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8……她要住1208哎。”
旁邊一個稍微年長些的前臺跟着另一個小聲的唸叨着,我耳朵相當於雷達了,雖然臉沒轉過去,基本上聽的門清兒了,“你說這個幹什麼,讓人聽見什麼不該聽的不住了。經理知道了你就等着扣工資吧。”
“小姐,您的身份證,這是房卡,電梯在左側,祝您入住愉快。”
“謝謝。”
我接過身份證,面不改色的向電梯走去,聽着身後的前臺小聲的嘁嘁喳喳,走到電梯口,稍微的掃視了一下環境,這酒店在我當年給我的震撼不比那個還是主題公園時代的摩天輪要小,只是十幾年過去,雖然重新裝修過,但跟一些日漸崛起的其它酒店比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還是顯得有着些微的中規中矩。價位很高,卻沒什麼特點。
在我辦理入住的時候,也沒見到幾個別的客人,可見入住率不是很高,現在主要打着還是老店的招牌了,大概還是要感謝當年的新聞傳播率不像當今這麼迅猛。而方雪樺也不是什麼娛樂圈名人,新聞點比較低,否則一間知名酒店要是被人知道鬧騰出有人吊頸自殺的醜聞,哪裡還會有人敢住。
不過也幸虧這酒店還開着營業,我默默的感謝着這個老闆的堅挺,要不然我如何重走一遍方雪樺的往生路?
12樓。
穿過長長的走廊,燈光有些昏暗,前後左右我是沒看見什麼人,拎着包的手緊了緊,身後有寒氣飄過,我猛地回頭:“是你嗎?”
應該是那個血糊糊的小孩兒在跟着我——
沒人。
我皺皺眉,他應該是膽小。拿着房卡在門把手上晃了一下,擰開,走進去我直接打開了洗手間的門,沒有異常,格局在已有的基礎上沒變,浴缸還有方雪樺上吊用的拉桿兒都是在之前的位置上擺放着的,只不過都換成新的而已了。
默默在裡面掃了一圈,也沒有浮灰,看來方雪樺留下的氣不多,年頭可能是太久了,再加上做生意的都明白這些,應該也找人來做過法事之類,否則不能這麼大大方方的讓人住,鬧鬼那還得了?
我走到方雪樺當年打電話站着的那個窗口,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直接入眼。雖然我在看方雪樺死的時候對環境比較模糊,但基本上也都能對上號。
臥室客廳都看了幾圈後我坐在沙發上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氣太輕了,我坐在這兒幾乎感覺不到什麼,一般人來這房間住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偶爾有的八字太弱或者久病的女人也許住進來會做點惡夢之類的,但是不耽誤事兒,從另一方面來講,這間房對外營業是對的,有人氣才能將雪樺姨當年自殺留在這裡的怨氣壓得越來越小,聊勝於無了。
看了一眼自己拎來的包,牙一咬,我直接撥通卓景的手機號碼。
“在忙嗎。”
“還好。”
卓景剛應了一聲,我就聽見他的手機那頭傳來肖天的聲音,什麼卓總,各部門負責人都在會議室準備就緒了,他應該在忙。
“恩,你先忙,晚上有時間嗎。”
“有個簡單的關於歡樂世界開幕的媒體見面會,八點以後的時間是我自己的。”
我笑笑:“那可以給我嗎。”
“你說呢。”
“那好,我在世晶酒店的1208房等你,不見不散。”
“你在酒店?”
