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碧玉扮成女子之後那美輪美奐,動人心魄的樣子,衆人不禁各自心潮澎湃,熱情高漲。
“兄弟我們的錢花的很值啊!”
“這麼美的姑娘,要是能溫存一晚,真的是此生無憾了……。”很多人已經色迷迷的把持不住,眼看就要口水氾濫了、
“柳書生,你就拽文吧!什麼溫存一晚,不就是兩人上牀睡上一覺嗎!”一個粗魯的漢子大聲笑道。
“哈哈哈!”衆人一陣鬨笑。
那個柳書生倒是沉得住氣,向指責他的人搖頭嘆道:“山野村人粗魯不堪,簡直有辱斯文,唐突佳人啊!”
他越是文鄒鄒的,衆人就笑的越厲害。
有人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嘲弄道:”柳書生,你若是正經的讀書人,又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嫖啊!你們讀書人不是講究萬惡淫爲首嗎!”
“你們的聖人不是曰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嗎?不去書中風流快活,跑這裡來幹什麼?”
那個姓柳的讀書人被大家七嘴八舌搶白的無言以對,最終狠狠掃了他們一眼,低下頭喝茶不理他們了。
輕狂看他受窘也覺得好笑,正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突然一個滿身黑衣的人走了進來,雖然她穿着一身男裝,但是身材卻因爲太豐滿,而使得胸前的兩座山峰,撐的衣服鼓鼓的,那白皙而長的脖頸上光潔十分,她又仰着頭,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只是這個男扮女裝的女人,有一雙兇狠之極的蛇目,蛇目中閃着的冷光,讓輕狂一皺眉。
從那雙狠毒之極的蛇目裡,她憑直覺認定這個女人自己見過一面。
當這個女人走到她近處,有一股冰冷甜膩的氣息撲面而來,輕狂頓時一怔終於想起來她的身份。
這個人就是曾經在相府劫持過她的毒後司馬昭靈。
頓時輕狂想通了一切,那個巫毒教主司馬昭風是被自己給收拾了,可是顯然司馬昭靈卻並不知情,一定是把帳記到歐陽嵐身上了。她終於知道爲什麼有人會冒充歐陽嵐做惡,原來歐陽嵐倒是成了自己的替罪羊。
既然正主到了,輕狂不禁滿意的笑了,她將諦聽放在自己桌子下面的雙腿上,免得被她注意到。
那樣這場戲碼就不好看,也不好玩了。
“哎呦,這位是個姑娘吧!我可告訴你,這裡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可不是你來的地方!”老鴇黑着一張臉,走過來阻攔司馬昭靈。她見司馬昭靈這樣突然闖進來,還以爲是她是特意來找自己的丈夫回家的。
受了老鴇的冷言論語,司馬昭靈卻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
而是從袖子裡取出一錠足足有三十兩的銀子,舉到了老鴇面前。
“我說老鴇,你爲什麼只做男人的生意!我也有錢,而且比誰都有錢,你爲什麼不做我的生意?”說着另一隻手,在她面前掏出一疊銀票,在他面前抖啊抖。
老鴇的眼神立即開始灼灼發光了!
這麼多錢,她不只是見錢眼開,更加是見錢心也開了。
於是,急忙換上一張甜美至極的小臉,用充滿崇拜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財神,笑道:“做,當然男人女人的生意都做了!”
“只要您有錢,當然可以,沒問題!”老鴇的臉變得比夏天的天氣變得還快!
“這年頭女人都來妓院來湊熱鬧了!”有個人眯着色迷迷的眼睛,看着自己對面的同桌嘲笑的說道。
“哈哈!可她腰下沒有咱們那活兒,這可怎麼上牀啊!豈不辜負美人恩情,讓人家獨守空房嗎?”他對面的同桌神情更加猥褻的笑道。
在衆人的鬨笑聲中,他們兩個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因爲離的司馬昭靈較近,讓司馬昭靈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不着痕跡的走過兩人桌邊,陰狠地笑道:“管住你們的嘴!”
兩個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危險,於是更加肆意的淫笑着:“怎麼,你這女人,臉皮這麼厚,還怕大爺們褒貶嗎?”
