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猛地一驚,下意識的擡腿跨過牆壁,身體直愣愣的往下墜,然後直接騎到徐楊脖子上。
牆壁真不高,也就兩米多點,但一個大活人從天而降還是把做好了準備的徐楊給壓的夠嗆,也就是年輕力壯,不然怕是直接要跪。
駝着李玲玲離開牆根,蹲下去:“下來吧。”
“嘿嘿,不要,你揹着我走。”
“多大人了,不害羞啊?快點。”
“不嘛,老公,人家就要到上邊,人家要騎大馬馬,”李玲玲卻緊緊的夾住徐楊的脖子撒嬌,一邊撒嬌還一邊扭來扭去。
“這麼大人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人家本來就是個小孩子麼。”
“……”徐楊沒話說了,可不就是個小孩子麼,這個社會裡,別說十六七歲,就是二十六七歲三十六七歲也可以還是個孩子。
誰還不是寶寶麼,嗯,沒毛病。
算了,愛騎就騎吧,重生之前也不是沒有騎過。
至於別人怎麼看,管他呢,背自己媳婦兒,誰愛怎麼看就怎麼看,看不過去就回家背自己媳婦兒,或者讓自己老公去背。
想通之後,徐楊也不管那麼多了,揹着得意洋洋的李玲玲從學校後門的小巷子拐出去直奔醫院而去。
當然,只是假裝要去醫院,他可不覺得李玲玲會真的去醫院,保準會拐彎抹角的哄着他去網吧。
他猜中了結局,但沒有猜中過程。
李玲玲確實提出了要去網吧,但那是在他揹着她跑到屯城縣醫院門口以後的事情了。
那麼長的路,就算他年輕,就算李玲玲只有七十多斤,也把他累的夠嗆。
李玲玲那個時候才笑嘻嘻的從他身上爬下來,掰正他的臉給了他一個吻:“小老公,表現不錯,獎勵你的,剩下的晚上兌現嘻嘻,走,上網去,沒有網絡的世界是不完整的,大胖,回頭買一臺電腦,再買兩部手機,我記得有的手機已經可以上網了,好像是內置了一個什麼瀏覽器來着?”
徐楊氣喘吁吁的反問:“錢呢?”
李玲玲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錢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賺。”
“不是,我是問你帶錢了嗎?沒錢拿什麼上網去?”
“……你沒帶錢?”
徐楊摸編全身就摸出了四塊五毛錢,其中兩塊五還都是五毛的毛票,別提多寒酸了。
不過02年的經濟條件就這樣,他們班主任的月工資才四百左右,他爸在工地上當小工,一天只能拿到十八塊,而他的生活費,一個禮拜只有二十五到三十塊,堪堪夠他吃飯,其他消費還得跟家裡另行申請。
反正就一個字,窮。
至於網費,包夜九塊,單小時三塊,他這四塊五隻能玩一個半小時的。
但問題是這四塊五不只是他的生活費,還包括回家的班車費,要是把這錢花了,週末就得跑着回家,那可是接近二十公里的路程,雖然也能跑回去,但下午第二節課放學,等他跑回家天都黑了,他爸媽指定要好好審問一頓。
李玲玲卻不管那麼多,一把把錢搶過去,“走,上網去,路費姐包了。”
“說的你多有錢一樣……”
徐楊小聲嗶嗶一句後跟着進了網吧。
這個時候的網吧就別提什麼環境了,烏煙瘴氣不說,人還特多,基本上每臺機器周圍都圍着一羣人,至於硬件設備,不提也罷。
軟件?
連特麼網吧計費系統都沒誕生,全靠網管動手操作,人多的時候,結賬都得排隊。
沒錯,這個時候他們這兒的網吧還是先上網再給錢,跟去飯店吃飯一樣。
徐楊和李玲玲在這家名爲比酷網吧的網吧等了半個多小時纔等到有人下機,李玲玲佔座,徐楊跟網管打招呼開始計時,然後開始他們夫妻裡重生後的第一次觸網。
只是這個時候的網速和硬軟件真的讓人頭禿,打開個瀏覽器就得好幾秒鐘,碰上網絡延遲和網絡擁堵,耗時更長,十幾秒甚至幾十秒都不稀罕,而且瀏覽器還會莫名其妙的奔潰,一次只能打開一兩頁頁面,如果敢開到三個以上,那就等着崩潰或者長時間的響應吧,要是運氣不好碰上硬件有點問題的機器,還會給你動不動就死機。
好在李玲玲只是想查查時間,隨帶着瀏覽一些大事件而已。
徐楊在一邊看着李玲玲查看萬年曆,心裡暗笑,嘴上好奇:“玲玲,你不會真的燒糊塗了吧,跑這兒來查時間?”
