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之上固定着幾件陶器的華貴房間之內,一個看起來比駝背原始人部落的那個祭司還要蒼老一些的女原始人坐在一個用稻草一摞摞編織而成的坐墊上面。
她看起來很老了,臉上不僅僅有層層疊疊的皺紋,上面更是有着許多的老人斑。
她的脖子上面掛着一串珠子,這些珠子有的是陶、有的是銅,有的是石頭,有的是骨頭……
儘管材質不一,大小卻基本相似。
這些珠子並不是特別的圓,但一個個都顯得很潤滑和有光澤。
特別是那幾個銅珠子,就算是沒有陽光照射在上面,也給人一種閃閃發亮的感覺。
這是常年貼身佩戴、且老女原始人沒事老是用手在上面撫摸的結果。
嗯,這樣的行爲以及結果用兩個來總結就是——盤它!
珠子個頭不小,珠串的個頭看起來自然也就不小。
不過這樣不小的珠串掛在這個老原始人的脖子上,並不會讓人覺得老原始人瘦小,然而會讓人升起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這主要是這個女原始人的個頭不小,而且身上的肉也多,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還是有一身的肉,往那裡一坐,噸位不小。
按照這個時代的人眼光來看,這個老女原始人應該是極爲美麗的,但這個老女原始人卻沒有人會覺得她美麗。
這不是因爲這個時代的人的審美觀變了,而是因爲她沒有鼻子。
本來應該是鼻子待得地方,不僅僅不突出,反而還往下陷了一些,只餘下了兩個黑黑的洞。
這使得她整個人都顯得很是醜陋,一些人還會因此而心生恐懼。
這是這部落的巫女,必須經歷的事情。
想要成爲部落裡巫女,必須將鼻子割掉。
並且,成爲巫女的人還不能跟其餘的女原始人那樣,跟男性原始人鑽草叢,不能生下屬於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傳統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部落裡的人也不知道這樣的用意。
不過她們還是將這樣的規矩給傳了下來,並且用心的恪守,沒有人敢逾越。
這個顯得蒼老的胖巫女,坐在這裡,一手輕輕的撫摸着掛在脖子的珠串,臉上帶着一些耐人尋味的笑。
她年歲雖然大了,但是耳朵卻很靈,外面的對話她聽到。
也正是因爲聽到了外面的對話,她的纔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更加精美的陶器?
比自己部落的陶器還要精美的陶器?
這怎麼可能啊!
自己部落可是最爲強大的。
自己部落的陶器看起來是那樣的完美無缺,怎麼可能會有比自己部落的陶器還精美的陶器?
外面說這樣話的人實在是太愚蠢了。
她心裡這樣想着,準備開口讓自己部落的那人不要理會他們。
結果自己部落的那人已經走了進來,手裡似乎還小心的捧着一件不大的陶器。
門口的光被進來的這人身子擋住,導致他手中捧着的陶器處在陰暗處,所以這巫女一時間倒也沒有看清楚那陶器的模樣。
見到自己部落這人的舉動,她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這人還是不成啊,居然輕易就相信了外面那人的話。
他說他們部落有比自己部落更爲精美的陶器,就真的有了嗎?
怎麼就不知道辨別一下呢?
但,這人此時已經帶着東西進來了,因此上她也就沒有再讓這人出去。
反正她坐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就勉爲其難的看看也不打什麼緊。
在這樣的心情裡,這個人小心翼翼的彎腰,嘴裡嗚哩哇啦的說着一些話,並將雙手往前遞了遞,好方便他們的巫女看到這格外精麼的陶器。
巫女勉爲其難的聽着,不怎麼在意的目光掃在了他手裡抱着的陶器上面,在看清楚了這個東西的樣子之後,她的眼睛頓時就移不開了。
“#¥4@2……”
她激動的說着,並將伸手將這精美的陶器從這人的手中接過,動作比這人都要更加的小心翼翼。
她雙手捧着,將這個陶器放到眼前,仔細的打量,眼中有各種神采流轉。
有震驚,有不可置信,有異常喜愛……
之前的不屑全都消失不見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爲自己部落的東西纔是最好的,尤其是陶器、食鹽與銅這三樣東西。
除了自己部落之外,其餘的部落連這些東西怎麼做都不知道,更不要說能做出比自己部落的陶器還要精美的陶器了。
但是現在,就有一件這樣的陶器擺在了她的面前。
作爲巫女,對於陶器她是極爲熟悉的。
在她們部落,想要成爲巫女,需要在還沒有成年的時候就把鼻子割下來,然後這一批人由上上一任的巫女喊到一個山谷之中,秘密的去教導怎麼製作陶器、怎麼用東西製造出銅,並將那些漂亮的銅給製成武器。
過上很長的一段兒時間之後,她們中把這些事情掌握的最好的人,將會成爲下一任的巫女。
至於其餘的人,都成爲了失敗者。
失敗者是沒有什麼權力的。
她們失敗的代價就是,一直待在那個山谷之中,製作這兩樣東西,一直到死,都不能再出那個山谷。
作爲當時那一批人之中的佼佼者,蒼老的巫女對於製陶,當然不會陌生。
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這個小小的陶器,遠遠的超過了她們部落所製造的陶器!
