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的高大男人手端着一杯水,握杯的手因爲太過用力,指節發白,他深邃的黑眸中帶着怒火,抿着嘴,臉上的好看的酒窩象被冰凍住般,僵硬的擺在俊臉上。
如果不是餐廳的光線夠亮,謝籽言一定會認爲自己眼花了,賀亦城,他怎麼會來這兒?還是獨自一個人,難道他也來相親?不可能,難道他是來抓自己的?
賀亦城招手讓侍者過去,跟侍者說幾句話後,侍者側臉看向謝籽言這邊,微微笑着點了點,然後禮貌地退了下去。賀亦城的舉動讓謝籽言皺起了眉頭,他想幹什麼?
“謝小姐。”向司南馬上留意到她走神了,“謝小姐在想什麼?是不是我的話題太過無趣?”
謝籽言回過神來,“哦,沒有,我只是有點口渴。”就在她招手喚來侍者過來時,賀亦城起身向餐廳門口走去。
“小姐,有什麼可效勞的。”侍者禮貌地問道。
因爲賀亦城的舉動太過奇怪,又是謝籽言心目中認定的第二號危險人物,見他離開,她視線不自覺地就跟隨他移動,根本沒聽到侍者的話。
坐在謝籽言對面的向司南見她表情奇怪,有些好奇地跟隨着謝籽言的目光看了過去,恰好看到賀亦城離開的背影。
向司南臉上的笑有些難看,只是良好的禮儀讓他沒有當場變臉,還有禮貌地幫謝籽言要了一杯冰水。
“謝小姐,認識剛剛離開的那位先生?”向司南有些不甘心,決定把事情弄清楚。
“那個是我的上司,我很奇怪他爲什麼會在這兒?”謝籽言實話實說。
向司南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這是餐廳,他應該是來吃飯的。”謝籽言應付地回答道:“有可能。”
侍者帶來了冰水,也帶來了一張紙條,“是剛剛坐在那邊的先生讓我交給小姐的。”侍者小聲地告訴謝籽言,紙條是賀亦城讓他交給她的。
謝籽言打開紙條,一張A4紙上大大得寫着三個字“匹諾曹”,紙夠大,字夠大,就算向司南想視若無睹也辦不到。
匹諾曹的故事,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他是木偶奇遇記裡的主人公,一個說謊後鼻子會變長的木偶。
謝籽言略一思索,明白賀亦城的意思,向司南也不是笨蛋,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下去,“謝小姐,對不起,我還有點公事需要處理,所以必須離開。”他聰明的搶先提出離開,這樣做多少可以保留一點面子。
向司南主動提出,讓謝籽言鬆了口氣,客氣地說,“公事要緊,向先生,你請自便。”
結帳後,兩人在餐廳前禮貌地道別,各自離去。深知這麼早回去,一定會讓老媽唸叨,害怕耳朵受累的謝籽言,只能苦命的頂着大太陽在大街上閒逛。
“嘀嘀”汽車的笛聲在謝籽言身後響起,轉身一看,熟悉的BMW車,熟悉的車牌號,一張熟悉的笑臉從車窗裡探去,“小言,上車。”
差點被太陽烤暈了的謝籽言趕緊的爬上了車,熟悉地打開車內的小冰箱,翻出純淨水,猛喝了幾口,身上的暑氣消散大半後,謝籽言纔有空理會厲顥然,“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非常好奇厲顥然怎麼會出現在這條街上。
這條街不繁華,只是普通的居民出入的街道,住在這兒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的上班族,是根本買不起象BMW這樣豪華車的,厲顥然的出現很奇怪。
“路過。”厲顥然的理由簡單。
謝籽言的視線看向窗外,她早知道他不會實話實說。他總是這樣,事事隱瞞,叫她如何對他放心?怎麼敢安心的接受他?他實在是個危險人物,相信他,實在是一件太冒險的事。
“你怎麼會在這兒?還穿得這麼可愛,象個小公主。”厲顥然嘴邊的笑在謝籽言的眼裡充滿了嘲諷的意思。
謝籽言扯了扯荷葉邊,“還不是我媽的主意,非要我穿成這樣去相親。”
“相親?”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中間,厲顥然臉色陰沉,眼中射出懾人的目光,什麼叫禍從口出,謝籽言這一下深有體會了。
“你穿成這樣去相親?有我這個情人還不夠,你還要去相親!”厲顥然嚴厲地譴責謝籽言。
謝籽言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向車門靠,她是打算告訴厲顥然,自己相親的事,讓他知難而退,可是沒打算在這種情況下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