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夜挽瀾能參加書法大賽也就罷了,憑什麼還要讓他帶着?
看着愣住的七中校長,蘇敘白目光更冷了。
心虛了嗎?
即便校長給夜挽瀾再多接觸他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同意!
七中校長的神情冷淡了幾分,也沒有解釋什麼:“你可以出去了。”
蘇敘白當然不會多留,轉身就走。
回到2班後,薛奕薇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關心地問:“敘白,校長和你說什麼了嗎?”
“說什麼?”蘇敘白忍不住發笑,“讓我帶夜挽瀾一起參加明年的書法大賽呢。”
薛奕薇也驚愕:“她也學過書法?”
“不清楚不知道,也不想了解。”蘇敘白淡淡地說,“我拒絕了,從我這裡下手,不可能。”
想接近蘇家的人太多,當他看不出來夜挽瀾一直在討好蘇雪青?
蘇雪青是姓蘇沒錯,可惜只是一枚棄子,永生都不得回到蘇家。
夜挽瀾的所作所爲終究只是無用功,竹籃打水一場空。
薛奕薇長舒了一口氣:“不管她了,可敘白,她這次數學考試的分數……”
十二個學校中,也只有兩個人拿到了滿分。
如果換做別人,薛奕薇頂多會被激起好勝心。
可這個人是夜挽瀾,她心裡極度不平衡。
“一次考試說明不了什麼,或許她做過類似的題。”蘇敘白不置可否,“我們以前也拿過滿分,什麼時候像她那樣廣而告之,大肆宣揚了?”
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好,否則槍打出頭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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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夜挽瀾正在聆聽書法大賽的規則。
“這是全國性青少年書法大賽,限制16-25歲的青少年參加。”許老師說,“每三年一次,由雲京藝術中心舉辦,分爲初賽、複賽、決賽,初賽一月份,年後出成績,複賽三月,決賽在四月。”
夜挽瀾沉默片刻:“我在想,我參加青少年組,有些欺負人了。”
算上循環的那些歲月,她已經度過一千多年了。
“哪裡欺負人了?”許老師瞪眼,“你都沒滿二十歲,但伱就是這麼厲害,有什麼問題嗎?沒有!”
世界上有的是天才!
夜挽瀾頷首:“如何通過初賽和複賽?”
“很簡單,初賽是每個城市進行海選,按照排名選出十幅作品,送到雲京。”許老師接着說,“複賽由雲京藝術中心的評委組進行打分,最後剩下三十二個人角逐決賽,以你的能力,拿前三不是問題。”
他一直很關注書法界,神州青少年書法大賽,一個人最多可以參加三次。
上上一屆,有一個16歲的參賽選手脫穎而出,碾壓了其他被看好的種子選手,在決賽上一鳴驚人,拿下第一。
現在快九年過去了,此人的能力一定更強了。
最重要的是,此人學的書法流派也是寒筋扶骨。
衆多書法流派中,除過永寧公主的字體外,最受追捧的便是寒雲聲和扶光二人了。
只因爲永寧公主的風格十分獨特,反而不好仿學。
夜挽瀾聽得認真:“決賽要去雲京參加?”
“沒錯,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許老師笑眯眯道,“你還沒去過雲京吧?作爲神州的中心,雲京非常繁華,也有很多隱世大能。”
夜挽瀾微微一笑:“古人選的位置很好,雲京和鳳元一樣,是一塊風水寶地,能聚氣運、匯強者。”
“鳳元……”許老師愣了下,沉重地嘆了一聲,“如果沒有三百年前那場大戰,估計如今鳳元還是十分昌盛吧。”
寧朝傑出的皇帝不少,也有昏庸無道的昏君,但論最卓越的三位皇帝,只有三人。
寧太祖打下了寧朝浩大的江山,昭告天地,立國大寧。
寧昭宗重新將分離崩析的神州化爲鐵板一塊,遷都鳳元。
還有被寧昭宗追諡(shi)爲“永寧皇帝”的永寧公主,兼濟天下。
寧朝覆滅後,剩下的人在破碎的土地上重建家園,鳳元遭受了嚴重的毀滅打擊,便將都城又選在了雲京。
一轉眼,三百年過去了。
現在的鳳元雖然也已經步入了現代社會,可已經從曾經世界第一的位置遠遠地落在了後面。
“嗯。”夜挽瀾輕笑了一聲,“會很繁華的。”
鳳元在北,江城在南,她還沒有見過三百年後的鳳元。
“唉,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許老師擺手,“雖然說初賽是隨意發揮,但夜同學,我給你一個方向,多寫扶光的詩,或者寒雲聲的賦。”
夜挽瀾眉梢一挑:“那永寧公主寫過的奏章呢?不能多寫?”
