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下午,陳靖的一個集團客戶——言氏舉辦年度的媒體議價,陳靖和肖晏錚打了個招呼就直奔客戶辦公總部。因爲是老客戶,不過是走個過場,一切都非常順利,臨出門的時候遇見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的集團老闆——言淑青。

言總五十多歲,保養的特別好,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幹練短髮,一身名牌職業套裙,端莊大氣!

言總可以說是陳靖的另一個貴人了,初初嘗試跑業務的時候,仗着主持人的身份得以見到集團負責媒體投放的市場部總監,爲了拉攏客戶關係,陳靖以非常低廉的“友情”價格幫助言氏主持了一場活動。

當時正值冬天,因爲現場人數太多,活動場地在開場前臨時由室內轉到室外,身着禮服短裙的陳靖傻眼了!不得已,硬着頭皮在寒冷的冬日晚間身着禮服短裙出場,咬緊牙關撐到活動結束,沒有一句抱怨,更沒有喊一句辛苦,這讓市場部總監印象深刻!

當晚酒會的時候,總監便將陳靖以及陳靖的光榮事蹟介紹給老闆,言總很是喜歡這個女孩子身上能吃苦、不服輸的勁兒,交談過後更是對這個女孩兒讚不絕口,特別交代總監:以後言氏的活動主持都請陳靖擔當!相對應的,言氏每年在電臺投放的廣告也都通過陳靖的途徑投放。

“言總,您好!”陳靖禮貌的和言淑青打招呼。

言淑青停下腳步朝陳靖點頭微笑,問:“這是辦完事兒準備要回去了?”

陳靖點頭,“對,今天來議價。”

“要是沒什麼別的事兒忙,到我辦公室坐坐?好些日子沒見着你了。”

陳靖依舊謙卑恭敬,“不會耽誤您時間吧?”

言淑青上前扯住陳靖的手臂就往自己辦公室方向走去,“我也剛辦完事兒回來,哪裡有什麼耽誤的!”

言淑青是真心喜歡這個小主持人,儘管他們已經認識三四年,關係也算很熟了,但這孩子對自己一直是恭敬有加,從來不會覺得與自己關係好一些就膽大妄爲起來,與她合作過的下屬對她也是一直讚不絕口,從來不會跟自己抱怨她仗着與老闆關係好,對下屬頤指氣使。

她同樣也認識不少電臺電視臺的主持人,好幾個她都聽到過下屬在抱怨,說他們仗着與自己的關係好,拿老闆的身份壓自己的下屬,爲自己行方便和好處。

“坐啊!”

言淑青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回過身發現陳靖還筆直的站在會客區的沙發前,等着自己過去才能落座,這孩子向來懂分寸、有禮貌。

直到言淑青落座,陳靖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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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淑青只有一個兒子,她其實更喜歡女孩兒,早年也一直想再生一個女兒,就算挨罰也無所謂,反正她家不差錢,無奈工作繁忙,而且老公說了:你再生一個怎麼能保證就一定是女兒?萬一又是兒子呢?

就這一句,滅了言淑青再生一個的念頭。

如今,見到陳靖就又開始後悔了,如果自己當初擠時間生個女兒,應該也會被自己教育的跟陳靖差不多吧,堅強、獨立、真實、不做作!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言淑青有些把陳靖當女兒來看待。

言淑青笑眯眯的看着陳靖,眼裡都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怎麼樣,最近挺好的?看起來氣色不錯!”

氣色不錯?

陳靖感覺自己的臉瞬間熱起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某天晚上!女人氣色不錯一方面是生活的如意,另一方面,不就是那什麼生活和諧麼?

還未等陳靖迴應,言淑青就先笑起來,“哎呀,你這小臉兒怎麼還紅了?哈哈哈,看來最近生活很幸福啊!”

陳靖兩手背貼在臉頰上,“言總,我怎麼覺得您是在取笑我呢?”

言淑青趕忙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是替你高興!咱們女人啊,幸福最重要!真的!什麼工作上的女強人、鐵娘子,都不如家裡掌握實權的皇后娘娘來的真切!家庭幸福纔是女人幸福的源泉!

誒,我昨晚回家路上還聽了你的節目,陳奕迅的那首《穩穩的幸福》,你當時說的那段話真的很對,女人就應該學會從平凡的生活裡找幸福,這種幸福纔會是長久的、穩穩的幸福!

你看我,結婚三十多年,一開始我也各種糾結,跟老公糾結完跟兒子糾結,結果怎麼樣?如今想開了,不管是老公還是兒子,你們愛過什麼生活我都接受,我也有我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而不再天天盯着老公看有沒有年輕女孩兒投懷送抱,也不去強求兒子一定要回來幫我們做生意,他一個人在外面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生活,如今我倒覺得還挺輕鬆的,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相反,他偶爾能回來陪我們吃頓飯我都開心的要命!

