把整個唐家圍得水泄不通。

除非找到[月下侍女圖],否則,誰也不準離開。

白子寒說完,車子也到了唐家。

打開車門,一座威武豪華的宅院映進了蘇穆的眼裡。門外,站了幾名保安,虎視眈眈地看着路過的每個人。

“我們進去吧!”白子寒鎖住車,然後向裡面走去。

[四]

走進門裡,一個花園映進眼裡。花園不大,但是彎彎曲曲的小徑,以及藏在掛花樹和葡萄架枝影間的青石桌,青石凳子,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路的兩邊不時有來回走動的保安,看見白子寒,他們都心得必恭必敬的。雖然,蘇穆聽說白子寒家裡財勢顯赫,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

穿過彎曲迂迴的小徑,一棟三層豪華洋樓出現在眼前。這就是唐山成的宅院,典型的歐洲建築風格,兩邊還有兩尊白石雕塑,噴泉在下面交映相匯。

大門敞開着,樓梯門口站着兩名警察。看見蘇穆他們伸手攔了一下,“白公子,這位是?”

“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們皇家偵探學院最優秀的偵探。還有,是唐老闆特地請他來調查侍女圖的案子。”白子寒屑聲說道。

兩名警察乾乾地笑了笑,起身讓出了一條路。白子寒拉着蘇穆往裡面走去。

會客廳坐着三個人,都是五十多歲的樣子。其中一個,神情憔悴不堪,眼神晦澀。看來,他就是丟失古畫的主人,唐山成。

“爹,這就是蘇穆。有他在,你們放心吧!古畫一定會找到的。”白子寒一臉得意的介紹道。

坐在中間的一個男人擡起了頭,他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可是目光沉重,眉宇間和白子寒有幾分相象。他就是白子寒的父親白嘯天。他上下打量了蘇穆幾眼,微微點了點頭。

“老白,你兒子就找了個這毛頭小子,能辦成事嗎?”坐在唐山成右邊的男人說話了,聲音很亮,帶着質疑和挑釁。

“老陳,別這麼說。我看這孩子挺有耐力的。再說,皇家偵探學院那地方,可不是蓋的。”唐山成擺了擺手,說道。

“就是,警察局的那些刑偵隊長都是從我們學校畢業的一般學生。哼!”白子寒瞪了那個老陳一眼。

“如果你們確定讓我幫忙調查案子。現在,請找人帶我去現場看一看。”一直沉默的蘇穆說話了,他既不怯於唐家的聲勢,也不氣於老陳的質疑。

唐山成有些愕然,不過很快他衝着外面揮了揮手,“何叔,何叔。”

一個老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恭敬的說道,“老爺。”

“帶他們去古畫丟失的現場。”

唐山成的話剛說完,一個保安急急慌慌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唐老闆,夏夫人,她,出事了。”

“什麼?”白子寒的父親本來坐在沙發上,一下站了起來。

幾個人慌忙跟着那個保安往外面走去。

在路上,白子寒把夏夫人的情況告訴了蘇穆。

夏夫人是唐山成弟弟的老婆,兩年前唐山成的弟弟出了意外。所以,唐山成把夏夫人接到了家裡。

“有人說,其實夏夫人和唐山成早就勾搭成奸了。”白子寒湊到蘇穆耳朵邊,笑嘻嘻地說着。

回頭,卻看見白嘯天正一臉怒容的瞪着他。

沒過多久,他們到了夏夫人出事的地方。幾個保安正焦急的徘徊着,不時往裡面望望。

“到底怎麼了?”唐山成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還是廚房來送飯,結果怎麼喊夏夫人,她都不回。然後,廚房的人便把我們喊來了。我們往窗戶裡看了一眼,卻發現夏夫人躺在裡面,好象昏了過去一樣。”其中一個保安說道。

“那快把門撞開。”唐山成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慢着。”蘇穆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推了推門,的確是從裡面鎖着。他又觀察了一下其他地方,然後思索了片刻,對着那個保安,點了點頭。

兩名保安用力撞了幾下,把門撞開了。

看見房間裡的情景,所有人頓時呆住了。

只見夏夫人側躺在地上,暗紅色的血從太陽穴流了一地。在她身體不遠處,有一個手槍。旁邊,一隻斑點狗愣愣地看着衆人。

“弟妹,弟妹,這是怎麼了?”唐山成臉色一變,頓時大聲喊了起來。其他兩名保安想過去拉那條斑點狗,卻被唐山成制止住了。

“卡特,是她最喜歡的。現在她死了,卡特還留在她身邊。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想不開啊!”唐山成說着,眼淚流了下來。

蘇穆沒有說話,他四處打量了一下。窗戶緊緊關着,只有頂上的一個不足半米的小天窗開着。進來的時候門也是從裡面鎖着的。難道,夏夫人真的是自殺的?

