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蓉居然還敢用那個號碼!我以爲她會用過一次,就立刻換號碼,以防被追蹤到呢!
Nike朝我笑了笑,一臉篤定,回道:“談談那個孩子,就是你帶走的那個。”
紀蓉先是笑,而後陰狠地說:“你是來幫程諾要孩子的?可以啊!拿程諾的命來換!”
隔着無線電波,我都能感受到紀蓉刻骨的恨意。其實我有時候真的很納悶,我到底是哪兒得罪紀蓉了?她至於這麼恨我麼?我殺她全家了?還是睡她老公了?明明從頭到尾,衛礪都不喜歡她,她憑什麼口口聲聲是我破壞了她的幸福?
“傻姑娘,別開玩笑,我怎麼會想要那個孩子?那孩子可是我老婆跟舊情人斬不斷的聯繫,我巴不得她死得越慘越好!”Nike輕蔑地笑了笑,語氣十分陰冷,但是看着我的目光卻很溫柔,傳遞給我安心的力量。
我嚇了一跳,心撲通撲通地狂跳,我怕自己忍不住會發出聲音,破壞了Nike的計劃,於是連忙捂住了嘴。
Nike衝我比了個大拇指,讚許地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傳來紀蓉充滿猶疑的聲音:“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跟衛礪的事情,與我無關,但是拿那個孩子來擾亂我老婆的心情,那我就不樂意了。”Nike氣定神閒,悠閒自在地說,“不過那孩子留着,始終是個禍患,萬一衛礪拿着那個孩子做文章,我還真怕諾諾會動搖。”
“你到底想說什麼?!”紀蓉明顯急躁了,語氣很衝。
“我送你出國,保你平安,你把孩子處理掉,只要讓那小崽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保證你的安全。”Nike倚着牀頭,一隻手牢牢地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寬厚有力,溫熱踏實,握着他的手,我心裡特別有安全感。雖然他口口聲聲是要源緣死,可是我相信,這只是他的計策,他會幫我把源緣找回來的,他會把孩子毫髮無傷地交到我手裡的!
我回握住Nike的手,輕輕地喘了口氣,舒緩一下緊張壓抑的心情。
“你要這個孩子死?我沒聽錯吧?”紀蓉大笑,擺明了不信。
“換了你,如果你跟衛礪結了婚,你會留着那個孩子?那可是衛礪跟諾諾的孩子,你也會弄死她吧!”Nike也笑,笑得很陰沉,“現在孩子在你手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再正常不過了,諾諾就是再傷心,也沒法子,借你的手,除去這個隱患,我和諾諾的婚姻才能穩固。這一點,紀小姐冰雪聰明,不用我多做解釋吧?”
紀蓉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我要那個孩子的命,換你的命,你可以考慮一下,不用急着給我答覆。”Nike大笑,“但是我的時間也不多,衛礪現在已經知道當初是他冤枉了諾諾,昨天就已經來找諾諾了,所以,你可以考慮到明天早晨。八點鐘之前給我答覆,否則,我可就要派人去找你了,到時候那可就要連你的命一起拿了。”頓了頓,Nike勾脣邪笑,冷聲道,“畢竟是害過我老婆的,殺了你,就算是爲諾諾報仇了!”
話一說完,Nike就掛了電話,連多問一句的時間都沒給紀蓉留。
我聽得心驚肉跳的,等到Nike掛了電話,我根本忍不住,連聲問道:“你不怕紀蓉真把源緣殺了啊?”
“她不會。”Nike笑笑,胸有成竹,“那可是她手裡的最後一張牌,沒有源緣,她死定了!”
我輕籲一口氣,定了定神,問道:“她會不會跟你做這個交易?”