另一個也用眼睛斜瞟着她,不涼不酸的嘲弄着說道:“臉皮厚的女人年年有,沒有今年多啊!”
“是啊,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第一個傢伙說得更加起勁了。
“如此淫蕩的女子,也不曉得她丈夫爲什麼不休了她!”第二個也滿臉鄙夷的符合道。
雖然輕狂厭惡毒後司馬昭靈,但是同樣是女子見她被罵的慘。不禁倏地站起來,向兩個說得正起勁的傢伙道:“兩位,口下留德,小心一會兒舌頭被割下來!”
“小子,不關你的事情,少插嘴!”兩人一起對輕狂喊道。
“敢割下本大爺舌頭的人,這世上還沒出生呢!”兩人撇着嘴,傲慢地說着。同時向輕狂投去討伐的目光。
輕狂不再理會他們,既然他們非要去找死,她可沒義務非要阻攔不可口只是在心裡黯然一嘆,爲他們註定的下場默哀了。
兩個人顯然不知道自己正面對的毒後是個怎麼樣的女子,一個個邊佔着嘴上的便宜,邊開心地向着周圍的人們賣弄着自己的口舌之利,以譁衆取寵。
同時既表現自己,又想引起臺上碧玉的注意。
司馬昭靈冷冷地走到他們桌子邊上,然後將其中一個沒有開口的人給硬生生扯到了一邊,她大喇喇的坐在兩人面前,不顧那個被扯開人的不滿,向周圍的侍者喊道:“來人,給我來一壺上好的瓊漿玉液!我要和這兩個多嘴的兄弟拼拼酒!”
那個人侍者立即用眼睛瞟向了老鴇。
老鴇上前笑吟吟的說道:“姑娘,你有所不知,這瓊漿玉液雖然是我們這豔春樓的招牌好酒,可是一年才能釀製十幾壇。這物以稀爲貴,所以這價格嗎,就……”她一邊說,一邊貌似爲難的瞧着面前的司馬昭靈。
“給!去給姑奶奶我拿酒!”司馬昭靈冷冷一笑,從身上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了桌子上。
衆人的眼睛有些發直,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囂張,雖然不是一擲千金,但是拿出一百兩去買壺酒,實在讓他們咬牙不已。
瓊漿玉液?單聽名字輕狂就已經欣欣然嚮往之了!
心想:這麼好的酒讓這個毒後喝了,實在太浪費了!
於是她不動聲色的起身離開這裡,跟着那個去拿酒的侍者出去了。
不一會兒,侍者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壺酒,從地下室裡走出來,正要轉進大廳裡去。輕狂也拎着一個酒壺,抱着諦聽。從對面匆匆而來,在他對面和他擦肩而過。
突然頭上有個東西在他們面前,砰地掉落下來,嚇得侍者和輕狂一起躲開那掉下來的東西,不約而同擡頭向上看。
原來是是塊天花板,在兩人面前僅僅三尺的地方掉下來,摔了個粉碎,兩人顯然都被嚇住了。
隔了好一會兒,那侍者才問道:“客官,您沒事吧?”
輕狂愕然點了點頭道:“嚇死了!你們這裡的屋頂該修修了!萬一要被砸到,可不是鬧着玩的!”
那個侍者立即點頭道:“對,對,讓客官受驚了!快請回大廳喝杯酒壓壓驚吧!”侍者滿懷歉意而殷勤的說道。
輕狂點了點頭,貌似剛剛從方纔的驚嚇中醒過來,一手抱着諦聽,一手拎着酒壺,和侍者分開,悄無聲息的從另一個門走了回去。
“姑娘,你沒有開玩笑吧?不但不生氣,還這麼大方,請我們喝酒!”那兩個曾出言譏諷侮辱司馬昭靈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侍者將酒壺端來,一邊貪婪的嗅着那酒的濃香,一邊問道。
“呵呵,就算我們不打不相識吧!何況我們還沒有打架不是?”司馬昭靈甜甜的笑着,很大方的笑了笑。
然後伸手向兩人道:“這豔春樓的瓊漿玉液,據說可是方圓數百里的一絕,別客氣,一起品嚐吧!”說罷自己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掉了個個,翻轉給向他們兩個看,那裡面果然已經滴酒不剩。輕狂眨了眨眼睛,自己津津有味的自斟自飲,而且邊喝還邊搖頭嘆息:“禍從口出啊!”