就在這個時候,蘇穆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夏夫人側躺在地上,她的右手離那把手槍還有半指的距離。如果一個人自殺,當子彈竄進腦子裡。劇烈的疼痛會使她的神經受到其強烈的刺激,根本不可能會把槍扔掉。

在卡特的脖子上,掛着一把鑰匙。蘇穆愣住了,走了過去。

“那是夫人房間唯一的鑰匙。怎麼,怎麼會在這裡?”何叔驚聲說道。

“難道,夏夫人是自殺的?”白子寒蹙眉問道。

“不,夏夫人不是自殺的。她是死於密室謀殺。”片刻後,蘇穆得出了一個結論。

[五]

聽完蘇穆的分析,所有人都愣住了。

許久,唐山成說話了,“快,去把警察給我找來。還有,讓他們連法醫一塊來。”

其他人都離開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都沒想到的。蘇穆也被白子寒拉走了。不過,他的心裡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兇手是怎樣殺死夏夫人的?

白子寒和蘇穆一起去了丟失古畫的現場。雖然有了命案,可是,白子寒沒有忘記他讓蘇穆來這裡的目的。

丟失古畫的現場在唐家的後院。那裡表面上看和一個廢棄的工廠差不多,可是走到裡面卻儼然是另一個天地。

除了先進的指紋密碼認證系統,幾乎可以說每走幾步都有一個攝像頭。古畫能丟失,可見盜賊可不是一般的罪犯。

“那裡,就是當時收藏古畫的地方。警察已經排查過了。竊賊穿着平底滑面鞋,沒有留下足痕。還有,現場沒有任何指紋。”何叔指着前面一個玻璃防護牆,冷聲說道。

“那,監控室有錄下影象資料嗎?”蘇穆想了想問。

何叔點了點頭,帶着他們去了監控室。

打開幾個文件夾,很快,上面出現了幾個視頻文件,

畫面不是特別清晰,可是還是很清楚的攝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雨披,身手敏捷的衝向古畫裡,拿走了古畫。

最後一個視頻文件完畢了,就在蘇穆準備關掉的時候,上面的畫面又閃了閃,一個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逝。

蘇穆一愣,往回拖了拖。定格在了那個畫面上,那上面正好是竊賊擡頭的瞬間,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隨着蘇穆把畫面放大,旁邊的何叔睜大了眼睛,他失聲說道,“這是,這是二老爺。可是,這不可能啊!怪不得,怪不得老更說他見鬼了。難道,真的是二老爺的鬼魂。”

蘇穆和白子寒對視了一眼,何叔口裡的二老爺應該就是唐山成的弟弟。兩年前,已經死了。現在,怎麼來偷畫了?

“何叔,我能問下,當初二老爺是怎麼死的嗎?”蘇穆問道。

何叔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兩年前,大老爺和二老爺出去辦事。結果,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等到家裡人趕過去的時候,二老爺已經死了。”

“你確定二老爺已經死了?”蘇穆又問了一句。

“這,當時醫生確實是這樣說的。”何叔一時語塞,可能是話不太好說。

走出後院,蘇穆看見白嘯天和那個姓陳的男人向他們走了過來。

“那個姓陳的也是你爸的好朋友?”蘇穆問道。

“他叫陳中,你不會不熟悉吧!”白子寒微微笑了笑說。

陳中。蘇穆愣了一下,他就是陳中。沒想到這個城市最大的珠寶商竟然是一個這樣的老人。

“怎麼樣?有什麼線索沒?”白嘯天走過來問道。

“我們發現偷古畫的人,是唐老闆的弟弟。”白子寒脫口說道。

“哈哈哈哈!”陳中聽完,大聲笑了起來。

“子寒,胡說什麼?”白嘯天瞪了白子寒一眼。

“他沒有胡說。我們在監視錄象上確實見到了一個和唐山成的弟弟很像的竊賊。當然,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你們可以不相信。”蘇穆糾正道。

