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43

裴奕善和李繼揚還是沒有一點音訊, 衆人只有乾着急。除了等待,無能爲力,儘管擔心, 儘管想幫助, 但在徹底的拒絕面前, 一切行動都毫無意義。即使如此, 他們還是會做一些事情, 那些他們自認爲對朋友,愛人有幫助的事情。陳浩和吳列放棄了不知終點的等待,開始去一些他們自以爲裴奕善會去的地方尋找。

“你找我哥哥有什麼事嗎?”勇越好奇地問道。

“有點急事?”楊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擔心道。

“說給我聽聽, 我考慮一下,是否值得我幫你聯繫他。”勇越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孩子家知道那麼多做什麼?”楊遠微微一笑道。

“那免談了, 我去玩了”說着勇越就要走。

“你奕善姐姐不見了。”楊遠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勇越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奇怪地問道“她不是回到學校了嗎?我們昨天還通過電話。”

“還沒有, 一直在這裡, 昨天夜裡發生了點事情,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會賓館。”楊遠擔心地說道。

勇越想起了半夜他起來的時候, 看到李繼揚的房門開着就好奇的進去了,卻發現哥哥不在房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就打了他的手機,李繼揚讓他去睡覺, 說自己有事要辦, 就掛斷了, 聽起來他好像生氣了。勇越就在李繼揚的房間裡等他結果就睡着了, 而李繼揚一直沒有回家。

“昨天夜裡, 哥哥是不是和姐姐在一起?”李勇越想了一下道。

“是啊,不過大約凌晨兩點多的時候, 他就離開了。”楊遠想了一下道。

勇越記得他和李繼揚通電話的時間是兩點五十的,今天早上李繼揚打電話回來只說朋友有事要他幫忙,讓他們不用擔心,就掛斷了,後來一直關機,勇越覺得他可能是和裴奕善在一起。“奕善姐姐出了什麼事?”

“她做了一個很痛苦的決定,具體是什麼決定大家都不清楚。”楊遠明顯有些痛苦。

“那姐姐現在一點非常傷心了。”勇越也傷心地說着,似乎在自言自語。

楊遠點了點頭,勇越想了一下道“姐姐一定不想我們看到她難過的樣子,我們若是現在去找她,她就會把傷心藏起來的,那樣她就會更難過,我們還是不要去找她了,她傷心一陣哭出來就會好多了。”

“一個人傷心是很痛苦的,她需要一個人聽她傾訴,或者靜靜地陪她傷心,給她安慰,她需要一個肩膀讓她依靠。”楊遠悲傷地說道。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等一下,讓我想想。”勇越似乎在思考什麼。

“別想了,快點告訴我你哥哥在哪裡?”楊遠急切地催促道。

“找我哥哥幹什麼?”勇越有些奇怪。

“他總比我們瞭解奕善姐姐,或許他知道你奕善姐姐可能在哪裡?”楊遠解釋道。

“那我試試吧,你的手機?”勇越向楊遠伸出了手。

“幹什麼?”楊遠奇怪地問道。

“當然是打電話了!”勇越理所當然地說道。

“給誰?”楊遠遞上手機,好奇地問道。但是勇越沒有回答。

望着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李繼揚想了很多,想到了媽媽,想到了童年,想到傅依和父親,還有與裴奕善的相識相知。

“如果可以永遠這樣該多好啊!”李繼揚不自覺地感嘆道。

李繼揚發現裴奕善的眼角溼潤了,接着幾顆晶瑩的淚珠滑落“連夢中都在哭泣,你到底承擔了多大的痛苦啊!”李繼揚輕輕地爲她拂去淚水心痛地說着。

這時聽到了手機鈴聲,是自己爲她選的《月光》,“是誰?叔叔、阿姨還是勇越?爲什麼這麼早打來,要不要接?”

正在李繼揚猶豫不定時,裴奕善突然醒來了,伸出向口袋去摸手機“你好!”只是手機鈴聲還在響個不停,原來拿錯了。

裴奕善又去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剛接通就傳來了勇越高興地聲音“奕善姐姐,我,勇越!”

但是裴奕善沒有迴應,剛纔她迷迷糊糊地找手機,接電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哪裡,這時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正靠在某個人的肩膀上,一扭頭看到了李繼揚,有些吃驚,就愣了一下。

“姐姐,是你嗎?”勇越小心地問了一句。

“哦,勇越啊,早啊!”裴奕善回過神來,拿去身上的外套,坐直身體笑了一下道。

“早啊,姐姐,你現在在哪裡,有人找你?”勇越看了看不遠處的楊遠微微笑着道。

裴奕善四下望了一下道“好像是郊區,我也不太清楚,誰找我啊?”

