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魔惡音，莊衍救人
鬼聲澗，惡音洞。
歌羅大王生着黑臉黃眼，尖嘴羽冠，身披黑袍，坐在寶座之上。
“孩兒們，將我那愛妃擡上來。”歌羅大王尖利的聲音響徹了洞府。
很快洞府內便響起了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雜聲，不多時幾個渾身漆黑，喙嘴鳥爪的小妖便將一塊人形冰雕擡到了歌羅大王面前。
歌羅大王立時跳下寶座，來到那人形冰雕面前，只見那冰雕裡面凍着一個天姿絕色，花容月貌的仙女。
那仙女雖被封凍在冰塊之內，但一雙眼睛卻靈動地看着歌羅大王。
歌羅大王伸手抱着冰雕說道：“美人兒，你這又是何苦呢？把自己凍在冰裡，冷不冷啊？”
那仙女看着歌羅大王，隨後一陣細膩輕柔的清音傳了出來：“大王，我乃是廣寒宮中的侍從霓裳仙子，天庭七品仙官。那太陰星君乃是我等上官，若她追究起來，大王罪責難逃。不如現在就把我送出洞府，放我回天，我還能幫大王美言幾句。”
歌羅大王不耐煩地道：“這話你都說了一百遍了，天庭？天庭又怎地？這裡是西牛賀洲，休說太陰星君，哪怕九天蕩魔祖師來了也得守規矩。”
說完，歌羅大王又朝霓裳仙子道：“美人兒，你若出來做我妃子，我保準讓你過的比那天上好一萬倍。”
霓裳仙子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便不再說話，心裡盼着天上的救兵快些來。
歌羅大王見霓裳仙子又不說話了，便朝小妖們道：“孩兒們，加柴生火，給我愛妃取取暖。”
“是，大王。”小妖們領命一聲，然後抱柴的抱柴，生火的生火，洞府內頓時忙碌非常。
很快大火生起，歌羅大王一掌拍在冰塊上面，那凍住霓裳仙子的冰塊立時飛到了火堆之上，被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接着小妖們在下面添柴煽火，爨火勾灰，誓要爲了大王的幸福把這大冰塊給燒化。
就在洞府內忙的熱火朝天時，洞外突然有個小妖扇着翅膀飛了進來，臉上萬分驚駭地喊道：“大王，不好了，天兵天將打上門來了。”
聽到這話，洞內的小妖們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丟下柴火蒲扇抱頭鼠竄。
而冰塊中的霓裳仙子卻眼睛一亮，心中欣喜不已。
歌羅大王也是吃了一驚，但很快便沉下氣來，說道：“不要驚慌，拿好兵器，隨大王我出戰。”
小妖們聽到這話，紛紛從洞內取出兵器，一些頭目則披上鎧甲，跟着歌羅大王浩浩蕩蕩走出了惡音洞。
來到惡音洞外，歌羅大王擡頭一看，只見天上有天兵重重佈網，地上有天兵層層巡哨，眼前還有一個天將領着一千天兵在洞外列陣。
歌羅大王心中稍定，當即踏出一步，朝朱烈喊道：“你是哪路神仙？敢來我這鬼聲澗叫陣？”
朱烈大聲喝道：“我乃凌霄寶殿殿前天將，只因你擄掠仙官，劫了廣寒宮霓裳仙子，玉帝特命我率領天兵前來剿滅妖魔，救回霓裳仙子。你若識我威嚴，就趁早放了霓裳仙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將可法外開恩，饒你一洞生靈。如若不然，定教你洞毀人亡，斷子絕孫！”
歌羅大王冷哼一聲，“口氣倒是不小，就看你是否有真本事，有種上來與我單挑。”
“哈哈，小小地仙，本將還怕你不成？”朱烈說着，拔出腰間金刀便飛了上去。
歌羅大王見狀，也施展法力，祭出一把長劍朝着朱烈飛去。
少時二人在空中交戰，刀劍相撞，金鐵交鳴，但朱烈畢竟是玄仙道行，法力自是比歌羅大王高了不止一重。
下方惡音洞中羣妖紛紛爲歌羅大王叫喊助威，而這邊天兵們也擂起戰鼓，一時間鬼聲澗中擂鼓陣陣，喊聲隆隆。
朱烈與那歌羅大王交戰了二十多個回合，那歌羅大王便已手腳疲軟，渾身顫慄。
朱烈卻越戰越勇，氣力大漲，到三十個回合時，只見朱烈大喝一聲一刀劈將下去，那歌羅大王急忙抵擋，只聽‘嗙’的一聲巨響，霎時電光迸濺。
‘轟’
歌羅大王手中長劍應聲而斷，身上法力被刀光劈碎，歌羅大王悶哼一聲自天上墜落下來，‘轟隆’一聲砸到了地上。
“大王！”小妖們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將歌羅大王扶了起來。
而這邊朱烈卻哈哈大笑，“你這孽畜不識好歹，妄想抵擋天威，快快叫聲外公，等下破洞之時可饒你性命。”
