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刺激,她已然帶出抗拒和哭音。
承受不住從跑步機上跌落之際,未及雙腿着地,傅令元率先眼疾手快地攬住她。
“……”
波濤洶涌漸漸歸於風平浪靜。
傅令元抱着她坐在器械座椅上。
兩人渾身皆是汗,平復着呼吸,凌晨的風從窗外吹入健身房,有些涼,尤其她身上的睡衣已等同於沒穿。
他將她抱得更緊,在她身上揉揉捏捏,不厭其煩,露骨直白地詢問:“這個新地點,傅太太喜歡嗎?”
阮舒仍無法從方纔的崩潰中完全醒神。目光略微呆滯,喃喃着坦誠:“喜歡。”
她和他之間的牀笫私語,似乎從一開始就是這般怪怪的,問的都是“有感覺麼”、“刺激麼”、“這個地點喜歡麼”。諸如此類。
傅令元聞言輕笑:“可是傅太太還是沒有叫老公。”
這種稱呼,她是絕對叫不出口的。阮舒歇着氣,別開臉,綜合訓練器的身影冷不防映入眼簾。
此刻它的安安靜靜和悄無聲息,全然看不出不久之前它剛經歷過不住的晃動。中途有一陣子,她就坐在坐推椅上,用力地握緊坐推架,一切被動。
臉重新別回來。阮舒垂眸盯着地上,強行止住細節的回想。
因爲沒有聽到她的迴應,傅令元自喉間“嗯?”了一聲,攜着暗啞和低沉。顯得語音性感。
阮舒往他懷裡靠,闔着眼皮,呈現出一副很疲累的狀態,繼續不予理會。
傅令元則開始細細地吻她。
神經一凜,阮舒連忙睜眼搡他:“我餓了。”
“我不是正在餵你?”傅令元不停。
“……”阮舒嘴角抽搐,“我是說我肚子餓了。我還沒吃晚飯。”
傅令元這才收住,眉頭不悅地擰成小山丘。
……
阮舒從浴室出來,已先她衝完澡的傅令元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黑着臉從廚房端着鍋放到餐桌上,指着問:“請傅太太解答,這是什麼?”
心裡自然有數,但阮舒還是裝模作樣地走上前,瞅了一眼鍋裡面目全非的一團,才從容回答:“不小心煮糊的面。”
傅令元雙手抱臂,眉峰挑起:“傅太太的傑作?”
阮舒淡定點頭:“嗯。”
傅令元眸子黑漆漆地注視她,表情頗爲嚴肅。半晌抿脣不語。
阮舒被他瞧得心裡打鼓:“怎麼了?”
傅令元驀然跨上前一步,手掌伸到她的後頸,將她的臉壓到他的胸口使勁揉:“沒了你老公我,傅太太該怎麼辦?遲早得餓死自己。”
阮舒:“……”
臉都被揉疼了。
她掙扎着推開他。撞上他肆無忌憚的嘲笑。
“我又不是生活無法自理,什麼怎麼辦……”阮舒爲自己辯駁,“只是今晚太晚了,叫不到喜歡的外賣。”
傅令元掛出招牌的閒散笑意,晃了晃:“不管怎樣,都已經拍下照片留底,傅太太一輩子的污點。”
阮舒:“……”
她迅速地伸手去搶。
傅令元往上擡高手臂,輕而易舉就避開。
阮舒翻他白眼:“三哥真是無聊,這種照片有什麼好拍的。”
“既然無聊,傅太太還搶?”傅令元揶揄。
阮舒再一次:“……”
廚房裡傳來動靜,傅令元暫且停了與她的調笑,進去繼續忙活,卻是把留在了餐桌上。
故意的。
他肯定是故意留下誘她。
既如此,她不擅自碰一碰,都對不起他的這份故意。
阮舒坦坦蕩蕩地拿起來。
剛把屏幕點亮,傅令元的問話便傳來:“怎樣?我老婆漂亮吧?”
入目的屏保圖片是她的照片。
是一張她自己都第一次見的。她在睡覺時的照片。
阮舒抿脣笑:“三哥又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唔……確實‘偷偷摸摸’了。”傅令元眯眸,神色盪漾,“偷了傅太太的香,摸了傅太太的臉。”
說話間,他將剛煮好的面擱在她面前。
也是隻有面和雞蛋兩種食材,可是賣相看上去和她廢掉的那鍋簡直天差地別。清色的湯麪上漂着油花,煞是漂亮。
“沒有青菜和肉沫,味道不如之前。傅太太將就着吃。”
他在補充這句話的時候,阮舒剛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原本打算讚賞出口的話頓時止住——他都謙虛了,她要再誇他,他不得更得意地笑話她的那一鍋麪糊。
傅令元坐在她對座兒,饒有趣味兒地看着她吃:“聽說傅太太把丈母孃的葬禮推遲了?”
