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靖安司!”
葉平向着鬧哄哄的街頭看了眼後,一扯繮繩,帶着沈月靈刺啦啦趕往靖安司。
靖安司中,同樣並不寧靜,沈默正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掃視着那一名名神情睏倦的值夜者。
完犢子!
葉平見狀,心裡立刻暗道一聲不妙。
大部分值夜者昨晚都隨他去蒲柳巷嗨去了,今天精神頭肯定不足,偏偏又出了這樣的大事,沈默要是不找他的麻煩纔怪。
“你乾的好事!”
果不其然,沈默大老遠看到葉平,便冷喝出聲。
“大人,抱歉,屬下實在是沒料到……”
葉平自知理虧,只能扶着沈月靈,翻身下馬,抱拳施禮,尷尬道。
“你沒料到什麼?沒料到清河州地窟昨夜會被徹底攻破,難民抵達臨安城城外嗎?!我問你,倘若有朝一日,臨安城地窟爆發,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說一聲抱歉,說你實在沒料到?”
沈默冷然望着葉平,大聲申飭道。
“屬下認罰!”
葉平苦澀一笑,只能繼續抱拳,沉聲道。
這種時候,說什麼都白搭,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認罰,還能少受點兒罪。
“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沈默向一旁的聶武掃了眼後,冷聲道。
“父親,昨晚是女兒執意讓葉平帶我去蒲柳巷看熱鬧的,若有錯,是女兒的錯,請您罰我。而且,清河州地窟動盪,葉平不日後,就要前往清河州地窟,若是現在打傷了他,那豈不是要帶傷去和地窟生靈、妖魔們搏殺?”
沈月靈聞聲,慌忙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沈默的身前,祈求的看着他,道。
“你……”
沈默看着沈月靈的樣子,一陣咬牙切齒。
只是,他也知道,昨夜的事情,的確就是沈月靈想要前往,葉平才帶他去的。
而且,葉平也沒有前後眼,自然不可能知道昨夜難民會抵達臨安城城外。
“哼,這三十大板,就先給你記下來!等你從清河州地窟回來之後,再和你算!”沈默目光變幻片刻後,望着葉平冷哼一聲,然後道:“滾回玄字獄,不要讓獄中有異動!還有,收拾準備一下,後日,前往清河州!”
後日就要前往清河州?!
葉平聞聲,仰頭愕然看着沈默,詫異道:“這麼快?”
他雖然猜到,前往清河州地窟的時間會提前,但也沒想到,會提前這麼多。
“時不我待!”
沈默漠然道,但眼底深處,卻同樣有忌憚之色。
葉平沒料到,清河州地窟的抵抗之力會敗退,難民會抵達臨安城城外。
他也同樣沒想到,清河州地窟裡的地窟生靈中,竟是會再殺出一名九品不滅,讓防守反抗之力,一觸即潰,而難民們見到鏖戰之激烈,潰逃的速度,又加快了數分,來到了臨安城城外。
而隨着這一切的發生,宗師會的鈞令也已下達,讓值夜者提前趕赴清河州地窟,趁着那幾位宗師和不滅宗師還把控着清河州地窟的一部分區域,能夠前往那裡,奪取一些修煉資源。
“是!”
葉平聞言,向沈月靈點了點頭,便要轉身前往玄字獄。
“葉老弟,人我帶來了,你自己帶回玄字獄吧,我得去城外一趟,免得難民生亂。”
而在這時,曹鐵山也急匆匆趕來,將狗兒朝葉平面前一丟,沉聲一句,便要折身離開。
“曹大哥,你去了城外,幫我打聽一下,難民中有沒有獨山鎮的人。”
葉平見狀,伸手扯住了曹鐵山的胳膊,壓低聲音道。
“好。”
曹鐵山雖然不知道葉平爲什麼要打聽這些,但還是不假思索的點點頭,這才轉身匆匆離去。
“這又是誰?”
沈默看到跌倒在地的狗兒,眉頭微微一皺,向葉平沉聲詢問道。
“趙恆案的那名中人,狗兒!”
葉平沒有隱瞞,道出了狗兒的身份。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查下去?”
沈默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看着葉平沉聲道。
他沒想到,葉平昨夜竟然能拿下這個在外逃竄了多年,未曾被捕獲的狗兒;也更沒想到,到了即將前往清河州地窟的節骨眼上,葉平竟然還有心思在龍武的事情上糾纏。
“時不我待。”
葉平輕笑一聲,學着剛剛沈默的語氣,道。
查案,固然浪費時間,但那是對旁人而言。
可對葉平,這是他提升修爲的辦法!
不審查狗兒,他便沒有機緣得到洗髓丹,這樣的機會,葉平絕對不能錯過。
“去吧。”
沈默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感慨葉平的執着,還是說這小子不聽話,淡淡道。
“屬下告辭。”
葉平聞聲,便提溜着狗兒,三步並做兩步,回了玄字獄。
局勢動盪,他今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除了審問狗兒之外,還要去見範衡一趟,取回讓他幫自己兌換的青冥丹;不僅如此,麝月那邊的情況,也委實有些麻煩。
畢竟,麝月是清河州之人,若是得悉清河州地窟爆發,清河州難民在臨安城城外,難保她不會心急如焚,去城外查探。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什麼都願意說,求求您,放過我吧……”
葉平帶着狗兒來到玄字獄後,狗兒立刻雙膝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連連磕頭求饒。
“帶下去,狠狠地打二十鞭子,再送上來!”
但可惜的是,葉平聽到他願意配合調查的話後,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朝旁邊的獄卒,淡淡道。
“大人,我說,我什麼都說啊……”
狗兒直接傻眼,一邊掙扎,一邊大吼。
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位大人怎麼這樣,自己明明都說了,願意把什麼都說出來,怎麼還是要捱打啊?
“哼,你若是不捱打便什麼都說了,我怎麼從你身上撈好處!愚蠢!”
葉平看着狗兒被拖出去的方向,揚眉漠然一笑,淡淡道。
“啪……啪……啪……”
片刻後,沿着門外,便傳來陣陣皮鞭抽動聲,以及殺豬般的慘嚎。
等到狗兒再被拖進來時,已是全身上下滿是鮮血淋漓的血痕,一幅有了上氣沒下氣,奄奄一息的樣子。
“大人,我什麼都說,求求您,別打我了,我真的什麼都說,半個字都不隱瞞。”
狗兒看到葉平,激靈靈的瘋狂顫抖不止,眼眸中的恐懼,已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不……”葉平漠然一笑,搖了搖頭,淡淡道:“你什麼都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