Nike搖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
我一愣,原以爲Nike是胸有成竹,纔敢這樣做,沒想到,這貨心裡根本就沒底。
“紀蓉既然已經用那個號碼聯繫過你,她的行蹤就已經暴露了,現在她乘不了火車飛機這些快速的交通工具,跑也跑不遠,要鎖定她的位置很簡單。但是源緣還在她手裡,如果立刻去找她,我怕她狗急跳牆,會對孩子不利。”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她談判,最好是她肯相信我,把源緣交給我。即使她不肯相信,也該知道,對於源緣的死活,我是無所謂的,你這邊的路走不通,她就只能去找衛礪,只要你和衛礪還有一個人在乎那個孩子,孩子就不會有事。”Nike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別太擔心了,我會竭盡全力的。”
“可……我還是擔心,萬一她真的相信源緣沒什麼用,又嫌帶着孩子太危險,把源緣給……”“殺了”兩個字我說不出,頓了頓,心急如焚地問,“怎麼辦?”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紀蓉的行蹤,知道她現在大致在哪兒,但是因爲孩子在她手裡,我不敢讓人太過接近,生怕她發現了,對孩子不利。現在也不能通知警方,畢竟她有人質在手。能跟她達成協議最好,否則的話,還要另作打算。”Nike慎重地說,抱了抱我,安慰道,“諾諾,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要相信我,明白嗎?”
我信,如果我不信,他剛剛說要源緣死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要大叫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緒,我一夜都沒閤眼,後來實在是撐不住了,迷迷糊糊的剛剛有了一點睡意,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吵醒了。
時間才三點多,夜裡特別安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Nike接了電話,好整以暇地打了個招呼:“聰明的女孩兒,想好了要怎麼辦了嗎?”
“說你的具體計劃。”紀蓉的聲音簡短有力,特別霸氣,跟高高在上的女王似的,無比冷傲。
Nike不以爲意,淡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同樣不放心你,這樣,我派私人飛機去接你,你把孩子帶上,等到了法國,下飛機前,你把孩子交給我的人,我給你一筆錢,你接下來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咱們兩不相干。但是有一點,以後不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再找我或者諾諾,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
紀蓉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在斟酌,過了很久,她才謹慎地問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愛信不信!老子還求你是咋滴!”Nike邪魅酷帥狂霸拽地撂下一句話,“反正你帶着那個小崽子肯定是死路一條,老子只是不放心,怕那小崽子命大死不了,不然你以爲我特麼吃飽了撐的,閒着沒事跟你嘮嗑啊?!”
我目瞪口呆,一直以來都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Nike,居然也會說這麼粗俗的話?
Nike仍舊是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衝我展眉一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心裡也有數了,紀蓉既然會打這個電話過來,那就說明她心動了。
螻蟻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賴活着,紀蓉又不傻,有活路,誰還願意死啊!
過了能有半小時,紀蓉再次打來電話:“我把地址發給你,你親自來接我,只能你一個人來!”
Nike大笑:“要是帶了諾諾,你還走得了?她不生撕了你纔怪!”
過了一會兒,紀蓉發來了信息,Nike立馬起身,打了個電話安排飛機,然後匆匆開車去跟紀蓉見面。
臨走前,Nike抱了抱我,溫柔地說:“乖,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頓了頓,又說,“紀蓉恐怕不會那麼早就把孩子交給我,估計源緣得來一趟法國遊,但是你放心,我保證,會把孩子毫髮無傷地交到你手上!”
我點了點頭,鄭重地對Nike說:“去吧,小心,我相信你!”
“乖!”Nike拍拍我的臉頰,“我去叫桃子來陪你,你們倆在一起,我比較放心。”
我點點頭,Nike這纔出去了,過了沒多大會兒,睡眼惺忪的桃子跌跌撞撞地進來了,Nike無奈的聲音傳來:“姑奶奶,看着點兒路成不?摔死了可別找我啊!”
桃子已經困成狗了,倒頭就睡,我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不知道Nike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見到源緣,源緣的情況怎麼樣,安全有沒有保障,這些天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受委屈?
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一個字:等。我不敢給Nike打電話,生怕他已經接到了紀蓉,萬一我電話打過去,會露了餡。
一直煎熬着,完全沒了睡意,早晨桃子醒了,見我大睜着兩眼,望着天花板發呆,迷迷糊糊地問:“幹嘛呢你?怎麼不睡覺?掛着兩個熊貓眼好玩嗎?”
我嘆口氣,無奈地苦笑:“Nike接源緣去了,我睡不着。”
桃子還沒徹底消散的睡意一下子就飛了個無影無蹤,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急聲問道:“什麼?!Nike去接源緣了?怎麼不叫我一起去?!”說到這兒,她突然愣住了,眉峰漸漸蹙起,疑惑地問道,“你怎麼還在這兒?你爲什麼不跟Nike一起去?”
我長嘆一聲,黯然道:“要是能去,我早就去了。”
“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桃子急了,用力搖了我好幾下,“爲什麼不能去?!”