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這身體很不錯，可謂是千錘百煉，面對危險，你的身體甚至可以快過你的思維作出反應，在如今這個世道，或許也能稱得上一句戰神，但這若是在上古之時，這不過是基礎。”
洛河之上，應龍以自身恐怖修爲，開闢出一處空間，爾後一掌落下，霞光璀璨，諸天顫動，無與倫比的意志貫穿所有。
姜山瞳孔微縮，雙眼圓瞪，目光似日月，身軀似大地，縱然面對的是上古時期唯一存在的戰神，他心中的想法也只有戰。
無論是身軀，還是靈魂，他都不是菩提祖師，本質而言，他好戰。
只是不打沒必要的仗而已。
要說修爲，應龍絕對不是當今三界第一，但要說戰鬥，蚩尤既死，刑天亦亡，這樣的情況下，在這一條道路上，無人可出其右。
感受着久違的壓力，尤其是同類戰鬥的壓力，讓姜山渾身的熱血開始興奮起來。
混鐵棍猛地抽出，恐怖至極的力量洶涌，震得時空亂顫，暴力推進，一棍打在應龍手掌之上，道法轟隆。
“還不夠！這就是你的全力嗎？”
應龍目光直視姜山，雙目之中神光閃耀，看似衰老的神軀之中散發出恐怖的氣息，好似一尊熔鍊天地萬法的恐怖洪爐。
又一拳轟出，無邊偉力席捲，素來以力量稱雄的姜山在這一拳面前，硬生生地被打退。
“當今之世，所修之法皆源於李耳，借天地之力，淬鍊己身，融法、融道，追求天人合一之境，一念動，則靈氣助力，爆發無窮威力，但若無靈氣，則威力大減，亦借外力也，戰神之道，乃求諸自身，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棄，唯獨你自己永遠不會捨棄你。”
應龍看着姜山說道，又一拳打出，天地共鳴，姜山靈魂爲之戰慄，剎那之間，他好似看到了億萬神魔。
億萬神魔爲將，洪荒萬族爲兵。
這本就是當年應龍麾下的兵將最真實的寫照。
面前的這一位，雖然在戰神之爭上輸給了刑天，但上古那些戰神，只有他活了下來。
而勝者本爲王。
無與倫比的壓迫力襲來，這一刻，姜山面對不是一個人，一條龍，而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攔在姜山面前。
只有擊潰他，才能算得上是戰神。
擊潰他。
這一刻，姜山腦海之中只有這個想法，雙眼圓瞪，一金一藍兩種神光從眼中發出，左眼瞳孔之中金烏虛影閃耀，右眼瞳孔之中玉兔虛影撲騰，一陽一陰嗎，完美相融，頭黑髮化作銀髮，銀光璀璨似星光，而一身氣更是磅礴強大，好似五嶽羣山。
黑髮飄舞，只如神魔。
應龍看到這裡，露出驚歎的表情，這小輩還真的會給人驚喜，原本讓這些小龍們去找這小子，也有心想要磨練磨練自家這些後輩，雖說一早知曉自己這些後輩他不成器，成不上戰神。
但總還是存着奢望，自家的後輩或許可以壓過獓因之後，畢竟從他開始，他這一脈就沒有輸給過獓因，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幸虧姜山自己過來找他，否則的話，自他以下這些龍族，加在一塊兒，怕也不是這小子的對手。
想到這裡，應龍動作更加狂暴，大開大合，絲毫不華麗，但每每出手，都有着毀天滅地的威力。
一掌刀落下，好似開天闢地一樣，一往無前的意志貫穿，朝着姜山壓迫而去，又隱隱帶動着姜山跟隨着他的節奏。
而此刻的姜山無暇理會這個，而是全身心地沉浸在戰鬥之中，不知是否是在地府之中，得了后土娘娘的饋贈，他這一剎那，好似感悟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水神共工的意志。
哪怕是所謂天柱，不周神山，擋在面前，也要撞塌它。
在修煉的路上，不存在不能跨越的高峰。
姜山手中棍起，越發強大，一棍強過一棍，一棍勝過一棍，強勢霸道，一往無前。
感覺到姜山身上的實力不斷提升，應龍則越發的歡喜，就是這樣的意志，壓制着修爲，同姜山大戰，恐怖力量涌動，天地風雲色變。
直戰得山河倒流，洛水羣龍色變，但還沒有靠近，就被應龍喝退，不敢靠近。
大戰不知幾日，應龍方纔收回神通，看着面前已經乏力卻還站着不倒，氣息比之方纔更加凜冽的姜山，面露微笑道：“很好，我相信了，有朝一日，你可以成爲戰神。”
“多謝龍神教誨。”姜山朝着應龍行了一禮，這一戰，他學到了很多。
