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孫舉這兒討要了《金鵬十八變》沒多久，李鴻儒只見遠處一隻隼鳥落下。
隼鳥飛縱入府邸中，顯出楊素的身影。
“呸！”
楊素吐了兩口氣，臉上帶着幾分鬱郁。
“成了？”李鴻儒忐忑問道。
“相師什麼的最討嫌了！”
楊素不甘的說了一聲，這頓時讓李鴻儒一顆心放下大半截。
“下次看到他肯定一把抓死！”
楊素補了一句，正式宣告了自己行動的失敗。
長安到洛陽六百餘里，一個來回的路程上千裡，楊素跑了一趟空，心情不免有點小糟糕。
“我現在沒法帶你們晃盪了！”
楊素指指公孫舉等人，覺得自己沒辦法再帶這三人四處跑。
這數年下來，他顯然與公孫舉等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一時還有些不捨這些苦力。
但不放棄公孫舉等人也不行，這三人目標非常醒目，會給他帶來諸多不穩定的因素。
只要放棄公孫舉等三人，他會擺脫掉江湖司榜文盯查的眼線，重新歸於安全之身。
只是想通問題的關鍵，楊素也斬斷着這方面的關聯，乾脆利索的撇下了公孫舉等人。
“你……”
“您不會是要帶着我四處跑吧？”
“……”
“我現在的目標比師兄還醒目，過一陣就要跟隨侯大總管去兵伐高昌國了，沒法和您四處去探墓！”
楊素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鴻儒一番搶答了下來。
他指指李鴻儒，一時不免也有了一些沉默。
這貨以前還只是個清水衙門，想休息就休息，如今的部門看來忙碌了許多，難有往昔的隨意使喚。
“那就休息一番！”
楊素最終點點頭。
只要不被人聯手打上門來，他並不顯急。
他化身成妖，本事不算太強，但逃命的本事難有多少人可及，再疊加上變化的能耐，安全度極高。
雖說是休息，這也免不了指使李鴻儒幹些活。
譬如楊素想獲取的一些典籍做參考。
當官這麼多年，李鴻儒總歸有累積一些去藏書閣的機會。
“我得看侯大總管召集的時間，背誦一冊書籍最快也需要幾天，只怕是有些趕不上您的需求”李鴻儒道：“若是您不使喚術法，我可以去崇文館給您借幾本書！”
有蘇亶的關係，李鴻儒在崇文館中很自由，借書並不成問題。
這讓楊素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最終點了點頭。
他是前朝人，又多有了解當朝事，很清楚崇文館書籍的種類。
“我對白打類武技有一定需求，你看看崇文館有沒有時候合適的爪功、指功、掌功、拳法，隨便給我挑幾本！”
“沒問題！”
這事情好辦，李鴻儒隨口就應了下來。
楊素的劍術頗爲高明，但貼身的寶劍難得，而楊素更屬於半路出家，需要不斷挖掘自己妖身的能耐，讓實戰的能力更高。
一些嘗試不可避免，楊素也需要接觸往昔不曾踏足的一些區域。
他吩咐下去，亦是找了一處位置，怔怔的在那兒看福地蘭花。
“他肯定又在思索第十座大墓了！”
見得楊素的模樣，公孫舉也沒什麼詫異。
這是楊素這數年來常見的神態。
在探尋秦王朝大墓這一點上，楊素費盡了心思，思索着所有可能疏忽的探查之處。
此時楊素陷入自己的世界，倒也不怎麼影響師兄弟之間的交流。
“我家還有劍術絕技，還有頂級金遁術，我怎麼不知道！”
李鴻儒不免也提及了陶家的一些事情，這讓陶依然瞪大了眼睛。
有過毆打長輩取書的經歷，她倒不在乎再去毆打一番，讓那些老古板認清楚現實。
只是陶依然沒想到，這些長輩藏得如此嚴密，一些事情便是連口風都沒透露出來。
若非張仲堅見過陶家老一輩，見識頗多，她幾乎要被矇在鼓裡。
