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用脖子上搭的毛巾擦頭臉上的汗。
牛掌櫃倒着氣,問道:“姑、姑爺,能挺住不?”
“走!”宋福生和牛掌櫃一起用力,又重新推起手推車。
錢佩英肩上揹着筐,一手拄棍,一手扯着米壽:“米壽,累不累。”
米壽兩條小腿走的打顫:“不累,米壽還能再走一個時辰。”才說完,啪唧一聲就摔倒在錢佩英腳邊。
錢佩英蹲地上抱他,鼻尖上的汗珠也隨之掉地摔八瓣。
此時宋茯苓倒是一路領先,她身後揹着雙肩包,脖子上挎水壺、望遠鏡、手上挽着她奶的私人重要小包,據說這裡有銀子。
沒了騾子車,誰也別指望,宋茯苓不僅能挽住包了,還能用胳膊扶助她奶,並且接過她爸的活,用望遠鏡時不時看前方。
“前方有活人了,有活人了!”宋茯苓臉上帶着興奮,回眸對大家喊道。
其實大夥並不曉得有活人和他們能有啥關係,但是就這麼奇怪,一聽宋茯苓嚷嚷有活人,大夥累到不行有些泄氣的勁頭又提了上來,一個個往下傳話:“快,有活人了,加把勁!”
這把勁加的很給力。
也就一個小時,他們這夥人靠腿着走,愣是追上了前方的活人。
要知道這些大活人,指不定是提前幾日出發呢,卻讓他們給攆上了,可見他們的效率多高。
但是當來到了近前,看清了這些人的樣子,大夥的第一反應就是:得再加把勁兒,再把這些活人甩下。
因爲這二十幾個大活人,一個個挺着大肚子,四肢瘦得像麻稈,一看就是吃了觀音土漲的。
這二十幾個人見到他們,倒似生命中有了光亮,“給口水,我有銀、銀子。”
另一個看起來面相四五十歲的男人,想說銀子算屁,我有銀票:“我、我、我?”
一頓倒氣,到底也沒說出銀票倆字,直挺挺就倒在了宋福生附近,
嚥了氣。
宋福生連瞅都沒瞅,心話了:我家還有空調彩電洗衣機呢,你說那有用嗎?
大夥也和宋福生思維一致,都覺得你們管我們要水,是有毛病吧,我們再走下去就要成了你們現在的樣子了。
別看俺們窮,可這時候要是有人賣水喝,俺們也湊吧湊吧能掏銀錢買。
這二十幾個大肚子活人,他們只癱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就被宋福生帶領的隊伍落下老遠。
宋茯苓看了看望遠鏡:“前面又有活人。”
這回她還沒等回頭通傳,她奶就吐槽道:
“哎呀,活人就不要告訴了,活的死的能咋,見到點綠,有草了再喊。”
這孩子,剛纔就整的他們浪費感情。
本以爲是羣能搭上話的活人,問問,打哪來,是不是?
結果造的比他們還慘,嚇得都不敢和那些人說話,怕傳染。
好吧,宋茯苓閉上了嘴。
一個小時後,大夥又超過兩撥渴到不行的難民,最悽慘的是,有的難民已經渴的走不了路,是手腳並用在爬。這些爬的人,大概是想着,萬一能爬到有水的地方呢。
兩個小時後,宋茯苓呼吸嚴重不穩,舔了下脣,累的不行看馬老太:“奶, 你總偷摸瞧我做什麼。”
“你怎麼不喊?”
“那也沒看見綠啊,不是你讓我別瞎喊的嘛。”
私藏的水早就沒了,全隊的水也早沒了。
沒盼頭了,沒活頭了,馬老太帶着哭音道:“胖丫啊,你說,你爹這寶物它有沒有可能是壞了?”
直走到晚上八點多,宋福生渾身上下像洗了個汗水澡,衣服呱呱溼。
他看了眼天色,說黑不黑,說白吧,離遠也看不清。
不能等了,也不能再走了,無論缺水還是走路,都已經到了極限。
這個時間正好適合搞小動作,必須進空間取水了。
“原地停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