她手捧着這精美的陶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陣兒,越看越是覺得精美,越看越爲製造出這樣陶器的人,感到由衷的讚歎與敬服。
這樣拿在手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陣兒之後,這蒼老的巫女突然間從坐墊上面站了起來。
然後挪動着步子,速度不慢的朝着門外而去。
片刻之後,她就走出了屋子,朝着站在那裡等待的駝背原始人他們一行而去。
看着這個蒼老、但是身上的肉卻很多,而且打扮十分怪異的女原始人,駝背的原始人他們一時間都有些呆了。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華麗的屋子裡面居住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個強大而又富裕的部落,最爲令人尊重的巫女,居然就長這個樣子!
不光駝背的原始人他們一行驚呆了,房間之內捧着陶器進去的那個人,一時間也有些驚呆了。
他們的巫女居然再一次的走出了屋子!
要知道,他們部落的巫女自從成爲真正的巫女之後,一般而言是不會輕易走出屋子的。
但是現在,她沒有什麼猶豫的便走出了屋子。
而引起這一行爲的,是這個部落帶來的那件小小的精美陶器。
蒼老的巫女卻沒有理會這些人的震驚,她徑直來到駝背的原始人他們的前面,捧着陶碗的手往上舉起。
“#¥45%……”
她開口說話了,聲音顯得沙啞,因爲過於激動,語速有些快,這導致駝背的原始人沒有聽太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這巫女重複着說第二遍的時候,這駝背的原始人才明白,她是在詢問自己,從哪裡得來的這珍貴陶器。
“#¥@3……”
駝背的原始人開口,對巫女講述他們之前的遭遇。
巫女站在這裡仔仔細細的聽着。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駝背的原始人從攜帶的包裹打開,從裡面拿出來了那個用獸皮小心翼翼的包裹好的葫蘆。
葫蘆裡面裝着的是青雀部落生產的食鹽。
之前的時候,被駝背原始人部落的祭司倒在了碗裡,等到他們從部落出發的時候,就又將之小心翼翼的倒進了葫蘆裡面。
沒有鼻子的巫女,輕手輕腳的將手中的碗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接過駝背原始人遞過來的葫蘆,小心的打開。
然後將葫蘆傾側,從裡面倒出來鹽。
被石臼砸的細碎的食鹽化作一條細線,順着葫蘆口落在了碗中。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這一幕的巫女,再一次的驚住了。
她把空了的葫蘆放下,雙手小心捧起裝了食鹽的碗,湊到眼前仔細的觀看。
眼中滿是驚奇的神色。
這鹽居然真的跟這個駝背的傢伙說的一樣,沒有什麼沙土。
沒有沙土的鹽,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從記事起見到的食鹽都是有沙土的人,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食鹽裡面的沙土居然可以清除出來,而且還能清除的這樣乾淨。
就跟沒有看到這個精美的陶碗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陶器居然可以做的這樣精美一樣。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陣兒,隨後就讓從房間裡出來的那個人,用陶罐打來一些水,又弄了柴火過來,直接就在這片空地上燒水煮飯。
用來打水的這個陶罐下方有三個圓柱形的腿,將之往地上一放,就可以站立在那裡。
這樣的陶罐用來燒水煮飯很是方便,至少不用再找石頭過來支陶罐。
將陶罐往那裡一放,就可以直接用火來燒。
很快便有火焰燃起,又過了一陣兒之後,食物就已經熬煮好了。
