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看着王禪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智真一巴掌糊在他臉上,笑罵道:“你啊你,別不知足了,別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修煉到後天二品境,而你習武半載不到便已經達到,還不滿足?”
“人需要做的是一步一步登天,而不是一步登天。一步登不上高山,但一步不慎,卻能從懸崖上掉下來。”
智真看着王禪,收斂了笑意,肅然道:“即使我違背寺規現在將不動明王身教給你,你也練不了,我接下來要傳授給你的是一品護體功法,金鐘罩。此功法可以說是我以前傳你的鐵布衫的進階功法,你有鐵布衫的功底在,修煉起來會比一般人快得多。”
“少林金鐘罩與江湖上流傳的那些大路貨不同,並非是單純的橫練外功,而是一門內外兼修的神功絕學。一共分爲十二關,每一關都比前一關練起來更爲艱難,只要練到第六關,渾身便猶如金鐵,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到時以冥火尊者那個弟子赤炎血爪的功力,想要破你防也不容易。十二關圓滿之後,更是金剛不壞,直指羅漢金身。”生怕王禪因爲輕視金鐘罩而懈怠練功,智真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我知道的,師父,方纔我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一口吃不成胖子,要是這點淺顯的道理也不懂的話,我也不配當你的弟子了。”王禪輕笑一聲,心底對自己的這個師父有些感動。
對於腳踏實地的重要性,王禪再清楚不過。只有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修煉而來的纔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藉助外物拔苗助長而得到的力量不過空中樓閣,夢幻泡影,轉瞬成空。
只是看來我是要在硬漢的歧路上越走越遠了,王禪臉上抽搐不已,鮮衣怒馬,白衣仗劍的俠客風流離他越來越遠,真不行來個脣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得道高僧模樣也行,別練到最後練成一副全身肌肉,濃眉大眼的大漢模樣啊,啊喂!
“你拜師那天,我和你說了什麼來着。”
“想要打人,得先學會捱打。”王禪有氣無力道。
“你知道就好,等會兒我帶你去個地方。”智真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笑道。
看着智真越發慈祥的笑臉,王禪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身子不由自打了個寒顫,方纔那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感動也有漸漸消失的趨勢。
……
跟在智真身後,王禪從山頂走到山腳,
直到現在王禪才知道小蓮峰山腳竟然有一處山洞。
山洞所在極爲的隱蔽,洞口又有着大量雜草遮掩,若非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無法發現。
在智真的帶領下,王禪走進山洞,剛進入洞口,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宛如置身於熔爐之中,此時正值深秋,外頭秋意正濃,可這裡的炎熱與外面的涼爽相比卻宛如兩個世界。
山洞之內空間並不大,除了山洞正中央位置的那個三尺長寬的石池外,便只有一個方形的石臺,石臺上有着明顯的人端坐痕跡,看着中間那個深深的凹陷,顯然不是一兩日的功夫能夠造成。
走近石池,只見其中充斥着淺白的池水,正咕嚕咕嚕冒着氣泡,一股炙熱之感撲面而來。
王禪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智真一腳踹入池水之中。
“噗通!”
只見一朵水花濺起,王禪已然落到水中。
“好燙!好燙!”
王禪感覺自身如同身處沸水一般,滾燙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他剛想要運轉內功進行抵抗這股炙熱,卻發現體內真氣宛如陷入泥濘之中根本運轉不了。王禪立馬就意識到,是方纔智真那一腳搞的鬼,不由氣的只咬牙。
眨眼間,只見王禪渾身肌膚變得通紅,汗水宛如潮水般密密麻麻從他臉上涌現而出。
“這是一處天然的地涌熱泉,你就在這裡藉助地涌熱泉的熱量修煉金鐘罩第一關吧。我暫時把你的修爲給封住了,也就是說如今你能依靠的便只有金鐘罩了。你什麼時候能夠悠閒地躺在池水中睡覺,你金鐘罩便算小成。到時候我再讓你出來,不然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好了,受不了的話,就從池水中爬出來,坐在那石臺上靜修,或是參研那三十六式龍爪擒拿手。”智真看了王禪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轉身離去。
看着智真離去的身影,王禪咬了咬牙,將那身被池水浸泡發重的僧袍脫下,在石池正中央盤膝坐下,赤着上身,感受着地涌泉的高溫,暗暗運轉起金鐘罩第一關的心法。
地涌熱泉噴出的泉水與沸水無異,若非王禪有鐵布衫的底子在,怕是一進石池之中便要燙傷。可即使如此,王禪仍然感覺到渾身滾燙,全身水分也在快速流失。
沒過多久,就連腦袋也開始發脹,王禪便感覺整個人都是暈暈的,就像是他前世在桑拿房待久了一般。可以他如今的體質,就算在桑拿房待上一輩子都沒用問題。
不過得到好處也異常的明顯,王禪默默運轉這金鐘罩第一關的心法,配合着地涌泉水的灼燒,只覺全身肌肉在不斷重複着“熔解”“再生”的過程。這和他當日在小蓮峰瀑布之下,修煉鐵布衫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金鐘罩明顯更爲的高級。
半個時辰過去了,王禪仍然端坐在池水之中,渾身通紅,赤着的上身不斷冒着白氣。
一個時辰過去了,王禪還坐在那裡,皺着眉,緊咬着牙齒。
三個時辰過去,王禪渾身開始顫抖。
身體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王禪知道若是再進行劇烈修煉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王禪睜開雙眼,慢慢從石池中爬出來。剛一上岸,他便四腳朝天地躺在那裡,此時他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可言,疲倦襲來,很快傳出了呼呼的呼嚕聲。
“第一次修煉竟然就能撐三個時辰,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股子倔強倒是一脈相傳……”
山洞口,智真站在那兒看着熟睡中的王禪,嘴角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