“難道是因爲這個,所以老更才被嚇傻了。”白子寒轉頭看了看陳中。

陳中的笑容凝固了,似乎,白嘯天的話讓他有所察覺。

“如果那真是唐老闆的弟弟,那麼夏夫人又死了。這,似乎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啊!”白子寒跟着說道。

“對了,說到夏夫人,我倒想起來了。古畫出事的那天晚上,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神秘的躲進自己的房間裡。會不會,那就是兇手呢?”陳中忽然想起了什麼。

“也許,這個夏夫人的秘密就是解開古畫丟失的鑰匙。”蘇穆嘆了口氣,然後,提步向前走去。

[六]

淡黃色的畫面上,兩名宮廷侍女微微頷首。桂花樹影疏露間,有一彎明亮而冷清的殘月。兩名侍女娥眉緊蹙,滿目憂愁。

“傾國傾城貌,多愁多病身。”這正是唐朝宮廷侍女的典型寫照。這一幅[月下侍女圖]正充分顯示出侍女深鎖宮廷的寂寞憂傷。

蘇穆放下了手裡的畫,這是唐山成找人臨摹的贗品。雖然筆墨與神情還欠佳,可是卻已經讓人深深感受到圖中侍女那份世人難解的憂情愁緒。

現在,蘇穆已經基本上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可是,他卻依然一無所獲。這不是普通的殺人案件,可以確定嫌疑人,通過自己的思維和罪犯的破綻找出兇手。

蘇穆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份名單,那是他向唐山成要回來的。上面都是一些想要收購[月下侍女圖]的人員。可是,這些人員別說調查,就連見蘇穆都沒見過。

月光從窗外透進來,蘇穆不禁有些惆悵。

門響了一下,蘇穆沒有動。聽腳步聲,他知道那是白子寒。

“如果張萱還在人世,看見此刻的你。他一定會畫一幅月下偵探圖。相信,絕對不會比他的侍女圖遜色。”白子寒笑嘻嘻的坐到了他身邊。

“我倒想張萱在世。再畫幅侍女圖,交給唐山成。”蘇穆望着窗外,幽幽的說道。

汪汪,汪汪。突然,外面傳來幾聲淒厲的狗叫聲,還有何叔的叫喚聲。

“不會他們害怕鬼魂,拿狗血吧!”白子寒走到窗邊,探出頭看了看。

狗叫聲也越來越厲害,甚至帶着幾聲嗚咽。

“何叔,你怎麼和一條狗過不去啊!”白子寒問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因爲夏夫人的離開。卡特不吃也不喝,強餵它點,便嘔吐。下午,還吐出些亂七八糟的骨頭鐵片。唉!這狗也真累人,前幾天夏夫人一直找它。現在夏夫人走了,它也沒人管了。”何叔哀怨的說道。

骨頭 ?鐵片?蘇穆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他起身站起來往外走去。

“蘇穆,你去哪裡啊!”白子寒愣了一下,跟着跑了過去。

蘇穆走到了夏夫人出事的地點,站在門口的兩個保安,看見蘇穆,沒有說什麼便讓他進去了。

蘇穆沿着房間掃了一遍,最後停在了一個地方。然後,他若有所悟的比畫了幾下,許久,他擡起頭,笑了起來。

“怎麼了?蘇穆,你發現什麼了?”白子寒問道。

“你把人都叫到這裡來。我已經知道兇手是怎麼殺死夏夫人的。對了,讓何叔把卡特也帶來。”

白子寒答應了一聲,然後走出了房間。

“人都到齊了,你可以說了嗎?”唐山成看了看蘇穆。

蘇穆點了點頭,走到夏夫人死的時候側躺的地方,“上次我告訴大家,夏夫人不是死於自殺,而是死於他殺。但是,我沒有說兇手是怎樣殺死夏夫人,又怎樣離開現場的。現在,我告訴你們,夏夫人究竟是怎樣被兇手殺害的。

