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和許嫣然脫離了剝空隔影陣,哪還敢有絲毫的停留,不停的施展移形換位,不多時已跑離蒼穹鎮幾十裡之外,回頭未曾看到張瑾洛、若虛等人追來,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齊倒在草地之上。
這一戰兩人都是筋疲力盡,特別是最後對付若虛一戰。兩人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事,但在若虛那蠻橫的攻擊之下,多少都受了些暗傷。
兩人打坐回復了一陣,纔算是有了一些精力,整理了衣衫容貌,又在小溪旁喝了些水,才相對一眼,舒了口氣。
“嫣然,你沒受重傷吧?”事到如今,不受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一點輕傷對他們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倒是葉楓想起許嫣然曾硬抗若虛好幾劍,雖然她看上去並沒有什麼重傷的樣子,但關心之下,還是問出了這麼一句。
許嫣然笑了笑,道:“我沒事,你呢?”
葉楓搖頭:“我也沒事。”
兩人此時已回覆了些體力,眼見天色將晚,當即御劍而行,在附近另找了處小鎮,進了酒店點了些菜,纔算是安定下來。
葉楓想起今天武當那如臨大敵的場景,便知道影教肯定還未前往武當,而且經自己這麼一鬧後,這麼多掌門齊聚武當的事情肯定會宣揚開來,而自己兩人安然無事自然就更讓影教收心,想來影教應該不會再大舉進襲武當了吧?
他將心中所想說給許嫣然聽,然而許嫣然聽了,卻仍然緊皺眉頭,不解的說道:“孃親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怎麼這次進攻武當之事卻只聞雷聲,不見雨下?”
葉楓連孃親的面都沒見過,當然更不知她的行事作風,聽得許嫣然之言,心中不免頗有擔心,問道:“那該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吧?”
許嫣然心中本有疑問,聽了葉楓之語,反而展顏一笑,道:“你放心,我的意思是孃親心情沉着,事事謀定而後動,象如今這般江湖上都傳得沸沸揚揚,她卻還沒動手,只怕這其實是孃親的誘惑之計。”
葉楓聽許嫣然這麼解說,反而更困惑,問道:“誘惑之計?”
許嫣然點點頭,笑道:“楓哥哥,其實,你的才智不在我之下,只是心地太過單純,不然你早該想到了。”
葉楓聽着她這不知是誇獎還是責備的話語,只好搔頭苦笑,忽的心中一動,輕聲道:“你的意思是說,孃親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大明尊教又或是毒絲教,她故意在江湖上傳言說要進攻武當派,其實是有意讓這兩教的人放鬆戒備?”
許嫣然嫣然一笑,點頭道:“我就說你能猜到吧。而且這樣做,還可以嚇嚇武當派,看他們,一下子請了這麼多的同道門派助拳,真是可笑,到時無人來攻,便可令武當派名聲一落千丈!”
葉楓無言,第一次感受到這些陰謀詭計的惡毒,以前在武當,雖然也時有爭執,但大家都喜歡拿到表面來直接解決,哪裡會表面一套,暗裡一套。看來,正道和邪道,果然是有區別的。也難怪明明正道的實力比邪道強上數倍,但卻始終無法剿滅他們。
“對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孃親的姓名呢?”葉楓決定不想這些頭痛的事情,便轉移話題。
許嫣然一想,還真是如此,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將要半年,他還未問過這些爲人子最基本的事情。不過她也知道,倒不是葉楓不懂孝道,實在是一直都處在徘徊邊緣,心中對武當還割捨不下,因此纔對這些避而不問。如今終於算是和武當正式絕裂,看來他已經在心裡下了決定!
這麼一想,許嫣然便大感欣喜,道:“孃親姓王,名彩依。而你的本名該是顏德兒。”
顏德兒這個名字,葉楓倒曾在上次林雨軒給他的夢境中聽到過,當時便知道那是自己的兒時姓名,此刻聽許嫣然這麼說,不免便感到這名字有些彆扭。道:“我還是喜歡葉楓這個名字。”
許嫣然笑了笑,怎麼聽,葉楓也比顏德兒這蒙古族的名字好聽多了,她當然不會反對,便笑道:“那本是隨你。”
葉楓這才歡喜一笑,問道:“孃親姓王,她是漢人?”
許嫣然點頭道:“正是,我們影教子弟,原都是漢人出身,只是在三百年前,峨嵋出了個鼐渺老道,道法無人可及,他帶領正道各派想要滅了我們。結果鼐渺老道一人就打敗了三教教主,無奈之下,大明尊教退居西域,毒絲教敗避南疆,而我們影教不想跟這兩教同走一道,只好退出北塞。”
葉楓沒有說話,心中想象那鼐渺真人當年的威風,不由癡了,人要是活得如他一般轟烈,那便不妄此生。此時,他心中不免又想起了林雨軒,按照葉月的說法,他的修爲已到第十七重,跟鼐渺真人已經可以相提並論,只不知他會做出什麼轟烈的事情來?隨即又啞然失笑,以林雨軒那樣的性格,會領導別人纔怪,看他行事之間,怎麼看都似邪道多一些。這次受自己連累被武當驅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的走火入魔治好了沒?
當初幾人分手的時候,都沒有留下聯繫方式,如今卻是想找也不知從何找起了,或者,去他家裡找?葉楓隨即搖了搖頭,驅散了這個念頭,按照許嫣然的說法,如今孃親只怕正在和大明尊教或毒絲教的人拼的你死我活,自己又怎麼不管不顧的去京城遊玩?
許嫣然當然不知葉楓這一瞬間的功夫,心中已經轉了好幾轉,只是說道:“那時候的教主還是你外公,但他在鼐渺的一戰中,已經身受重傷,退到塞北草原的時候已經是氣弱身殘,而且那此影教中長老護法等人也都已犧牲,外公最終將教主之位傳給了孃親。可是當時你孃親也纔剛二十多歲,無力統率殘餘教衆在草原上生存下去。幸好這時碰到了你父親哈窩輪大人,他暗中幫我們影教渡過不少難關,令我們得已在草原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