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涪安縣有問題!”
入城不久,石小飛便神色凝重地低聲道。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麼?”
夏凡牽着馬匹的繮繩漫步在冷清的街道上,眼下約莫申時左右,也就是下午15-17點之間,距離傍晚還有一段時間。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段的街市是不該如此蕭條的,偏偏沿街有不少店鋪都閉門緊鎖,甚至街邊的小攤小販都沒了蹤影,來往的行人更是腳步匆匆,面色緊張,眼角不時在警惕着四周,疑似在防範着什麼。
當然,最避不開的便是城門處敢於攔住他們盤問的守衛。
“最近涪安縣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石小飛斷定道。
“你注意到剛纔盤問我們的守衛了嗎?”夏凡漫不經心道。
“前輩,那個守衛有問題?”石小飛頓時警覺道。
“我的意思是,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那個守衛不是尋常的守衛嗎?”夏凡淡淡道。
“確實,晚輩曾流轉多地,至今卻從未遇到過有守衛敢於主動攔下江湖中人盤查!”石小飛點頭稱是。
“你啊,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夏凡無奈搖頭道。“其實我要說的是那個守衛同樣是個習武之人,而且論及身手,你可能還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那個守衛是習武之人?”石小飛驚愕道。
“如果沒點武功傍身,你以爲對方爲何敢攔下我們?”夏凡沒好氣道。“而且我還懷疑,對方並非真正的官府中人。”
“前輩是怎麼判斷出對方並非官府中人的?”石小飛好奇道。
“因爲我以前便和官府中人打過交道啊,官府中人什麼德性我可是一清二楚。”
說到這裡,夏凡不禁想起了以前那些貪得無厭營私舞弊的胥吏衙役,當年他經商的時候便深受其害,若非他藉助了當地幫派豪強的制衡,恐怕早已讓這幫胥吏衙役給迫害得不成樣子了。
沒辦法。
身懷現代知識的他太能賺錢了,結果人人都想從他身上咬下一口肥肉來。
誰讓他是個出身卑微的小乞丐啊!
這簡直與幼兒抱赤金行於鬧市有何區別?
一開始夏凡忍了,決心於這幫洪水猛獸虛與委蛇,打算苟住發育直到修行有成便乾死這幫人!
結果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徹底打亂了他最初的人生計劃。
“前輩,等會需要晚輩暗中打探下究竟嗎?”
石小飛思索片刻道。
“隨你喜歡。”夏凡無所謂道。“但千萬別招惹上不該招惹的麻煩。”
“這點晚輩自然省得。”
夏凡不介意石小飛打探消息,反正他們又不準備在涪安縣長時間逗留,或許住上一晚便離開了,既然石小飛想要滿足好奇心便隨他去吧,只要不主動招惹上麻煩即可。
隨後他們尋了間客棧住下,早早吃完晚飯後,夏凡回房修煉,而石小飛則獨自出門打探情況。
夜幕降臨。
石小飛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前輩,我打聽清楚了,最近涪安縣果然發生了一件大事。”
客房裡。
石小飛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便把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告知向夏凡。
“什麼大事?”
盤坐在牀上的夏凡眼皮都沒擡一下。
“最近涪安縣發生了多起滅門慘案,而且慘遭滅門的都是當地的豪強大族!”石小飛直接道。
“哦?又是哪個神經病出來報復社會了?”夏凡眉頭輕蹙道。
“不知道。”石小飛輕嘆道。“就是因爲現在遲遲都不知道兇手是誰,所以整個涪安縣纔會出現這般人人自危的情況,不過……”
“有話直說,再吊我胃口小心我削你。”夏凡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晚輩這便說,根據晚輩打探來的消息,這個兇手極有可能是善於下毒的江湖中人,因爲每次滅亡慘案發生的時候,周圍街坊都未曾發現任何異常,直至第二天才有人發現滅門的一家都身中劇毒而亡。”石小飛忙不迭道。
“下毒?生化武器殺人確實要比常規手段殺人更加隱蔽高效!”夏凡緩緩睜開眼道。“但按照江湖裡默認的規矩,江湖中人通常是不會輕易對平民百姓出手,難道說這位兇手與滅門的豪強大族有什麼血海深仇嗎?”
“前輩,問題在於慘遭滅門的豪強大族們並非普通的平民百姓啊!”石小飛苦笑道。“甚至可以說這些豪強大族本身便與江湖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明白了。”夏凡若有所思道。“窮學文,富學武,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基礎作爲保障,普通百姓人家的孩子若沒有個人機緣的話,確實難以走上習武這條道路,但豪強大族不同,畢竟豪強大族本身便家境富裕,爲了追尋更好的出路與家族的安危,豪強大族必然會把習武列入子弟教育的一環,既然習武,那麼便難免會與江湖產生瓜葛……”
“誠如前輩所言,如今的江湖裡,不少江湖中人確實都是出身於各地的豪強大族。”石小飛感慨道。“當年晚輩若非有幸遇到了養父,恐怕也不會有習武的機會。”
“所以兇手製造滅門慘案屬於正常的江湖仇殺?”夏凡迴歸正題道。
“晚輩覺得不像。”石小飛搖頭道。“晚輩打聽過這些慘遭滅門的豪強大族,裡面既有飛揚跋扈之輩,同樣也有口碑甚好的積善人家,然而這個兇手滅門卻不分善惡,似乎只要是豪強大族都在對方的滅門範圍裡。”
“這個滅門兇手曾經是受過當地豪強的迫害導致心理極端扭曲了嗎?”夏凡自言自語道。
“晚輩也不清楚,但晚輩聽說,當地尚未遭受毒手的豪強大族們都已經聯合起來,四處派人在調查兇手的下落,所以像是我們這類來歷不明的江湖中人自然成爲了他們懷疑警惕的對象。”石小飛無奈道。
“石小飛,我們暫且留在涪安縣一段時間吧。”夏凡突然蹙眉決定道。
“前輩,莫非您……”石小飛頓時心裡有了猜測。
“我本來是不打算多管閒事的,可惜這個兇手喪心病狂的程度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