當時,夏夫人就側躺在這個位置。手槍距離她的左手有半指的距離,根據傷口的痕跡,手槍應該就是在原地開火的。槍頭戴了消聲器,所以,外面人根本聽不到。”

“那夏夫人她,到底怎麼死的呀!”陳中急噪的插了一句。

“這是我託人從警察局拿出來的法醫驗屍報告。上面對夏夫人的胃液進行抽檢,發現裡面有安眠藥物成分,這說明夏夫人在死前被人餵了安眠藥。也就是說,她是在昏睡中被人殺死的。

兇手爲了製造不在場證據,設計了一個精心布巧的局。你們看,在手槍的位置上有兩個微型凹槽。”

其他人涌了上來,果然,在蘇穆的手邊有兩個距離不遠的凹槽,中間正好可以放下一把手機。

“凹槽的顏色比較淺,似乎是剛挖的。”白子寒說道。

“不錯,應該是兇手行兇前挖的。爲的是固定住手槍。並且,在這兩個凹槽裡,還找到一些骨頭的碎末。”蘇穆說着,從裡面拿出了一些細微的骨頭碎末。

“那又說明了什麼?”白嘯天緊聲問道。

“這說明了兇手行兇的方法,也確定了我對整個殺人過程的推斷。”蘇穆朗聲說道。

[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蘇穆的身上。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何叔說過,夏夫人的愛犬卡特,在夏夫人出事前曾經失蹤了幾天。後來,在夏夫人的現場卻突然出現。並且,夏夫人出事後,卡特什麼也不吃,甚至一直嘔吐。

其實,兇手就是利用夏夫人的愛犬卡特來進行殺人的。兇手事先把卡特藏起來,餓了它幾天。然後再把夏夫人用安眠藥迷昏。擺出現在現場的佈局。如果我猜得不錯,兇手一定是用骨頭栓在槍的扣板上,把槍口對着夏夫人。這一切佈置好後,兇手便離開了現場。

夏夫人房間裡的鎖需要從外面才能鎖住,那麼,鑰匙卻在卡特的身上。也就是說,兇手離開後,需要再把鑰匙送回到房間裡。這個房間,除了天窗上那一個不足半米的小口外,再沒有其他縫隙。”

“鑰匙在卡特的身上。那個窗戶那麼小,卡特的身體這麼大,它不可能進來的呀!。”白子寒叫了起來。

“它完全可以,那個天窗人雖然進不來。可是,卡特卻完全可以進來。你別忘了一個道理,整個身體要鑽進去,只要頭能鑽進去。它的身體自然也能進來。卡特不像普通的斑點狗,你們看,它的頭比較小,耳朵比較大。如果把頭和耳朵分開,自然就能進來。所以,卡特完全可以進來。這也是我可以確定,卡特是從外面進來的道理。”蘇穆點點頭。

“可是,兇手怎麼殺死夏夫人的。難不成他也利用卡特吧!”白子寒不解的問道。

“兇手就是讓卡特殺人的。先前我說過,兇手事先用骨頭栓在手槍的扣板上,再加上手槍被卡在凹槽裡。卡特已經被餓了好幾天,看見骨頭肯定迫不及待的吞下去。當骨頭被拉動,自然就扣動了手槍,夏夫人也被殺死了。這一樁完美的密室殺人案,也就昭然上演。”

“這可能嗎?卡住凹槽的東西應該是鐵類的硬物吧!再說,骨頭是硬的怎麼卡住扣板啊!”唐山成疑惑了。

“當然可以,卡住凹槽的東西的確是鐵片。因爲卡特嘔吐的東西里面就有鐵片,這也是讓我明白整件事情的關鍵。至於骨頭栓住扣板,這更簡單。只要把骨頭放到醋裡泡了幾個小時,它自然變軟。”蘇穆笑了笑,說道。

“精彩,精彩。”這個時候,人羣中走出來一個人。

“高隊長。”蘇穆微微笑了一笑,是警察局的高隊長。這一次的一些疑問還是高成幫忙找到的。

“那兇手是誰?究竟是誰殺了夏夫人呢?”陳中問道。

“這個,我們還不知道。不過,殺人的方法已經被識破。兇手的真面目,自然也不遠了。”蘇穆自信的看了看高成。

“好,好。高隊長,蘇穆,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兇手。還有,偷古畫的竊賊。我一定會好好謝謝你們的。”唐山成滿眼期盼的對他們說道。