一邊的人都不曉得她什麼意思,只是聞着她的酒盞中,那酒味甘甜香冽之極。感覺竟然比毒後司馬昭靈要的哪壺瓊漿玉液,都要美味十分。她喝得到底是什麼酒,怎麼感覺比瓊漿玉液的味道還要好上百倍呢?衆人有點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立即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眼中各個閃着驚喜的光,然後也端起來一飲而盡,可是那酒剛剛入口,舌頭立即如被萬根鋼針刺中一般,痛得他們立即哇得一聲把口中的酒全部吐出來。
然後張口吐舌,哇哇大叫起來。他們兩個人的舌頭一個個變的烏黑髮亮,並迅速腫脹起來。
衆人被這變故嚇了一跳,立即站起來紛紛向司馬昭靈投來興師問罪的目光。
可是司馬昭靈卻貌似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把那壺酒拿過來,自己對着壺嘴一飲而盡,然後神色如常的坐下來,說道:”他們中毒跟我可沒關係,不然我也喝了酒,怎麼沒事呢?”
衆人這時候也茫然了,是啊相同的一壺酒,她喝了沒事,就證明酒裡沒毒啊?這兩個人怎麼會中毒呢?輕狂卻看着那兩個人懶懶地一笑,心裡嘆道:早就知道毒後要用毒,幸虧自己把那真正的瓊漿玉液換到了自己手中,不然真是暴殄天物啊!若是自己不出手,那兩個中毒的傢伙是必死無疑。
反正這兩個傢伙也被修理了,再給他們留點紀念也就成了。要了他們的命就有點過了,想罷,她向那兩個吐着舌頭的人一擺手道:“過來,我有辦法治好你們的舌頭!”
老鴇正在犯愁見輕狂說能解毒,立即催着那兩個人走過去,兩人痛得滿頭大汗淋漓,又急又怕又不能講話。現在他們不僅舌頭烏黑,就連整張臉都開始變色。
走過去便噗通跪在輕狂面前,向她連連打躬作揖。
毒後司馬昭靈瞥了輕狂一眼,便去關注正站在表演臺上的碧玉。她纔不信有人能解她毒後的一日斷魂散。
只見此時碧玉手中拎着一個翠綠的玉笛,在臺上怔怔的站着。
本來該他上臺表演吹笛子,可是現在卻沒有聽衆,他就只能沉默的站着,等待着事情的進展。現在因爲兩人詭異中毒之事,讓衆人的注意力都分散了,很少有人去看他了。
他也便去關注輕狂了,看她到底會如何替那兩個人解毒。輕狂要來一根蠟燭,點燃,然後取出一個小巧的匕首,在上面翻來覆去的烤着。看樣子,是打算把他們中毒的舌頭給割下來。她的消毒動作,讓場中的人各個看得心驚膽戰。
兩個人雖然被那尖利的匕首嚇得臉都綠了,可是眼下性命要緊,縱然失去舌頭也顧不得了。輕狂見匕首發紅了,便俯身用絲巾扯住他們的舌頭尖,一刀就給害去了半截,兩人抱着嘴哀嚎着。輕狂讓兩個侍者摁住他們,給他們嘴裡上了點藥末。
過了一會兒,兩人臉上的黑氣果然全部褪去了,剩下的半截舌頭也消了腫,漸漸恢復了紅色。
看她如此嚇人的救人法,衆人各個瞪目結舌。
而一邊的毒後司馬昭靈也對輕狂放鬆了警惕,原本以爲這個滿臉黑斑的少年,是個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卻原來是自己多慮了。輕狂做完了這一切,用絲巾擦了擦自己的匕首,然後扔掉它,貌似漫不經心地向兩人問道:“能割了你們舌頭的人,這世上有沒有啊?”
