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鬆,是他拽着我的胳膊不讓我走啊!”吳威無辜地說道。
“鬼雄你不疼啊?你咋不鬆手呢?”
白無常傻眉楞眼的問,然後抱着鬼雄的肚子就往後拖。
我見狀也抱着吳威的肚子往後拖。
然後我們兩個拉鋸扯鋸中,拽的鬼雄鬼哭狼嚎的大叫:“白無常!你個蠢貨,快鬆手!”
白無常聞言立刻鬆手,然後在我們用力一拽的時候,鬼雄踉蹌幾步,一下子趴在了我們的面前。
吳威見好就收,立刻鬆了手。
“鬼雄,你還好嗎?”白無常怯怯的湊過去問道。
鬼雄臉色煞白,猛的坐了起來,大吼一聲:“你給我滾!”
白無常嚇了一跳,扭頭跑到黑無常那邊去了。
這時候蘇麟也將豬九戒和鬼影分開,朝我們走來。
杜雷和閻嘉勳腳下的較勁也見了分曉,閻嘉勳的椅子猛然向後急退,嘭的一聲,椅子散架,閻嘉勳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青黑色。
“隊長!你咋樣了啊?”黑白無常急忙拋下鬼影鬼雄,將閻嘉勳從地上扶起來。
閻嘉勳臉色難看,一揮胳膊震開黑白無常,皺眉看着杜雷:“杜雷隊長,你們妖怪高中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閻隊長這個客人做的也不本分,大家彼此彼此。”杜雷冷笑一聲,毫不示弱。
“杜雷隊長好度量,讓我們感受到了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
吳威當即就一拍桌子:“不想寄人籬下你們就收拾包袱滾蛋,我們妖怪高中還容不下你這大佛呢!蹬鼻子上臉,住着我們的地方,還想打壓我們的氣勢?你們想的美!”
我突然就覺得吳威不一樣了。
大背頭凌亂的垂下幾縷,眼眶淤青還有帶着血跡的傷口。
揹帶褲被扯斷了肩帶,雖然外形狼狽了一些,但是此刻真是太有男子漢的氣勢了。
我豎起一根大拇指,舉到吳威的眼前。
他正氣頭上呢,不受我的恭維,一巴掌給我的手拍了下去。
鬼影梳理着亂七八糟的頭髮,哼的一聲:“你以爲我們願意住在你們這裡啊?這是機構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從,你們也不得不從!你不爽,你不滿?那你就去找機構的教授說理去啊!”
豬九戒張嘴就道:“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怪不得你長得醜,你比世上最慘死的鬼還醜!看着就讓人作嘔,就讓人噁心!”
豬九戒嘴也挺黑,損起人來絲毫不客氣。
“你說什麼!”鬼影氣的全身一抖,一把將脖子上掛着的面紗戴在臉上,然後伸出鬼爪就要撲過來。
“夠了!”一旁一直安安靜靜的鬼魅突然開口,伸手攔下了衝動的鬼影。
杜雷點點頭,一笑:“是啊,夠了!”
閻嘉勳不說話,靜等杜雷的下文。
“我說閻嘉勳閻大隊長,我們雖然都是聽了機構的命令,但是這地界畢竟是我們妖怪高中的。所以我奉勸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人,不要胡作非爲。
不然我們妖怪高中要是暴亂了,將你們羣起毆之的後果,你們就自行承擔後果吧!”
閻嘉勳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多謝杜雷隊長的奉告,也請你管好自己的人,不要來我們這找茬,不然被打死了,就是他自討苦吃了!”
說完目光掃了一眼吳威和豬九戒,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吳威氣地罵道:“什麼東西!”
“就是,居人屋檐下,神氣什麼啊!”
“好了,大家也別故意找茬,他們在我們這借宿期間,小打小鬧治不了,但是別惹出什麼大事,不然回頭兒機構的教授們責問下來,我們也不好說,還落了個欺負人的名聲。”
我抽了張椅子坐下,開口道:“頭兒,我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妖怪高中必經之路上,有許多弱鬼的魂魄在遊蕩,我們怕影響到人類,就動手將其收了一部分。
後來我碰到了鬼怪高中的那個裁判鬼厲,他也在收鬼魂,但是好像挺怕我們的,見着我們撒腿就跑,不知道爲什麼?”
