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鍾晴皺眉,“可我已經拍完了。”
“那又怎麼樣,行不行還不是廣告商說了算。”胡星星冷道,“晚上公司領導和廣告商那邊有個飯局,你給我上!”
“飯局?”鍾晴嫌棄地瞪着她,“不去。”
胡星星一個暴慄砸在鍾晴的頭頂,恨鐵不成鋼地道:“晚上那麼一大桌人,他們能把你怎麼樣,況且樑若也要去!”
鍾晴還想再反抗一下,胡星星立刻打斷她:“你在這個破公司浪費了兩年青春纔等到這個廣告,這可是跟顧大天王合作的廣告,你也要輕易放棄嗎?”
一句話戳到鍾晴的心窩子上,她不由得怔住,沒有反駁。
“你放心,不會有太難堪的事的,晚上我會回公司跟高層談談。”胡星星難得嚴肅的保證道,“我們一起兩年,我何時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倒是,胡星星永遠只是嘴巴犯賤,卻從未真正慫恿和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晚上的飯局設在城東,那本是一片還未開發的老區,建築大多是老舊的四合院,可經過商人一番打造過後,這片四合院便成爲了一處處私家菜館,私人俱樂部,無論什麼時候,一添加了‘私人’二字,立刻就多了一層神秘面紗,引得本城這些有錢人個個以在這裡銷金爲榮。
鍾晴趕到的時候,這片衚衕裡已經掛起了大紅燈籠。
這些院子的確古色古香,又極盡隱私,在這裡吃飯,有一種穿越時光的錯覺,彷彿一瞬間回到百年之前。
推開包廂門的時候,裡面已是熱浪滾滾,酒至半酣。
鍾晴一眼便看到樑若,她今晚穿着低胸的洋裝,雪白的肩頭已被酒精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她坐在兩個肥胖男人的中間,那兩個男人一左一右不時在她身上動手動腳,引得她嬌嗔不斷。
一旁坐着星輝的老闆,見到鍾晴,立刻眼睛一亮,熱情的替在座的其他人介紹:“來來來,這是我們公司的小鐘,這是廣告公司的李總,陳總,你遲到了,先罰三杯。”
鍾晴臉都僵了,默默地坐在角落的一個位子上,邊上立刻有人遞過來一個酒杯,“鍾小姐,來,我敬你。”
鍾晴擡頭看,正是剛纔的李總,哪怕知道自己對紅酒過敏,她還是僵硬地舉起面前的杯子,仰頭喝了下去。
“好,鍾小姐爽快,我也敬你
一杯。”那個陳總也湊過來,肥頭大耳幾乎抵到鍾晴的耳朵,他嘴裡的口氣混合着酒氣很臭,薰得鍾晴不着痕跡的挪了挪身子。
“鍾小姐,我看到廣告的花絮了,你真漂亮。”陳總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還故意朝她眨眨眼睛。
鍾晴反感得不得了,只好一仰頭又灌掉杯中的酒,借倒酒的機會離陳總遠一些。
這樣一來,她幾乎就自動送到了李總的懷裡,李總見狀哈哈一笑,鹹豬手毫不客氣地搭上鍾晴的肩膀,在那處淡淡摩擦,“鍾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氣質也很高雅,我很欣賞你。”
鍾晴的臉由紅至白,再由白至紅,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氣掙脫他的手臂。
李總面色一陰,正要說話,鍾晴立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站起來道:“李總,我敬你一杯!”
那李總冷哼一聲,手卻不動了,鍾晴也不管,端起酒杯便仰頭喝下去。
一邊被左右夾擊的樑若看在眼裡,不禁陰陽怪氣地道:“鍾姐真是女中豪傑,海量啊。”
她這一句,立刻引來全場的注目,幾個男人全都不懷好意地對準鐘晴,全都要和她喝,全都要試試她的海量。
鍾晴連喝幾杯,腦子已經有些暈,撐着桌子纔不至於晃倒。
趁衆人正在興頭上,她扶着牆壁出去上洗手間。
這宅子並沒有刻意改建,衛生間是公用的,就在院子外面。
鍾晴昏昏沉沉地上完洗手間,又靠在外面的大門上吹了一會兒冷風,又如同上戰場一樣悲壯地回到包廂。
在座的男人們藉着酒精的作用,已經全然沒了底線,竟然要女伴們跳鋼管舞。
樑若最是配合,鍾晴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扶着桌子開始扭動身體,婀娜的腰枝如水蛇一樣,看得男人們眼冒紅光,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在身下。
一見鍾晴回來,星輝的老闆立刻又要將她獻寶出去,鍾晴再也忍不住,臉色陰沉下來,轉身就要躲到一邊。
一個男人的鹹豬手拉住她的手臂,不懷好意的道:“幹什麼,不想跳?”
鍾晴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倔強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嗤道:“看什麼看,叫你跳就跳,裝什麼清高!”
鍾晴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望着星輝的老闆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會跳舞!”
雖然
明知他的人品,但最後關頭,她還是隻能求助自己的老闆。
“不會跳舞你就喝酒。”有人起鬨道,一大杯酒又送到她面前。
鍾晴推開那酒杯,一字一句地道:“我也不能再喝了。”
“你說不喝就不喝,真是不給面子。”廣告方那邊的老闆歪歪倒倒地站起來,整個人都幾乎掛在了樑若的身上。
樑若也朝她投來挑釁的目光。
鍾晴冷漠地睨了她一眼,真沒想到那麼小的姑娘,眼界這麼狹窄,爲了出名,什麼都豁得出去。
她又掃了公司老闆一眼,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道:“不好意思,我真的要走了,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說完她便一仰頭,被人故意摻滿的一大杯紅酒便全數進了肚。
衆人臉色極是難看地望着她歪歪倒倒地消失在包廂門口,鍾晴恍惚還聽見身後樑若安撫男人的嬌嗔聲。不過這些都跟她沒關係了,她扶着牆壁,踉踉蹌蹌地行到院子外面,終於再也忍不住,靠着牆根昏天黑地的吐起來。
她對紅酒過敏,越好越貴的紅酒越容易發作。
可嘔了半天,卻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酒精在體內發酵,整個胃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身上的皮膚也像是着了火一樣燙,鍾晴高一步低一步的踩到路邊等車。
她真是醉了,根本沒想到這一帶盡是富人出沒,根本沒有出租車會經過。
終於,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身後黑暗的馬路上終於亮起一束車燈。
鍾晴如遇救星,立刻不顧形象的招手,可那車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鍾晴醉眼朦朧地看着那車的尾燈,嘴裡特別不文明地罵了一句“我靠!”
罵完她掏出手機,準備呼叫胡星星,可連按了幾下手機頻幕都是黑的,搞什麼?沒電了?
鍾晴無奈地嘆了口氣,紅酒的後勁再次發酵,她的思維開始發散,動作也漸漸變得笨拙。
終於,後方的馬路上再次亮起一束車燈,鍾晴幾乎是想也沒想地,一個踉蹌跑過去,張開雙臂攔在馬路中央。
“停車!”她含糊不清的嚷道,冷風一吹,還打了個酒嗝。
車子裡的vic冷不防被這個突然竄到馬路中央的酒瘋子嚇了一跳,一個急剎車踩到底,正準備罵人,遠光燈已經照清鍾晴的側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