兩人這才猛然驚醒,原來輕狂是故意用這種方法醫治他們的。
頓時各個如鬥敗的公雞一般,丟了面子還丟了半截舌頭,還有什麼臉呆在這裡,於是從地上站起來,連滾帶爬狼狽逃離了這裡。
碧玉卻搖頭暗暗嘆息了一聲,心裡明白:如果這兩個人不是逞口舌之厲,詆譭了女子,讓輕狂生了氣。
她是不會用這種懲罰式的方法來救治他們的。
跟着輕狂這段時間,他總是見她研究如何解毒。
毒後的毒藥雖然厲害,但是碰到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憐這兩個人真的是禍從口出了!
見兩人走了,這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經歷了這場變故,毒後司馬昭靈自己佔據了一張桌子,因爲沒有人再敢跟她同桌。不僅如此,就連離她近的一些人,也不禁挪動着自己的桌子,盡力離她遠一點。
看着場中尷尬而過於沉悶的空氣,老鴇立即出來,向衆人笑道:“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大家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給扔到腦後去,今晚就由我家碧玉姑娘爲大家獻上一曲鳳求凰。今天來到豔春樓的客官們,你們可有耳福了!”
衆人這才定了定神,一起向臺上的碧玉看去。
他雖然一身白色的羽紗,但是亭亭玉立,修長挺拔,在臺上一站,猶如一株靜雅優美的修竹,那麼風韻動人,光彩無限。
只是他的身姿就已經讓衆人震撼了,更何況再加上他絕世的容顏。更加讓人們看的唏噓不已。
尤其當碧玉開始吹笛時,衆人心中的驚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他們聽過吹笛子的聲音,卻從來不知道笛子發出的聲音能如此宛若天籟動人心絃。
碧玉吹得很用心很動情,因爲這首曲子,是他特意吹給輕狂聽得。
因此衆人聽得如醉如癡,渾然忘我。
輕狂知道他是吹給自己聽得,鳳求凰。
太開心了。
認識他這段時間,終於由自己強迫他接受自己,變成了他主動向自己示愛。這種事情,本身就讓她陶醉不已。
也許是這音樂太動人了,連呼呼大睡的諦聽都睜開眼睛,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
一曲結束之後,衆人仍然沉浸在餘音繞樑的陶醉之中,過了一會兒才掌聲雷動。
“吹得太好了!再來一曲吧!”
“是啊,碧玉姑娘再演奏一曲吧!讓我們再開開耳界!”
“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碧玉姑娘辛苦了!”
“碧玉姑娘真是天人啊!”
聽着衆人一口一個碧玉姑娘,輕狂差點笑噴了。
而碧玉卻有些幽怨的看着輕狂,讓輕狂止住了笑。
心裡卻的自己真的很沒心沒肺,人家爲她的計劃犧牲那麼大,她實在不應該再笑人家了。
碧玉頜首向衆人致意後便,跟着兩個侍女上了二樓。
衆人在後面千呼萬喚,他也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衆人見佳人姍姍而去,幾乎癲狂。
老鴇在臺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衆人的喊聲壓下去。
然後對衆人笑盈盈的說道:“今晚是我們碧玉姑娘開始梳攏,準備接客的第一天,大家誰能有資格留在碧玉姑娘房裡,就看大家有沒有誠意了。”
經她如此一引誘,衆人立即紛紛解囊拿出自己的銀兩。
帶銀子的人,少的帶了幾兩,多的帶了幾百兩。
輕狂也不等衆人分出結果,徑自抱着諦聽向樓上走去。
老鴇急忙在後面追着喊道:“這位少爺,您還沒有……”她邊說邊用手做着數銀子的動作。
輕狂用扇子一拍她的手,從自己的袖子裡面取出一大錠金子。
老鴇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錠的金子,不禁眼都直了,慌忙用牙咬了咬,當她認定這足足有五十兩的東西,是真正的金子的時候。她激動得渾身發抖,雙手棒着這枚金子,幾乎要哭出來。她立即顫聲向上面的兩個侍女喊道:“春香,秋香,帶這位少爺去碧玉‘的房間。告訴碧玉姑娘,今晚要好好服侍這位少爺。”
見到那錠黃金時,衆人頓時全部失望了。
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和輕狂去拼鬥。
於是有的人還是去找自己的老相好,尋求一下安慰。
更多的人是垂頭喪氣的離開這裡。
老鴇也不留他們,反正有了這五十兩金子,她這豔春樓就算從此關上半年的門,也照樣吃穿用度都不愁了。
毒後司馬昭靈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裡面空空如也。
怪不得那枚金子那麼眼熟,原來是她的。
但是如何到了輕狂的手中呢?她覺得自己只是從她身邊走過去,沒有感覺被她觸碰到啊。
這件事真是詭異莫測,難道她會什麼妖法不成!