重新回到古畫丟失的現場,蘇穆的心裡依然一無所獲。高成也有些躊躇,接到這個案子,他便覺得有說不出的困難。唐山成在這個城市的社會地位太高,所以上面一直往下壓。正因爲他的身份,很多東西都不好調查。

“你查過唐山成的弟弟嗎?監控室裡的錄象,你怎麼想?”蘇穆望着前方,幽幽地說道。

“我查過。當時已經證實,唐山成的弟弟是當場死亡的。這個是肯定的。所以,監控室裡的錄象,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所以,我一直覺得,古畫被盜的背後一定會有內情。現在,夏夫人又死了。這可真是撲朔迷離啊!”高成嘆了口氣說道。

“我有一種感覺。竊賊的目的並不在於古畫。如果單純盜畫的話,夏夫人怎麼會在這個關節眼上出事?”蘇穆默許的點了點頭。

“走,我們再去監控室看看。”高成思索了半天,站了起來。

[八]

畫面靜止了。

畫面上的人,露着一張屬於幽靈的臉。

蘇穆盯着那張臉,似乎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不是唐山成的弟弟。

高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監控錄象只是一個小因素。不用太注重的。”

蘇穆點了點頭,剛準備關掉。他卻看見右下角出了一行字幕,他慌忙拉住了高成,“你看,那是什麼?”

“日期啊!這是監控軟件的功能啊!到最後的時候會把時間記”高成的話沒說完,呆住了。

“時間不對。根據看管古畫的老更講,古畫丟失的時間是夜裡2點,怎麼,上面的錄象卻是0點呢?”高成喃喃地說道。

“那,會不會是時間快了?”蘇穆疑惑道。

“不可能。監控軟件的時間和電腦的時間應該一樣,你看,現在電腦上的軟件時間。”高成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那個看管古畫的人證詞有問題。他一定知道什麼?”蘇穆忽然明白了過來。

明安醫療中心。

四座十六層的高樓,院內停滿了豪華轎車。這裡看起來不像是醫院,更像是有錢人的休閒會所。

蘇穆跟在高成後面,望着四周潔白如洗的陶瓷牆壁,蘇穆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老更是唐山成最欣賞的一個下屬。所以,老更出事後,唐山成把他送到了這裡最好的理療中心。”

“老更?怎麼起了個這麼奇怪的名字?”蘇穆問道。

“呵呵!這就不知道了。可能老更過去的名字不太適合出現吧!”高成輕笑了一下。

穿過走廊,兩人到了老更的病房。

老更並不老,身體板子很硬實,似乎當過病。

他坐在牀頭,呆呆地望着前面。對於高成和蘇穆的到來,熟視無睹。

高成把門關上,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老更的對面。

“鬼,鬼。”老更嘴裡喃喃地吐出了幾個字。

“我們發現了錄象帶的秘密。那不是當時的錄象。能夠換掉錄象的人只有你。”高成沉聲說道。

老更沒有動,閉上了眼睛。

“我希望你早點配合我們的工作。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秘密可以永遠被埋藏的。”高成繼續說着。

老更依舊不語,似乎睡着了。

高成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蘇穆,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穆轉頭看了看他,“夏夫人已經死了。這已經不單單是一樁失竊案。”

走出門口,蘇穆看見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她的樣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她奇怪的看了看高成和蘇穆,轉身走進了老更的房間裡。

走出醫院,高成和蘇穆便分手了。高成還需要回所裡再看下案情,希望有所發現。蘇穆打了輛車,直接往唐家開去。

回到唐家,蘇穆忽然想起有點事情需要問下白子寒。於是,他向白子寒的房間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聽見一陣爭吵從裡面傳出來。

