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曠的地方,彷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枯萎無精打采的大樹,都煥發着生機,樹枝上零零落落的枯黃樹葉,現在變得茂密起來。在樹上,衆多的綠油油的樹葉都擁擠在一起。原本由枯黃樹葉鋪蓋着的地面,不斷地快速生長着小草,不一會兒,整個地面變成了大草坪。而那遠處暗淡的樹木,也開始煥發生機,不再死氣沉沉。看樣子,這種生機在不停地擴散開去。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樹木身上傳來的新鮮氣息讓我整個人爲之一振,似乎一路上的顛簸積累下來的疲倦,都一掃而空了。
“來,喝點樹汁吧。”紐斯說道。
我回頭看去,看見呆呆地看着這一切發生改變的健。他的身後,那個門後的屋子裡,紐斯已經坐在木頭做的靠背凳子上,拿着木杯子,喝着透明的水狀物。
我和健在他的招呼下,走進了屋子,屋子裡生着火,讓我們有着微微的暖意,但又不會感到太過悶熱。
我們圍着紐斯跟前的桌子坐着,桌子上放着三個茶杯。紐斯拿起了在火爐上溫着的木茶壺往我們那兩個茶杯裡各倒了一杯水一樣的東西,那東西散發着樹木的香氣,清淡而不濃。
我端起了茶杯,往鼻子靠去,那香氣更爲濃郁了,我問道:“這是?”
紐斯笑而不答,示意我們喝一口看看。
健首先喝了一口,他閉上了眼睛,似乎沉醉其中,良久才說道:“這真的是樹汁?”
紐斯微笑地點了點頭,這時候的它顯得十分慈祥,就像是一個長輩一樣,沒有了之前的頑皮,看着健一直都微皺着的眉頭竟然完全的舒展開來。
我不由地好奇眼前這杯東西會有怎麼樣的功效,帶着這點好奇,緩緩地喝下杯中的樹汁。
頓時間,我整個人似乎脫離了自己的軀殼,融入進了大樹裡,與大樹融爲一體,用大樹的軀體感應着周圍的變化。
我好像來到了世界各地,各地的景色都在我的腦海裡浮現。有時候我好像置身於懸崖峭壁上,驚險地觀望着讓人驚心動魄的懸崖,即便是微風吹過,你也不得不着急於自己是否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底。有時候,我又會來到中午繁華的都市道路旁,感受着周圍喧鬧的一切,衆多的人在路面上奔走,奔波於各自的事情。有時候,我還會來到清晨的沙灘海岸,天氣不冷,看着那些人在安逸地海邊玩耍……
當我這口樹汁完全嚥下後,我又回到了這個大樹裡的房子裡。原來,剛剛只過了一兩秒的時間,但在精神上,我感覺是經歷了衆多的片刻。
我驚歎道:“這太神奇了!”
紐斯呵呵笑道:“呵呵,好玩吧。我還怕你們受不了呢。之前有幾個人當場就嚇暈了過去。你們兩個令我刮目相看。”
健說道:“這是樹汁?太神奇了,從來沒有想到過喝樹汁竟然有這樣的效果,可以看到世界各地的事情。”
紐斯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哈哈,告訴你吧,只有佛萊的樹汁纔有這樣的效果,其他的樹的樹汁是沒有這種效果的。只不過這功效是隨機的,也就是說,看到的地方是隨機選擇的。你們沒有辦法看到自己指定的地方。”
我聽罷,問道:“佛萊?”
這時候屋裡傳來像是從遠處傳來的聲音,那聲音說道:“這是我的名字,小子。”
我四處張望,也沒有瞧出有第四個人,疑惑地問道:“誰?”
紐斯神秘地笑道:“你就在它的肚子裡。”
我瞪大了眼睛說道:“這棵樹會說話?它竟然會說話?”
那聲音又傳來了,它說道:“小子,不要小瞧我了。”
健這時候也不由說道:“這太神奇了。簡直是歷史上的大發現!”