難得你這個年紀就明白這些道理,我相信你一定會家庭美滿幸福!哦,對了,你還沒結婚吧?”

陳靖下意識搖頭,“還沒。”說完才驚覺自己說了謊,卻也覺得沒必要再改口。

“嗯,你今年28了吧,如果有合適的對象也應該商量商量結婚的事了,你這個年紀生孩子正好,再過幾年可就變高齡產婦嘍!現在都放開二胎政策了,怎麼也得生兩個吧,兒女雙全最完美了!”

陳靖此時只覺得全世界的中年女人都一個樣,甭管你是女強人還是女政客,到了這個年紀,話題都離不開婚姻、家庭和生孩子!

“哈哈,你別嫌我囉嗦,這女人上了年紀啊,看着自己喜歡的年輕人就喜歡說教說教,我兒子很少回家,我無人可說教,今兒個逮着你了,你就受累聽聽吧。”

“沒有沒有,您說的非常有道理,之前我還真沒想的這麼細,28了,我總以爲自己還小呢,根本沒有已經奔三的概念,若是您突然問我今年幾歲,我恐怕還得好好算算,哈哈!”

兩個人聊的熱絡。

一個小時後,陳靖才從言總的辦公室出來,言淑青將她一直送上電梯才依依不捨的揮手告別。

陳靖一年開車,一邊回憶剛纔與言總的對話,生孩子?的確是最好的年齡,可眼下她和孩兒他爸的關係似乎還沒好到她可以放心去孕育新生命的程度,另一方面,父親如今這樣的情況,她恐怕也騰不出空閒來照顧自己的孩子。

還是先別想那麼多了!

陳靖給肖晏錚發了條微信,告訴他下午不去醫院了,她直接去臺裡找領導談辭職的事兒。

頻率總監聽完陳靖的來意,一副生無可戀相,“我說你們是商量好來爲難我的麼?一個兩個的排隊來找我離職,還有三月份一個、四月份一個要回家休產假的,你們這是打算逼我這把老骨頭重出江湖上線主持?”

陳靖瞪大眼睛,還有誰要辭職?這是英雄所見略同麼?

“哼!”總監白了陳靖一眼,“你不知道?還不是葉卿那個小祖宗?說什麼自由散漫慣了,要是真朝九晚五的來坐班,那跟坐牢沒什麼區別,與其以後越獄,還不如壓根就不進來!”

陳靖“噗嗤”一笑,這話還真像是葉卿的風格。

葉卿,原名劉立,陳靖曾經問過他爲什麼不直接用本名上節目,劉立也蠻好聽,劉立賞她幾個白眼:“我可不想以後萬一哪一句說的不夠流利,直接被噴死”!

“那你爲什麼叫葉卿?”

“我喜歡葉問啊!你不覺得葉問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俗,是不是一聽就像會點兒什麼的主兒?卿——既是官名又是敬稱,還有卿卿我我的親暱,最適合我了!”

別看葉卿比陳靖小兩歲,但在電臺的資歷可比陳靖老好幾年,陳靖不大清楚葉卿背後究竟是什麼勢力,只知道他“上頭有人”,高中起就在電臺做兼職主持,大學也在D城讀的,四年兼職從未間斷,畢業後直接入編。

“你還笑!就一點兒也不替我考慮考慮麼?”總監長嘆一聲。

陳靖也很爲難:“老大,我也實在沒辦法啊,新政後我就活不下去啦,畢竟活着纔是一切的基礎啊!我也捨不得我的聽衆們啊,要是不用坐班,我當然還是希望能夠留下來繼續做節目的!”

“唉!”總監又是一聲哀嘆,“我再想想,這個月反正你是不能走的。”

“那是那是!”

陳靖回到自己位子上,葉卿坐在轉椅上一個用力,“轟隆隆”轉輪碾過地板的響聲響徹在空曠的辦公室,他連人帶椅子已經貼在陳靖的椅子上。

“葉——卿!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拿椅子當滑板!”總監的怒吼聲透過辦公室的門板鑽進二人的耳朵。

陳靖抿脣偷笑,葉卿吐吐舌頭,湊近陳靖的耳朵小聲道:“你也提辭職啦?”

陳靖瞥他一眼,“總監的門該換了,一點不隔音!”

“咳,你怕啥,聽着就聽着唄!遲早都會知道!走是對的!不然還真留下來坐牢啊?”葉卿用手肘拐了拐陳靖的手臂,“誒,你是打算去聲線做銷售吧?挺好,掙得多!”

陳靖瞪大眼睛,“這你都知道?你是在整棟樓裝監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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