“少寫,確實要少寫,不是說不能寫,是怕翻車啊。”許老師搖頭,“你是不知道,三年前就有參賽選手現場翻車了,永寧公主的奏章,得真處在她那個位置上的人才能寫出靈魂來!”“好。”夜挽瀾應下,“那還是寫奏章吧。”
許老師:“……”
怎麼夜同學油鹽不進呢!
“也好,你按照你喜歡的來。”許老師不好澆滅她的熱情,“不過……你能送我一副字嗎?我可以拿其他的來交換。”
“沒問題。”夜挽瀾問,“擇日不如撞日,您有筆和紙嗎?”
“有有有。”許老師高高興興地去取櫃子裡的宣紙和毛筆。
路過的物理組組長搖頭:“唉,又瘋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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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家老宅。
“阿瀾,快過來坐。”林微蘭招呼夜挽瀾,“這幾天辛苦了,都怪懷瑾,什麼都不說,我看,以後把他的嘴縫上好了!”
源道化工廠的事情,她也是看警方通報才知道的。
林懷瑾叫冤:“媽,這不能賴我啊。”
“奶奶,是我不讓叔叔他們跟你說的。”夜挽瀾倒了一杯茶,“您身體不好,我怕您傷了身體,這不是沒事麼?”
“我知道。”林微蘭嘆了一口氣,“可怎麼也不能讓你承擔這樣的事情,上次的神凝草已經讓你費心費力了。”
“不費事。”夜挽瀾無聲地笑,“能幫到你們,我很開心。”
她怕的是她有能力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已經故去。
“好了,阿瀾,吃飯吧,嚐嚐今天的糖醋排骨怎麼樣。”林微蘭又轉頭問林握瑜,“小越呢?今天又不在?”
“去他爸那裡住了。”林握瑜淡淡地說,“他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算了。”
林微蘭摸了摸她的頭,輕嘆一聲:“要是你一個人太累的話,再找個人搭伴也可以。”
在林越和林沁兄妹五歲的時候,林握瑜發現丈夫精神出軌,她很果斷地離了婚,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
林家本就是女性持家,林微蘭自然全力支持她。
“媽,瞧您說的,我累爲什麼一定要找搭伴的?”林握瑜噗嗤一聲笑了,“我可以多請幾個家政阿姨,再說了,沁沁已經長大了,又不用我操什麼心。”
愛情又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還有事業要管。
林握瑜唯一可惜的是她在古琴上的天賦不高,不能幫到林微蘭,於是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林沁身上。
林微蘭失笑:“我是怕你太操勞了,但你的生活,你自己決定怎麼過。”
林沁一直沉默着沒開口,只是夾菜往嘴裡送。
晚飯結束後,她猶豫了好久,才終於出聲叫住夜挽瀾,拿起她準備好的幾本書:“這是幾本古琴基礎的書,你先拿着看吧。”
“很有用,我會收好的。”夜挽瀾接過,也遞給她了一個袋子。
林沁一愣,等她回神的時候,夜挽瀾已經上樓了。
熟悉的香味驅使着她打開袋子,裡面是一盒桃花酥。
她拿起一塊,桃花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沁沁,該練琴了,咦——”林握瑜走過來,看到林沁手中的桃花酥,“你表姐給你買的?她倒是懂你的口味,知道你不喜歡吃太甜膩的。”
林沁擡頭:“媽,您不覺得過去的四年,她身上出了很奇怪的事情麼?”
林沁這麼一說,林握瑜也是一愣:“奇怪?”
“人的性格即便因爲叛逆期或者其他原因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有些東西也不會變的。”林沁冷靜地開口,“所以我說她明顯不對勁。”
林握瑜稍稍思索片刻,笑:“沁沁,媽媽沒有你這麼聰明,所以我只看眼前,阿瀾現在是好的,那就足夠了。”
但這卻並沒有打消林沁的疑惑,反而加重了,只可惜她完全想不明白。
“媽,我這就去練琴。”林沁搖搖頭,也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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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教務主任剛哼着小曲進到辦公室內,屁股都還沒坐熱,就看到七中校長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總成績出來了嗎?”
教務主任推了推眼鏡:“應該出來了吧?語文成績昨天加班加點在凌晨上傳了。”
“出來了就快打開。”七中校長催促道,“快點快點!”
“您先讓我打開電腦啊。”教務主任無奈,“成績能有什麼變化,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嗎?又沒新意,有什麼急着看的?”
屏幕亮起,他打開後臺,本次期末考試的總成績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