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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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默當時的心氣勁是很高的,他一直引以爲傲的就是他15的啓動速度。

所以當莫默啓動的時候,他認爲無論如何輸的都不可能是自己一方,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當莫默快要觸到皮球的時候,郝海東竟然搶先一步將皮球給捅走了。

兩個人追成一團,可是莫默總是慢了那麼一拍,33歲的郝海東竟然將17歲以啓動速度著稱的莫默,在最引以爲傲的啓動速度上給打敗了,這時候楊晨走了過來,他一直奇怪爲什麼郝海東這麼久還沒把莫默接過來,而現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他似乎明白了。

莫默這小子!怎麼那麼沒眼力勁啊!郝海東他就是以啓動速度快著名的啊!在球隊內舉行百米跑步比賽的時候,每一次一開哨子,郝海東總是能甩出別人一大截,可是那只是在前15米的時候,一旦快到終點了,就變成曲波將郝海東甩出很遠了。

這時候四周的議論已經開始了,不乏諸如郝海東真厲害啊!郝海東如果年輕時去國外,絕對是甲級聯賽主力啊!諸如此類,當然也不乏那些貶低莫默的,說什麼德乙的水平也就那樣啊!

但他們真的想多了,如果郝海東那時候去了國外,可能根本沒人看得上他。

1996年國足才知道足球技術是對抗中的技術,以往他們可能一直練習顛球,或者帶球過杆等雜技性表演。當然最不能忘的還是戚務生率領的國家隊,超大運動量的體能訓練,史稱“肇慶萬米跑”。

郝海東真正“學會”踢球還是在在1998年,而那一年郝海東已經28歲了。

在此之前,郝海東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着,一直到國家隊主帥換成英國人霍頓的時候,郝海東才發現,原來自己有很多東西都是錯的,而那就是當時國足的訓練水平。

現在莫默和郝海東兩人就是將足球趟出去,然後兩個人同時去追球,在這種短程內的啓動上,15爆發的莫默處於劣勢,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慢慢的郝海東已經開始氣喘吁吁了。

這時候圍攏在四周的,無論是球員、路人還是媒體,也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郝海東已經33歲了,莫默給了郝海東很大的壓迫力,至少讓郝海東不得不全力以赴才能捍衛住自己的球權。

博拉·米盧蒂諾維奇是個見過世面的,可博拉·米盧蒂諾維奇曾當面誇讚海東,說他五米之內的起動速度是世界一流的,甚至是頂級的!甚至可能還說了一句,欠考慮,略帶吹捧的話,那就是郝海東5米以內的啓動速度比羅納爾多要快。

博拉·米盧蒂諾維奇對於郝海東是很欣賞的,或者說是因爲在中國啓動速度快、門前嗅覺靈敏、把握機會能力強的前鋒除了郝海東以外,沒有人能讓他用的如此稱心。

或許,莫默有這方面的潛質吧!但還沒有完全開發出自己。博拉·米盧蒂諾維奇派郝海東來接莫默,可能也是作爲一種敲打吧!畢竟那時候的中國球員,只要在國外只有那麼一點成就,在國家隊裡面就不好管。

其實,博拉·米盧蒂諾維奇是多慮了,莫默並沒有自傲的心理,但不得不說,郝海東展現給他的確實讓莫默有了一定的心理震動,雖然莫默覺得2002年是中國的黃金一代,雖然明白這時候的中國球員還是在亞洲不錯的。

但是在德乙打入進球,戲耍後衛的莫默多少還有着一些認知不清的問題,那就是國家隊那些黃金一代的球員到底是怎麼樣個水平,而現在他知道了,33歲的郝海東收拾起他來,還是很輕鬆的。

正當莫默這麼想的時候,他發現郝海東竟然慢了下了,聲音喘氣有點粗,就在這個關頭莫默第一次比郝海東更快的觸到了皮球,隨後兩次,三次。四周的人都沉默了,盼了一輩子,一代人努力下,終於進了世界盃,可是卻年華老去。

莫默也不是個不懂風情的人,他並沒有之前你搶了我那麼多次,我這次要在衆人面前搶你更多次的想法,莫默將球停在腳下,任由郝海東上前進行搶斷。

郝海東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他停下球,也沒再將球趟了出去,就這麼停着一腳將球踩在腳下,插着腰,頗有一種指點江山的意味,郝海東看着莫默笑道

“年輕人,還是要多練練啊!哈哈哈哈!”

似乎之前一度的領先讓郝海東顯得很開心,而這時候一些記者們想要上前,楊晨走了過來將莫默給拉走了,留着郝海東在那裡應付,隔得老遠都還能聽到郝海東的聲音。

這是一種愛護吧?莫默心裡想着這些,然而就在莫默思考的時候,楊晨開口了

“其實,有時候太早進入國家隊,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似乎帶着一種意有所指的味道,莫默擡起頭,看着楊晨,170的個子讓莫默基本看所有的足球運動員,基本都免不了一個擡頭的動作,事實上,莫默現在還沒遇到過比他矮的球員。

“你是什麼地方的人?”

楊晨突然的問話,讓莫默有些發愣,什麼什麼地方的人?

“浙江的,但常年在長沙。”

但想了想,似乎覺得沒什麼不能說,於是莫默前生的祖籍說了出來。

楊晨愣了愣,隨即用一種略顯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莫默。

“你今年纔多大啊?那你怎麼被皇家馬德里看中的?又怎麼去的德乙?”

莫默選擇了閉口不談,這東西沒辦法解釋的,而楊晨似乎也沒有深究下去,但似乎對於莫默是浙江的有點在意。

“你知道範志毅嗎?”

