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沒有程浩和莉莉的身影,這讓宛如更加擔心,根本不懂得掩飾的她,臉上流露出焦慮的神情。細心的媽媽發現了宛如的不安,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問:“宛如,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啊?沒有呀,沒有,我、我就是有點緊張。”
宛如媽媽的目光在大廳裡尋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笑着安慰她:“傻孩子,緊張什麼,結了婚,你也是媽媽的寶貝,有什麼事自有媽媽給你做主。”宛如木然的點點頭。
婚禮開始了,當主持人宣佈“新娘入場時”,宛如在爸爸的牽引下,緩緩向站在前面的孫建新走去。孫建新此時的心情是興奮的,這個夢寐以求的女孩,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孩,終於成爲他的新娘了,他的雙眼閃着激動的光暈,他的臉上盡顯滿足與喜悅。
人羣中,出現了程浩和莉莉,程浩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掉了,他站在人羣裡,心痛的看着美如天仙的宛如走向別的男人,他的心上猶如被插上一把尖刀,發出陣陣的刺骨般的疼痛,這個他摯愛的女孩,本該是屬於他的,可是他卻屈服在金錢與權力之下,殘酷的出賣了她,出賣了她的感情,他不配再擁有她,他不配再愛她。
宛如的心猛的一顫,她感覺到了,感覺到程浩的呼吸,感覺到那帶着憂鬱的目光,她用她的眼睛搜索着,尋找着,終於與程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美麗的雙眸泛起層層水霧,她的腳步也出現了停滯。
牽着宛如的林父首先感覺到宛如腳步上的遲疑,他扭過頭,看見宛如那雙已經溢着淚水的雙眼,正癡癡的盯着一個方向,他順着望去,看見程浩正站在人羣裡。林父一怔,但隨即他輕輕的拍了拍女兒的手,將女兒的目光拉回到他身上,然後他對女兒展露出慈愛的笑容,輕輕的聲音說:“乖女兒,今天是你結婚,站在前面等你的那個人纔是你要嫁的丈夫。”
宛如傷心的看着父親,只好將頭低下,任由那抑制不住的淚水滴落到潔白的婚紗上。林父暗暗加快了腳步,帶着宛如走到孫建新面前,他鄭重的將女兒的手交到孫建新手裡,溫和的卻又嚴肅的對孫建新說:“孫建新,從這一刻起,我就把我的寶貝交給你了,希望你疼她、愛她、寵她,給她幸福快樂,孫建新,你能做到嗎?”
“能,爸爸,我能。”孫建新有力的回答,他的聲音通過他衣領上的麥克風清晰的傳遍整個婚禮大廳。
孫建新已經看出宛如的變化,他牽過宛如的手,溫柔的爲宛如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面對着婚禮主持人點點頭。
主持人那洪亮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瑞雪豐年黃道日,佳偶天成美景時,此生永偕君之手,喜結連理共白頭。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花開並蒂,美景當前,在今天這個美好的日子裡,我們相聚於此,共同
祝賀孫建新先生與林宛如小姐的新婚大喜……”
宛如已經聽不清主持人都說了些什麼,她的心亂了,亂得一塌糊塗。眼淚象是被開了閘的河水,怎麼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淌。孫建新不得不摟緊宛如,不停的爲她擦着眼淚。宛如掙脫孫建新的雙臂,回身撲向站在臺下的媽媽。媽媽的眼睛也紅了,她摟着女兒不停抖動的身體,柔聲說:“寶貝,雖然你結婚了,但你還是媽媽的女兒呀,這有什麼哭的,爸爸媽媽還和以前一樣疼你,愛你,乖,別哭了。”
“是呀,宛如,只要你想回家,隨時都能回,住家裡都行,快別哭了。”爸爸也勸着。
可是宛如就是摟着媽媽不肯上臺,弄得大家莫名其妙。 孫建新對林家父母說:“爸,媽,讓我勸勸宛如吧。”宛如爸爸媽媽點了點頭。
孫建新貼着宛如的耳邊說:“來,我們去那邊談談。”他的大手暗暗使勁,強行將宛如帶到角落裡。
“宛如,你和程浩的事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認清這一點,我可以不計較你今天的表現,但是你也不要得寸進尺。”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卻很嚴厲。“你看看今天來的人,有很多是你父母的朋友和同事,你再這麼鬧下去,丟臉的可是他們,你想讓他們以後見到這些朋友都擡不起頭嗎?你想讓你的父母成爲別人口中的笑柄嗎?如果你不在乎,那你可以做你想做的,甚至你現在悔婚,我都不會攔你,你決定吧。”
