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就像曇花一現一樣。
一支羽箭射出,瞬間跑的無影無蹤。
哪怕高銀柳,也找不到刺客的蹤跡。
當然,這一箭,對拓跋也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直接被高銀柳抓在了手中。
只能說,這一次的行刺,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拓跋都當做沒有這一回事兒,白月的慶典照舊,也沒有責怪膽顫心驚的隆慶和薛世丹的族人。
輕聲安撫了幾句,就帶着童明德、唐燦等人往另外的部族而去。
路上。
童明德還是放心不下,拉了拉唐燦的衣袖,小聲嘀咕:“你覺得這是怎麼會回事兒?”
唐燦知道他是真的有些擔心,只是搖了搖頭:“不叫事兒。”
“不是。”
童明德壓低聲音,解釋道:“草原有說法,白月不能見刀兵。”
前面的拓跋回頭瞪了一眼,冷聲說道:“這是孤的高昌,孤說沒有事兒,那就是沒有事兒。”
見她眉宇間隱有怒容,童明德也不敢多說。
他不說,唐燦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自然也不願多問。
只是剛剛又走了幾步,拓跋回頭看了一眼:“唐燦,你過來。”
唐燦一怔,快走了兩步,追上拓跋。
拓跋秀眉微蹙:“這事兒,孤就交給你了,查出什麼就是什麼,查不出來,也就算了。”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唐燦卻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皺着眉頭問道:“大王是不是知道什麼?”
“呵。”
拓跋自嘲的笑了笑,隨口說道:“剛剛箭,是哨箭,就算高姐姐不管,也傷不到朕。”
“你們沒注意到,孤可是注意到了。”
“什麼意思?”
“提醒。”
拓跋輕聲說道:“或者說警示。”
“但是那些部族,肯定不敢警示孤,所以孤很好奇,是什麼人,想要渾水摸魚。”
唐燦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好嘛。
過個白月都不消停,這些人是有多麼的無聊。
想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
高昌、草原,各種傳統、文化、傳說交織不斷,他在王都時間不久,根本來不及瞭解清楚。
……
時間,匆匆而過。
終於。
拓跋走過了王都內的所有部族、篝火,在天邊將要露出魚肚白,終於心滿意足的返回王庭。
唐燦和高銀柳自然也跟着一塊返回。
只是回到營帳之後,唐燦卻沒有休息,而是在心裡琢磨之前拓跋跟他說的事情。
想了又想,皺眉說道:“銀柳,剛剛那個刺客,你怎麼看?”
“以你的實力,追不上的人,不多吧。”
“是。”高銀柳心裡也沒有放下這件事情。
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很奇怪。沒有人,沒有弓,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憑空出現啊。”唐燦有些感慨,自嘲的笑了笑,然後一仰頭,直接倒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看到他的模樣,高銀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
翌日。
唐燦似乎是將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拋在了腦後一樣,沒有大肆搜捕,也沒有去樞密院找人追查,反而屁顛顛跑出王庭,去看之前挖出來的坑蓄水的情況怎麼樣。
只可惜。
這兩天也沒出太陽,又是天寒地凍。
滿滿一坑的積雪,根本不見減少。
只不過。
他剛剛返回王庭附近,童明德就找到了他,有些擔憂的問起刺客的事情。
但是唐燦壓根就沒查,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直接不了了之,讓童明德也無需擔憂。
與此同時。
王帳之中的拓跋,表現的卻沒有之前那麼輕鬆。
此時,她正看着一幅畫像。
畫中一人,英武不凡,正是她的父親,前任高昌王。
“一年前的白月,有哨箭,父王你就走了。”
“今年又有哨箭,倒是有點意思。”
“那一次,父王你覺得事情出在大涼。”
“這一次,事情有出在哪?”
“徐霸已經走了,李藥師不屑於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會是誰?”
“總不會是那個小娃娃。”
想到小書袋,拓跋不禁啞然失笑,跟着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荒誕。
……
“唐御史,這事兒,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啊!”童明德還在糾纏。
唐燦哭笑不得,卻也只能一口咬定:“現在什麼都查不到,先算了吧。”
“童老,不要太極。可能只是小孩子胡鬧。”
“胡鬧!”童明德瞪着眼,但是馬上,又想想到了什麼一樣,皺着眉頭看了看唐燦,低聲說道:“那就不管。”
送走了童明德,唐燦回到自己的住處,又一次在牀上躺平。
反正這一段時間天寒地凍,他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做,索性就接着睡覺。
至於刺客的事情,他在等着高銀柳的說法。
就像他之前說過的那樣,如今天下,沒有什麼人,能夠比高銀柳的速度快那麼多。
既然高銀柳沒有追上,還說憑空出現,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銀柳。”唐燦閉着眼睛,忽然喊了一聲。
等了片刻,並無迴音。
高銀柳,居然沒在。
……
此時。
高銀柳在王庭內,不過距離唐燦的營帳還有些距離。
當然,這個距離,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唐燦營帳的動靜。
只要有人敢胡亂行事,她也可以第一時間衝過去。
在她的身後,有一個衣衫襤褸的駝背漢子,看起來,就很落魄。
高銀柳也沒有看他,只是輕聲說道:“還清了嗎?”
“清了。”
“好,我會給你找一柄劍。”
“不用。”
“好。”
“還有事兒嗎?”
“沒有。”
等他說完,高銀柳微微點頭,閃身離去。
只是她的心情,卻沒有動作那麼平靜。
事實上……
行刺發生的時候,高銀柳就注意到了刺客。
而且,這個刺客,還是熟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本來應該死的不能再死的人——聶顧。
而聶顧,也是除了她之外,世間第二個修魔的人。
只不過,爲了讓聶顧活過來,他欠了別人一個承諾。
這一次,他依着承諾,來到高昌釋哨箭,了卻了那一段因果,也算重新開心。
這件事情,高銀柳並沒有告訴唐燦。
她希望聶顧沒有人能夠發現,這樣纔是奇兵,纔會在最需要的時候……
“銀柳,在想什麼呢?”唐燦一臉微笑,看着有些走神的高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