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猜到了跟肖瑩有關,我把手機從右耳轉移到左耳,平靜地說道:“跟肖瑩有關吧?”
文祥哥說:“對,她跟你說了什麼?”
我很納悶兒,這廝什麼都知道,我隱約感覺這事兒不簡單。
我說道:“分手了……”
文祥哥“啊”了一聲,道:“分手了?”
我說:“分就分了唄,你想說什麼,我怎麼發現你小子什麼都知道啊?她提前跟你打電話說跟我分手的事兒了?”
文祥哥在那頭兒沉默了……
我握緊電話,問道:“你睡着了嗎?還是啞巴了!”
文祥哥說:“是這樣的,阿曹他……”
阿曹又怎麼了?這傢伙一天到晚給我惹事兒,我忽然想到,難道我和肖瑩分手跟他有關係,上一次他說揍橄欖頭……
我坐到牀上,說道:“文祥哥說重點。”
文祥哥說道:“阿曹今晚跟女朋友分手了,二人大吵一架,我和師兄知道後跑出去找他陪他到小酒館喝了點兒,在回校的路上,我們看到肖瑩和一個橄欖頭坐在路邊,大半夜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打斷道:“橄欖頭?是肖瑩之前說的那個?”
文祥哥說:“應該是的,他們當時在吵架……阿曹認出來他了,他衝上去揪住橄欖頭的頭髮把他打了一頓……”
我說:“你們爲什麼沒有攔住他!”
文祥哥說:“阿曹跟你的關係有多鐵你不是不知道,他又衝動,見到這場景肯定要替你打抱不平,我們勸不住,當時肖瑩嚇壞了,她哭着懇求阿曹住手,說什麼要和你……”
我急了,說道:“她說什麼?”
文祥哥長嘆一聲,說道:“她說早就應該跟你說分手了,她和橄欖頭從小是娃娃親,其實,她父母很反對你們在一起……這就是肖瑩當時說的大致意思,所以我問你……問你肖瑩今晚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我有氣無力地拿着電話,苦笑一聲,說道:“知道了。”
文祥哥說道:“楓子,你不要激動,哎,媽的!都怪阿曹,這傢伙沒腦子,衝動起來誰也拉不住,咱們弟兄幾個他跟你關係最鐵,你……你別怪他,我剛纔還在罵他,他喝了點兒酒一時衝動。”
我說:“沒事兒,我不怪阿曹,我和肖瑩分手是必然結局,跟任何人都沒關係,你別指責他了,替我安慰下他,我很快就回校參加考試了……”
文祥哥說道:“你剛出院,多注意休息,照顧好身體,咱們學校見。”
我準備掛電話,電話那頭忽然一陣爭吵聲,我問道:“文祥哥誰啊?”
阿曹在那頭兒吐字不清地說道:“楓子,我……跟你講啊……你……你能不怪哥們兒不,我看見那個傢伙跟肖瑩在一塊不是一次兩次了……”
文祥哥在那頭兒嘀咕着讓阿曹別添亂回去睡覺,二人吵了起來。
我大聲說道:“文祥哥把電話給阿曹,我跟他單獨說幾句!”
阿曹喝多了,不讓他說幾句他又要鬧個沒完。
阿曹說道:“我……我跟你講啊楓子,今天這事兒換做是誰不能……不能做當沒發生……橄欖頭跟肖瑩吵起來了,我不管他們什麼關係……我他……媽的把他的車砸了,他揚言廢了我!你說……你說我能怕他不成,咱們……”
我說道:“你聽我說阿曹,這事兒過去了,不要提了,你趕緊睡覺去!”
阿曹說:“你……你不怪我吧兄弟……”
我說:“你放心,我不怪你!絕對不怪你!”
阿曹樂了,傻呵呵地笑起來,嘀咕道:“文祥哥,你看我都……都說了楓子不會怪我……你……”
我說:“阿曹聽話去睡覺?”
阿曹笑道:“沒問題,我去睡覺……等你回來……”
文祥哥接過電話,對我說道:“哎,事兒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也別多想,在家好好休息兩天。”
我說道:“我知道,就這樣吧……”
文祥哥又說道:“楓子,你……你真沒事?”
我說:“我真沒事兒,一我和肖瑩分手實屬正常,大家都知道沒錢是硬傷,二阿曹打橄欖頭是爲了我,我不怪他。”
文祥哥長舒一口氣,說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想開就好,想開就好……”
我掛了電話,感覺整個人被抽空了,我虛弱無力地躺在牀上,很快睡着了……
到了宿舍,阿曹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坐在牀上,低着頭看着我一言不發,師兄和文祥哥上前對我噓寒問暖。
我走上前去,遞給阿曹一根菸,道:“來一根。”
阿曹唯唯諾諾地接過煙,嘟囔了一句:“我……我那天喝多了……”
我說:“我知道,我和肖瑩之間的事和你無關。”
阿曹立馬精神了,道:“楓子,你真這麼認爲?”
文祥哥對阿曹說道:“我不都替楓子跟你說了,你瞎想什麼呢?”
阿曹說:“那……那就好,那就好……”
師兄遞給我一張紙,說:“化學小抄,裝兜裡,到時候機靈點兒……”
文祥哥說道:“楓子考試從不作弊……”
師兄說:“備着吧,期末考試非比尋常。”
我把小抄丟在牀上,躺了下來,說道:“考場什麼的都安排好了吧?”
師兄說:“你在八班三考場,文祥哥把考試表拿來一份。”
文祥哥指了指門後,說道:“貼在牆上了,自己去看吧,楓子咱倆同一個考場,你到時候跟我走就是了。”
師兄拿起洗臉盆準備去洗漱,回頭衝我說道:“明早九點進考場,早點休息……”
晚上十點多了,宿舍熄燈了,由於明天考試,大家睡的比往常早一些,宿舍氣氛怪怪的,我想是因爲我的事兒吧?肖瑩現在不知道睡了沒?大家以後見了面怎麼說話啊?一個班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我坐起來,看着窗外飛舞的雪花,隔着窗戶清晰地聽見北風呼嘯,樓下是空曠的操場,操場邊亮着幾盞老燈,這一切是多麼的熟悉……
高二第一學期接近尾聲了,三年高中過了一半了,我曾經盼着考試、盼着畢業、盼着離開這裡,此刻,我聽着大家的呼吸聲和阿曹的打鼾聲有一種想特別珍惜眼前時光的感覺。
夜讓整個世界安靜了,我點燃一根菸,默默地抽起來,回首往事,一個人傷感悲秋,這是屬於一個文藝青年特有的矯情,我喜歡這種感覺,獨自一人,面對黑夜,一坐就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