“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是老唐?”是白嘯天的聲音。

“真的。那天,我看見老唐和夏夫人一起回了房間。他們的樣子還很親密,你也知道外面傳言老唐和夏夫人的關係。”另一個聲音是陳中的。

“可是,老唐也不可能殺夏夫人啊!”白嘯天疑惑了。

“我也沒說是老唐殺的呀!我只是說那天看見的人影是老唐。”陳中辯解道。

蘇穆呆住了,那天和夏夫人一起回去的人竟然是唐山成。這個案子越發顯得迷霧重重,宛如一個看不見底的旋渦,讓人找不到出入的方向。

[九]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老更原名叫秦四,以前是混黑社會的。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跟了唐山成。”白子寒一臉自豪的說道。

“秦四?”蘇穆若有所思的唸了念這個名字。

“還有啊!秦四的女兒就在那個明安療養中心當護士。聽說,他女兒很漂亮的。”白子寒嬉笑着說道。

蘇穆一下,想起了那天在病房門口見到的護士。原來他是老更的女兒。自己好象在哪裡見過。

忽然,蘇穆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站起來來回得踱着步,神情有些焦慮。

“你怎麼了呀!”白子寒看着蘇穆奇怪的舉動,問道。

蘇穆頓時怔住了,沉吟片刻,他笑了起來,“我明白了,明白了。我知道竊賊是怎麼偷走畫的了。”

“什麼?你明白了。”白子寒呆了呆,看着他。

“是的,走,我們現在去找高隊長。”說完,蘇穆往門外走去。

一個警察推開了門,他看了看高成,“隊長,確定要這樣嗎?”

高成看了看蘇穆,然後點了點頭。

跟着,兩名警察擡着一個擔架走了進來。擔架上正是本該躺在病牀上的老更。後面還跟着一名怒容滿面的護士,她是老更的女兒。

“你們這是做什麼?”老更的女兒有些生氣的衝着高成喊道。

“不好意思,秦紅小姐,事情迫不得已。所以,才把你和你父親請了過來。”高成歉意的笑了笑。

秦紅還想說什麼,卻被蘇穆打斷了。

“秦小姐,還記得前幾天在一輛長途車上發生的事情嗎?”

秦紅臉色一變,她看了看蘇穆慌忙低下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天,秦小姐和一位老人在車上演雙簧,想偷一名叫張建成的東西。很不巧,當時,我就在那名男人身邊。”蘇穆微微一笑,盯着秦紅。

“你認錯人了,我這月都在醫院工作,沒坐過車。”秦紅反駁道。

“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在上週三請了三天假。並且,有人見到你去車站。即使你不承認是受你父親安排去追拿古畫,我們也有足夠的證據逮捕你。”高成厲聲說道。

“我,我。”秦紅低下了頭,眼神瞟向躺在擔架上的老更。

“秦四,你別再裝了。難道,非要我們把你最後的面紗也摘掉嗎?”蘇穆走到老更面前,猛的一聲喊道。

擔架上的老更嘆了口氣,然後坐了起來。

秦四看了看高成,“能給我一根菸嗎?”

高成點點頭,把桌子上的煙丟給了他。

秦四點了根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氣嫋嫋升騰起來,映出他模糊哀傷的臉。

三年前,秦四無意中認識了唐山成的弟弟唐山國。唐山國和秦四關係很後,甚至規勸他脫離黑社會,走光明正道。

一次無意的機會,他們見到了那幅[月下侍女圖]。那幅古畫是張建成的祖傳之物。於是, 唐山國想買下來。結果,卻遭到了張建成的拒絕。對此,唐山國總是悶悶不樂。

於是,秦四私底下找到了張建成,最後和他商定以三年爲期限把這幅[月下侍女圖]租下來。

沒想到的是,唐山國在得到[月下侍女圖]後不久,便出了意外。那幅[月下侍女圖]自然落到了唐山國的妻子夏夫人手裡。

三年的期限越來越近,秦四不知道該怎樣向夏夫人說。並且這個時候,唐山成從外面瞭解到,這幅[月下侍女圖]的價值至少在七位數以上。

後來,唐山成向外界宣稱要在自己生日之際把[月下侍女圖]賣出去。這一舉動,驚動了張建成。在唐山成展出[月下侍女圖]的當天晚上,張建成找到了秦四,向他索要侍女圖。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秦四不得已監守自盜。

張建成拿走圖後,秦四越想越亂。他本來想去和夏夫人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結果,卻在夏夫人的房間外面聽見夏夫人和唐山成的對話,當初唐山國的死,正是他們兩個設計的。目的是爲了得到這幅[月下侍女圖]。