歌羅大王被小妖們攙扶着站了起來，突然噴了一口鮮血出來，氣息瞬間虛弱了三分。
朱烈右手持刀，左手揮動令旗道：“天兵聽令，即刻毀山破洞，剿滅妖魔。”
朱烈一聲令下，自己一馬當先衝了出去，而後方一千天兵也列陣向前。
見此情形，歌羅大王冷笑一聲，看着朝自己飛射而來的朱烈道：“好，就讓你嚐嚐我‘八惡鬼音’的厲害。”
說罷，只見那歌羅大王擡手捏了一個法訣，隨後張口便唱。
這一唱可不得了，整個鬼聲澗立時風雲變色，歌羅大王的聲音在鬼聲澗中來回傳蕩，音波翻涌之間放出陣陣惡音。
本來以爲此戰毫無懸念的莊衍突然感到頭眼劇痛，臟腑翻涌，渾身無力，氣血逆轉。
他馬上意識到不妙，這是魔音貫耳，趕緊祭出‘添加狀態’選項，給自己添加了一個‘免疫音波攻擊’的狀態。
隨着狀態一添加，那種痛苦的感覺瞬間消失，而莊衍擡頭一看，卻發現所有的天兵全都倒在地上，一邊用雙手捶地一邊劇烈嘔吐。
而那朱烈更是雙手抱頭倒在一塊石頭上翻來滾去，哀嚎痛苦不已。
但朱烈仍然強撐着站起身來，搖搖晃晃揮動令旗喊道：“撤撤出山外！”
聽到朱烈號令，天兵們紛紛使出老勁朝着鬼聲澗山外跑去，一個個東倒西歪，一路上哀嚎嘔吐，狼狽不堪。
朱烈一邊跑一邊朝莊衍喊道：“山神快走，此妖魔音厲害，先退出山外再想對策。”
說完朱烈便跌跌撞撞朝山外跑去，本不想插手的莊衍正要離開，卻見此時那歌羅大王身後洞府內跑出一個清麗曼妙的身影，正是那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聽着山洞外天兵的隆隆雷鼓之聲，以爲是天兵取勝，打敗了歌羅大王。
於是她便迫不及待地收了寒魄神珠的法力，朝着山洞外跑了出來。
但剛一出來就有魔音貫耳，霓裳仙子立時慘叫一聲，渾身發軟，腦袋脹痛，頭暈目眩地跌坐在那裡乾嘔起來。
此時她擡起頭來，朦朧看到正在朝山外敗退的朱烈和那些天兵，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妙，但現在她連動用寒魄神珠的力量都沒有了。
看到這一幕，歌羅大王哈哈大笑，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於是他大聲朝狼狽敗退的朱烈等人喊道：“勸你休要再來，否則定打你個魂飛魄散，哈哈哈哈。”
說完，歌羅大王便轉身朝癱倒在地的霓裳仙子走去，“嘿嘿，美人兒，想不到你竟然自己出來了，是不是擔心本王啊。”
“來來來，讓本王好好疼愛疼愛你。”說着歌羅大王便朝霓裳仙子抱去。
“歌羅大王，休得放肆！”莊衍雖然不想插手，但也不能坐視霓裳仙子受辱。
“誰？”歌羅大王一怔，立時轉過身來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誰敢在本大王面前大呼小叫？”
隨後他便看到，竟是先前那個朱烈身邊的小神，只因他修爲太低，歌羅大王便沒有在意，沒想到此時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
歌羅大王眉頭一皺，道：“你是什麼人？”
莊衍道：“靈臺山神，莊衍。”
“靈臺山神？”歌羅大王先是一愣，隨後大笑，“原來是山君啊，好好好，來呀，給我抓起來。不對，是把山君給我請到洞裡去，待會兒本大王與愛妃成親，要他做個見證人。”
“是！”小妖們應了一聲，然後立刻朝着莊衍衝了上來。
莊衍右手一翻，便從無限空間內取出了‘碧海珠’，然後沒有二話，直接將碧海珠拋了出去。
歌羅大王一見那碧海珠飛來，頓時感到一陣不妙，也立刻掀起一陣妖風朝碧海珠襲來。
就在這一瞬間，碧海珠陡然亮起一片碧藍色的仙光，下一刻傾海之力奔涌而出，瞬間朝着歌羅大王方向席捲而去。
隨着傾海之力浩蕩席捲而過，那千百羣妖瞬間被壓得粉碎，偌大的惡音洞在一陣巨響聲中轟然倒塌。
那歌羅大王立時施展法力想要抵擋巨海之力，但方一接觸，歌羅大王只撐了不到三息時間就直接被震飛了出去。
歌羅大王身形飛出數十里外，口中吐出一道精血，皮肉開裂，渾身血流如注。
而莊衍則縱身上前，一把揪住霓裳仙子便將她從倒塌的山洞下方拉了出來，然後直接將她帶到了下方一處平整地面。
此時又是一陣惡音響起，莊衍回頭一看，只見那歌羅大王渾身是血地飛了回來，正立在空中施展那‘八惡鬼音’。
莊衍見狀，當即用目光鎖定歌羅大王，然後給他添加了一個‘靜音’狀態。
