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便看向小齊,道:“走的時候我是怎說的?你讓咱家心如在門外打盹兒也不送她回去睡覺?”
小齊板着臉,應道:“回昭儀娘娘,是她硬要在這裡候着,後半夜才准許屬下把她送回去。”
林青薇斜睨着他,道:“准許你把她送回去?她要是不准許,你還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小齊沉默。
心如扯了扯林青薇的衣角,道:“姐姐,你就不要怪他啦,是我自己不願意走的嘛。皇上睡安心了,我才能走嘛。”
林青薇看了看她,敬業也不是她這麼敬的。
小齊又對蕭晏揖道:“王爺,京兆尹那邊……”
蕭晏淡淡道:“都解決了,你且送心如回去休息吧。”
“是。”小齊兩步走過來,面對心如吭哧了一下,道,“心如,走吧。”
林青薇挑眉,這小子,有點意思。心如道:“姐姐纔回來,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林青薇好笑道:“你先跟他回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心如不聽小齊的,卻很聽林青薇的話,聞言乖巧地點點頭,遂跟小齊一道走了。
林青薇看着心如和小齊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對身邊的蕭晏道:“你家的狗腿子頑固古板,我不喜。”
蕭晏道:“沒讓你喜。”
“可說不定以後進了一家門,就是一家人,有點難相處。”
“……”蕭晏額角抽了抽,無言以對。
林青薇也不再跟他囉嗦,徑直上前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出宮了這麼多天,至今她身上穿的還是一身男子服飾,林青薇曉得,這麼多天蕭瑾一定是醒來了,是不是應該向他有個交代?光憑小齊和心如兩個,並不能讓蕭瑾不胡思亂想。所以她回宮以後第一時間是來旭陽宮而不是回長衍宮,不僅是爲了自己好,也是爲了這叔侄倆好。
儘管她很累。
一擡頭看向龍牀,蕭瑾果真醒了,正睜着一雙溫暖含笑的眼睛,把林青薇看着。林青薇心頭一咯噔,這寢宮隔音效果這麼好,還是把蕭瑾吵醒了,看來她和蕭晏同沒在宮裡,蕭瑾也沒法睡一個安穩覺。
方纔沒跟心如一起回去,真真是太明智不過了。
林青薇進來,剛準備對蕭瑾行禮,蕭瑾便先一步開口道:“數日不見,青薇倒跟朕生分了,想着要行禮了麼?”
林青薇只好直着身體走過來,似笑非笑道:“看來以後,我想當個有禮貌的人都不行了。方纔可是吵醒皇上了?”
“朕一直沒怎麼睡。”他看了一眼林青薇身後的蕭晏,依舊笑着道,“你總算跟皇叔回來了,朕還以爲,皇叔把你拐跑了就不回來了。”
雖然聽起來是玩笑話,蕭瑾的語氣裡還是帶着淡淡的失落。
林青薇心裡也不怎麼好受,畢竟這麼些天,她打從給蕭瑾綁好了雙腿就一次沒回來看過,道:“怎會,還沒親眼看到皇上站起來,我是不會走的。皇上感覺怎麼樣?”
蕭瑾道:“倒沒覺得有什麼,就是雙腿不能動,很不方便,還有有時一陣一陣地痛。”
林青薇輕柔道:“那是因爲皇上的腿上在復原,所以會感覺到疼痛,這也不盡然是一件壞事。只要忍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轉了。皇上睡了幾天,何時醒來的?”
蕭瑾道:“朕睡了兩天便醒了,醒來就聽說青薇你和皇叔一起出宮去了。”見林青薇臉上的神情說不上輕鬆,便輕輕拍了拍林青薇的手,失笑道,“青薇,方纔朕跟你開玩笑的,你莫不是生氣了?”
“沒有。”
蕭瑾便看向蕭晏,又道:“皇叔,聽蕭齊說,你帶青薇一起出宮去查案了,怎樣,案子可理清楚了?”
蕭晏點點頭,道:“多虧了林昭儀。”
蕭瑾笑道:“青薇,沒想到你不僅醫術了得,還會查案。”
林青薇道:“只不過我會醫術的同時,對人體瞭解得比較詳細罷了。外面發生了連環殺人案,我去看過了他們的屍體,方纔得到絲絲蛛絲馬跡。”
蕭瑾問:“那你們這些天都住在哪兒?”
林青薇回答:“京兆尹的府邸。”話都這麼說了,當然是可以查證的。如果蕭瑾有心去查證的話。可是爲什麼,林青薇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居然有一種被質問捉姦的感覺……
林青薇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蕭瑾大約也覺得有些欠妥當,便道:“好像,朕問得有些多了。”
林青薇道:“皇上還想要知道些什麼,不妨問問皇叔吧,關於案件的細枝末節。”
蕭瑾點點頭道:“你回來這麼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關於案件的情況,回頭有空的時候朕再詳細地聽,皇叔,你幫朕送青薇回去好嗎?”
蕭晏應下,默默地轉身走了出去。隨後林青薇也跟着走了出去。蕭瑾面上的笑容在看着兩人的背影時,緩緩地淡開了。
林青薇回到長衍宮,休息到第二天下午才懶洋洋地來旭陽宮。反正心如是每天早出晚歸地去侍奉蕭瑾,蕭瑾那裡當然用不着她操心了,是以她才偷得這片刻悠閒。
林青薇穿回了自己的裙子,淺綠的顏色,襯得皮膚在綠葉和陽光下有兩分微微的透明。她遠遠從旭陽宮的大門走來,宛若一道清風徐來。
蕭瑾的寢宮裡,各個角落都放着一桶冰。冰水融化,使得寢宮裡的溫度降了下來。彼時林青薇一踏進,倍感舒爽。她還將果盤裡的果子拿去冰桶裡鎮了一會兒,再拿出來享用,覺得分外舒爽。
林青薇看心如將葡萄的皮小心翼翼的剝去,再掏出了葡萄籽,然後才送到蕭瑾嘴邊去。蕭瑾張嘴吃下了,含笑地對心如說道:“你不用這般費心伺候朕了,去歇着吧。”
林青薇好笑道:“看來小妮子把皇上伺候得挺好的嘛,以前都不見給我剝了葡萄皮去了葡萄籽。心如,你回去歇着吧,接下來我守着,這些天你忙着照顧皇上沒有時間來學習,眼下回去後得多看幾本書補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