何況就算自己聲張也沒證據,因爲那金子上面社麼標記都沒有,更沒有刻着自己的名字。
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了,老鴇遠遠的對她陪着小心笑道:“姑娘啊,如果您不打算點個姑娘過夜的話,就請便吧!”
聽了這變相的逐客令,雖然司馬昭靈很不甘心,但是現在自己錢袋中是空空如洗,只好強自嚥下一口惡氣,起身離開這裡。
其實事情也已經搞定了,只要一會兒讓她夫君前來,把碧玉給搞定,然後連那個滿臉黑斑的少年一起宰了。這件事情絕對會轟動周圍,等真正的歐陽嵐到了這裡,他就正好享受這種採花賊的待遇吧!
輕狂走到碧玉的房門口,守在門口的春香、秋香兩個侍女,看她還抱着一隻貓,便笑道:“公子爺,讓奴婢們替您照顧這隻貓吧!”
“不用了!謝謝!”輕狂向他們點頭致意。
兩個侍女笑着推開房門伸手向裡面伸手道:“公子爺請吧!我家小姐早在房裡面備好酒菜等着了!”
輕狂點了點頭,立即邁步進了門,入眼便是一張玉石的屏風,屏風之下襬着一桌酒宴,碧玉正靜靜坐桌子前面裡等她。
那是一張花梨大理石桌案:案上一套漆器酒具,幾樣看上去滿精緻的小菜,還有一些有地方特色的小點心。不遠處還有一個雕花木的小木凳,上面擺着一個五彩的花瓶,花瓶中的花嬌豔欲滴,有一種極淡極淡的冰冷的香馨氣息。
那一邊設着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的海棠。西牆上當中掛着一大幅牡丹圖。圖下是女子的梳妝檯。正南面是一張大紅錦榻,四周裝飾垂幔流蘇。
輕狂一進門,門口的春香和秋香立即在後面將門關上,然後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她們雖然在這豔春樓中專門服侍當紅的姑娘,可是因爲年紀尚小,還沒有接客。在這青樓中呆久了,所以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早已耳濡目染,所以便不再覺得新奇。
輕狂見此間只有碧玉一個人,便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的一身女裝,笑道:“難爲你了!快把衣服換回來吧!”
碧玉點了點頭,繞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
輕狂則在桌邊自斟自飲等他,不一會兒,他重新換回男裝,坐下來神色緊張的問:“今晚那個採花賊真的會來嗎?”
“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輕狂眯着眼睛笑道,說罷霍的站起身來,向他說道:“來吧!我們該準備招待這個傢伙了!”
碧玉點了點頭,跟她一起忙碌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累得躺在牀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輕狂側臉看着碧玉忙碌之後,那紅潤的臉色,和越發顯得潤澤的脣,一個忍不住便湊過去,吻了下去。
現在諦聽正睡得昏天黑地,難得沒人打擾。
碧玉再不像從前那樣牴觸她的親近,而是越來越渴望她這種狎暱的態度。他輕輕扶住她的肩頭,睜大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那種香馨的感覺讓他的臉色更加紅潤起來。
輕狂的吻也由剛開始的一時忍不住,變爲主動深入。她撬開他的牙齒,將小舌深入他的口中,去掠奪他的香馨滋味。
碧玉一邊羞澀的想避眯起眼睛,一邊嘗試着迴應她的吻。
他的動作那般青澀,那般讓輕狂歡喜。
相信很快,在自己的調教下,他便會成爲一個熟捻的接吻高手。
正吻得激情,突然一陣窒息感涌上來,輕狂只得暫時放開了他的脣。心裡那個悲催:這副該死的身體,要拖累自己到什麼時候。
碧玉看到她的眉頭一顰,便知道她的心疾作祟。
立即用自己的雙手替她輕撫胸口,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很痛嗎?”