一瞬間那八惡鬼音的魔音消失了，只看到歌羅大王在哪裡不斷張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此時莊衍回過身來，才發現那霓裳仙子雙手緊緊抱着自己右臂，一雙玉眸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莊衍知她是受了那八惡鬼音的影響，現在還未回過神來，於是便叫道：“霓裳仙子？霓裳仙子？”
莊衍一連叫了數聲，霓裳仙子一點反應也沒有，雙手依舊把他抱得緊緊的，軟玉溫香的身體緊緊地貼着他。
莊衍眉頭一皺，當即飛快朝四周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於是擡起左手‘啪’‘啪’在霓裳仙子臉上扇了兩巴掌。
“啊！”霓裳仙子一生痛呼，雙目立時回過神來，她立刻鬆開莊衍手臂捂着臉頰，滿臉通紅，眼中帶着一絲慍怒地看着莊衍。
誰知莊衍卻一臉正色並關切地問道：“霓裳仙子，你沒事吧？”
霓裳仙子抿了抿玉脣，瞪了莊衍一眼，然後捂着雙臉走到一旁去了。
此時山下殺聲四起，莊衍扭頭看去，原來是朱烈見山中有變，而且魔音消失，便又帶着天兵們殺了回來。
歌羅大王終於發覺自己無法發聲，頓時驚慌不已，轉身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八哥鳥想要逃走。
“妖孽，哪裡跑，吃你爺爺一刀。”身後傳來了朱烈的喊聲。
天兵們追了上來，佈下羅網困住了歌羅大王，隨後朱烈施法召回兵器，上前便與歌羅大王鬥了起來。
這一次歌羅大王只撐了十個回合，便被朱烈一刀梟首，歌羅大王頓時血灑長空，身死道消。
此時朱烈收了寶刀，命天兵將歌羅大王屍體收了，然後飛落下來朝莊衍道：“方纔那件法寶是你放的嗎？”
莊衍將手中的碧海珠亮了出來，朱烈眼睛一亮，道：“敖屈的碧海珠？這可是好東西。”
但莊衍只給朱烈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朱烈見狀‘嗤’了一聲，不屑地道：“一顆破珠子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說着朱烈便朝一旁的霓裳仙子快步走去，“霓裳仙子，你沒事吧？”
此時霓裳仙子已用法力滌清了身上的灰塵，恢復了絕美的姿貌容顏和清淡的氣質，她款款起身，轉過身來朝朱烈說道：“有勞天將關問，霓裳無事。”
朱烈愣住了，整個人呆在原地，目光傻了似得直勾勾地盯着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微微一怔，看到這一幕頓時反應過來，此刻的朱烈就像是一個色慾薰心的豬頭一般看着她，令霓裳仙子頗爲不適。
“將軍？將軍？”霓裳仙子皺眉喚道。
但朱烈只是呆呆地盯着霓裳仙子傻笑，一副入迷的模樣。
“他這是受剛纔魔音影響，還未恢復，讓我來叫醒他。”莊衍說着便走到朱烈面前，挽起袖子擡起巴掌，對準了朱烈的左臉便要扇去。
但不等巴掌落下，朱烈就瞬間回過神來，一把抓住莊衍手臂後正色道：“好了，我已經恢復了。”
隨後朱烈轉頭笑眯眯地看着霓裳仙子，用極其柔軟曖昧的聲音道：“仙子，現下妖魔已除，我們該回天去了。”
一旁的莊衍有些震驚地看着朱烈，不明白他是怎麼把‘迴天’這個詞說的像‘入洞房’一樣的？
霓裳仙子渾身不自在，她轉過身去不看朱烈，只是淡淡應道：“嗯，是該回天去了，我此番請假下界，逾期未歸，回去之後還要向星君請罪。”
“誒！”朱烈說道：“霓裳妹妹你這是事出有因嘛，你放心，本將和太陰星君有些熟識，會幫你向太陰星君說明情形的。”
霓裳仙子道：“那就多謝天將了。”
“哈哈哈，霓裳妹妹不必客氣，我們走吧。”說罷，朱烈立刻招來雷雲，整集天兵，清點人數之後便帶着霓裳仙子飛到了雷雲之上。
接着雷雲升起，朱烈此時纔想起還有個莊衍，於是趕緊說道：“靈臺山神，妖魔已除，霓裳仙子已經得救，我等要回天覆命，你領路的使命已經結束，現在可以回去了。”
說完，朱烈便催動雷雲，帶着霓裳仙子和三千天兵迴天去了。
莊衍看着雷雲沒入天穹，他嘆息一聲，不爲其他，只爲此番白忙活一場。
雖然只相處一個多時辰，但他卻看清了朱烈的爲人，是斷然不可能分功勞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