阮舒滯了一秒,淡淡點頭:“嗯。”
“慄青已經在連夜聯繫臥佛寺的大師了。”傅令元笑,“這回傅太太可給慄青出了個大難題。臨夜裡才說明天上午想給丈母孃做法事。那些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抽得出空。”
經他提醒,阮舒才意識過來自己貌似確實有點說風就是雨了,鬆了自己的話頭:“?煩三哥幫我轉告慄青,如果大師沒空,就不用勉強了。是我一時沒考慮周全。”
傅令元卻是問:“傅太太怎麼突然想起要給丈母孃做法事?還指定了大老遠的臥佛寺?若不一定要臥佛寺,離市區稍微近點的,也有兩家寺廟法事做得還不錯,或許請來能更方便點。”
阮舒微垂一下眼簾。默了一默,道:“沒什麼突然想起不想起的。臥佛寺請不到就算了吧。只是覺得臥佛寺的名聲比較大。其實不一定非趕着明天。等她入葬以後,再給她補一場,也是可以的。”
傅令元極輕地微眯一下眸子。轉而笑問:“今天在林家都搬了些什麼東西回來?”
“我自己的一些舊衣裳,收拾來,打算找個時間捐福利院。”阮舒喝了口湯,曼聲,“還有一些陳年舊物小玩意兒,留着做紀念。”
“唔,我對傅太太的陳年舊物小玩意兒挺感興趣的。”傅令元摸摸下巴。
聽言便記起那次兩人留宿林家,他翻她的大學紀念冊翻得津津有味。阮舒瞥一眼他的笑意。微微彎了彎脣角。
“不是還說要給丈母孃整理遺物?也利落了?”傅令元嗓音沉緩,蘊着關切,“傅太太是不是因爲整理遺物,所以才起了要給丈母孃做法事的念頭?”
“其實沒什麼好整理的。她的東西不多。林妙芙已經都收拾了。輪不到我獻殷勤。”阮舒淡聲。口吻沒有什麼情緒。
談及莊佩妤,她總是這樣薄涼冷漠。
傅令元起身,揉了揉她頭頂的髮絲,像是無聲的安撫。旋即兀自行往客廳。
阮舒抿抿脣,緘默地繼續埋頭吃麪。
沒一會兒便聽傅令元問:“傅太太看見我放茶几上的半包餅乾了麼?”
“蔬菜餅乾?”
“嗯。”傅令元點頭,“小傢伙最近吃太胖了,我現在每天就只給它喂兩勺的餅乾。強制它減肥。”
阮舒:“……”
“嗯?”傅令元目露詢意,“傅太太不是看見了?在那兒?”
嚥下嘴裡的剛咀嚼完的一口面,阮舒眨了眨眼睛:“我吃掉了。”
傅令元:“……”
下一瞬他清朗的面容便展開濃濃的笑意,走向科科的窩把它撈到手心裡:“聽見沒?你的晚餐被你媽吃了。”
阮舒不禁抽了抽額角。
“對了,傅太太要把後天的時間空出來。”傅令元忽然想起來提。
“怎麼了?”
“三鑫集團的上市慶功宴,你得出席。”
阮舒心頭頓了頓。是了,還有上市慶功宴這碼子事,其實晚上她在書房查閱郵件時,已經收到三鑫集團總部發來的邀請函了。好像還是安排了連續三天的活動,在陸家的私人島嶼上。
傅令元給她補充訊息:“之所以安排在陸家的私人島嶼上,是因爲屆時還有青幫的人會出席。避免?煩。”
“嗯,謝三哥提醒,我知道了。”由此阮舒也想起來關心,“三哥今天在總部的會議開得怎樣?”
“挺好的。”傅令元已把科科重新放回窩裡,走來廚房的水池洗手,“我的就任儀式,就安排在那之後。”
“就任儀式?”阮舒一時沒反應過來。
傅令元洗完手走出來,從餐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擦水漬,勾脣:“四海堂。”
阮舒這才恍然,狐疑:“那幾個長老是不是又故意卡了三哥一陣子?”
她記得當時陳青洲告訴她,長老們給傅令元指定的任務是給青幫購進新的軍火。這事兒在從南山回來的當天晚上就辦妥了,現在終於確定下來了?
“他們原本是想再卡我的。不過……”傅令元笑了一下,有抹嘲諷自他的神色間稍縱即逝,“今天的會議上,我已經讓大家都無話可說了。”
“噢?”阮舒被吊了胃口,燦然笑問,“三哥今天在會議上有什麼驚豔的表現?”
傅令元不答,睨着她的麪碗,反問:“傅太太吃好了?”
“嗯。”阮舒確實早已停了筷。
傅令元大步跨上前,陡然一把將她從椅子裡抱起,連臥室都來不及回似的,抱她到沙發裡:“那我們繼續。”
阮舒愣了愣,登時蹬了蹬腿:“什麼繼續?你怎麼永遠喂不飽似的?”
“確實喂不飽。”傅令元低低地笑,執起她的下頜,眸光深深地與她對視,“上一次分別,你18歲,我21歲;而我們的相逢,跨越了整整一個十年。”
“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年?我們現在又剩下多少個十年?阮阮,我珍惜能與你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指腹溫柔地勾勒她的面龐,燈光映照下,他的臉部輪廓越發沉篤。
阮舒覺得自己此刻不僅身體是軟的,連心都是軟的,泛起淡淡的溫暖。
她主動環緊他的脖子。
不想他緊接着湊至她的耳廓,緩緩地吹氣,補出最後半句話:“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呆在你的身體裡,永遠不出來……”
阮舒:“……”
傅令元笑得越發愉悅,覆身吻上她。
客廳內燈光敞亮,他們無休無止。
角落裡,科科睜着好奇的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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