輕狂搖了搖頭,在他脣上點了一下笑道:“沒事,習慣了!”
“別撐着,來我幫你按摩下後心,看看會不會好一點!”碧玉伸手將她輕輕扶着讓她伏在牀榻上,他則跪坐在一邊,輕輕幫她按摩背部。
隨着他的揉捏推拿,輕狂的心頭的痛楚感果然消除了不少。她立即嘻嘻笑道:”小玉,你從哪裡學來的這門手藝?”
碧玉莞爾笑道:“是父皇教會我的,我母妃經常身體不舒服,父皇有時候就替她按摩。有的時候,父皇太忙,就教會我了!”
“哦,你父皇和母妃看來一定有故事哦!”輕狂不禁笑嘻嘻的說道。
“是的,我父皇和我母妃應該是這世上最相愛的人了!”碧玉也跟着笑道。
“這麼說你父皇后宮沒有其他妃子,只有你母妃一個人?”輕狂問道。
“父皇還有章皇后,蕭妃又言妃、雪嬪、李嬪、還有幾個美人,後宮的妃子很多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獨寵我的母妃一個人!”碧玉笑道。
“那其他的女子,可就要獨守空宮了!”輕狂莞爾一嘆。
這件事有點觸動了她的心事:軒轅夜也是皇帝,他愛自己是一時的意氣用事,還是對自己真的情根深種?
若是後者的話,就需要和他攤牌了。
雖然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貌似感覺上挺浪漫挺美好。
卻如同一場夢,不能容忍一點點現實在裡面。
可是人生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她不允許自己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某個男人的身上。那樣不僅悲催,而且愚蠢了!
爲了一個男人去悲去喜,去瘋去傻,就算被人家虐的遍體鱗傷,被人踐踏的如腳下的泥,還要死乞白賴的愛那個男人。
心裡再怎麼恨,等那個男人一拉她上牀,就又性福的昏天黑地了。
這種女人不只是又瞎又蠢,還他媽的犯賤犯到了骨子裡。
在這悲催的古代,憑什麼一個有成就的男人就能左擁右抱,鶯鶯燕燕一大堆。她莫輕狂就不能美男在懷,衆星捧月。
切,她就丫的不信了!就算這裡的天是老大,她也的把天給它掀過來。
想到這裡,她突然認真的問碧玉:”小玉,如果將來我身邊還會有別的男人,你介不介意?”
碧玉卻淡淡一笑:“我要的不是獨一無二的身份,是在你心裡獨一無二的位置!”
