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一族，究竟隱瞞了什麼？”
聽着來自龍族的喝問聲，月靈之祖陷入沉默。
半妖之祖起初沒有過多聯想，但聽到矮魔之祖和龍祖的話語之後，扭頭望向月靈之祖，眼中同樣多了幾分不善，“好你個龐加萊爾，這一切不會是你在幕後作祟吧？”
月靈之祖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半妖之祖這傢伙完全是信口胡謅，但還真被他無意中說中了。
當然，月靈之祖肯定不會承認這一點。
心念電轉，月靈之祖忽然低沉一笑，“關於那隻左手，我的確知道一些。”
“但是…”他話音一轉，目光掃向其他三位祖，“諸位想要佔我月靈一族的便宜，不太好吧？”
“什麼意思？”半妖之祖挑了挑眉，“說直接點！”
矮魔之祖和龍祖對視一眼，目光微閃。
“意思很簡單。”月靈之祖笑了笑，“第一個登臨天穹之階，知曉天穹之階最多的密辛，本就是我月靈一族的優勢所在。”
“諸位想要平白知曉如此重要的密辛，卻不付出任何東西，不太好吧？”月靈之祖目光掃過其他三位祖，“難道我向你們索要你們種族的秘密，你們也會坦然告知？”
龍祖和矮魔之祖忽略只知道咋咋呼呼的半妖之祖，彼此對視一眼。
月靈之祖提出需要拿出誠意交換秘密，他們不但沒有動怒，反而對月靈之祖信了幾分。
各族畢竟是競爭關係，若是月靈之祖什麼都不要便將秘密告知，他們反而會覺得有問題了。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冒昧了。”龍祖沉聲開口，“所以，需要什麼代價，你才能將那隻左手對應的隱秘告知我等。”
“事先說好，我可以接受等價交換，但若是那隻左手對應的秘密不值這個價…”龍祖眼中閃過一絲鋒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月靈之祖笑了笑，看向其他兩位祖，“你們二位是什麼意思？”
“我矮魔一族願意付出對等的代價，知悉這個秘密。”矮魔之祖平靜開口。
準備發作的半妖之祖看到其他兩人的反應，默默閉上嘴，悶悶開口，“算我一個。”
意識到自己腦子在此刻有點不好使的半妖之祖做出了最理智的決定，跟着其他兩位祖來。
“既然如此，三族各交給我族500傳說之石等價的道具資源吧。”月靈之祖笑呵呵地開口。
“500傳說之石？”龍祖目光一厲，“伱確定這個秘密值這麼多？”
其他兩祖看向月靈之祖的目光同樣帶着懷疑。
他們之前被人族搶了一次，靠着搶奪亡鬼一族勉強恢復了幾分元氣，再拿出500傳說之石，代價可謂不小。
“其實，即便我不說，你們也有所猜測吧？”月靈之祖淡淡開口，“誰的左手，能讓卡蜜爾這位第三境的祖如此謹慎對待，以層層結晶包裹？”
隨着月靈之祖話音落下，其他三位祖的目光同時閃動起來。
第三境，已經是天穹之階的最強戰力了。
如果是同層次強者隕落之後留下的一隻手，他們完全不需要如此謹慎，畢竟身前實力尚且相當的對手，死後的一隻手有何威脅可言？
所以，能讓卡蜜爾如此謹慎對待，那隻手的主人身前必定有着遠超過第三境的實力。
在這天穹之階，能夠擁有這份實力的存在。
答案似乎也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是知曉上一個萬年內幕的強者，這個時候一定會往管理者的方向去猜測。
但在場除了月靈之祖，其他三位祖對管理者的存在一無所知。
所以只一瞬間，他們聯想到了同一位存在。
那個一手建立天穹之階，等待種族之戰最後勝利者到來的神明！
“神…死了？！”矮魔之祖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和茫然，“那隻手…難道是神明的手？”
月靈之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平靜開口，“你們該做出選擇了。”
“是付出代價聆聽這個秘密，還是離開這裡，放棄這個秘密。”
“我給！”龍祖毫不猶豫地擲出一枚龍鱗戒指，“這裡面有500傳說之石。”