杜雷想了想,說道“我估計啊,有兩種可能。第一,他是怕葫蘆祖宗。
記的上一次我們大鬧鬼怪高中時,他在混亂中被葫蘆祖宗的葫蘆籽兒打的抱頭鼠竄,估計是怕了。
第二,關押弱等小鬼的權利在他手中,如今小鬼都逃竄了出去,估計是他失職。彌補時不料被你們發現,所以掉頭跑了。”
我點點頭,也不是特別在意這個鬼厲,就是隨口一問。
“也不知道這些鬼怪高中的人要在咱們這借住多久,估計是沒什麼安寧日子可過了。”吳威鬱悶的說。
蘇麟也開口道:“頭兒,我覺得事情未必這麼簡單。鬼怪高中突然遭遇地震,事有蹊蹺。”
“我也是這樣想的。”杜雷看了蘇麟一眼,讚賞的點頭道:“這幾日趁人不備,我們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們幾個點點頭,心意相通,都有這個意思。
“對了,你們這次出去事情辦得怎麼樣?可是幫助了八岐解決困難?”杜雷纔想起我們那事。
“已解決。”蘇麟簡短的說。
我又將在長白山上發生的一些事情都告訴了杜雷,杜雷聽後對於柳霄霄的存在也是驚異不已。
然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不爲過。
出了辦公室,迎面正好碰見葫蘆祖宗手裡拿着一個小黃符。
“林果,路上殘餘的那些妖怪都在這符裡了,咋辦呢?”
葫蘆祖宗將黃符交給我,我想了想,說道:“還是送還給那個鬼厲吧,我們留着它也沒有用,怪噁心人的。”
葫蘆祖宗點頭,然後爬上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去找鬼厲。
“葫蘆巴巴長的咋樣了?”路上我隨口問道。
“赤離給它照顧的可好了,昨天剛給它弄了一片花園,搭好了架子,等葫蘆巴巴在大一些,就移植到地裡面,讓它爬着架子長的更快。”
一提到葫蘆巴巴,葫蘆祖宗的眼睛都笑眯了。
即是期待,又如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似的,高興,愛不釋手。
鬼怪高中遷移來的人都住在了操場臨時爲他們搭建的帳篷裡面。
全部都是大通鋪。
然而對於鬼怪來說,沒有妖怪講究,他們怎麼都能睡,甚至不睡都行。
一個鬼怪看到我朝他們的方向走去,頓時停下腳步看着我。
他們搬到我們的地盤上,還是時時刻刻警惕着。
“你有什麼事?”一個負責守門的鬼怪看着我,略有些客氣的說。
“找鬼厲。”我道。
守門鬼說道:“你在這等着吧,我進去通傳一聲。”
說完就轉身走進了帳篷內。
葫蘆祖宗嘁了一聲:“還通傳,好大的派頭啊。”
我笑了笑:“咱們的操場變成了人家的地盤了。對了祖宗,您看到鯉魚了嗎?”
我想起了我回來到現在還沒見到鯉魚呢。
葫蘆祖宗道:“看到了。聽說有個小麻雀鬱鬱寡歡,茶不思飯不想的,鯉魚去開導了。”
“小麻雀?”我想了想,沒什麼印象,也就沒在意。
打定主意一會兒去看看鯉魚,出去那麼多天,我很想她。
帳篷周遭陰氣森森的,十月末的風一吹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寒而慄。
“一點人氣兒也沒有,要是讓祖宗在這呆久了,也會變成鬼葫蘆了吧?”
正說着話的時候,先前進去通報的守門鬼走了出來,籠罩在大斗篷帽子下的青灰色臉有些怪異,看了我和葫蘆祖宗一眼,說道:“他不在。”
“不在?我之前明明看到他進去了。”葫蘆祖宗叫道:“不會是心裡有鬼不敢見我們吧?”
那守門鬼神情閃爍:“反正他不在,你們先走吧。”
我一聽這話,不客氣的把小鬼推到一邊,大步朝着帳篷內走去。
“鬼厲,你出來!別以爲你這鬼氣森森的破帳篷是什麼好地方,要不是給你這破符,你當我願意來啊。”
我一邊吼着一邊往裡面衝去。
那守門鬼從後面追上來,左攔右擋的,也沒擋住。
聽到我的吼聲,帳篷裡的不少小鬼都望了過來。
我一眼就瞧見要從另一個門開溜的鬼厲,大步上前將它給逮了個正着。
“你跑什麼跑?我能吃你啊?”我眉頭皺着,將鬼厲給揪了回來。
他見跑不掉了,也不跑了,站在原地扭扭捏捏的說:“你啥事啊林果,我跟你無仇無怨的,你老揪着我不放幹啥啊?”
“那你總躲着我幹什麼?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我敲山震虎的試探。
“我沒有。”鬼厲又瞧了一眼我肩膀上的葫蘆祖宗,瑟縮一下:“我真沒有。”
“得,甭管你有沒有,別和做賊似的,小心被人當賊抓了!”
說着我將兜裡的黃符拿了出來,貼到鬼厲的腦門上:“這是你剩下的小鬼,都在這裡呢,別在四處亂放,要是傷到了人類,你就攤上大事了!”
說完我哼的一聲轉身走了,也不管身後的鬼厲是什麼表情。
“林果,祖宗怎麼覺得那個鬼厲好像怕我呢?”葫蘆祖宗一手揪着我的耳朵,納悶地說道。
先前我們在屋子裡的談話葫蘆祖宗不知道。
看來杜雷的分析是沒有錯了,不過鬼怪這東西還真是不如妖怪,妖怪最起碼還有點人氣。
鬼怪的圈子內都是死氣沉沉的,陰氣森森的,待一會兒就全身壓抑,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