無怪祖上陶弘景成就輝煌，而她落到要借寶物之力才能勉強立足高階修煉者層次。
“我這小爆脾氣，哎呀，我忍不住，想要先出去走走，你們自己弄飯菜吃啊！”
得知了信息，陶依然頓時提起了魚鱗劍，氣沖沖踏出了府邸。
“娘至少又要離開一個月了”公孫韻低聲道。
“有來回，可能要兩個月，三個月也說不定！”
公孫舉糾正了一句。
楊素不再糾纏公孫家，陶依然此時也是放心出行。
公孫舉和公孫韻腦袋都不用想，就知道陶依然肯定會跑回渤海郡去。
“又有人要倒黴了？”
李鴻儒問了一句，只見公孫舉和公孫韻連連點了點頭，這讓李鴻儒一時懷疑自己嘴巴是不是出了問題。
吐槽什麼事情就有人可能遭殃。
但陶家人被揍就被揍了，反正也不會被陶依然打死。
李鴻儒想想，只覺自己心情並未像楊素找袁天綱時那麼忐忑。
“是了，天師教傳承推衍之術了得！”
陶依然的離開似乎激起了楊素一些靈感，他嘴中喃喃，又提及到了天師教。
這不免讓李鴻儒心中一突，想要勸誡一番‘冤家宜解不宜結’。
他更是要告訴楊素有關袁天綱尋死的念頭。
這壓根不用楊素去尋，袁天綱會很自然的自我了斷。
但凡這小夥享受夠了，對人間界沒了留戀，就會心甘情願的去找叔叔。
“我推測不出，他們或許有能耐推測出來！”
楊素喃喃低聲時，李鴻儒亦是開始在一旁勸說，提及着袁天綱的情況。
“什麼，他要尋死，他怎麼就想着要尋死？”
聽了李鴻儒的話，楊素只覺一時難於理解。
待得李鴻儒說上兩句讖言相關，楊素頓時一口唾罵了出來。
“他這是腦子病的不輕啊！”
楊素此前想着一刀了結掉袁天綱，解決窺探自己的後患。
但楊素此時巴不得袁天綱能活多長時間就活多長時間。
至少需要袁天綱幫他推導了大墓所在之處，這小夥才能去尋求死亡。
但凡屬於高階相師，大部分人都會陷入某種魔怔，明明只是窺探到了一些隱約含糊的事情，便每日惶惶不已，恐怕禍及自身，想着避開。
楊素覺得袁天綱膽子不夠，這是被嚇着了。
“道家的理論都是狗屁，什麼知天心順天意，需知人定勝天，人最美好的品質就是從不屈服，每個人都能努力活下去，他怎麼就認命想着去提前死！”
連連罵了數句，楊素又開始吐槽道家，將道家齊齊噴了一遍。
信心滿滿尋覓的大墓有缺失，這讓楊素的脾氣有些不太好。
但這讓李鴻儒想起了一些事情。
有侯君集的介紹，李鴻儒此時也向楊素詢問一些道家典籍相關。
譬如李鴻儒當前不曾去研讀的《道德真經》《文始真經》《南華真經》《通玄真經》等典籍。
侯君集所學的大部分內容很可能是正確的，但李鴻儒也不排除對方學到一些沒用的。
除了典籍缺失，或許其中還存在某些疏忽之處，否則侯君集的水準便不是如今的半桶水狀態。
學舍、演武堂、道館、佛堂的位置有限，並非像練功房一樣可以不斷容納新能耐。
李鴻儒有些擔心自己學到無用的能力，又或學到某種可能出現重疊的能耐。
他在儒家文化上具備了一定的甄別之力，但涉及到道家和釋家，李鴻儒覺得自己多請教多詢問不會錯。
“道家的話都是狗屁”楊素罵道：“只是你說的這幾句狗屁書還有些用，可以啓迪智慧，通曉心智，甚至衍生一些牛鬼蛇神的本領！”
楊素一陣貶低，待得儒家文人的那些氣話吐槽完，他才低聲敘說。
“你去崇文館找幾冊那玩意兒，也給我讀讀。”
“什麼玩意兒？”李鴻儒問道：“爪功、指功、掌功、拳法？”
“就是那些道人寫的狗屁書，那什麼道德真經的玩意兒！”
楊素臉色脹紅，一時覺得面子有些拉扯不住。
“我就是聽說這些書有些用，或許我讀一讀明悟了道理，也能釋放一些以前學過的文法！”
他辯解了一句，顯然也是承認一些道經確實具備了不得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