巫女自己動手從罐子裡面盛出了兩小半碗的飯。
她用來裝飯的器具也是圓的,只不過跟青雀部落的碗還是有一些差距。
爲了方便書寫和閱讀,就也將之稱爲碗了。
做好這些之後,巫女弄了一些青雀部落的食鹽放入到了一個碗裡面,攪拌均勻。
然後又弄了一些她們部落的食鹽,放入到了另外一個碗裡面,同樣攪拌均勻。
她先端起那碗放了青雀部落食鹽的飯,湊到嘴邊吃了一口。
一口飯進入口中之中,她的眼睛不由的亮了亮。
原本想着只嘗一口,就去接着嘗放了自己部落食鹽的飯的她,又忍不住的吃了好幾口,才終於以莫大毅力忍耐住。
她將這個不剩多少食物的碗放下,端起另外一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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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到嘴邊只吃了一口,她的眉頭就忍不住的皺了起來。
以往,添加了自己部落食鹽的食物,她吃起來是那樣的美味。
但是現在,那美味的食物吃到嘴裡,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美味了,甚至於還想將之給吐掉。
有一些苦澀的味道也就算了,關鍵是裡面夾雜着的一些沙土,吃到嘴裡的感覺極爲難受。
她皺着眉頭,將這口食物嚥下。
一口吃下去之後,就再也不想去吃第二口了。
她把這個碗放下,然後端起所剩食物不多的那個碗,湊到嘴邊心情愉悅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將裡面的食物給吃了一個一乾二淨。連一點剩餘都沒有。
“呼~”
把乾乾淨淨的碗放下之後,巫女忍不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很是舒服的那種。
她的目光落在身邊放着的那個精美的陶碗,以及陶碗裡面放着的食鹽上面,變得激動和熱切。
這纔是食鹽應該有的樣子啊!
“@#¥4@……”
她再一次的將陶碗以及裡面的食鹽給抱到了懷裡面,不肯撒手。
同時嘴裡也在不停的給駝背的原始人說着一些話。
她的意思就是這樣的東西能不能給她們部落,她們願意用食物來交換。
受到了他們部落祭司指點的駝背原始人本身就有這樣的打算,聞言當即就答應了。
不過他表示,爲了得到這兩樣東西,他們付出了很多的食物,所以不能再按照之前的那種交換方法來換取這兩樣東西。
弄明白了駝背原始人的意思之後,蒼老的巫女沒有什麼猶豫就將之答應了下來。
在她看來,這兩樣東西是這樣的好,多用上一些食物進行交換是必須的,反正她們部落也不是多缺少食物。
就算是駝背的原始人不這樣說,她同樣也會主動增加交換的食物。
交換的時候用的食物少了,根本就配不上這兩種精美食物的身份。
於是,在她親自的主持之下,這場交換再次開始。
這種原始的交換,簡單而又繁瑣,不用過多的描述。
只需要知道,經過了這樣的一番交換之後,駝背原始人他們帶來的東西,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又重新回到了他們手中。
這樣的結果,讓駝背的原始人他們一個個歡喜不已,駝背的原始人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早在從自己部落離開前往這個部落的時候,他們智慧的祭司就對他說了,這兩樣東西應該可以在這個富裕的部落這裡換取到不少的東西。
如今,經過了一番的交換之後,果然是這個樣子,而且交換得來的東西,比智慧的祭司說的都要多。
這些食物,駝背的原始人沒有帶回去,而是用它們又從這個部落這裡交換了一些陶器以及鹽土。
經過了這一番的交易之後,駝背的原始人他們,對於這個看起來很是奇怪的巫女也不感到害怕了。
他學着這個部落人的樣子,將雙手疊在一起放在頭頂,然後對着巫女認真的施禮。
“@¥%%……”
緊緊抱着精美陶器的巫女開口對他說話,意思是讓他們儘快的尋找到那個可以製造出這兩樣東西的部落。