此時的孫建新目光如炬,雙眉緊鎖,雙眼因氣憤而泛起腥紅。
“孫建新,我沒有要悔婚,沒有,我只是心裡難受,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眼淚就止不住了。”宛如抽泣着說,她可憐兮兮的抓着孫建新的手臂:“建新,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我是真想嫁給你的,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孫建新將臉色放緩,伸手將宛如摟進懷裡,壓抑着心中的火氣,說:“那現在你平靜一下,我們去把婚禮儀式進行完,然後,我找藉口先送你回去休息。”
宛如在孫建新懷裡點着頭,孫建新又問:“我再問你一句,你確定你要嫁給我嗎?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如果我們站到那臺上,你就永遠是我的老婆了,你聽清了嗎?”宛如看着孫建新的臉上出現的少有的冷峻,默默的點了點頭。
婚禮繼續舉行,當主持人問孫建新:“你願意娶林宛如小姐爲妻嗎?”孫建新的手緊緊的抓着宛如的手,沉聲說:“願意。”
當主持人問宛如:“你願意嫁給孫建新先生嗎?”宛如的目光掃向人羣中的程浩,驀地,胳膊上傳來一陣疼痛,她扭過頭,見孫建新正冷冷的盯着她,宛如垂下頭,低低的聲音回答:“我願意。”淚水再次涌進眼眶,宛如悄悄看向程浩,卻看見程浩轉過身,邁着沉重的腳步向外走去,那背影是那麼絕望,那麼頹廢,那麼孤獨。
宛如眼前一黑,身體一晃,身體竟軟軟的向下癱去,孫建新用他有力的大手,緊緊的箍住她的細腰,腰上傳來的疼痛,讓宛如一驚,頭腦立即清醒了許多,她忙藉助着孫建新的扶持,穩住了身形。她知道,程浩已徹底成爲過去時了,她的一生將與身邊這個男人綁在一起,這個男人已經成了她的丈夫。
整個婚禮,宛如都顯得溫順可人,她任憑孫建新牽着她的手,穿梭於酒席之中,孫建新讓她笑,她便笑,孫建新讓她叫人,她便叫人,孫建新讓她喝酒她便喝酒。她巧笑兮兮,溫柔順從,着實羨煞旁人。
“建新,你好福氣呀,娶個天仙當老婆。”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呀,你們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呀。”
“宛如,你老公好帥呀,看她對你多體貼呀。”
“孫建新,你就這麼娶走了我們宛如,你知道傷害多少人的心嗎?”
“哈哈……”
大家圍着他們說着,笑着,祝福着,起鬨着,場面熱鬧且熱烈。各種帶有刁難性的節目令宛如哭笑不得。
當林家父母要離席時,宛如又哭了,她忽然覺得離父母遠了,忽然覺得自己變得無依無靠了,驀然生出的孤獨感令她突然害怕,她有些無助的抓着媽媽的手不肯鬆開。
宛如媽媽也被她弄得淚水漣漣的不忍離去,林父解圍似的說:“瞧你們娘倆,弄得象生死離別似的,孩子這是結婚,想孩子了就讓她回來嘛,哭什麼,離得又不遠,如果捨不得,回頭讓他們搬回來住。”
“是呀,媽,我會好好照顧宛如的,您就放心吧,如果宛如想家,我馬上帶她回家看爸媽。”孫建新也勸着。
“建新呀,我們宛如從小就嬌生慣養,沒受過什麼氣,你凡事讓着她點,她要是欺負你了,你告訴我,由我來說她,你可不許欺負她呀。”
“媽媽您放心,我不會的,我會讓着她的,您放心。”孫建新笑着說。
宛如媽媽點點頭,又囑咐宛如:“寶貝呀,現在你結婚了,不比在家,什麼都有爸媽,還有張阿姨,現在你長大了,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呀。”
宛如爸爸打斷她:“好啦,女兒又不是離得十萬八千里,幾分鐘就到家了,別這麼難捨難分的了,讓孩子們笑話。”他強行拽起林母,對孫建新說:“孫建新,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以後就看你的了,我和你媽先回去了。”
孫建新拉着宛如,將林家父母送上了車,他們又回到那鬧騰的婚禮上。
孃家人走了,孫建新的那些朋友更是肆無忌憚的折騰這對小夫妻,各種節目層出不窮,宛如應對的筋疲力盡,孫建新卻興致盎然。
婚禮結束了,宛如整個人都快累虛脫了,她揉着因穿了一天高跟鞋而發脹的腳,問孫建新:“可以回家了嗎?我快要累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