“這是矮魔一族的。”矮魔之祖速度僅比龍祖慢一絲，將一件可以儲物的口袋交給月靈之祖。
面帶微笑地接過戒指和口袋，月靈之祖轉頭看向臉上有着強烈糾結之色的半妖之祖。
“我…”半妖之祖面色變換，猶豫好一陣子之後擺了擺手，“我不聽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這會兒工夫，半妖之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他獲悉了那隻左手的秘密，也未必能夠像其他兩位祖那樣聯想到足夠多訊息，讓這個秘密發揮出足夠的價值。
半妖一族已經損失不小了，500傳說之石太多，他不想給出去。
看到迅速離去的半妖之祖，月靈之祖眼中閃過一絲隱藏極深的遺憾之色，他很快微笑着看向龍祖和矮魔之祖，“我以月靈之祖的名義發誓，接下來我說的秘密都是真實的，如有違背，月靈族滅。”
隨着月靈之祖的誓言迴盪在虛空中，四周的天地發出一聲轟鳴，似乎在迴應月靈之祖的賭誓。
這是第三境強者擁有更高權限之後的一個小能力，以祖之名進行發誓，得到天穹之階見證。
聽到這樣的誓言，龍祖和矮魔之祖臉色一舒，這一刻，他們徹底相信了月靈之祖。
“如你們猜測的那樣，這隻左手的確不屬於登臨天穹之階的任何一個種族的強者。”月靈之祖慢條斯理地開口，“它屬於一位凌駕於第三境之上的存在，對方能輕易滅絕天穹之階上的任何一族。”
聽到這樣的描述，龍祖和矮魔之祖彼此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鄭重之色。
不會有錯了！
凌駕於第三境之上，能輕易滅絕一族，不屬於任何一族，除了神明之外，他們想不到其他符合這個描述的存在！
“這隻左手上，有着那位存在生前留下的權能，可以輕易抹去天穹之階上的任何存在，就連祖也不例外。”月靈之祖將兩位祖的反應盡收眼底。
“洛正是利用這份力量，通過卡蜜爾的降臨身，隔空擊殺了卡蜜爾的本尊。”
龍祖和矮魔之祖視線交錯一瞬。
神明出手，連一族都能輕易滅殺，生前的權能在死後能夠隔空擊殺卡蜜爾，似乎也很合理。
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讓他們對月靈之祖的話深信不疑。
“天穹之階，來歷甚大。”月靈之祖神色凝重地開口，“那位存在隕落之後，種族之戰也隨之發生了一些變化。”
變化？
龍祖和矮魔之祖露出思索的神色。
種族之戰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他們幾乎同時想到了什麼。
種族之戰的勝利者，能夠贏得神明的微笑。
如今神明已經死了，所謂的神明的微笑自然便不存在了。
那麼取而代之的…
想到獲得神明的左手之後的洛擁有了神明的一部分力量，龍祖和矮魔之祖眼中閃過驚悸的神色。
獲得本次種族之戰的勝利，就能繼承神明的全部力量，成爲…
新的神明！
想到這種可能性，兩位祖只感覺周身戰慄。
“看來兩位已經想到了。”月靈之祖微微一笑，似乎在對兩位祖的猜測表示肯定，又好似無意地感慨了一句，“那位存在的力量，真是強大到不可想象。”
聽到月靈之祖的話，兩位祖頓時肯定了心頭的猜測。
“那…如此強大的存在，爲什麼會隕落呢？”矮魔之祖按捺住心中的悸動，沉聲開口。
“這個麼…”月靈之祖話音微微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沉痛，“因爲那位存在，遭到了背叛！”
背叛？
矮魔之祖和龍祖彼此對視一眼，腦海中迅速想象出一位擁有無窮偉力的神明遭到了其他實力同樣強大無比的神明的背叛和暗算，最終隕落的畫面。
大概也唯有真正的神明，才能讓另一位神明隕落吧…
“我懂了。”龍祖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那麼現在，人族的統領者已經獲得了那位存在的一部分力量，我們要如何應對？”
