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百式觀音

告別完畢,激獸王者五人,率先離開了協會總部大樓。蕭昇正想跟着出門,忽然間,尼特羅會長笑眯眯地說了一句話。

“白金之星,先稍微等一等吧。作爲臨別禮物,我有樣東西,很想送給你呢。”

蕭昇愕然一怔,隨即笑着搖頭道:“不用啦,會長。接受委託的報酬,我已經確實地收下了。假如再要更多的話,那不是變成貪得無厭了麼?”

“不不不,說是禮物,實際上,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尼特羅會長頓了頓,鄭重其事地道:“其實,也可以說是我這個老人家,因爲不服老而做出的請求吧。那麼蕭昇,和我稍微較量一場,怎麼樣?”

“和會長你……進行較量嗎?”

剎那間,蕭昇提起一點興趣來了。他笑問道:“會長,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尼特羅會長捻着鬍鬚,笑道:“呵呵呵~白金之星啊,關於我是心源流的總師範這件事……你應該聽雲古說過的,對吧。”

蕭昇點點頭,道:“是的,這個我聽說過。”

“心源流總師範啊……說實在話,這個銜頭,對我來說,可比什麼獵人協會會長,更加有趣得多了。”

尼特羅會長懷念地感嘆道:“那時候,我可是很厲害的哦。每天都到處去踢館。找尋厲害的高手和自己比武。比起當上會長之後的無聊日子。那段踢館的時光,當真過得很充實,很快樂啊。”

“關於會長你,是世界上最強的念能力者這件事,我也曾經聽雲古先生說過的。”蕭昇笑道:“不過既然如此,那麼後來,爲什麼你又願意擔當獵人協會的會長這個職務呢?”

“因爲後來的話,就變得很無聊了啊。”尼特羅會長嘆氣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從主動上門挑戰的那個人,變成站着不動,等待別人過來攻擊了。同樣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落敗的對手一邊低着頭,一邊伸出雙手,我就會立即迴應他。可是……

不應該這樣啊。這不是我所追求的‘武術之極致’。面對難以打敗的對手,全神貫注地,豁出一切去進行戰鬥,那纔是我真正的追求啊。

可是,非常遺憾。到最後,能夠打敗我的人,可說一個都沒有。於是,我覺得實在太無聊了。恰好在這時候,獵人協會過來請我去當會長。我想,假如坐上這個位置的話,或許就會有更多值得挑戰的敵人出現吧?所以我就來囉。

然後,被騙了啊。當會長確實有很多麻煩的事。可是說到值得挑戰的對手,卻一直都沒有出現。直至……這一次嵌合蟻出現爲止。”

“嗯,我明白了。”蕭昇理解地點點頭,道:“嵌合蟻確實是非常強悍的生物。尤其蟻王和直屬親衛軍三人衆,更強得超乎意料之外。”

“所以啊,假如白金之星你沒有出現的話,說不定,這次就會由我自己親自出馬,去對付嵌合蟻囉。”

尼特羅會長嘆口氣,搖頭續道:“不過,在知道你竟然把揍敵客家族三人,還有幻影旅團都統統消滅掉了之後,我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畢竟,我年紀也老啦。現在的實力,頂多只剩下全盛時期的一半左右吧。假如換了是我,肯定沒辦法幹掉揍敵客家族的。

所以,從維護人類整體的安全這一點出發,果然把消滅嵌合蟻的工作,委託給白金之星你來完成,才更加穩妥吧。哈哈,而事實也正如我想象的一樣,十分順利地進行了呢。”

蕭昇微微欠身,道:“得到會長你如此高的期望,實在不勝惶恐。”

“哈哈,不用客氣啦。”

尼特羅會長擺擺手,徐徐收斂了笑容,凝聲道:“不怕被你笑話啊,白金之星。從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開始,我內心深處,就產生了某種衝動。想着無論如何,都要找機會和你認真較量較量呢。

時間每過去一分鐘,這種衝動也會更加強烈一點。到現在,已經再也無法壓抑了。那麼,你能夠答應嗎?可以陪我這老頭子,最後較量一下嗎?”

“既然是會長的心願,那麼,好啊。”蕭昇一笑,道:“世上最強念能力使用者的風采,我也很想見識見識呢。”

“哈哈,就知道你會同意的。”尼特羅會長大笑。隨即道:“在這裡交手的話,不太方便。跟我來吧。”

————

距離獵人協會所在的城市,約莫一千公里左右。有一座高聳入雲,山頂積雪終年不化的雄偉高山。此時此刻,蕭昇就和尼特羅會長一起,站在山頂的雪地之中。

尼特羅會長愜意地嘆了口氣。道:“回來了啊。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踏足過這片雪地了。但現在看看,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嘛。”

蕭昇帶了幾分好奇,開口問道:“哦,會長你對於這裡,很熟悉嗎?”