她們部落還願意用剛剛的那種價格,跟他們做交換。
本就高興不已的駝背原始人,在弄明白了巫女的意思之後,更加合不攏嘴了。
他連連點頭,並把胸膛儘可能的挺起,然後用手使勁的捶打,用來表達他做這件事情的決心。
見到這樣的一幕之後,沒有鼻子的巫女開心的笑了起來。
少了鼻子的她,笑起來一點都不好看,甚至於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但這樣的笑容落在駝背的原始人她們一行眼中,卻是那樣的好看。
如果不是所掌握的語言還不夠系統,一些東西還不太好表達,駝背的原始人一定會對巫女說——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又一次對着笑容滿面的巫女恭敬的施禮之後,駝背的原始人一行人,將交換得來的陶器等東西,收拾好在。
一部分綁在了牲口的背上,另外一部分自己等人或是抱着,或者揹着,在之前那個人的引領之下,轉身從這裡離去,沿着之前行走過來的道路,穿過這衆多的古怪洞穴,離開了這裡。
往前走了一會兒之後,駝背的原始人忍不住的往回看,看到這個部落的巫女還在這裡站着,目送着他們離開,並且看着他們笑。
這樣的一幕讓駝背的原始人心中變得更加溫暖了。
他也對着巫女笑了笑,在領他們進來的那個人的帶領下,離開了這裡。
站在這裡的巫女一直目送着駝背的原始人他們一行離開,又在這裡多站了一會兒,才雙手捧着這精美的陶器以及美味的食鹽,小心翼翼的往屬於歷代巫女居住的房間裡面走。
來到房間之內,重新坐下,好一會兒之後,她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完全消退。
在這裡又停留了一陣兒,她重新站起身來走出這個房間。
“@#4¥!”
走出房間之後的她,站在這裡大聲的喊叫起來,片刻之後,就有幾個手持青銅製造而成的武器的人,跑了過來。
蒼老的巫女對他們有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帶着這幾個人,朝着距離她們的居住區不是太遠的山走去。
在行走的過程裡,這幾個手中拿着青銅武器的人,始終在蒼老的巫女周圍,對她進行保護。
一行人這樣行走着,慢慢的接近了那片山。
有煙霧從眼前的這片山中飄起。
巫女她們沒有去爬山,而是來到了一處山谷。
山谷的谷口這裡,用石頭還有泥巴壘砌起來了一道顯得比較粗糙的牆,牆上面留着門。
門上面有四個銅環,兩個銅環爲一排,一上一下。
每一排的銅環上面都穿着結實的棍子,棍子比較長,兩端都擋在門兩側的牆壁之上。
這樣的操作,可以使得裡面的人,從裡面打不開這個門。
巫女來到門前站定,有一個人上前將兩根棍子依次從裡面抽出來放到一邊,然後伸手將門推開。
手裡捧着陶碗的巫女,便走了進去。
這些人同樣也走了進去。
平日裡巫女在房間裡不出來,就是他們這些人往這山谷之中運送食物,並將裡面製造好的陶器等東西給運送出來。
山谷之內,並不是都是石頭,也有許多的泥土存在。
往裡面走上一些,就能看到一些人正在這裡忙碌着。
有的人正在那裡製作着泥胚,有的人則搬着製造好的泥胚進行晾曬。
也有一些鼓包,正在那裡往外冒着煙氣。
這是正在對製作並晾曬好的泥胚進行燒製。
正在勞作的這些人都是女人,不過和巫女一樣,這些人都沒有鼻子。
這些人的年紀大致上分爲三批,一批是跟巫女年紀差不多的,這些人的數量最少,只有四個。
第二批是正值壯年的女人,這些人是製作這些東西的主力軍,剩下的一批年紀最小,一些已經成年,一些還沒有成年。
前面兩批年紀大的人,都是巫女競爭的失敗者,剩下的這些年紀小的,則是下下任巫女的競爭者。
見到巫女親自前來,這些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跟外面的人一樣,將兩隻手交疊到一起,放到了頭頂進行施禮。
一些眼尖的人,已經看到了巫女手中拿着的那個精美的陶器,眼睛頓時瞪大。
那些年紀小的人,則大多都是恭敬而又羨慕的看着巫女,期待着自己能夠勝出,有一天也能夠成爲巫女。
不過這樣的願望並不太好實現,除了那個幸運兒之外,其餘人全都要一輩子在這裡勞作。
