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倚在電梯壁上,目光瞥向一邊,語氣算得上傲嬌:“不是不讓你跟過來了嘛,真是厚臉皮。”
陸敬修的手還擋在電梯門那裡,聞言作勢就要鬆手。
我見此當真是急了,手不自覺覆上他的:“你還真走啊。”
這下子陸敬修的眼裡漫上了一層笑意,真真切切是笑意,我分辨的出來。
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並不覺得後悔。
男人和女人之間,總要有一個人學會服軟,學會妥協。
既然陸敬修天生不是擔當這樣的角色的人,那就由我來扮演,我也甘之如飴。
電梯裡承載着兩個人向上運行時,我噘着嘴,有些不太情願地勾上陸敬修的手指。
雖然在他面前我通常是嬉皮笑臉求和解的存在,但這一回我是特別想矜持和堅持一次來着。
我得讓他知道,不能忽略我的心情,也不能不把我的問題當一回事,該回答的時候還是要回答。
只是發展到這一步,再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到家之後,我心莫名有些低落,換好鞋子之後,我打算去衣帽間換下身上的禮服,不過還沒等我跨開步子,就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攬住了。
能這樣做的人自然不會是別人。
我微微瞪着看向陸敬修,想了想,我伸出手,使勁兒將他推到牆上,算是勉強來了個“壁咚”。
陸敬修也算是配合,沒推開我。
我抿抿嘴脣,接着十分認真地說道:“以後我問你什麼,你要直接回答我,不能敷衍。”
他沒說話。
我說這些的時候心裡其實是沒多大把握的,因爲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看透過眼前的男人。
他的心裡想的是什麼,他的打算是什麼,我從來不得而知。
不過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曾退縮過,也不曾放棄過。
我想走進他的世界,就如我打開自己的心房,讓他走進來一樣。
我摟着他的腰的手緊了緊,繼續說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想法和決定,我只是覺得我們這樣的關係,就算沒辦法做到無話不談,基本的溝通交流還是要有的。我不是別人,是目前爲止離你最近的人,你不能推開我,我也不讓你推開。知道了嗎?”
陸敬修聽完垂下眼睛看向我,這一次他的眼裡也像是蘊藏了很多很多,不過我已經不想去看不想去猜了。
我想從他的嘴裡直接聽到答案,而不是一個人徒勞地唱着獨角戲,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這樣的日子過上幾天還好,要是時間長了,我覺得自己大概都會崩潰。
過了好一陣子,應該是過了好久好久,陸敬修突然將我抱了個滿懷,我靠在他的胸前,而他的頭則埋在我的脖頸處。
我屏住呼吸,他的氣息卻是沉了沉。
又過了片刻,他終於出聲,聲音很低很低:“我不太會,你得教我。”
我一聽頓時有些僵住。
他不會,需要我教他嗎……
反應過來之後,我立馬抱得他緊緊的。
我說:“好啊,我教你。”
陸敬修,其實我們都是不太懂愛的人,因爲這種東西對我們來說太過匱乏。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比你好一些的,我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不會刻意去矇蔽自己的心。
我喜歡你,我愛你,那我就要把自己和所擁有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相應的,我也想從你那裡得到同樣的對待。
因爲太過喜歡,所以忍受不了一點忽視和怠慢。
只是現在我也知道了,你不是不想付出,也不是故意拿喬,你僅僅是不習慣,不太會。
那正好,我在教你的同時,自己也會變得更好。
以後我們兩個,一定會好好的,一直走下去的。
……
睡覺的時候,我側躺在牀上,歪着頭去看身邊的男人。
陸敬修察覺到我的注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之後,就伸過手臂來將我抱在懷裡,手在我的眼皮上一蓋。
“睡覺。”他說。
我聽話地閉上眼睛,但嘴上卻沒有閒着,想了想,我問:“你現在喜歡我嗎?喜歡到什麼程度了呢?”
還沒等到他的回答,我已經繼續說道:“我發現自己已經很喜歡你了。每過一天,都覺得喜歡多了一點。”
這樣的話說出來要怎麼肉麻怎麼肉麻,只是我覺得,在這樣的夜裡,在這樣的氛圍下,說出來真的剛剛好。
我恨不得把我愛他說上個十遍一百遍,那樣的話,他會不會也學着迴應,告訴我,他也愛我。
感情的表達和外露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像我這樣“拔苗助長”的行爲短時間內自然成效不大。
不過我並不在意。
如果說之前我的心裡還存着些許不確定的話,那到了現在,我的心裡當真是踏實下來,特別踏實。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面對着的這個男人,不是故作高冷,也不是將若即若離玩的特別熟練的那種人。相反的,他在某種程度上還特別遲鈍,特別“單純”。
一想到他會在我的“調教”下一點點地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又該要怎麼做,我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套用不知名人的一句話,那就是征服了他,就感覺征服了整個世界。
雖然我也只是個“半吊子”老師,但我有信心,我能教好。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大概也會慢慢成長起來。
說到底,我也僅僅是個想要被人愛的姑娘,與此同時,我也特別想去愛一個人,好好地去愛抱着我的這個男人。
想到這,我輕輕嘆了一聲,不同於以往的無可奈何,此時此刻,我覺得全身心都通暢起來,彷彿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被移開了一樣。
朦朦朧朧睡去的時候,我好似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我也是。”
是什麼呢?
【稍後第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