“既然那位存在遺留下了左手，那是否還有身軀的其他部位，我們能否利用其他力量，與之抗衡？這些部位在何處？如何獲得？”
“我能告訴二位的是，那位存在的其他部位的力量，的確能夠與左手的力量抗衡。”月靈之祖話音微微停頓了一下，“不過這些部位在何處…”
“那不是500傳說之石就能夠得到的消息。”
“需要多少？”矮魔之祖語氣帶着幾分急促。
月靈之祖面露微笑，閉口不言。
於是龍祖和矮魔之祖瞭然。
看來這樣的秘密，不論付出多少，月靈之祖都不可能告訴他們了。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矮魔之祖有些不死心地開口，“你是否擁有那位存在的身體部位？”
“沒有。”月靈之祖非常果斷地開口。
月靈之祖也沒有麼？
矮魔之祖和龍祖彼此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在祖之誓言之下，月靈之祖的話值得相信。
在得知這種密辛之後，他們兩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尋找神明隕落後遺留下的屍骸了，在他們眼中，月靈之祖必然也是如此。
既然月靈之祖現在不曾擁有，那說明他真的沒找到。
想到這裡，矮魔之祖和龍祖心頭微微一鬆。
如果人族和月靈一族都掌握着這樣的力量，其他幾族必然成爲兩族交手下的炮灰。
如果只有人族擁有，情況就變了。
其他幾隻可以聯手，一同對付人族。
想到這裡，兩族之祖心中一定。
離開這裡之後，他們肯定會讓本族的成員尋找神明遺骸的下落。
月靈一族萬年都不曾找到，意味着遺骸一定很難尋找，但只要還在天穹之階，他們就有機會。
只要找尋到一份…
想到那莫測的偉力，龍祖和矮魔之祖的眼中盡皆涌動着激動的神采。
已經迫不及待的兩祖迅速告辭離去，很快場中只剩下月靈之祖一人安靜站定在虛空中。
“嘿嘿嘿~”一聲低沉而陰冷的笑聲，在月靈之祖的腦海中迴盪，“這兩個傢伙，還真是被你騙的不輕呢？”
“騙？”月靈之祖臉上帶着從容的笑意，“我剛纔說的話，可沒有任何一句是謊言。”
“至於他們怎麼想，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其實以管理者的權限，是可以規避祖之誓言的，就算違背，也不會受到懲罰。”那幽冷的聲音帶着蠱惑的意味。
“不必。”月靈之祖輕笑搖頭，“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做到的事情，沒必要用暗中的手段。”
“你在提防我。”幽冷的聲音帶着些許遺憾。
“當然不。”月靈之祖面色不變，“沒有你，月靈一族早已沒有了，我怎麼會提防你呢？”
“希望吧。”幽冷的聲音淡淡開口，“別忘了，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說回剛纔的問題吧。”幽冷聲音轉移話題，“你誘導他們誤以爲神明隕落，想做什麼？”
“一手閒棋罷了。”月靈之祖微笑，“主要目的是從他們手裡騙些資源。”
“次要目的嘛…”
“給洛製造一些小麻煩。”
“小麻煩？”幽冷聲音不屑開口，“有回刪和後臺登錄兩項權限，這天穹之階除了你我，沒有誰能給他帶來麻煩的。”
“現在洛只是還沒熟悉回刪權限的用法。”
“等到他真正熟悉之後，即便那三個傢伙不降臨，洛一樣可以通過回刪將他們抹殺。”
“那樣不也挺好麼？”月靈之祖沉默片刻，而後忽然笑了笑。
“所有的祖都死了，我們的目標就更進一步了。”
——
“阿嚏！”
秦川猛地打了個噴嚏，疑惑地看了一眼頭頂上空。
“怎麼了？”一旁的林月輕聲開口。
秦川遲疑了一下，“我總有一種感覺，此刻第三階的某個傢伙正在算計我。”
“你殺了晶族之祖，他們算計你也是正常的。”林月啞然，旋即一嘆，“天穹之階的局勢越來越亂了呢。”
“是啊。”秦川贊同點頭。
卡蜜爾隕落之後，新祖剛誕生就被擊殺了。
在那之後更離譜的事情出現了。
已經覆滅的瀾族竟然也有祖，而且也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