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啥來啦?
郭老大和王忠玉回家的路上,都對老孃瞪了眼睛。玩的那叫一個投入。
車裡幾位老太太也不敢吱個聲。
那是老壽星盛情邀請讓放鬆的。
人家讓你們放鬆,你們就真放鬆?
多虧你們八個老太沒到齊,這到齊了,吼的街坊鄰居都能聽見。
馬老太也有點兒惴惴不安,偷摸撩起簾子,看眼外面騎馬的三兒。
後悔了,和小孫女一臺車好了。
後車裡,宋茯苓正被老孃問正經話題,比方說:對未來婆婆的印象。
宋茯苓先反問:“我說她好,你會不會不高興?”
“怎麼說話呢,你能和她處好,我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啊,哈哈,娘,那我覺得她人挺好的。”
錢佩英說:“我也覺得陸夫人還成,看起來挺和善。本來我還擔心你,不會和像她這樣的人相處。你打小就不會看人眼色,就會溜邊兒。”
宋茯苓打算閉目養神,反正她娘會先吐槽她一盞茶時間。
可是聽到後面,慢慢睜眼。
錢佩英正說着:
“你之前那樣想就不對。
每家情況不一樣,你不能聽這個隨口說幾句婆婆壞話,那個說幾句,身邊說的人多了,以前看到的多了,就因噎廢食,就認爲所有婆婆都那樣。那可不是。
雖然一部分……就不說那些了。
娘希望你,起頭抱着和對陸畔母親多用心的心思。
人心都是肉長,就像陸家接受咱家有些方面不行,他母親即使差點意思,你也想着先往前邁一步,對她多用用心。
不爲別的,爲陸畔,聽見沒。
更何況,陸畔他娘挺好。
而且人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時候會從好變壞,有時候會從壞變好。
你就想着往後哪怕有變壞,陸夫人真就哪方面爲難你了,可是她還有可能變回來呢,抱着這個心思往前看。
遠了不提,像你奶,她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你看她之前給我做婆婆,我絕望不,你再看現在。都是相互的。”
錢佩英苦口婆心,很希望女兒稍稍放下戒備心。
她生的閨女,她瞭解。
她家茯苓不是對誰都會用心的。
有時候對一個人有點兒小看法,壓根就不會給人家機會去改變看法。爲少麻煩,倒是會先離麻煩人遠一些。
但沒人是傻子,是用心在孝順婆婆,還是形式主義,只做媳婦維持表面的那一套,時間一久,別說有一定閱歷的陸夫人,就是陸畔也能感覺出來。
錢佩英怕女兒存了這樣的心思,總是開頭就防備着將來影響夫妻感情。
“知道了,娘,你好操心啊。”
回頭到家,錢佩英又操心茯苓沒吃飽,讓閨女在熱炕上躺着,她帶着倆丫鬟正給閨女下雞湯麪條時,隔着幾間屋裡,朱氏被宋老二給揍了。
這大喜的日子因爲點兒啥呀?
