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位面戰爭,讓我想到了形成遺蹟的那場戰爭,這神魔棋盤的作用恐怕就在這裡了。
顧青夔嘆道:“可惜了,不知道這種級別的戰鬥何時才能重現。如果能見一眼,那真是榮幸。”
我沒有迴應,獨自飲茶,顧青夔道:“唉,說正事說正事,想必小友應該知道我邀請你來的目的了。”
我簡單明瞭的說道:“不知道。”顧青夔數道:“小友真會開玩笑。我們這些遠古妖族全是沉睡了許久,直到最近才甦醒過來。”我點點頭,顧青夔問道:“小友知道爲什麼我們會沉睡嗎?”
“不知道。”
“因爲末法時代,我們無法生存。小友知道什麼叫末法時代嗎?”
“不知道。”
“末法時代就是世間沒有靈氣,天地無星辰。小友知道爲什麼我們最近才甦醒嗎?”
“不知道。”
“因爲有人打開了封印。知道誰打開了封印嗎?”
“不知道。”
廖毅夔:“···”兩個人一問一答,聊得好不樂乎,旁邊聆聽的廖毅夔有種撞牆的衝動。他趕緊插話打斷這沒有盡頭的對話:“好了父親,仙人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您還是問正事吧。”
“哦對對,正事正事,哎,我睡了那麼多年,睡得腦子不好使了,也難怪···”顧青夔唸叨。
我:“···不知道。”廖毅夔:“父親!”看到父親依舊捂着額頭唸叨,轉頭歉意的對我說道:“那個,仙人您先轉轉吧,稍後就好,我父親下完棋後,就會變成這樣,真是讓您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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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去轉悠去了。
我走後,一直唸叨的顧青夔說道:“毅兒,你覺得怎麼樣?”廖毅夔搖了搖頭道:“不像仙人,但又不像人間生物。父親他到底是什麼?”
顧青夔突然像是喝醉酒了一樣,隨意的擺弄了一下神魔棋盤,一子落到棋盤外,在外界泛起道道棋盤紋路,顧青夔說道:“不似凡間物,不似謫塵仙。超脫五行外,不在天地間。”
顧青夔又彈了一子,那一子被彈到了盤外那一子上面,這一子懸浮在上面,想要鎮壓棋盤外的棋子,但怎麼都無法壓碎。“咻咻”幾下,顧青夔又彈了几子,那幾子撞到盤外子上,竟然被撞得粉碎。
顧青夔嘆了口氣,跟前的棋盤突然爆炸了,不像之前下完棋後的爆炸,這次是神魔棋盤化爲了烏有,而那個棋子依舊停在原地,任憑爆炸席捲它,絲毫不帶一動。
廖毅夔驚訝到語無倫次:“這···這···父親···這··”
顧青夔道:“是他,一直是他。”
父子倆相續陷入無言。
已經走出了夔地的我,此時嘴角上揚。
但剛出夔地沒多遠,三道光彩逼人的道士落在了我前方,“可是陸地神仙陳若曦?!”來者問道。
“沒錯正是在下。”幾人沒臨近多久,一股惡臭難聞的氣息即使屏住呼吸都在拼命地往我鼻子裡鑽,這種氣息是腐爛的氣息,還有···吃人的氣息。我目光微寒:“吃人···道士!”
無法抑制的憤怒不停的催促着我,讓我殺了他們;無法屏蔽的怒吼在向我吼叫,讓我殺了他們;無法刪除的法則在對我命令——讓我殺了他們!
但我深呼吸一口,倒退三步,壓制住了這種衝動,用無比冰冷的眼神止住他們前進的腳步,道:“離我遠點,趁我沒動手之前!”
“你!”後方兩人剛把腰間的劍拔出三寸,就被書生制止了,他毫不否認,直言不諱道:“沒錯,我們是吃人了,但那是爲了生存。”
我冷哼一聲。
“我不想沉睡了那麼久,還沒有看清這嫵媚動人的世界就再次死去!我要活!我們都要活!”書生拿着扇子,指着天地吼道:“這天、這地、這蟲、這魚、這鳥、這獸,每一個在我們看來都無比美麗,你生在今世,根本無法體會末法時代的絕望,你不知道那種絕望可以讓人瘋狂,瘋狂到親相殺、母啖子!我拼命度過那種日子,活到現在,不是爲了只看一眼太陽就死去的!自然界的種種,都是爲了活命而殘殺,我沒錯!錯的是這世道!”
對於他的怒吼我沒有做任何批評,也沒有做任何讚揚,不反對也不認同。“強者享受世界,弱者只是強者享受世界的附加品而已,你爲什麼活不過末法時代,還不是因爲你弱,你太弱了,所以末法時代要淘汰你!”
他噔噔倒退兩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然後攤開手,又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
“爲什麼顧青夔不用吃人或者同類,就可以繼續活着呢?你知道嗎?因爲他是強者。你在這抱怨,但你比那些慘死在末法時代的人要幸運得多,因爲你苟活了下來,而他們早就化成了一抔黃土,被你踩在腳下。當日救你們的英雄真是瞎了眼,救回這一幫狼心狗肺的東西,反過來連妖族都不如,竟然同類相食,你以爲這還是末法時代嗎?不,那個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是新世紀。懂嗎!”
他一直都反感同門吃人,但爲了活命他還是吃了,噁心也吃了,但也是吃了,他無法反駁。但就像他說的,自然存在的種種都是爲了活命而殘殺,他爲了自己能活,殘殺同胞,沒錯。
“長生是謊言,你們屬於那個時代,就應該死在那個時代,無論怎麼續命都無法逃脫,但你們是幸運的,因爲陰界已經荒蕪了。”
“呵呵呵···連陰界都無法倖免嗎···”書生慘笑。
“不,陰界是戰沒的。”
“難道末法之後又發生了別的事嗎?”書生問道。
“多到你想不完,你的苦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享福。”我逐漸消失在林中,“關於你們想知道的,我會告知天下,你們不需要一個個找上門來,若讓我見到,殺無赦!”
書生身後的男子不屑道:“明明是頭半妖,有什麼教訓我們吃人。”
書生看着我離去的方向,緩緩道:“他大概是以自己人類的身份爲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