我點頭,“嗯,記得要早點來。”語畢,我聽見肖天在手機那邊小聲的催促:“卓總,時間差不多了。”
“那好,等我”
掛掉手機,我抿了抿嘴脣,眼神一凜,擡腳直接走進洗手間,整個人站到浴缸裡,伸手摸了摸拉桿兒,閉上眼,“雪樺姨,我來了……”
沒反應,還是沒反應。
我看了一眼掌心的現在隱匿的八卦圖,隨即換了一隻手,輕輕的摩挲,:“雪樺姨……雪樺姨……”
輕喚了幾聲,要麼誰現在要是看見我這樣不被鬼嚇到也得被我嚇到,都得合計這人是不是有病,見過撞了鬼想驅邪的,肯定沒見過我這種上趕子要見鬼的。
掌心這才漸漸的傳來些微的涼意,但還是弱,太弱。
長吐出一口氣,我從浴缸出來,對着鏡子皺了皺眉,這樣肯定不行,給卓景都折騰來了,這事兒今晚就必須出個結果,否則卓景要是知道我找他來是配合這樣的事兒肯定得罵我,我這頓數落怎麼也得捱得有說收穫不是。
走到客廳,我打開自己的拎着的包,拿出裡面準備好的東西,白裙,絲襪,還有假髮,之後在拿出一張紅紙,剪出一個人形,再在紙人後面寫上方雪樺的名字,之後用白線綁在紙人的脖子上,再進入洗手間,將紙人在橫拉桿上摩挲了幾下,隨後用白線吊在上面,借氣。
都做完後開始換衣服,然後要做的,就是等,等卓景來。
本來我是想着要是能單純的直接感受到我就不用做這些了,但是現在來看,還真是一點兒捷徑都走不得,大冬天的在屋裡穿個白裙子,在套上個假髮,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精神不好,把空調開得大了一點,要不然這腿還真是涼颼颼的。上亞引弟。
看了一眼時間,我把打火機放到洗手間的隱秘處,再找來一個乾淨的紙杯,礦泉水,擡眼看了看那個兀自在前後飄蕩的白色的紙人,張了張嘴:“今晚就靠你了。”
……
晚,八點二十分。
門被敲響了。
我整理了一下長長的假髮,居然還有些緊張,倒不是因爲一會兒自己要做的事情緊張,而是整這齣兒見卓景緊張。
清了一下嗓子,我站在門裡小聲的問道:“誰?”
問不清來人我是肯定不會開門的,這要是讓別人看見我這德行,我還活不了。
“是我。”
卓景清冷寡淡的聲音傳來,我咬了咬脣:“是你自己吧。”
“這事還需要別人幫助嗎。”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啊,我站在站在門口輕輕的給他拉開了門,整個人還隨着門微微的向後躲,卓景帶着一股冷空氣直接進來,看着我的眼裡登時躍起一絲不露聲色的疑惑:“馬嬌龍,你……”
“噓,先進來。”
我小聲的開口,謹慎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後,隨後伸手一把將他拽進來,身體倚着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着他站在我對面有些驚訝的模樣嘿嘿的傻笑兩聲:“你挺準時的哈。”:
卓景的站在我的對面,眉頭輕微的蹙起,眼裡的神情有些複雜:“馬嬌龍,你打扮的很像一個女鬼知道嗎。”
不像那就白準備一下午了!
我狗腿的走到他身前,輕輕的笑了笑:“你累了吧,先進去坐會兒。”
他的胳膊卻直接攬上我的腰,眼睛直看着我,低聲道:“馬嬌龍,你給一個男人這樣的驚喜知不知道是在玩火。”
我眼神有些不敢看他,嗓子澀的厲害:“你先進去坐會兒行嗎,我給你點餐了,就放在客廳裡了,你先吃點飯,然後,然後等我一會兒……”
“你還有花樣?”
“不是花樣兒,就是你先吃飯,我先去洗個澡行嗎。”
“你穿成這樣,不是洗過的?”