“楊遠哥哥,姐姐你和誰在一起啊?哥哥嗎?”勇越好奇地問道。

“嗯!”裴奕善望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李繼揚,下了車。

“姐姐還傷心嗎?我聽楊遠哥哥說你做了一個很痛苦的決定。”勇越關心地問道。

裴奕善又想起了自己的承諾,心有點痛,她努力笑了一下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告訴你楊遠哥哥,別擔心,我們就回去了!先掛了,勇越。”說完裴奕善就掛斷了手機。

李繼揚也下車了,已經來到了裴奕善的面前。

“我們回去吧!”裴奕善努力笑着道。

“那個手機是誰的?”李繼揚沒有回答只是盯着她問道。

“手機?”裴奕善反問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李繼揚的意思就掏出了口袋裡陳浩的手機,她笑了一下,有些苦澀和無奈地道“朋友送的!”

裴奕善看了一下左手中李繼揚的手機,擡起頭望着李繼揚道“這個我可能用不上了,你用吧!”

李繼揚沒有接她遞過來的手機只是有些生氣地說道“既然已經送出去了,就沒有收回之理,留下或者扔掉你自己看着辦。”

“一個手機就夠用了,多了也只是浪費,還是送給需要它,珍惜它的人吧。!”裴奕善把手機塞到了李繼揚的手上。

“那好吧,既然你不要,留着也沒用!”說着李繼揚用力扔了出去。

“你幹什麼?”裴奕善有些吃驚,更多的是生氣,她裝過身,試圖找到那個被丟棄的手機。

“一個沒有用的東西,扔了有什麼可惜的!”李繼揚不以爲然地說道。

“在你眼裡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珍惜的,連人都不懂得珍惜何況是物?”裴奕善繼續在一片花海里尋找。

這時李繼揚的手突然伸過來了,那裡赫然地躺着陪伴着自己一天兩夜的手機,裴奕善的眼角有些溼潤,她什麼也沒說沉默了一下最後拿起了那部手機,她沒有看李繼揚就轉身往回走同時道“我們回去吧,別讓大家擔心!”

兩人無語地上了車,李繼揚沒有啓動發動機,裴奕善也沒有催促,沉默盪漾在空氣中,伴隨着柔和的風兒在兩人之間舞動,混着花香的泥土氣息,讓這份沉默又多了幾分清新淡然,撫慰了躁動的心靈,平靜的不安的思緒,那如波濤翻滾的內心世界漸漸地風去雲定,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溫暖的大手給了他們的心靈力量。時間似乎停留在這一刻,又似乎在飛快地向前奔跑,一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漸漸地消失了。

李繼揚轉過頭微微一笑道“我們在幹什麼,是不是很像兩尊雕像?”

此時裴奕善也有了力量面對李繼揚,面對前面排着隊等着的無數的大大小小的問題,她也笑了一下道“啊,好多了,靜坐沉默,很不錯的一種休息方式嘛。我們回去吧!”李繼揚點了一下,啓動了發動機。

車子不緊不慢地行駛着,裴奕善最先打破了沉默“我一直努力和最優秀的人交朋友,對於那些有問題的人總是盡力避免和他們接觸,這種生活是不是太美好了,美好的有點不真實,甚至單調!”

“是有一點,好奇心會驅使人們廣泛地涉獵未知領域,不過招惹什麼人都行,千萬別招惹小人!”李繼揚微微擔心地說道。

“真正十足的小人也很難遇到,大多數的人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做一些傷害他人的事情。君子,小人都是稀少的,大多人都是平常人!”裴奕善微微笑着道,“計劃,設想都只是暫時的,變化纔是永恆的,我的生活正在偏離我設想的軌道,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生活不是彩排嘛!”

“爲什麼這麼說?”李繼揚不安地問道。

裴奕善沉默了一下,思考着該如何對李繼揚說。李繼揚靜靜地等着她的答案,只是越來越不安。

“陳浩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答應了。”不等李繼揚開口,裴奕善又迅速道“沒有人逼我,是我的選擇,不要問我原因,我說不清,我只是聽從了我的感覺。雖然他現在有點問題,但這隻代表過去,未來誰也無法預測。”

李繼揚雖然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一點,不過聽到裴奕善竟然這麼平靜地說出,他還是感到心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拿走了。李繼揚努力笑了一下道“是嗎?”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要好好加油才行,你家的公司還等着你接管那!”裴奕善勉強笑着道。

“嗯!”李繼揚努力點了一下頭。

沉默了一下,看到車子已經駛進了市區,裴奕善再次開口了“停一下,我就在這裡下車!”

李繼揚默默地把車停在了路邊。

“再見!”裴奕善轉過頭望着李繼揚努力笑着說出了這兩個字。

“再見!”李繼揚也是努力笑着說出了這兩個字。

裴奕善最後望了一眼李繼揚,毅然地下車,打車,上車,一直沒有回頭。

李繼揚的目光一直尾隨着裴奕善,直到載着她的計程車消失在車流中。他才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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