雖然他是個沒有經歷過風雨的皇子,可是他也是個聰明人。
他的眼睛也很亮,他看得出輕狂身邊男人很多。而且也有什麼也不說可是非要跟着她的,也有大張旗鼓要追上她的。
而且還有一個吃醋的神獸大人在一邊貓視耽眈。
“放心,這點我一定給得起!”輕狂笑着翻過身來,起身去抱住他的脖子,將他緊緊摟進自己的懷裡,這個碧玉太可人疼了。
“爲什麼你要給好看的男人叫美草呢?”碧玉用手指捻動着輕狂胸前的髮絲問道。
“因爲美麗的女人不是總被叫做花嗎?男人就是草嘍!”輕狂在他耳際輕輕調笑道。
“花草從裡都在一起的,這個比喻很恰當!”碧玉依偎在她懷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輕狂點了點頭,俯身去找他的脣。
“那現在你是不是很像採草賊!”碧玉輕輕推了她一把,開玩笑道。
“反正採花採草都是賊!何必在意呢?”輕狂俯身將火熱的吻印在他的脣上,可是這個吻還沒有來得及深入,輕狂便陡然停了下來,將手指中握着的一枚銅錢一彈,噗得一聲,桌子上的蠟燭便應聲而滅。
輕狂一把抱起諦聽,立即拉着碧玉跳下牀,徑直隱入了牀榻的帷幕之後。
那個毒後的男人藥咒子,據說輕功不凡,武功又極高,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現在自己的心疾未曾痊癒,是萬萬不能和他硬碰硬的。
室內立即變得一片黑暗,碧玉緊緊拉住輕狂的手,緊張的睜大嚴謹個,屏住呼吸。他知道一定是輕狂聽到了動靜,知道敵人要進來,所以再不敢出聲。
房門果然吱呀一聲開了,一道勁風突然從門外衝進來,直接撲向牀榻的方向。看得出來這是個很直接的傢伙,一旦下手就直奔重心。絕不手軟,也不含糊。
隨着他的撲近,同時一股甜絲絲的味道撲鼻而來,輕狂一皺眉,立即將一枚清香的藥丸塞進了碧玉的口中。
這個傢伙真不愧是毒後的男人,和她蛇鼠一窩,毒味相投,隨身帶的毒藥也不少。
進來的人的確就是藥咒子,他知道人在牀榻上,所以一旦撲過去就直奔主題。只要把人制住。然後用手摸都能分辨出男女,男的殺掉,女的自然是先過足了癮再說。
雖然他的計劃很完美,但是他的際遇卻很慘淡。
他的身體剛剛捱上牀榻,突然噗得一聲,一包粉末突然炸開。
一股辛辣無比的味道鑽入他的鼻孔,而粉末則落入他睜的大大的眼睛裡。雖然現在這房間中鳥黑一片,可是越走進入黑暗的地方,人的眼睛便會條件反射一般睜得越大。啊嚏!一聲噴嚏打了出來,嚇得他立即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還不算什麼,眼睛裡面火辣辣的刺痛叫他幾乎瘋狂。
幸虧他的意識還清醒,知道即使如此,也要先把對手給制住。於是他像牀榻上一摸,竟然什麼都沒有。
牀榻上是空的,他頓時知道不妙,連忙爬起來,要掙扎着向外摸去,現在不管他武功多高,眼睛已盲視覺便失去了,而且連嗅覺都廢掉了。
他不能不驚惶失措,先求逃生再說。
可是他還沒摸出幾步便噗通一聲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上,臉朝下直接趴到在地上。
這跌跤倒是沒什麼,只是覺得身體從腰部向下,直到腳面前是劇痛無比,貌似到處都被什麼尖利的東西貫穿了。
甚至包括他胯下的命根子,也刺上了幾根什麼東西。
這下子他再也撐不住了,痛得殺豬一般叫了起來!
“碧玉姑娘房裡進去賊了!”外面的人突然大聲喊起來。
立即外面亂了起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門砰得一聲被撞開,有幾個打手舉着火把走了進來。
結果卻發現裡面蠟燭很亮,輕狂正坐在桌子上自斟自飲,牀榻上一個人正在蓋着錦被熟睡,想必一定是碧玉。
這時,輕狂霍的站起來,對他們臉一沉,厲聲喊道:“誰叫你們隨便進來的,你們平時都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真是太放肆了!還不給本少爺滾出去!”
聽了輕狂的怒斥,又見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些打手不禁一個個戰戰兢兢的邊向輕狂賠罪,邊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大爺彆氣,都怪小的人唐突,打擾了大爺春宵,忘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小的們,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把門關好!”輕狂將酒杯氣咻咻的摔在桌子上喝道。
“好好!大爺別生氣!”於是衆人一邊擦着冷汗,一邊在外面替輕狂把門給關好了。
聽他們腳步聲去的遠了,輕狂這才得意地一笑,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灑的那些透骨釘,走過去將門插上。
幸而這羣傢伙門平時都是鼻孔朝上的,竟然沒有發現腳下的這些東西,輕易便被自己轟走了,還真是一羣豬!
碧玉這才從牀榻後的簾幕中轉出來,輕聲指着牀榻上的傢伙問道“這個採花賊,要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