我真是被他略帶戲虐的語氣弄得有些無地自容,推着他坐到沙發上,使勁的清了清喉嚨,指着我讓服務員送進來的餐點,:“卓總,幫幫忙,你先吃一會兒,就等我一會兒行嗎。”
卓景挑眉,反而不慌不忙的看着我,慢慢的脫下的自己的外套,眼神落在我的腿上,略微有些不悅的張口:“絲襪?馬嬌龍,誰教你穿這個東西的,不是那個容丹楓吧。”
我扯了扯自己的穿着的裙子,站到他身前居然有了一個當年好像被莉姐領着上樓見他的不適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反正你就在這兒等我半小時就行了成嗎,你要是不喜歡我這麼穿,一會兒我出來就換了。”
卓景的身體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微微的揚着下巴看我,氣場壓得我極其不適:“裙子很好看,但是這絲襪我不喜歡,沒有美感。”
我暗自腹誹,誰也沒讓你在這兒選美?!
“過來。”
我抿了抿嘴脣,滿臉堆笑的顛着小碎步顛倒他身邊,剛要張口,卻一臉驚慌的看着他:“呀!卓景!你的頭髮!!“
卓景被我一驚一乍的態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
“有白頭髮了!你還沒到三十怎麼就有白頭髮了!你別動別動!我給你拔下來!!”
說着,我沒等他開口,一手上去就拔下來兩根頭髮,卓景的身體一僵,一手直接握住我的手腕,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借力一拉,直接將我扯到他的懷裡:“馬嬌龍,你搞什麼鬼把戲。”
我心那真是一陣狂跳,手心裡緊攥着他的頭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精緻五官,張了張嘴:“沒搞什麼把戲啊,就是看你有白頭髮,想幫你給拔……哎,你別!”
伸出另一手使勁的推着他的臉,因爲太緊張,手推上的時候還發出了清脆的‘啪’!的一聲,如果再簡單利落的擡起的話,那這就是一個巴掌,很生猛的一個巴掌……
蒼天啊,我這其實只是看他臉貼過來的本能反應而已啊,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胸口疼,太耽誤事兒了,而且我自從知道我跟卓景一接吻程白澤就會曉得之後,總有一種做壞事兒的時候會被人偷窺的心裡陰影,所以各方面來講,都比較排斥,看着他薄脣被我生生推歪的瞬間我心裡驚呼了一聲,罪過啊!
趁着他僵下來的空檔,我整個人隨即掙扎彈起,略顯狼狽的閃到沙發旁的安全地帶,呼吸有些微喘着看着坐在那裡被我突然而出的舉動弄得有眼裡些發懵的卓景,是的,他懵了,第一次看一向簡單粗暴的卓景這樣我還覺得挺萌的,大概他也沒想到我會忽然這麼用力的推他……的臉。
“馬嬌龍,你……”他咬牙,站起身,眼裡兀的黑耀一片,惡狠狠的解着自己的領帶:“你死定了。”
一級警報啊!!
我後退了幾步:“我跟你發誓我剛纔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那麼使勁兒的,我不是要打你……你淡定,你等我一會兒!!”
‘砰’!的一聲,最快速度鎖門,我倚着洗手間的門大口的喘着粗氣,門板後面是卓景敲門,不,砸門的聲音,“馬嬌龍,你給我出來!”
我小心的把他的頭髮放到洗手檯上,使勁兒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怎麼搞得,下那麼重的手幹嘛啊!
“你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澡肯定就出去!!”
我佯裝沒事兒人一樣的喊了一聲,隨即打開了花灑裝樣子,門外的敲門聲停止,我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他現在的那張臉不用想我都能猜到多難看,看來事成之後我有的解釋的了!