“非常熟悉啊。畢竟,我在這裡可是曾經居住了三十年以上呢。”尼特羅會長以懷念的目光,向四周掃視着。緩緩道:“我在十六歲那年,爲了進行修煉,所以搬到這座山上來住。經過三十年時間之後,有一天,我忽然發現,自己無論,精神,抑或肉身,都已經到達了極限。也就是說,我的武術,已經登峰造極,再也沒辦法進步半點啦。

明白到這個事實之後,我開始覺得很煩惱。但是,在苦思過後,我又做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感謝。

爲了報答武道培養了我這麼個人的無限恩情,我想要表示一點心意。於是想到了。每天一萬次,感謝的正拳。“

“感謝的正拳?”蕭昇不解地問道:“怎麼個感謝法?”

尼特羅會長神情肅穆,緩緩道:“首先,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後合掌敬拜,向武道進行祈禱。擺好準備姿勢,最後再出拳。就是這樣。”

“聽起來,倒非常簡單。”蕭昇若有所思,道:“但要做一萬次的話,還是很費時間吧?”

尼特羅會長點頭道:“確實。完成全套動作,大概需要花費六秒左右吧。一萬次,就是六萬秒,相當十八個小時以上。這還不算耐力的消耗。所以第一天剛開始時。確實很辛苦啊。”

“何止是辛苦。簡直是……地獄式的鍛鍊啊。”

蕭昇感嘆道:“這樣的話,一天下來,除去感謝正拳和睡覺之外,幾乎都沒有時間做其他事了吧。”

“確實是這樣。”尼特羅會長懷念地道:“那時候,我心無旁騖地,每天都過着修煉完之後倒頭就睡,睡醒了又繼續修煉的日子。可是,就這樣經過了兩年之後。有一天,我忽然驚奇地發現……已經做完了一萬次正拳,但是太陽,居然還沒有下山。”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察覺到了。自己做完一萬次感謝正拳所需要的時間,越來越短。到我五十歲時候,便僅僅只需要……一個小時。”

“一小時六十分鐘,一分鐘六十秒。合共就是三千六百秒。一小時做完一萬次感謝的正拳,就是平均每秒鐘二點七次。”

蕭昇點點頭,續道:“考慮到,揮出感謝的正拳之前,包括有一連串儀式。那麼……當你全心全意出拳的時候,那種速度,應該可以……超越聲音吧?”

尼特羅會長呵呵笑道:“沒錯沒錯,就是如此。嗯……下山,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啦。就因爲這個緣故,所以當時,我被人家稱呼爲怪物呢。”

“那很好啊。”蕭昇笑道:“我正想好好領教一下,世上最強大的人類,究竟能夠怪物到什麼程度呢。”

“很快就會見識到了,很快。”

尼特羅會長深深吸了口氣,忽然伸手抓住自己身上的外衣,用力向下一扯。“嗤~”裂帛聲響起,他的外衣被扯得粉碎。顯露出貼身穿在裡面的一件運動服。在衣服正面,赫然寫着一個大大的“心”字。

“這是‘心‘t恤。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隻有在我決心認真戰鬥時,纔會穿上的衣服。”

尼特羅會長微微沉下身體,紮起馬步,身體微側,緊握雙拳,擺出戰鬥的姿勢,凝聲道:“白金之星,你曾經和嵌合蟻之王,還有直屬親衛軍都正面交手過。那麼,不妨來評判看看。我的實力,和那些螞蟻相比,究竟如何?”

話聲才落,尼特羅會長斷聲沉喝,沒有半分保留地,把自己超過一世紀以上艱苦修行的成果,徹底釋放。

頃刻之間,強大的念力轟然爆發。這經歷千錘百煉所得到的力量,就像億萬枚尖針一樣,顯得無比銳利逼人。積聚於地面的皚皚白雪,更彷彿遭遇狂風吹襲,當場漫天飛舞,蔽日遮天。聲勢無比驚人。

尼特羅會長隨意一拳揮出,拳風呼嘯,吹散了漫天白雪。他沉聲向蕭昇問道:“如何?不要有顧慮,把你的感受直接說出來。我的實力,和蟻王相比,究竟如何?”

蕭昇沉吟道:“嗯……會長你的實力……說實在話,距離蟻王還相差很遠。假如你和他戰鬥的話,大概蟻王可以在幾乎沒有損傷的情況下,很輕易就殺死你了吧。

不,別說蟻王本身,即使直屬親衛軍的尼飛彼多和孟徒徒尤比,實力也在你之上。雖然很遺憾,但這就是事實。

據說會長你現在的實力,只有年輕時代的一半?那麼,假如在全盛時期的你,應該可以擊敗兩名直屬親衛軍。然後,大概能夠以性命爲代價,拿下蟻王的一條手臂吧。”

尼特羅會長笑了。原本和藹慈祥的他,這一剎那,卻笑得簡直叫人爲之……不寒而慄。

“呵呵,呵呵呵~好,太好了。這把年紀,居然還能當個挑戰者,實在讓我熱血沸騰啊。那麼……”

尼特羅會長緩緩提起雙手,當胸合什。乍看之下,就放是在行禮祈禱?

“我這一招又如何了?百式觀音——壹乃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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