在宋福喜眼中,朱氏不幹人事。二閨女得的那點兒首飾,她要給收走。
收走那話說出口,二閨女還真沒有不捨得,給娘戴唄,沒啥。
可是,朱氏喜滋滋藏首飾時,加一句,留給金寶媳婦,二丫就生氣了,金寶媳婦在哪。
多虧現在弟弟被三叔和奶管教的挺好,要是像以前那麼討厭,二丫心想,她一定會和大姐連手恨死弟弟。
造成這種恨的,就是她們親孃。
而宋福喜在這時,也沒想打媳婦。
今兒是大喜的日子,又是纔回老家,弟弟在做大官,咱哪裡能猜到誰會忽然進院,親戚裡道這麼多。
早已想好,回老家,能忍,他就忍。
別讓人看笑話。
宋福喜隨口勸,從陸家歡歡喜喜回來,又吵吵啥。我發現啥高興事到你那裡,總會出點兒添堵岔頭。
錯就錯在,他想了想又多說了幾句:
“你看看大嫂回來就換衣裳,也不擺弄啥,多貴重的擺件不也要照常過日子?又去忙大郎那一攤。一個字一個字寫禮單。
弟妹那更是。
哪有像你,只顧四處討要孩子們的物件,弟妹帶丫鬟給娘燒水洗頭洗腳,聽說胖丫餓了,又給胖丫和娘她們折騰擀麪條。
你可倒好,也是個當孃的,同樣是閨女,一句熱乎話沒有,進屋就沒收孩子東西,給二閨女氣的,走路恨不得給地跺出坑,我看你倒像後孃。”
“誰好你找誰去,你大嫂你弟妹好,你找……”
啪一聲,宋福喜揮巴掌打斷更混賬的話。
這屋,腦子蒙着被子在幹仗。
咋整,算是沒好了。
朱氏拿準了宋福喜天天蹲廠房就知製作包裝盒,對她沒二心。兩口子一起幹活,她看得住。拿準了宋家不會出亂遭事,宋福喜是爲閨女兒子,二閨女和兒子可沒成親呢。宋福生以及全家是爲胖丫和宋福生仕途。
她還是金寶的親孃。她就不長大。心裡想要啥就要,想佔便宜就佔。
恩,二丫的首飾,挨一頓胖揍,身上青紫一片給了回去。
二丫氣的:“娘,你這圖啥,而且你也不用不花。就喜歡給金寶攢家當的感覺是嗎?”
錢佩英借給朱氏的那套首飾,她卻沒還。不提不念。
捱揍完,也不敢告訴誰,反正打的也是身上,她還戴着錢佩英給的這些去嘮嗑,邊吃兩大碗金絲麪條邊邀功說:“弟妹,我今兒還成,是不是?那我以後就照這個來,你放心。我這二伯孃當的,那陣嗆住,只尋思給自己憋死也不能給我侄女丟臉。”
……
陸家這面送客後,就要和諧多了。
陸夫人在自己親孃房裡,正坐在榻邊和孃家姐姐嫂子以及老孃聊天,“宋家人還行,是吧?”
陸畔的外祖母笑着點頭,“已經很好,不要去和旁府比較,旁府可不是像宋家纔起來沒兩年。想想別家也纔起來兩年,能做到今日宋家人這樣嗎?”言外話,可能照宋家差出許多。
陸畔的大姨比陸畔的舅母們敢說話,親姐妹之間也是更親近,“三妹,你兒媳真是沒得挑。不用去和那才發跡的人家比較,就算將旁府算上也是出類拔萃。當然了,這咱們早就知曉,就衝這人不是?”
“是啊,大姐,我發現我那兒媳,性情還嬌憨。”
壓根沒人提一些小瑕疵,說的全是好話。
主院落。
陸老夫人一邊和陸丞相聊宋福生的工作問題。
既然提出幫忙不想做欽差,你就要給辦,但不能不升遷,憑什麼平調。
宋福生認,老夫人不認。
一邊對着琉璃鏡,在揹着斜跨的小珍珠包左照右照。
“你看看這包啊?”
陸丞相歪在榻上,手裡是本書,頭不擡道:“挺好。”
“你看了嘛。”
“看了,”陸丞相這才擡頭,再次補充:“挺好。”
“之前,珉瑞岳父那事,我與你講的,你過心沒有?”
“過心了。我說,咱倆也一把年紀了,折騰一天,早些安置?這小包就不要拿上來吧。”
陸畔三姐,陸之婉家,此時卻沒睡。
安娜回來有點兒鬧情緒。
齊東銘納悶:“她在要什麼。”
“要珠子,相中她舅母那鞋上的珠子,非要一雙一樣的。你說她纔多大點兒,怎那麼臭美。還好,謝天謝地沒要那一身衣裳,只鞋,明兒就讓丫鬟照樣子做雙小號的。”
……
陸畔“閨房。”
爲何說是閨房呢,因爲他正像個大姑娘家,腦中過着關於茯苓的場景。
三過兩過就彆扭起來。
後反勁兒,有點傷心茯苓連塊糖都不捨得給他吃。
腦中回放,連根糖絲也要扯出來。
不是傷心嗎?
爲何第二日天矇矇亮時,順子在揹着人偷摸給少爺洗牀單被罩。
。零點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