等到門外徹底的沒聲了,我把花灑小心的停下來,做了個深呼吸後告訴自己先把卓景的事情放放,畢竟他也不能真的生我的氣,對着鏡子,我先是摟起自己假髮上的頭簾,隨後拿出藏在這裡的打火機,把卓景的頭髮用火點着,燒一點之後用手指捻出粉末抹到自己的天靈蓋上,這是要借點卓景的邪氣,這樣時運會低很多,想不撞鬼都不行了。
之後蹲下身體,算了一下方位,再拿出那個被我吊了一下午的紙人,對着雪樺姨墓地的方向,拿着那個乾淨的紙杯接着,燒掉那個紙人,再講礦泉水倒入稀釋紙灰,一仰頭,直接喝進了肚子裡。
“嗯嗯……嗚嗚……”
紙灰進肚的瞬間牙齒就不受控制的輕咬打起顫來,嘴裡也發出細碎的好似低聲啜泣的聲響,我在哭,在不受自己控制的哭……
是她了,我是她了……
心裡的喜悅還沒等出來,我只感覺自己看東西的景象已經有些模糊,是淚擋着的,擦了擦眼,撐着洗手檯慢慢的站起身,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張了張嘴,這哪裡還是我,分明就是滿臉哀愴流淚的方雪樺!
看來我做的這些工作還是有用的,既有卓景的身在外,又有卓景的氣在頭,還用紙人歸位,真是一步都不能差!
手還是不不自覺的褪下自己的絲襪,我一邊流着淚一邊輕聲的吸着鼻子,門在外面又被卓景敲了起來:“馬嬌龍你在做什麼,你哭了嗎,無緣無故的哭什麼,出來。“
“我沒有哭,你別管我。”
我想用自己的正常神態說話,但是根本就做不到,聲音裡都是哭腔,手上很自然就將絲襪纏到了浴缸上面用來拉浴簾的橫拉桿上。
“出來聽見沒有,不然我真的生氣了。”
我係上死扣,頭不受控制的伸到裡面,:“你別管我,你別……呃……”
雙腿猛地就屈了下去!
不是我自己想屈的,更像是有個什麼力量在我的後腿關節處用力的一踹,脖子瞬間勒的我就說不出來了,一種從我有過的窒息感紛沓而來,說實話,我當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想馬上站起來,極其驚恐,而且說不出的痛苦,嘴巴大大的張着,那種絕望感鋪天蓋地,身上方雪樺的氣好似也在掙扎,我心裡隱隱的出來了一個想法,只要她站起來,只要她站起來!
但是她沒有,我的手開始向前抓去,雙腳如綁了沉塘的鐵塊一般的沉,她是何等的決絕痛苦啊,我忽然覺得這個過程太過殘虐,心裡一個聲音甚至在喊雪樺姨啊,你當初爲什麼要這麼死,爲什麼要這麼痛苦的死!!
卓景開始在門外急促的敲門,“馬嬌龍!馬嬌龍!!”
我發不出聲音迴應,眼前開始充血,洗手間的門已經看不清,在透着死亡氣息的紅暈中眼前的如電影一般閃起了畫面!
“姐,你這是當第三者啊,你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你還怎麼做人啊。”
是雪梅姨,好年輕的雪梅姨,她跟着雪樺姨面對面的坐在一個貌似咖啡廳的店裡,我就好像是個拿着爆米花等着電影開場的觀衆一般靜靜的看着她們,連她們臉上的表情都看的無比的清晰。
“行了,你就別擔心的我的事兒了,我心裡有數。”
雪梅姨滿臉都是擔心:“你怎麼叫有數啊,姐,我知道你是爲了景康好,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啊,你忘了你之前跟那個廳長不清不楚的事兒了啊……反正這事兒都事怪劉景康,要不是他給你牽線兒的你哪裡會認識卓允誠,現在還……還懷孕了。”
方雪樺的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行了,你從小就這麼膽小,爸媽走後就跟我們留下了那點不動產夠幹什麼的,我的好妹妹啊,你都過慣少奶奶的日子了,我還能讓劉景康苦到你嗎,之前那個廳長白費,根本就是個妻管嚴,早年我要不是想着出國,我能跟他有什麼關係嗎,不過我還得感謝景康呢,要不是他啊,我怎麼能認識卓允誠啊……”