好吧!莫默知道!他也知道更衣室的派系之爭,2000年初的大連申花派系之爭,這是聯賽初期兩隻耀眼球隊自發形成的派系,以郝海東,范志毅爲代表。但莫默不明白這跟知不知道範志毅有什麼關係。

“聽說過,怎麼了?”

莫默的回答很淡定,臉上沒有顯現出任何特別的神色,楊晨的目光帶着一種考究,最終開口道

“范志毅的祖籍是浙江的,我還以爲你們兩很熟。”

並不是很想攪入派系的爭鬥中,其實莫默對於楊晨的這番話,顯得有些不自在。他並不明白爲什麼要談論這樣的事情,他只想好好的踢個球罷了。

就在莫默在想這些事的時候,郝海東似乎已經從記者那脫身了,正向着楊晨這邊跑了過來,他首先摸了一下莫默的頭,有點像摸小寵物的那種感覺,這讓莫默不由得有些牴觸。

“嗨!小傢伙,還有些脾氣!”

莫默正想說什麼,而這時候楊晨已經對着郝海東在竊竊私語這什麼了,郝海東先是臉色一沉,隨後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開口道

“這算什麼!當時我本來還不想加入國家隊的!要不是我是爲了中國踢球,他范志毅也是爲了中國踢球,你看我來不來!現在快世界盃了,先踢好世界盃,再管別的。這小娃娃懂個什麼。”

郝海東說的是十強賽時候的事情,當時郝海東不願意去國家隊,甚至說,“如果范志毅在,我肯定不來國家隊”,當時派教練組去協調也沒有效果。

最後還是博拉·米盧蒂諾維奇親自去了,才把郝海東拉進來,但是博拉·米盧蒂諾維奇也沒說別的什麼,他只問了一句,你爲誰踢球?郝海東老老實實說,中國。

然後博拉·米盧蒂諾維奇就說,那范志毅,也是爲中國踢球!你們關係怎麼樣我不管!但是現在你們來場上,給我好好踢球!如果想進世界盃的話!

衝着這話,郝海東和范志毅暫時放下了恩怨,兩大大佬聯手,中國足球內部沒有矛盾,十強賽上一個負責攻城一個負責守寨,最後果然突圍而出,挺進世界盃。

看見郝海東這個樣子,楊晨也沒多什麼了,他只是怕同在德國聯賽踢球的小夥子,愣頭愣腦搞不清楚狀態罷了,他自己也沒什麼派系,他是個比較沉穩的人。

“哈哈,聽說了來了個小球員,我可得認識一下。”

人未到,聲先到。誰敢橫刀立馬,唯我範大將軍。當莫默看到郝海東明顯不悅的神色的時候,他就知道,八成是范志毅來了,他們雖然場上是隊友,可是場下可並不是朋友。

說實話,平常郝海東在國家隊可以說的上話的人不多,主要是郝海東負責的是進攻,而范志毅負責的是防守,如果說范志毅是前呼後擁的將軍,在場上所有人,除了郝海東以外都要聽他指揮進行防守的話。

那麼郝海東就是一匹性格高傲的狼,而且兩個人性格也有些不一樣,范志毅的脾氣可暴着呢!說不準就拳腳相向了,郝海東則要好得多,他是真正的大炮,就喜歡冷嘲熱諷,別的都還好。

其實說實在的,這麼兩個人根本不在一條平行線上,范志毅範大將軍特別喜歡搶着買單,喜歡人多。郝海東則是喜歡一個人喝喝茶吃吃飯,比賽位置上面兩人也沒什麼衝突。

如果說衝突的話,就是以前,郝海東和范志毅曾經住在同一屋檐下,,然後范志毅看不慣郝海東不買他的賬,然後讓手下小弟去把他的錢包什麼的拿了,藏在寢室裡面,戲弄一下郝海東,但郝海東就以爲是他偷得,認了死理,然後就結仇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奇妙。

但不論怎麼說,范志毅也是爲中國足球做出了貢獻的人,進攻獲得勝利,防守獲得冠軍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而且,現在范志毅也只是想認識一下莫默,莫默也沒理由那麼不懂禮。

“你好,我就是莫默。”

范志毅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小年輕,隨即張口大笑

“不錯,不錯!哪裡人啊?要不要請你吃個飯。”

這時候郝海東就上前將范志毅和莫默隔開了,什麼個意思?你後防的手伸到前鋒裡面來了?

“我跟人小兄弟說話,你擋着幹嘛!”

范志毅的語氣顯得有些暴躁,莫默拉了拉郝海東,隨即上前道

“浙江的。”

范志毅帶着些得意看了一眼郝海東,然後笑着說道

“老鄉啊!跟老大哥出去玩玩?”

這時候郝海東本來想帶楊晨走人了的,可是卻看到莫默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於是心裡有了個底,上前道

“嗨!這小子可是前鋒,你什麼時候手管到前鋒裡面來了。”

這話說出來,范志毅就不樂意了!怎麼的,管不了你!管不了楊晨,一個小年輕我也管不了?

“這我老鄉!我說你郝大炮,你給我閃開點。”

這時候范志毅身後的幾個人,也上前了一步,莫默的第一感覺是,那時候中國足球的體格可真棒啊!個個壯實的不行,這時候還是楊晨出來打了個圓場。

“唉!主教練還要見他呢?要不晚點吧!”

范志毅和郝海東兩個人都轉過頭看着楊晨,就連莫默也是帶着些驚奇,主教練要見我?

“這樣啊!小老鄉,那我晚點找你。”

也不知道主教練博拉·米盧蒂諾維奇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竟然可以讓范志毅和郝海東握手言和,共同存於場上,莫默表示有點好奇了,不過幸運的是,他很快就能見到那位帶領中國第一次走進世界盃的外籍主教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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