秦四聽完後又驚又悲,於是,他想要 重新奪回[月下侍女圖],然後祭拜給唐山國。一個計劃悄然在他腦子裡形成。

於是,便有了後面發生的一切。

可是,天網恢恢,秦紅的舉動正好被蘇穆遇見。這也成了解開這一宗離奇淵源的古畫失竊案的關鍵所在。

[十]

對於夏夫人的死,秦四沒有否認。他說他是爲了唐山國報仇。可是,蘇穆卻覺得裡面還有很多疑點。

高成卻結了案。

蘇穆不解。

高成說,“你知道,唐山成一年給我們城市的經濟帶來的效益有多大嗎?此案到此爲止,也是上面的意思。警察不像偵探,可以追根到底,我們有我們的苦衷。”

蘇穆不再說話,他只是覺得有些事情總是因爲現實中一些條件,而失去了原來的本質。

離開唐家的那天,蘇穆一直沉默不語。

白嘯天坐在他旁邊,走到半路的時候,白嘯天忽然說話了,“如果沒看錯,你一定是蘇克風的兒子吧!”

蘇穆一驚,擡起了頭,目光充滿了震驚。

“不用奇怪。你父親死的時候,當時我也在場。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的父母死於謀殺。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

後面的話,蘇穆沒有再聽下去,他的耳邊一直響着一個詞語,父母,父母……

(本章完)

第9章 洛神怨第2章 瓷怨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8章 洛神怨第9章 洛神怨第9章 洛神怨第8章 洛神怨第15章 公寓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8章 洛神怨第15章 公寓第10章 藍水湖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3章 蝶殤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9章 洛神怨第6章 天書驚魂第1章 舞姬花第12章 白第8章 洛神怨第2章 瓷怨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3章 蝶殤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10章 藍水湖第6章 天書驚魂第1章 舞姬花第10章 藍水湖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3章 蝶殤第1章 舞姬花第8章 洛神怨第8章 洛神怨第10章 藍水湖第9章 洛神怨第4章 天門之黑色聖石第10章 藍水湖第10章 藍水湖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2章 瓷怨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1章 舞姬花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2章 白第10章 藍水湖第3章 蝶殤第15章 公寓第2章 瓷怨第8章 洛神怨第8章 洛神怨第12章 白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4章 天門之黑色聖石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3章 蝶殤第15章 公寓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8章 洛神怨第1章 舞姬花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8章 洛神怨第10章 藍水湖第2章 瓷怨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3章 蝶殤第6章 天書驚魂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9章 洛神怨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第2章 瓷怨第1章 舞姬花第3章 蝶殤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2章 瓷怨第6章 天書驚魂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1章 舞姬花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
第9章 洛神怨第2章 瓷怨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8章 洛神怨第9章 洛神怨第9章 洛神怨第8章 洛神怨第15章 公寓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8章 洛神怨第15章 公寓第10章 藍水湖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3章 蝶殤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9章 洛神怨第6章 天書驚魂第1章 舞姬花第12章 白第8章 洛神怨第2章 瓷怨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3章 蝶殤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10章 藍水湖第6章 天書驚魂第1章 舞姬花第10章 藍水湖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3章 蝶殤第1章 舞姬花第8章 洛神怨第8章 洛神怨第10章 藍水湖第9章 洛神怨第4章 天門之黑色聖石第10章 藍水湖第10章 藍水湖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2章 瓷怨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1章 舞姬花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2章 白第10章 藍水湖第3章 蝶殤第15章 公寓第2章 瓷怨第8章 洛神怨第8章 洛神怨第12章 白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4章 天門之黑色聖石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3章 蝶殤第15章 公寓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8章 洛神怨第1章 舞姬花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8章 洛神怨第10章 藍水湖第2章 瓷怨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3章 蝶殤第6章 天書驚魂第13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明理社殺人事件第9章 洛神怨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第2章 瓷怨第1章 舞姬花第3章 蝶殤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7章 預言說之幽靈的眼睛第2章 瓷怨第6章 天書驚魂第14章 皇家偵探學院之月下侍女圖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第1章 舞姬花第5章 無法化開的憂傷第11章 失落的水晶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