“你懂什麼,我就是,就是想查查農曆時間而已,”李玲玲嘴硬的關掉萬年曆,繼續在百度上搜索某易、某企鵝、某阿里等後世比較知名的網絡公司的信息,又在雅虎上找了半天的時事新聞,反正亂七八糟的什麼都看,跟其他重生者的反應一模一樣。
等時間一到,急忙把李玲玲從座位上拉下來,“走走走,時間到了。”
“再等一會兒嘛……”
“一會兒交不起錢把你押這兒?”
李玲玲這纔不情不願的離開座位。
徐楊搖搖頭,趕緊幫這女人把他剛剛申請的企鵝號碼下了。這年頭的網吧電腦可沒有自動關機的功能,要是不主動關機,下一個上網的人就能直接使用你的企鵝號以及其他信息,他重生之前在這裡上網的時候就撿到過好個女孩子留下的企鵝號,其中一個還加了好友,只是那個時候只有在上網的時候纔有機會網聊,所以聊了一段時間後就沒了音信……
當然,這事兒他可不敢跟李玲玲說,不然他的企鵝號怕是要被大卸八塊。
只是離開網吧後兩個人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已經該上課了。
也就是說,兩個人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就逃課了。
“都怪你——”李玲玲一邊興奮的東張西望一邊捶打着身邊的徐楊,怎麼看都不像是責怪誰的樣子,反而更像一隻剛纔出籠的小鳥。
也是,正常學生這個時候都在教室裡聽課呢,那有機會出來在大街上溜達?
在上課時間出來逛街的感覺,確實挺新奇。
徐楊上學那會兒也是逃過課的,很懂李玲玲的感受。
只是他實在不想陪着李玲玲像個傻子一樣在大街上瞎轉悠,因此忍不住問:“玲玲,要不找個地方坐坐?”
“坐坐?”李玲玲扭頭盯着他看了幾秒鐘,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小老公,是不是想要了?”
“啊?”
“還不好意思呢?嘿嘿,我懂你們這些小男生的想法,不就是好奇麼,不急啊,本女王說話算話,晚上讓你看看看個夠,現在麼,陪本女逛街!”
“不是,你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想賺錢啊。”
“想到了?”
“嗯。”
“真的?”
“當然,知道世界盃不?”
“那能不知道?應該快開始了,不過,這跟賺錢有什麼關係?”
“傻啊你,當然是賭球了,不對,那叫足彩,”李玲玲得意洋洋的說道。
“買輸贏?”
“只買輸贏怎麼能行?要買就買全套,買比分,賠率更高!”
“萬一買錯了呢?”
“買錯?呵,姐不是跟你吹牛,閉着眼睛都錯不了,小寶貝,等着跟姐一塊吃香的喝辣的吧,啊哈哈哈哈,很快,再有倆月,不急不急。”
“可是,可是本錢呢?就算你能買對,也肯定需要本錢吧,幾十塊錢肯定不夠,但再多……你有那麼多錢?”徐楊繼續裝他的原生態高中生純情小夥兒,卻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李玲玲的美夢。
穿越到02年,肯定要買世界盃。
那屆世界盃冷門跌出,最大的冷門冷到讓全世界人民瑟瑟發抖,不買都對不起裁判和宇宙國那批球員的努力。
但問題是買足彩確實需要本金,就算買比分的賠率有幾百倍,本金太低的話也沒什麼意思。
可不管是徐楊還是李玲玲,都是普通農民家庭,兩個人一個禮拜的生活費還不到一百塊,拿什麼去買?
除非能記得那屆世界盃所有比賽的比分,從頭開始一點點滾雪球,到八分之一決賽再賭一把大的。
但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倆人都是球迷也沒用,反正徐楊就記住了幾場比較有分量的比賽的比分和一些大事件,比如說國家隊淨吞九蛋,比如說法國隊同樣一球未進的在小組賽就被淘汰,再比如說巴西與英格蘭的經典對決,還比如說羅納爾多對陣巴西獨中兩元以8球數據榮膺02世界盃金靴。
至於剩下的,就全跟宇宙國有關了。
好吧,能記得這麼多也足以讓他把雪球從幾十塊滾到很多,但李玲玲怕是記不住這麼多,這女人雖然在他的影響下也成了阿森納球迷,但那已經是結婚之後的事情,能知道這屆世界盃上最大的兩個冷門就很不錯了。
所以他能滾雪球,但李玲玲肯定滾不起來。
果然,李玲玲張了張嘴,最後惱羞成怒的追打起來,“幾十塊錢怎麼了,翻四百倍也好幾萬呢,哼,有本事你賺個幾萬塊錢回來啊!”
“……”徐楊無語,折騰這麼大半天就爲了區區幾萬塊錢?害臊不啊,虧得是個重生者呢,這一把不搞個九位數回來,好意思說自己是重生者?
但是,這話同樣不能說,只能樣裝好奇的追問:“什麼四百倍?賠率?你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