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兇狠可怕的妖魂貌似已無逞兇之力,漂浮在牆壁前目視青弘居士,牙齒緊咬,撿回條命的衆修士劫後餘生,俱已嚇破了膽,連落井下石的勇氣都沒有了,爭相跑出墓門,恐怕以後晚上做夢,這都是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沒多久的功夫,這座仙墳中,除了滿地的斷肢殘骸,便只剩下了楚長歌等人,還有就是那青弘居士,和此刻被他氣機牢牢鎖定無法逃走的妖魂。
常凌風雖然從不是喜好出風頭之人,但見這妖魂被青弘居士一舉擊敗,幾要魂飛魄散,卻是不禁發自心底的重重一哼。
因爲他對這位青弘居士,屬實有些不屑一顧。
縱使這位居士,乃是道一境的宗師級高手,於修仙界,聲名頗盛。
青弘居士面露笑意,一瞥常凌風,似還有意無意間連帶着瞥了楚長歌一眼,道:“此妖喪盡天良,造如此殺孽,這裡既然是貴教的地盤,還是得聽常月使發落。”
常凌風面色一沉,他何等人物,怎會聽不出青弘居士的言外之意?
自己的地盤,出了這麼一個禍害,卻要他人制服,這不是明擺着打聖教的臉麼?
可即便知道這廝話語中滿是譏諷,卻也無法反脣相譏,況且搬弄口舌,互鬥機鋒,常凌風也素來不屑爲之,聞言哼了一聲,只作不理。
楚長歌聽這青弘居士陰陽怪氣,卻是不禁皺眉,而且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這位居士,貌似對自己隱隱有些敵意,當下旁敲側擊道:“你我可曾認識?”
青弘居士冷麪以對,目光直接轉到陰魂身上,似乎像他這等洞玄境的修士,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這位居士如此倨傲,怠慢自己,楚長歌也不惱,笑道:“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妖魂呢?”
青弘居士不答,冷笑着道:“常月使,這位後生,難道竟是你聖火教的弟子麼?怎的如此不懂規矩!”
說楚先生不懂規矩,這還了得?
常凌風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不善道:“居士慎言,楚先生乃是本教貴客,若有人敢言辭侮辱,常某可不答應。”
青弘居士眼中訝異神色一閃而過,終於忍不住光明正大的對楚長歌打量起來,默然片刻,忽而一笑,道:“原來是聖教的貴客,我卻是沒看出來,先前看你一身正氣,英姿奪人,還以爲是某家正道門派出來的年輕俊彥呢。”
楚長歌總覺得這居士說話陰陽怪氣的,着實討人生厭,冷笑道:“說笑了。”
青弘居士似笑非笑,還要說話,突然聽那妖魂大吼道:“奶奶的,你們也太目中無人了,老子還沒死呢!”
這妖魂雖然兇狠毒辣,視人命如草芥,卻似有些憨直呆傻,衆人忍俊不禁,皆是面露笑意。
青弘居士淡淡道:“妖孽,你若自化,興許還能少吃些苦頭,若是還要負隅頑抗,本居士定會在你徹底灰飛煙滅之前,要你受盡百般折磨。”
那妖魂怒道:“放你孃的狗臭屁!老子威風的時候,你這條老狗還沒生出來呢,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詞!老子如今雖然已化爲陰魂,不復生前,但想要宰了你這條老狗,也是易如反掌!”
妖魂一口一個老狗,罵的煞是來勁,這可激怒了青弘居士,臉色逐漸鐵青起來,沉聲喝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妖孽,本居士給你機會,卻不知珍惜,非得嚐嚐本居士的厲害不可麼!”五指屈伸,再成劍訣,“天一劍指”含怒而出。
妖魂等得就是這一刻,趁青弘居士出手之際,無暇再以氣機鎖定,連忙捲起重重黑氣,分爲無數道,衝入那些甬道之中。
青弘居士老臉頓時拉了下來。
他委實沒想到,這妖魂破口大罵,似欲要瀕死一戰,結果卻是爲逼他出手,解除鎖定的氣機,好逃竄而去,無法分辨真身追尋。
“想跑,沒那麼容易。”青弘居士大怒,隨即跟着衝入一條甬道,然後聲音又從甬道中傳出:“常月使,你不跟來看看麼?畢竟是貴教的地盤,本居士如此盡心竭力,爲貴教捉拿妖孽,而貴教卻是作壁上觀,傳出去,只怕會影響貴教的名聲。”
常凌風看向楚長歌。
楚長歌笑道:“跟進去看看,且不論那妖孽,這座仙墳頗有玄虛,興許還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常凌風點頭,轉身對尚存下來的教衆說道:“爾等去墓外等候。”
說罷,看向子桑靈兒,還沒開口,小丫頭已躲到楚長歌身後,忙道:“我肯定是不會出去的。”
常凌風欲言又止,勉強點了點頭。
三人緊跟着走入青弘居士進入的那條甬道中,等到了墓室,卻見青弘居士站在前面,舉目四顧,卻是不見妖魂所幻化的妖氣。
見到三人,青弘居士輕笑道:“常月使來了。”
常凌風道:“那妖孽呢?”
青弘居士搖頭道:“我追的是假身,到了這墓室,便渙散不見了。”
常凌風冷哼道:“居士既然欲要替本教除了那妖孽,怎的不趕緊繼續去尋,反而站在這裡看起景兒來了。”
青弘居士側過身子,讓出身後的一具石棺,說道:“常月使想必也見過同樣的棺槨吧?”
三人上前,卻見這具石棺,大小,材質,與先前見到的那具一模一樣,只不過上面銘刻着的圖案卻是不盡相同,那具刻的是青龍七宿之一的角木蛟,而這具刻的則是朱雀星宿之一的翼火蛇。
楚長歌沉吟道:“看來每條甬道中,都有這樣的一座墓室,這樣的一具石棺。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具石棺,亦應是空棺。”真氣鼓動,棺蓋飛出,裡面確實空空如也。
他這無形中顯露的真氣磅礴無匹,看的青弘居士眼中精光閃逝,連連撫掌,笑道:“好強的真氣,這等渾厚真氣,哪怕是面對高一境之人,也能摧枯拉朽,將其擊敗,便是越兩境,也未必沒有勝算,厲害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