紐斯不屑地說道:“很神奇嗎?不過和你們說,這件事是個秘密,不能傳給外人知道,否則,我們就只能被迫離開這裡了。”
“嗯?”我感到奇怪,問道:“加入不想被第三個人知道,那麼你們怎麼自己現形給我們看。以你們的能力可以不出現的,這樣就萬無一失了,爲什麼還要出現呢?”
“你以爲我們想的?我們出現自然有我們的理由,具體的原因,你們以後就會知道,這段時間你們先住這裡吧。”紐斯說道。
“你們有事求我們?”
“聰明,這樣我就不用太過費口舌了。的確,我們有事情拜託你們。”
我不安地問道:“你拜託我們的事情不會太難吧?”
紐斯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放心吧,拜託你們的只是小事而已,哈哈……”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看來他這樣大笑,更讓我覺得他拜託的事情是沒他說的這麼輕鬆,憂慮反而是增加了。
但憂慮起來也沒有什麼用,不如來點實際點的,我張口再次倒入樹汁。
我們一直喝樹汁到下午時分。
此時的我已飢腸轆轆了,雖說樹汁有神奇的功效,但是卻壓根兒喝不飽。正好到了去拿貢品的時候,便和健來到了樹林邊上。到那裡的時候,我們看見村民們早已在那裡等候了。
他們看到了我和健踩着運動着的土地出現在樹林邊,先關切地問候,然後才把所有的食物端到深林這邊的界限上,我們和他們相互問候了幾句後就讓紐斯施法把我們和食物搬運回深林深處。
但是在快到大樹那裡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道。
“到這裡就好,我們就在這裡吃吧。白天,佛萊最忌諱的就是鮮血與動物的屍體了,連美味的燒豬也不能倖免。所以我先前帶你們來之前,我就把所有的肉類食物都吃完了。”紐斯說道。
“你就編吧。要是真的是帶了進去會怎麼樣?”我問道。
這時候卻見紐斯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它心有餘悸地說道:“快吃你的吧,別問這麼多。”隨後開心地拿起了幾個燒雞,就往口裡送去。
此後的日子,我們在這個奇異的地方居住了下來。我們每天都在感受着大樹給予我們心裡的寧靜,也時常喝着它賦予我們的汁液,以此來聯繫世界各地的樹木,觀摩這個世界的百態萬千。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久,我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我們應該去幹什麼,一直沉浸在享受中,似乎永遠沒有醒悟的念頭。
在我們與紐斯的長期接觸下,發現它雖然外表愚笨,但是內心卻顯得聰慧。它的想法有點屬於我們道家的無爲思想,但是卻並不消極,活了幾百年了,依然精力充沛。
當我們以爲一切事情都會這樣持續下去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那天是一個嚴冬的晚上我們一起圍在火爐旁邊取暖,原本以爲會像往常一樣歡樂地談論今天所獲知的世界各地的事情,但是健越顯得悶悶不樂起來。在這段時間十分健談的他,今晚卻一聲不吭,只是盯着火爐裡的跳動的火,像是在想着什麼,很快,雙眼卻溼潤了起來。
“他怎麼了?”紐斯問道。
“不知道。健怎麼了?想家了?”我擔憂地問道。
健不再看着火爐裡的火,而是看着我,依然沉默不語。
“怎麼了?”我追問道。
“原,你也忘記了嗎?我們離開這裡吧,去把妮救出來。”他在請求我。
“妮?這是誰?”紐斯疑惑地問道。
我目光黯淡了一下,心中暗道:看來我們都把妮給忘記了。看着周圍美好的一切,我不捨地說道:“好吧,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
“希望妮能堅持下來,我今天透過大樹的力量,巧合地被我看到了妮,她孤獨地被楊給關在豪宅的地下室那裡。剛好地下室的窗前生長了一棵小樹苗。就這樣,我看到臉色憔悴的她。楊這個小子!竟然沒有照顧好妮!”健顯得有些憤恨,把手中喝完水的木杯子往桌上一放,啪嗒一聲,整個屋內都顯得沉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