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頭的太陽比較熱,七個人頂着大日頭往後山走,還好距離不遠,沒過幾分鐘,就到了吊橋。
張琳拉着馬騰飛胳膊,看着深不見底的懸崖,聲音顫抖道:“騰飛,我怕高。”
馬騰飛倒是不怕高,嘿嘿笑道:“那我揹你過去?”
張琳用小拳拳捶了他一下,哼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壞主意,這麼多人呢,你想都別想。”
馬騰飛搓搓鼻子,自己想什麼了?是你想多了吧。
吊橋搖搖晃晃,不過安全性沒問題,木板排列整齊,兩旁鐵鎖密集,在吊橋地下還有一張用拇指粗麻繩編制的大網,就算真掉下去也會被大網兜住。
張琳抓着旁邊的鐵鎖,一步一步往前挪,娟子就故意在吊橋上蹦躂,都快把她嚇哭了。
好不容易走過吊橋,前邊已經可以看到白頭廟。
嫋嫋青煙上雲天,其實是人在做飯。
如果燒香也能燒出那麼濃密的青煙,環保局早就該把白頭廟給封了,這些煙其實是白頭廟裡的和尚在做午飯,只不過他們的飯點兒比較晚而已。
馬騰飛幾人走進去,原本已經主內午休的和尚正敞着懷坐在櫃子上喝酒吃肉,看到有客人來,趕緊把僧袍穿起來繫好,上前接待。
“各位施主有請。”
大和尚擦了一把嘴上的油,儀態端莊的躬身道。
“你好你好。”馬騰飛帶頭走進院子裡,跟他打了個招呼。
“請問施主是來上香的嗎?”
“對的,我們想買幾炷香,一根多少錢?”
“施主有所不知,寺廟裡的香,是不賣的,得請。”
大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要不是剛纔看他坦胸露乳,身邊還放着酒瓶和烤肉,馬騰飛就信他了。
“那請問,請一炷香得多少錢?”馬騰飛入鄉隨俗道。
大和尚高深一笑:“這香跟香也是不一樣的,不同的香代表不同的誠意,我們廟裡最有誠意的香,一支一千元。”
一支一千元,燒香一般燒三支,那就是三千元。
樑永斌在旁咂舌道:“這佛祖的跑腿兒費挺貴啊,都可以付兩個月房租了。”
娟子在旁瞪了他一眼,他趕緊夾着兩腿縮回去。
馬騰飛本來是不信佛的,不過他突然想起變態私服,這種科學不好解釋的東西,會不會和神佛這種神秘力量有關?
反正拜一拜也沒什麼損失,頂多就是花幾個錢。
他現在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錢,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麼花,乾脆就來最貴的。
“給我們來十五支一千一根的。”馬騰飛算了算道。
他和張琳算一體的,樑永斌和娟子也是一對,剩下三個人單獨上香,一共十五支正好。
十五支,就是一萬五千塊,大和尚眼睛都亮了起來。
正要動身去拿香,陳深突然喊道:“慢着。”
等其他人都看過來,他這才繼續道:“騰飛,香這種東西講究多,其中一點就是不能他人代付香錢,不然心不誠,佛祖不收不說,反而還可能怪罪。”
“還有這種說法?”馬騰飛從沒聽過。
娟子也附和道:“我也聽說過這種說法,而且好像最貴的香都有說法的,太多人一起上就不靈驗了。”
很少說話的小周也道:“馬同學,你和張琳單獨上得了,我們自己上自己的,反正這就是個文舉,有心就行。”
趙雅麗沒說什麼,只是對大和尚道:“給我來三支十塊的。”
十塊錢是最便宜的,有她帶頭,其他人再買便宜的香,就不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張琳悄悄在馬騰飛腰上掐了一把。
馬騰飛委屈的看着她,自己又不知道燒香必須得自己花錢,也不是專門要炫富的,再說了,大家都這麼熟了,就算炫富也早就有抵抗力了。
於是馬騰飛還是買了三支一千的。
小周請了三支,陳深請了一支,只是敬佛,趙雅麗也請了三支,娟子和樑永斌的三支是一起的。
張琳問馬騰飛:“騰飛,你許了什麼願?”
馬騰飛就說:“我當然是許願和你一輩子在一起啊。”
旁邊樑永斌噗嗤一笑,說道:“老四,你忘了老陳之前講的故事了,你許這種願,不怕馬上一輩子就沒了?”
“靠,你丫的會不會說話呢?”
娟子這次反應過來了,一腳把樑永斌踹出廟門,嗷嗷叫着追着錘他。
上完香,拜了佛,這一次白頭山之行也到了尾聲。
往回走的時候還要經過吊橋,張琳害怕,不想從原路往回走,好在後山有條小石階路,也能下山,距離還比從上前走近一些,只不過有些陡峭,而且兩邊的護欄也比較矮,只有人的胯部那麼高。
馬騰飛覺得有點危險,不過其他人都躍躍欲試,想走這條刺激的小路,馬騰飛也只好奉陪。
這條路很窄,好多地方只能一個人單獨行進。
體力最強的樑永斌和娟子走在最前,馬騰飛緊隨其後,走在張琳前邊,然後依次往後是趙雅麗,小周,以及押後陣的陳深。
雖然這條路能近一些,但是因爲太陡峭,而且護欄太矮,需要彎腰才能抓住,衆人走的反而比從上前還累。好不容易走到一處平坦地坐下,一個個早就累得滿頭大汗,就連體力最好的樑永斌都開始大喘氣。
“咱們在這兒多休息會兒吧。”馬騰飛累慘了。
其他人都沒意見,擼袖子的擼袖子,卷褲腿的卷褲腿,樑永斌乾脆把背心脫了下來,光着上身,露出一身排骨肉。
小周從包裡套出一包紙巾,給大家一人分發了幾張,稍微擦了擦汗。
趙雅麗突然對張琳道:“張琳,你那還有水嗎?”
陳深和馬騰飛在喝水,張琳也有點渴了,正好趙雅麗問,就把水從包裡拿出來。
“還剩半瓶了,要不你喝吧。”張琳把水遞過去。
反正馬騰飛那邊一整瓶,喝完怎麼說也能剩點,不行就喝他的算了。
趙雅麗其實是怕她不夠渴,故意提醒她喝水的,用手往回擋了一下:“不用,你也渴了吧?要不你先喝,給我剩一口就成。”
張琳想了想,也沒跟她客氣,擰開蓋子就灌了兩口,把剩下的一半給趙雅麗。
趙雅麗說太多了,讓她再喝一點。張琳本來也沒喝夠,就又了一口,最後只剩了一個瓶底,趙雅麗才接過去。
把最後一口水喝掉,趙雅麗就開始等。
過了有十多分鐘,她開始感覺稍微有點倦意,正好這時候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趙雅麗就說咱們快走吧,這邊山路太陡峭,等會兒身體涼下來,下山容易傷到膝蓋。
爬山前需要熱身,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幾個人從地上爬起來,馬騰飛腿發軟,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張琳也搖晃了一下,用手杵着膝蓋才穩住身子。
“靠,你倆也太弱了吧,才爬這麼點距離,就累成這熊樣?”娟子大大咧咧道。
“不是,我有點頭暈。”
張琳一隻手捂着額頭,感覺視線開始有點模糊。
她以爲是剛纔起身太快,腦供血不足引起的,休息一下就好,誰知道眼前的模糊感越來越重,視線也開始變黑。
身後就是山坡,張琳毫無意識的往後倒去。
在視線徹底消失之前,她只看到馬騰飛一臉緊張的表情,朝自己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