就跟那幾個白髮蒼蒼的人一樣,都已經這樣老了,也依然不能離開山谷。
“@34#¥4……”
巫女看了衆人幾眼,然後開口,並將捧着陶碗的手往上舉了舉。
衆人的目光全都投注了過來,再看到這陶器的樣子之後,這些人全都張大了嘴巴。
作爲燒製陶器的人,她們遠比其餘人更能體會到眼前的這個陶器所代表的是什麼。
得到巫女的允許之後,這些人全都圍攏了上來,一個個震驚而又迷醉的看着這個陶器。
“@#¥WT……”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巫女再次開口。
她是在詢問這些人,能不能也燒製出這樣精美的陶器。
明白了巫女的意思之後,這些人紛紛搖頭。
哪怕是她們其中做擅長製陶的人,也一樣在搖頭。
這種陶器實在是過於精美,已經完全超脫了她們的能力。
見到這樣的一幕,巫女並沒有感到失望,對於自己部落中製陶的水平,她有着清楚的認知。
“@¥3T……”
稍稍的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巫女再一次的開了口,這一次她話說的有些長。
不過這些人卻一點都不顯她說話說的長,而且,隨着她的訴述,這些人的眼睛也都越來越亮,人也越來越有勁,看起來比剛剛看到這個精美的陶碗的時候,都更加的有精神。
她們呈現這樣的狀態一點不奇怪,因爲就在剛剛巫女發了話,說不管她們其中的哪一個,能夠燒製出這種程度的陶器,那麼下下一任的巫女就是她的了。
不管這個人年紀有多大。
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這些人如何會不高興?
就算是那幾個跟巫女的年紀差不多大的人,也都變得精神起來。
又在這裡待了一會兒,跟這些人說了一些話之後,巫女轉身從這裡離開了。
往山谷的更深處而去。
往裡面走了一陣兒之後,地面上就多出來了不少的碎石。
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有人在這裡忙碌。
在這裡幹活的人,和外面做陶器的人比起來,要多上一些。
這些人同樣也沒有鼻子,她們的來歷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
見到巫女進來,這些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向巫女行禮。
巫女坦然的接受了衆人的行禮,在這裡轉着看了一會兒之後,又跟衆人說了幾句話,便從這裡離開了。
她並沒有跟這些人說製造那種精美陶器的事情。
待在這裡的人,其實也一樣會製造陶器,畢竟當初的時候,她們可都是共同學習了製陶與製造銅的。
只不過等到那一代的巫女被選出來之後,剩下的這些人就會被根據她們當時學習的情況進行分組。
比較擅長製造陶器的,就製造陶器,比較擅長製造銅的,就在這裡製造銅。
這些人之前的時候在製造陶器上就比不上外面的那些人,這麼多年下來之後,就更加的比不上了。
如果外面的那些人都製造不出來那種陶器,裡面的這些人就更不用說了。
在這裡呆了一會兒之後,巫女在幾個人的護衛下從這裡返回,臨走的時候又將那個精美的陶碗帶走了。
這樣珍貴的東西,只有她這個巫女纔有資格擁有。
走出山谷,將山谷的門從外面插上之後,捧着陶碗的巫女就捧着陶碗重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擺滿了諸多陶器、以及被陶器盛放着的食鹽的房間之內,只有巫女一個人在這裡待着,剛纔的熱鬧隨着她的歸來,已經盡數離她遠去。
她仔細端詳着眼前的這個陶碗,再看看這房間之中的諸多陶器,越看越是覺得這個陶碗精美,自己部落的陶器遠遠比不上。
這樣看了一陣兒之後,她嘆了一口氣,並搖了搖頭。
她知道,憑藉自己部落,想要製作出這樣精美的陶器基本上不怎麼可能,縱然是自己不久之前,對山谷裡的那些人說出了那樣的話,給出了那樣的條件,這些人也基本上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陶器。