說着,她不得等雪梅姨答話就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聲的張口:“你知道我這肚子裡懷的是什麼嗎。”
“除了孩子能是什麼啊,姐,你這是玩火啊,你趕緊把孩子打了把,要不然這孩子生出來就低人一等啊,這是私生子啊。”
“你懂什麼,這是龍子,是太子,是我方雪樺翻身的機會。”
方雪樺的眼底透着一絲得意,看着方雪梅:“雪梅,你知道卓家最單薄的是什麼嗎,就是孩子,蔣美媛生不出來的,她就那一個兒子,還是個病癆子,聽說三頭兩頭請先生祛邪,先且不說別的,就算是那個孩子好生的長大了,我肚子裡這個,也是二少爺,知道卓家有多少的資產嗎,這筆賬啊,怎麼算,我都虧不着的。”
“姐,你怎麼還執迷不悟啊,你跟卓允誠認識也就一年啊,你怎麼能確定他能對你的孩子負責呢,你忘了,那個廳長……
“你別提他,允誠那樣的男人是那種廳長能比的嗎,我以前委身與那個傢伙只是爲了利益,現在跟允誠不單單是錢,是我愛他,你知道嗎,我愛他,這孩子,無論如何我都得生下來,我就不信,卓允誠看見自己兒子了能不喜歡,能不給我一個名分。”
方雪梅欲哭無淚:“姐啊,他可是有老婆的啊,誰不知道那個蔣美媛曾經陪着他打拼啊,你已經來晚了一步了知道嗎,你趕緊把孩子打了吧,我現在都替你擔心,你還跟蔣美媛走的那麼親近,她要是知道你其實你一早就是對她老公有想法……”
“她不會知道的,那個傻女人,還以爲我是真心願意跟她當朋友搞公司的,我還不是爲了多去他們家啊,等着吧,我孩子出生她就傻眼了,到時候我也不怕撕破臉,她不認也得認了,我讓她做大房,反正,我的賭注都在我的肚子裡,有孩子,允誠就不會跟我斷了聯繫,她也甭想一個人霸佔允誠了。”
“姐啊,你怎麼會這樣啊,你還跟蔣美媛合開着公司啊,要是她都知道了,你們倆以後公司裡還怎麼見面啊,難不成你投了那麼多的錢,你都能打水漂了?”
方雪樺挑眉,伸手輕輕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投錢怕什麼,有我肚子裡的孩子在,這就是王牌,捨得一些芝麻,才能抱得動西瓜。”
“姐,可那些芝麻是你全部的積蓄啊,要是沒了……”
“好了我的傻妹妹,有你未來的外甥在,你放心吧,不論是你跟景康,還是我,都有長期飯票了,以後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蔣美媛也不差了,最起碼,我不會逼着她退位,反正,我不是想搶她位置的,只要能跟允誠在一起,生一個允誠的孩子就好……哎,我的幸福啊,可都在你外甥手裡了。”
我微微的搖頭,雖然我是爲了給方雪樺伸冤而來,但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讓我看到她這個模樣,真的很令我討厭,真是妥妥的小三兒嘴臉啊,我不想再管她了,就讓她壓着吧,這是她自找的!
她們姐倆聊天的畫面開始拉長,我微微的睜大眼,在方雪樺身後的位置裡,蔣美媛居然捲縮的坐在那裡,她戴着口罩,但是哭的紅腫的眼睛我認識,看着她手裡已經捏碎的紙巾,我居然會有一種她纔可是可憐人的感覺,小三兒懷了老公的孩子,大言不慚的要生下來不說,還要跟她分享一個老公,甘當二房啊!
局中局啊。
方雪樺以爲自己是在利用蔣美媛,以給自己爭取出能名正言順接觸卓允誠的時間,而她卻不知道她其實一早就落到了蔣美媛的圈套裡,人生還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我借氣的時間不長,因爲我也怕自己被勒死,畫面開始迅速的抽離,於此同時,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洗手間的門應該是被卓景給踹開了……
“馬嬌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