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記載。“腳氣”大約是在宋代傳入我國的,傳播者正是那些外來胡商,而“梅毒”是在明末清初傳入我國的,傳播這些病毒的正是那些外國商人。除此之外,中國的許多皮膚病都是由這些外國商人傳染帶入的。
馬努爾是第一批登上三山的外國商人,隨着商業來往的密切,這樣的外來疫病必然有許多機會敲擊國門。
有些病菌對傳播者本身是無害的,因爲他們已經有了抵抗力,適應了這種病菌。但對其他人卻是一種災難。比如匈奴人,他們帶給中原長達500年的瘟疫期,到了歐洲後,他們又令歐洲瘟疫肆虐。
所以,三山必須未雨綢繆,建立一種防疫機制。這個地方必須離三山港不近不遠,最好孤懸海外。
三山島,終於找見了你的用途——隔離。
鹼,燒鹼,現在要把尋找燒鹼礦提到議事日程上了,有了燒鹼,可以進行殺菌,可以擴大肥皂產業。
……
那陣陣熱鬧的問候過後,等人走盡,夜色已深,大廳裡點燃了數百支蠟燭,將廳堂照的亮閃閃。文昭催促高翼晚餐的使者已來往數次,高翼卻仍不着急。
他拿起馬努爾扔下的那本《厄裡特里亞航海記》,若有所思地對被冷落的王祥說:“竟還有這樣一本書……啊,我一直以爲馬可波羅纔是瞭解中國的第一人,原來,在200年前就有人寫了這本書,200年前,應該是東漢吧。”
高翼不知道,馬可波羅只是介紹給偉大領袖的“第一人”,他在西方名聲並不彰。不過,想到兩條“絲綢之路”的遭遇,他對此也心理平衡。
論起來,中國有兩條絲綢之路,一條是海上絲綢之路,一條是陸上絲綢之路。就貨物的吞吐量來說,陸上絲綢之路遠遠不及海上絲綢之路的百分之一。
先不說那漫長的陸路,一路走過去要花多少時間,沿途需要多少補給。就算載貨量,一匹馬能夠馱多少貨物,100公斤?一千匹馬的駝隊算是一個巨型商隊了吧,它能比得上一艘船運載的多,運得快?
所以,陸上絲綢之路僅僅是小商戶在運作——幾個人,拉十幾匹馬,一路走過漫漫黃沙,花一年的時間走到君士坦丁堡,再花一年的時間走回來。
而海上絲綢之路纔是當時的主流,能買得起大海船的都是大商人。
但由於中國一直對航海文明缺乏興趣與瞭解,因此中國的歷史觀跟別人截然相反。在中國,說起絲綢之路,大多數人只知道通過西域的海上絲綢之路。到了20世紀末,經過老外提醒,我們才知道有一條海上絲綢之路。並且明白,原來鄭和走的就是海上絲綢之路。
王祥不知道馬可波羅是誰,但高翼問起200年前是什麼朝代,他立刻計算起來:“甲午減去庚壬,等於……”
誰關心“甲午減庚壬”等於幾,高翼打斷了王祥的計算:“我打算讓你負責三山的刑部工作,負責維持三山的秩序、規則。你剛到三山,多看看,多聽聽,多學學。
明年開春你正式上任,初期我會幫幫你,但以後要靠你自己了,拜託了。”
王祥慌忙還禮,但沒等他發誓賭咒表露忠心,高翼一把拽住他向府內走:“一起去,吃晚飯。”
王祥並不知道,高翼常與人共進午餐,但很少請人同進晚餐。他是第一個享受這個待遇的人,這足以使他日後誇耀與人了。
“婚事,辦了吧”,晚餐時,高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句話讓高卉興奮地跳了起來,跳到高翼身邊,拉着高翼的手連連親吻。
“什麼?”文昭愕然地問。雖然高卉的舉動略略提醒了她,但她還是不信,希望高翼明確說出。
“我是說,我們的婚事拖了這麼久,也該辦了。趙婉不久會帶朝廷的封賞下來,我們在今冬,借慶賀封賞,順便把婚事辦了。阿昭居住的屋子就叫春煦宮,阿卉居住的屋子就叫夏華宮。”
大婚之後,將國主的正妻居住的房子命名爲“某宮”,以國主居住的屋子名稱稱呼國主爲“某殿”,這是漢唐的習俗。比如:今後文昭就需稱呼爲“春煦宮”,高卉就可稱呼爲“夏華宮”。而高翼除了漢王的稱呼外,也可稱呼爲“三山殿”,或者“高殿”。
正如漢晉時代將鎧甲稱之爲“具”一樣,這些習俗都是起源於中國的禮儀稱呼。但後來,這種習俗只在韓日存在,中國的“某殿”稱呼,則直接演化成“殿下”——理由就不用說了吧。
文昭喜極而泣。
這麼久了,她一直忍受這種不尷不尬的生活,如今終於身份明確了。巨大的喜悅衝擊着她,令她不敢相信。
長年的流浪讓她見慣了諸路英豪,那些所謂的一方霸主,沒有與高翼可比擬的人。
他溫柔體貼,他遇事果敢,他籌劃精密,他勇敢堅強……
他像一棵參天大樹,庇護着流離失所宇文殘部;他篳路藍縷,在這一邊荒原中爲自己開闢出一個家園,讓自己可以安身立命。
在這個殺戮時代,這樣的男人不嫁,還可嫁誰?
高卉膩在高翼身邊,喋喋不休地討論着自己的嫁衣,高翼寬容地笑着,時不時地附和幾句。王祥則在一邊,爲高翼的決定擊掌而嘆。
他以前不知道高翼尚未與兩女成婚,現在聽到高翼這個決定,心裡只爲他宣佈這個決定的時機而讚賞。
中原動盪,民族矛盾激化到了極點。高翼什麼也不說,僅僅這一決定便表明了他的態度。藉着朝廷的封賞,舉行個盛大的婚禮,將三山的人心凝聚起來,如此,金道麟將軍屬下那一小撮異議分子,怎敢異動。
果然,這一消息通報高句麗後,本已抵達開城的金道麟長嘆一聲,隻身返回三山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