因爲兩者之前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心裡想着這些事情,她擡起了頭,在房間之內將目光投向了駝背的原始人他們一行離開的方向。
自己部落想要獲得更多的這種精美陶器,以及那種美味的食鹽,或許只能依靠這些人了。
這些人可一定要找到那個能夠生產出這兩種珍貴東西的部落啊,只有這樣,自己部落才能夠得到更多的這兩種東西。
甚至於還能學會如何製造出這兩種珍貴的東西……
她這樣想着,臉上露出了希冀以及忐忑的神色。
坐在這裡這樣想了一會兒之後,這個顯得蒼老的巫女,起身往房間之內的一個地方走去。
這裡靠着牆放置着一塊厚重的石板,石板上面用紅色的條紋勾勒出了一個看起來很是抽象的圖案。
有些像老虎,又有些像豹子,如果韓成在這裡,看到這個圖案之後,一定會將之看成一隻猙獰之中又帶着一些可愛的小貓咪。
因爲這個部落的圖騰是一隻用紅色的線條勾勒出來的老虎,所以就將之這個部落稱之爲紅虎部落。
紅虎部落的巫女來到這裡之後,將手中捧着的青雀部落的陶碗放在這個畫着圖案的石板面前,然後自己盤坐下面,將兩隻手擡起,一左一右的放在自己的頭頂之上,閉上眼睛,嘴裡念念叨叨的說個不停。
這顯然就是對她們部落的天神進行祈禱了……
樹屋窗子外面的那個枝條上面,所有的花苞都已經綻開了,有濃郁的香味順着打開的窗戶,和陽光一起往樹屋裡面飄。
駝背的原始人盤坐在鋪了野獸皮毛的地板之上,滿臉欣喜之色的訴說着,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是他們部落蒼老而又智慧的祭司。
老祭司同樣也盤着腿坐在這裡,認真的傾聽着駝背原始人的訴說,臉上帶着笑容。
因爲這個部落的居住的房子是如同鳥窩一樣,在樹上面修建着,所以就將這個部落稱之爲有巢部落。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駝背的原始人將這一次他們在臨近的紅虎部落得遇到的情況全都告訴了老祭司。
聞聽了整個過程之後,有巢部落老祭司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郁了。
他用力的點着頭,然後把手在自己的腦門上摸摸,再伸手放到駝背原始人的腦門上摸摸,用來表示對這件事情的讚許,以及對駝背原始人他們一行的誇獎。
得到誇獎的駝背原始人,忍不住的笑容滿面,格外的開心……
過了一天之後,有巢部落的樹屋下面,再一次的變得的熱鬧起來,從紅虎部落交換而來的陶器、食鹽這些東西,被整理好。
一部分被他們綁在了這個牲口的背上,剩下的則由他們自己揹負着。
除了這些貨物,他們還揹負了一些食物,用作在路上食用。
他們部落所擁有的這些牲口的個頭很大,一個牲口的身上綁着的貨物,比幾個人揹負的加在一起都多。
雖然如此,這牲口卻好像是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些重量一般,依然邁動着和往日裡差不多的步伐,在駝背的原始人他們的牽引之下,隨着衆人往前走着。
有巢部落的老祭司,也沿着那種梯子一般的工具,從屬於他的樹屋裡面下來,爲駝背的原始人他們一行送行。
不管是送行的人,還是正在準備遠行的人,都沒有感到什麼悲傷與不捨。
這一方面是因爲這是他們部落獲得食物的主要途徑,他們早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則是因因爲對於這一趟遠行,他們全都充滿了期待。
期待着找到那個神秘的部落,從那個神秘的部落那裡交換到諸多珍貴的東西。
然後再將這些珍貴的東西運往臨近的紅虎部落,從強大而又富裕的紅虎部落那裡,換取到更多的食物。
因爲對結果有着很大的期待,所以對前行路上的困難,以及離別也就不怎麼在乎了。
一行人漸漸的離開了居住區,有巢部落的人站在這裡看了一會兒,等到他們走遠之後,就也在這一片地方分散開來,進行着食物的獲取。
有巢部落的老祭司,則沿着梯子重新爬到了他所居住的木屋裡面。
來到屋子的裡面的他,這一次沒有將窗戶打開。