“這世上有資格學這些的少之又少，而給你學是正正好。”應龍道。“不過，裡面有不少感悟好像也有九黎族的戰技？龍神是也學了九黎族的戰技？”姜山疑惑道。
“自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古今如此。九黎強大，所以我們一直在學他們的強大。而且當年刑天戰死常羊山前，與我對戰，當日我敗了，但他也將他所有教給了我，現在我教了你，也算是種傳承吧。畢竟你獓因一脈也算是源於神農一脈，中間出了點偏差，但後來跟着共工，也算又回去了。”應龍笑道。
姜山聞言，心中微動，刑天去挑戰黃帝之前，見過應龍，將他的感悟教給應龍，讓這世上不缺戰神，那現在應龍這麼想見他，又傳他神通？
爲什麼？
是因爲自家某個老祖宗被他生擒，還是因爲某個老祖宗被他舉薦給大禹，所以他依舊大發慈悲？
感覺上，哪個都不太可能。
除非，他要死了。
而以應龍的認知，世上該有個戰神，龍族找不到了，然後忽然間看到了姜山，又看到姜山神通非凡，速度快，修爲深，所以試着看能不能再培養個戰神出來。
大膽的猜測在姜山心頭浮現，但姜山面上卻毫無異樣，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一般，道：“這纔是龍神令人尋覓我的原因吧。”
“之一。有些東西要傳承下去，龍族的不行，九黎族的後人我也沒看到，刑天絕嗣，然後突然間看到你這麼個獓因之後，就想順便看看。而且直覺告訴我，你出現在這裡，不正常，每逢大亂，你們獓因就沒有置身事外的。你反對北斗一系，支持的是誰？昊天？”應龍道。
“有聯繫，主要是我看北斗一系不爽，所以要滅他。”姜山直言不諱道。
“你打定主意，我也不勸你，只是想想清楚，不要做刑天第二。”應龍道。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還是頗爲愛護自己的腦袋的，這大好頭顱，還是自己的好。”姜山道。
“你思慮清晰就是，如果沒事的話，就離開四瀆吧，接下來，這地方不太平。”應龍道。
“這可不是我帶來的啊。”姜山說笑道，心中暗思，假如說面前這一位活不太久的話，那麼在他最後的這段時間，他會做什麼呢？
給戰神找到接班人，是了結了個人的心思。
但戰神有了接班人，龍族呢？
四瀆龍君的選擇，別有深意？
亦或是選擇站隊？
沒有應龍在的龍族，配不上現在的地位。
需要有人支持，渡過這段低谷。
“要是你帶來的就容易了，我直接斬了你就是。”應龍笑道，“好好修行，別浪費了今天我教你的，希望有朝一日，再見你的時候，你真的趕上了我。”
“如今修行，恰有一物，想要龍神相贈。”姜山道。
“什麼東西？”應龍問道。
“天地江河水脈精華。”姜山道，來四瀆原本是想吸收四瀆的力量，這段時間吸收了洞庭和淮水的部分力量，修爲更進，只是長江和濟水的還要圖謀一二，最直接有效的是搶水神官印，但理智告訴他，北斗那幫人不會這麼少智，多半會在官印裡面動手腳，而不在官印上打主意的話，得慢慢想法子，可是現在姜山發現自己似乎有個捷徑。
眼前這位大佬在龍族說一不二，天下水神無不敬佩，他肯出手的話，真的是灑灑水的事情。
“天地水脈精華？”應龍微微擡頭，這個東西，他有，但姜山想要就比較特殊，畢竟這東西特殊珍貴，但用處不算大。
只是驀然間想到姜山方纔的戰鬥，忽然間嘴角微微上揚道：“或許，你很快真能成爲我的對手。”
“有賴龍神相助。”姜山道。
“好，便算你欠我一個人情，此後龍族若有危難，你需得全力出手，保龍族不失。”應龍道。
“好。”姜山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龍族體量太大，想要被滅其實挺難的，他有把握保住一部分的龍族，至少現在投靠玉帝的龍族可以保住，其餘的龍族不滅，又不是持續輝煌。
“既然如此，拿走你想要的東西吧。”應龍說着話，手掌張大，猛地一攝，周遭虛空破裂，緊接着一團散發着湛藍色光輝，好似水晶一般的寶物出現在應龍手中。
“多謝龍神，旁的不說，此後晚輩在，龍族不滅。”姜山朝着應龍微微行禮，鄭重地接過應龍手中的天地水脈精華。
說罷，姜山身軀一扭，便化作一道青煙，消失無蹤。
應龍微一揮手，旋即四周被破壞的環境立即恢復如初，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