他面向着這棵大樹在樹屋之內的那一部分樹幹盤坐下來,雙手交疊放在額頭之上,閉上眼睛低着頭,也不出聲,就這樣開始了屬於他的祈禱。
不知道的人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只以爲他是在這裡低着頭打瞌睡……
春光融融,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散發着暖意。
錦官城這裡,冬日裡的蕭條已經看不到了,被勃勃生機所取代。
放眼望去,周圍一片的嫩綠,嫩綠之中還有點綴着其它的一些顏色。
這是盛開的花朵。
錦官城內院的棚子這裡,韓成彎着腰,另外一手拿着一個水瓢在澆水。
之前點下的葫蘆籽已經發芽了,兩片呈現橢圓形的葉子中間託着一個嫩嫩芽,看起來很是好看。
被韓成這樣用水一淋,就變得更加青翠了。
在韓成身邊的不遠處,又一次做了母親的福將蹲在那裡,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在它的身邊,幾個毛茸茸、圓滾滾的小傢伙在相互嬉鬧着,笨笨的,如同幾個肉球在滾動,看起來極爲好玩。
這樣的小奶狗,正處在膽小又好奇的年紀。
一個小傢伙發現了韓成正在做着的事情,覺得很是稀奇,就結束了和其餘小狗子的嬉鬧,站在這裡搖晃着尾巴、歪着頭看。
看了一會兒之後,似乎還沒有弄明白眼前這個長得很是奇怪、一點都不像狗子的傢伙在做什麼,於是就邁動着小短腿,拖着圓滾滾的身子往這邊湊,並用黑黑的小鼻子嗅一顆剛剛被韓成澆過水的葫蘆苗。
小鼻子還沒有碰到葫蘆苗,這個小傢伙整個就凌空的飛了起來。
不是韓成動的腳,而是福將這個大狗子過來張嘴咬住小傢伙脖子那裡,將它給叼了起來。
將它叼的離開這株葫蘆苗之後,纔將這個小傢伙放下,而福將自己也順勢臥在了地上,繼續享受着暖暖的日光。
被福將叼起來的時候,顯得極爲老實的小傢伙,四肢着地之後,很快就變得不老實起來。
它在原地站立了一小會兒,然後晃動了一下小腦袋,很是開心的繼續朝着那顆葫蘆苗蹦躂過去。
剛剛趴在地上的福將見此不得不再次站起身來,在小狗子的鼻子即將觸碰到葫蘆苗的時候,就再次開口,將之叼起來,從這裡帶走……
下了水稻秧苗的地方,已經被韓成和二師兄等人,用不算太粗的棍子,在地上拱起了一個個的‘弓子’。
這些水稻秧苗長勢很好,帶着一些墨綠色,一看就是很茁壯、養分極爲充足的樣子。
兩種用不同的辦法下出來的秧苗,看起來長得差不多,倒也分不出來哪種辦法更好。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採用這兩種辦法培育出來的秧苗,一定會比直接將帶殼的稻穀撒到水田裡長的更好。
看着眼前這些翠綠翠綠的秧苗,韓成的心情就變得很好,簡直可以用美到飛起來形容。
在這裡看了一會兒秧苗,又小心的拔掉幾株混跡在秧苗之中的野草之後,韓成揹着手離開了這裡,朝着錦官城的東側走去。
因爲衆人一直都致力於西側水田開發的緣故,錦官城東側這裡基本上沒有進行開發。
不過這裡到時間也不會被空閒下來。
等到將這附近比較好開發的水域盡數開發之後,韓成就準備讓人修建出來一些水渠,往這裡引導一些水。
但時間這裡就也能變成稻田,種植水稻了。
因爲距離水域不是太遠,這個工程量不會太大。
這裡其實也被開闢出來了一片地,面積不是太大,大約有一畝多的樣子。
這片土地也被人耕耘過。
和平坦的水田不同,這裡被人挖出了一條條的溝隴。
沒有種別的東西,這些隴裡面埋着的是被截成一截一截的甜黍杆。
這樣一種能夠產生大量糖分的好東西,韓成可沒有忘記,去年秋天的時候,他就讓人將水域對面的那一片成熟的甜黍杆給砍掉了。
一小部分往部落裡的人拿着練牙了,剩下的則挖地窖存放到了地窖裡面,上面蓋還覆蓋了一些沙土。
等到春天到來的時候,這些甜黍杆上面就長出了一些芽。
在衆人大多都爲水田而忙碌的時候,韓成喊出一些人,按照他記憶裡的一些方法,花費了兩天的功夫將這些甜黍杆給埋到了地裡面。
此時,沿着這一道道的隴長出了一排排的嫩芽,看上去有些像高粱,又有些像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